像是受到了更严重的刺激,此刻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儿,哭咽着将身体紧紧贴向他,手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角,不敢松手。
赤司征十郎完全陷入了迷离的梦境,但充斥在他脑海中的快意又是那样真实,意识里只剩下几近不可思议的满足感。
“我不该打你~”
“还有。”
小泉浅的眼泪只有一半掉了出来,委屈地抽下鼻子,“还有什么啊~”
赤司征十郎挑眉,“不想配合?”
小泉浅眼泪似有预兆地再次砸落下来,嚅嚅粉唇,用牙齿使劲咬住唇瓣,像是在用劲全力让眼泪收回去,极为没有骨气的开口了,“我不该把你当成泡芙,咬了你~”
赤司征十郎抽了抽嘴角。
这个小呆子,半天就反省出来这个——
“昨天晚上你说了什么?”
小泉浅瞬间浑身一僵,哭声刹那间停歇下来。
“不敢说话了?”
“呜呜呜啊~”
“你监视我~”糯糯地嗓音带着哭腔,委屈地控诉。
赤司征十郎也不勉强,嗓音似笑非笑地带着热气钻进她耳里,“怎么?昨天是谁可怜兮兮地跟我说她什么都不太清楚,诚恳地恳请让我帮忙的?”
小泉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赤司征十郎似若未觉,只是将她松了松。
“啊——”凄厉的惨叫。
“我错了~”
“我错了还不成嘛——”
赤司征十郎轻笑一声。
“你放我下来吧~”
“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嘛~”
“呜呜呜啊~”
小泉浅惨白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可怜地蜷缩起抵在他胸膛上的手,将少年平整干净的衬衫抓起了褶皱,手心里满是冷汗。
“呜呜呜哇哇~”
“是我忘恩负义,我错了——”
“呜呜,你原谅我吧——”
“以后还要我帮你穿衣服吗?”赤司征十郎轻轻笑了笑。
“不了,不了~”
“我自己穿——”
被赤司征十郎放下来的小泉浅不由打了个哆嗦,眼眶里还残留的眼泪折合微弱的光线,让她涣散的黑眸慢慢凝满了神采,腿软地坐在地板上。
条件反射似的抽泣两声,下意识张嘴就要哭。
赤司征十郎掏出手帕,想要帮人儿擦擦眼角的泪花。
小泉浅“啪”的一下甩出巴掌,猛地打开对方的手。
“你…你太过分了!”
她哽咽着,声音模糊地混着泪意,被吓的惨白的小脸上淌下两行清泪,“不是人…不是人!”
大概她控诉的实在太凄惨,赤司征十郎难得没能坚持教训她的立场,只是抿了抿唇线,一句反驳也没有。
他一时的退步居然让她更难过地哭了起来,小泉浅用手背使劲蹭着眼窝,“我不要见到你…呜呜····我不要你带我去买东西!”
“呜呜···”
“我不就是咬了你一口吗?”
“坏人——”
“明明知道我恐高~”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给了甜头就嚣张。
赤司征十郎这下彻底不再给她脸,冷笑一声,“怎么,想要再被扔下去一次?”
小泉浅瞬间浑身一僵,喋喋不休的嘴巴刹那间停歇下来。
“我的耐心不是很好。”赤司征十郎的嗓音很温和,轻描淡写的提醒道,“下次你要是再犯错,就不是被吊在上面那么简单了。”
话音刚落,有了‘啪嗒’的细微声响。
一颗颗圆润透明的液体,划过她小巧秀气的鼻梁砸落下来,多得像是要湿透那惨白的小脸。
这个魂淡——
太过分了——
“你哭也没用。” 赤司征十郎环视了一眼房间里大概需要买的东西,不客气道。
这倒是忘了,这小妮子很会装可怜——
“······”小泉浅泪水一顿。
不是人——
简直不是人——
她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赤司征十郎看了眼时间,转身,“现在八点十三,还剩十七分钟。自己穿好衣服,整理干净,带着要买东西的清单下来,我在楼底门口等你。”
小泉浅拿起一个枕头,赌气似的地朝着他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哪知对方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侧头,轻松躲过。
“你滚——”
“我不用你!”
“我最讨厌你了——”
“呵。”赤司征十郎轻笑一声,“要是三十没见到你,等我再上来的话····”
直白的警告。
小泉浅小脸一白,身子抖了抖。
这个坏家伙,不是人~
太过分了——
——————
商场,家具区。
小泉浅看到黑压压的人群以排山倒海之势充塞了每个角落,抓着赤司征十郎的小手紧了紧,难得乖巧地问道,“这里有没有导购小姐?”
“······”
赤司征十郎还没弄明白她的意思,热情洋溢的小姐们本着职业精神就已经迅速飘过来了,礼貌客气道,“小姐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小泉浅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导购小姐,小手胡乱地指了指,“除了这个和那个,剩下的全都给我包起来——”
“·····”导购小姐笑脸一僵,傻在原地,隐隐中自我怀疑。
她是卖家具的吧~
赤司征十郎嘴角不受控制地狂抽。
“她开个玩笑。”一把提溜起胡闹人儿的后衣领,防止她再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
导购小姐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尴尬道,“这位小姐真幽默~”
“我没开玩笑。”小泉浅回头,看向旁边的赤司征十郎,认真道,“我看电视上的姐姐就是这么买东西的~”
“安静点。”
赤司征十郎觉得他的脾气算是不错的了,但是碰上这个小呆子还是不够用。
“····”
“我哪有不安静?”小泉浅仰着头,撅着嘴,不高兴地闹道。
“你是想要把所有的床都搬回去吗?”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成功地堵住了叨叨不停的人儿。
小泉浅眼睛一直,漆黑的眸瞪得溜圆,像只傻掉的笨兔子,可爱地僵在原地。
这好像确实是个问题。
这么多的床,不能都搬回去。
难道电视剧是假的?
那个买东西的漂亮姐姐根本拎不回去?!
赤司征十郎侧头,问向导购小姐,“这里有没有单人床?麻烦带我们去看看。”
导购小姐觉得比起旁边漂亮的女孩儿,还是这个温和的男孩儿更有理智一点儿,“在这边,请跟我们来——”
小泉浅眨了眨眼,看了看导购小姐,又抬头看了看赤司征十郎,老老实实地不闹了。
赤司征十郎带着她往里走。
卧室的家具都在最左侧的一片区域,为了更好的展示效果,导购们已经事先铺好了床单,被罩,软枕,每个床都蓬蓬松松的,看上去软极了。
“温以,这个这个——”小泉浅还没走两步,突然拽住赤司征十郎的胳膊,“我想要这个——”
小手指着角落里的一张粉色的双人床,足足1米8宽,周围立着四根古典白色的装饰柱子,上面从上而下地坠着轻薄的白纱,飘逸,仙气。
赤司征十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否决道,“太大了,你一个人没必要。”
先不说安装,她自己住的话,整理起来也会费时间。
“不大不大,我之前的床也差不多这个大小——”小泉浅缠着他,跳脚道,“就这个嘛,我就喜欢这个——”
好多书里女主人公就睡这样的床——
她之前跟祖父和阿冲说要换床,他们都不许,还说她胡闹。
“不行。”
“我就要它!”小泉浅松开他,直接扑到了那张粉红色,少女心的大床上,撒泼无赖道,“你要是不买这个我就不走了——”
反正现在祖父和阿冲都不在,谁都拦不住她。
她要自己当家作主!
“这是我的床!!我躺上来了,就是我的——”
“那你就住在这里吧。”赤司征十郎斜睨了无理取闹的某只,晃了晃手中的粉色公主风的钱包,“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的钱和卡全都在我这里。”
小泉浅一愣,反应过来,忙不迭地伸着小手去摸口袋。
她的钱包——
“你什么时候拿的?!还给我——”
“你一点儿自理能力都没有,钱包我就先代为保管了。”赤司征十郎转身就走。
“还给我,你太过分了——” 小泉浅慌张地从大床上爬起来,笨拙地追上对方,“那是我的~”
“不行。”
“还给我!”
——————
一周后。
单身公寓,高层。
赤司征十郎站在一片狼藉的厨房,电源的线已经烧焦了,还时不时地冒着火花,地上还留着残余的蛋液和飞迸出来的蛋壳。
角落里小泉浅光着脚,缩在角落里,白皙的小脸灰湫湫的活像在泥土里打了个滚,黑发被炸地直直竖起,双手老老实实地背在身后,低着头,忏悔状。
赤司征十郎深深地吸一口气,确定自己冷静下来,才沉声道,“所以说,你是做了什么?”
小泉浅听他发问,忍不住地抬头,替自己辩解两句,“是这微波炉质量太差,不能怨我——”然后在对方冷的冻人的目光中慢慢的熄了声,小声道,“我只是想吃个鸡蛋,然后就照你之前热便当的样子放进去,调的时间也跟之前一模一样,谁知道····谁知道它就突然爆-炸了·····”
“啪”的一声,一个青筋十字架狠狠地砸在赤司征十郎的后脑勺,筷子被毫不客气地扔了过去。
“你不知道鸡蛋是不能直接用微波炉热的吗?!”
小泉浅侧头,眼尖地躲了过去,“那也不能怪我,你之前也没跟我说——”
“那就是怪我了?”
“是我的错,但你也不能动粗——”小泉浅挺直小腰板,理直气壮地狡辩道。
“你还敢顶嘴——”赤司征十郎转身,就要伸手教训她。
“啊啊啊啊——”
“他家暴——”
“有没有人——”
尖叫,小泉浅抱着脑袋就往客厅地方向跑。
赤司征十郎冷笑一声。
很好,收拾这作死的小东西永远不愁理由。
————
小泉浅穿着白色的衬衫,下摆塞在合身剪裁的裙身里,明明是统一规定的校服,却将女孩儿的腰肢衬的玲珑有致,她站在门口,糯糯道,“谢谢你~”
“呵。”赤司征十郎轻笑,“你别再给我找麻烦就是感谢我了。”
不是洗衣机走水,就是微波炉爆炸。
自从遇见她每天都是心惊胆跳的——
小泉浅咬着嘴唇,清亮的眸子眨个不停,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
赤司征十郎挑眉,“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小呆子还闯了什么祸没跟他说?
“还有件事·····”小泉浅招了招手,忐忑的神情染上了不安和犹豫,“你低头。”
赤司征十郎微微低下头,蔷薇红的前发垂坠在半空,白皙细腻的皮肤即使在背光的走廊暗处,也透着好看的光泽。
“说吧~”
话还没出口,瞳孔骤缩,呆愣在了原地。
薄唇被印上一抹温热,轻触既离,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甜美,稚嫩,带着少女喜欢的焦糖味道。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将他独留在门外。
小泉浅背靠门口,紧张地捏着小手,眼睫如鸦翼般微微颤抖,白皙娇嫩的肌肤渐渐被渡上了一层暖色,就连脖颈处也被染得浅粉一片。
他···会喜欢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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