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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离经叛道

幽若不自觉的走向前去。不论是师兄还是妖神,她都感觉只是似曾相识。来到他跟前后,她顺理成章问及原因,却遭笙箫默辱骂和掌掴,说她大笑绝缨,胸口被重击,撞在了柱子上。她没用内力抵抗,所以这一下攻击尤为严重,致使她捂着胸口咳嗽了几下。身体虽不至受伤,心却已经伤了。她闭上眼睛,换了口气,脑中却浮现出曾经的美好。两位师兄对自己都不错,都宠着自己,其实她都明白。自己是被宠坏了吧?所以变的高傲起来,接任掌门后也偶有冲撞两位师兄。自己已经成了二师兄的心魔了吗?所以他选择成为妖神也要超过自己。思及此处,她眼角划过一行清泪,双眼似在看着前方,却又没映入任何景色。半晌,她缓缓开口,问道:“师兄,是不是如若平时我多听你几句,就不会有今天?你说我做事没有根据,指的是前一阵因我莽撞招致长留差点受到灭顶之灾那件事吗?还是说我一心想着成神这件事呢?”

他却没答话,只是缓缓走到平日疼爱的小师妹面前,用两根手指伸进了她的华服的领口,意思再明确不过。幽若明白他的意思,仰着头,将手放在身后,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等着下一步动作。如果他急着提高修为是为了能配的上自己,哪怕是为了行不轨之事,也定是自己平日举止让他误会了,也定是自己害了他。她以为可以和两位师兄长长久久走下去,却不想不知不觉间这条路已走到了尽头。那遂了他的愿又何妨?那是疼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师兄。

青璃看出了些端倪,慢慢移动到了笙箫默的身后。为何守石人流火在将他带入大殿后就解开了他身上的束缚?如果他真是有野心之人,若真是如此心术不正之人,流火不可能让他得手。也就是说,他的这份心是得到女娲石的认可的。而现在看来,他也的确修为深厚,竟在成为了伏羲后还能保持理智,下手知轻重,实属上乘。

就在他解开她领口的第一颗盘扣时,他感觉自己的魂魄受到了攻击,惨叫一声,朝身后攻击,却挥空了。青璃看准时机,救出了一缕未被伏羲吞噬的残魄,放入随身携带的白净瓶中。这一缕残魄早已没了形,就算作剑魂都不可能,更别说轮回了。女娲石流火也同时进入瓶中,滋养之,以期待至少能留他一息尚存,不至于魂飞魄散。

她缓缓开口道:“若你善心尚存,知晓今日为六界带来多大灾难,便点破自己周身大穴,自废修为。否则,我今日拼尽修为也与你同归于尽,留你不得。”

伏羲功力深厚,就算自废修为,仙的修为对于神来说只如果割破手指一般,完全不足为惧。青璃之所以要这么说,只是为了确认对方是否理智尚存。若理智不存,那便只好以消魂钉作武器以消减他的妖力了。虽然知道面对完整的伏羲时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却也总好过坐以待毙。

他似乎明白对方的话中之意,跪倒在地,却没有这么做。他语气极尽谦卑,请求上神相信自己不会残害无辜,和刚才对幽若动手时判若两人。见此,青璃能够判断他的确是清醒的,便说道:“东方,你退下吧。今日之事,只须你我及三尊知道即可。不得外传。”

异朽阁阁主微微一躬身,退下了。接着,她又嘱咐幽若和世尊帮着隐瞒此事,竟还伸手掩盖了笙箫默的妖神之印,嘱咐他跟着自己去云宫,便起身离开了大殿。待二人离开后,两人跌坐在座椅上,都想安慰对方,却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千年的同门情谊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三尊之中笙箫默术法最差,但既为三尊,又能差到哪里去?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他不明白他们二人其实特别羡慕他的道修修为吗?难道不明白三尊其实各有所长,正因为能互相弥补,长留才能壮大吗?

过了一会,世尊哑着喉咙,询问自家师妹能否去云宫说说好话,哪怕聆音也行。他实在不知道上神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小师妹平日里和上神关系不错,或许这糊涂师弟不至于魂飞魄散。万一晚了怎么办?而发生了这等大事,幽若本就如坐针毡。上神特地只带走师兄,大概就是为了不让他们插手。就是不知道她是担心他们下手时会太痛苦还是担心他们会徇私。师兄的提议正好遂了她的愿。如今妖神应当真身已灭,应该早已不足为惧了,那她应该可以离开大殿关心师兄去了。她边御剑边抹泪,却越想越伤心。若是平时多几分关心,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日之事?从大殿后端走向露风石的这段路已走了千年,如今却好似怎么也走不到尽头。这绝情殿怎么那么长,那么大,要跑那么久?

来到露风石前,她拱手作揖,请求上殿。若在平时,她想上就上,从未刻意在意过这些礼节。而现在,三尊之一已经闯下滔天大祸,连带她也想起了自己是玉帝的子嗣,注意起了自己的举止来。但令她感到惊讶的是,青璃几乎立刻同意她上殿,并告诉她师兄竟已经离开。笙箫默自愿住进锁妖塔接受镇压。他明白自己犯下了滔天大错,但请求宽恕一个月,至下月行刑。无论行刑前后,他都不会再踏入三殿和大殿一步,会住在锁妖塔中,不会踏出那里半步。他还表示,等时机成熟之时,他会自逐蛮荒。至于何时是时机成熟之时以及有什么心愿,他说愿以加刑为代价以换取心门紧锁的机会。青璃问他该如何取信于她,他表示会自缚于塔中炮烙之上以消耗妖力。既是为救自己,使自己不至被妖神控制,丧失心智,也是为赎罪。闯下此等滔天大祸,本就死不足惜。得上神垂帘,能留得一息,他已心满意足。若食言,她大可捏碎手中那一魄。如此,他余下的魂魄迟早成为妖神的饵食。没了那一魄,便等同于魂飞魄散了。

幽若说希望能去看看师兄,至少送点包子,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来。青璃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希望知道。儒尊是个通透之人,平日里无欲无求。这样的人达到九重天是迟早的事。实在想不通到底有什么执念会绊住他,迫得他只争朝夕,害惨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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