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垚钦买的衣服到了,第二天他就看见罗思源已经穿上了那件粉色短袖。
“你洗过了吗?新衣服你直接穿?”
罗思源回他:“当然洗过了,我昨天放烘干机烘的。”
经理正在满屋子找人,“都收拾好没有?准备出发了,下午场精神点。”
黄垚钦看着还穿着便服的罗思源,自己和其他人都是队服,“可是今天不是要上场吗,你还不去换了?”
罗思源一拍脑门,忘了队服了,“我现在去换,我带着不就行了。”
这场对手是老牌战队DCG,赛前采访环节里对方的队长提到了清融。
“就,这是这个赛季第一次碰到嘛,也是赛场上第一次打,我还是比较期待的。”对方队长也是中单位,罗思源记得他,不知火舞的国服榜单上也有他。
有点小小的不爽。
毕竟怎么听对方似乎都不是放狠话,反而有些……欣赏的意味?
单纯放狠话还行,他相信黄垚钦的实力,口气再大也不如对位看看水平。但这明显不是,罗思源后知后觉这是另一种挑衅。
他跑过去跟黄垚钦告状,“隔壁那个谁,你们认识?他说很想和你打。”
他还没说名字,黄垚钦就反应过来,“哦你说小远?我们关系还可以,平台杯当过几次队友。”
“你们不是一个位置吗怎么当队友?”
“那会他还在前东家呢,当ad替补,转到DCG后没多久就转中单了。”
“你知道的还挺多。”
黄垚钦忙着在训练场里练手感,随便答应几声敷衍他,惹得罗思源很不高兴。
赛场上罗思源操控着宫本武藏频繁光顾对面王昭君,第一波抓中,第二波还抓中。
“不用来了,你抓她没用。”
罗思源拉过去看中路,经济差了一千五,“我怕你打不过他。”
“安琪拉不可能打不过昭君的。”
“别讲理论来来来龙坑团一波。”子阳及时来拆伙。
这波ES视野占得不错,奈何对面上单早早藏在红区草里绕后,强行分割了战场。双c绕不过去,宫本跳上去切掉射手位,还剩一个中单交了闪现。
宫本血量还算健康,自身没吃到王昭君的减速,想趁着她护盾破了追过去。
都快绕到三狼了,黄垚钦看着他那位置忍不住吼,“你他妈的回来点。”
子阳倒显得冷静许多,“兵线不好回来回来,别进太深。”
罗思源一秒回笼,也不想去贪那个人头,对面孙策一个人堵着中射辅三个人的路,要是经济再高点恐怕还能带走一个。
“刷野区,”罗思源退到蓝区草里,“法师来拿。”
*
天时地利人和,今天是哪样都没占。罗思源从十分钟龙团后稳住节奏,辅助和边路进对面野区却被抓了一波,优势又被打掉。
二十六分半,被对面破三高翻盘。
饭前经典找战犯环节,五个人都难逃其咎,阿姨端来的饭菜都快凉了也没人敢动筷子。
教练也不想把氛围搞这么紧张,没几天就要再打比赛了。
子阳作为总指挥已经先行复盘了十几分钟,包括绝意走位不慎,中单技能命中率等等问题。
“说到底还是基本功的问题,这几天都不准直播了。”
教练组光速整理出这场的数据,黄垚钦看着白纸上密密麻麻的高光点无声叹气,三场的准度都有所下降,补兵数量也比对位少。
“先吃饭吧,——小黄吃完了来一下。”
罗思源突然谨慎,眼睛转了一下浮现下午的比赛画面,虽然被对面压着但是有几波团战控制给够了,完全不至于拉进小黑屋单独批评的水平。
教练一向严格,加上上半个月黄垚钦的表现还不错,今天挨骂也是有迹可循。
但心里总归不舒服,万一说过头了,除了自己谁去安慰他?
晚饭后的“小黑屋”时间并没有太长,黄垚钦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
“教练说什么了?”罗思源好奇地问。
黄垚钦正收拾自己的耳机,以为罗思源是在局内开麦说话,没理他。
结果罗思源抱着手机倚在他桌子旁边,又重复一遍,“刚才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明天上午放了我半天假。”
罗思源皱眉,“为什么?你有事?”
“队医上次来看了,说让我去医院检查一下。”
罗思源不能再淡定了,当即退出了训练房间,反手将手机扣在桌子上。
他的手机背景音一直开得很小,不可能听不清刚才黄垚钦的话。意思是黄垚钦请假是明天要出去看病,并且之前队医就看过了……队医看普通的感冒发烧都没什么问题,按摩什么的也能来基地做,罗思源脸难看到不能再难看。
一是气自己没有注意到黄垚钦身体出问题,明明每天都见面,虽然黄垚钦说得平淡,但要专门请假出去看的病也不容小觑。
二则是有些难受,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到够好了,不管是队友,还是名义上他的丈夫,无论哪一点都没理由让黄垚钦不对他坦诚相告。
“你怎么了。”
感受到头上传来的低气压,黄垚钦将手搭在罗思源的手上,试图抚平他暴起的青筋。“你别紧张,就是最近有点耳鸣。——大概是被大家闹得吧,花果山嘛我们。”
他开了个不太合时宜的玩笑,至少罗思源没觉得哪里好笑。
“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先去看看再跟你说,万一没什么事呢——”
罗思源忍了又忍,猛吸了好几口气,努力让自己说话的时候不带任何暴躁的情绪,“你跟我出来。”
这句话落下来还是大声了点,惹得绝意他们在后面都抬了眼望过来。
罗思源扫了一眼训练室,眼神冷得吓人,“自己练自己的。”
黄垚钦被人生拖硬拽地带出了门,手腕被勒出了一道浅浅的粉红色。“真没什么事,去医院是李医生说的,没医院检查设备……”
罗思源不听他解释,隔着墙不担心里面的人听到,声音比刚才大了许多。“你不舒服为什么不跟我说?!”
黄垚钦逐渐明白罗思源生气的点了,罗思源有的时候太爱小题大做,自己想的是确定了再跟大家说,要是没什么问题反而惹大家平白无故为自己担心了。
总之自己还是怕麻烦别人。
他刚想解释,罗思源又把话填满了,“是不是不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放在心上啊……”
黄垚钦觉得这话就有点以偏概全了。
“我只是不想麻烦大家,让大家为我担……”
“黄垚钦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
黄垚钦被他这句话吼得一愣。罗思源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态度瞬间转变,“就算是朋友之间,你有什么不舒服的也可以跟我说,也可以麻烦我,真的……”
罗思源没对他说过什么重话,冷静了之后示好似的去握他的手,被黄垚钦快速抽离开。“而且我们不是……签了合约的嘛,你跟我说说也是应该的。”
黄垚钦被他这一番话越说越生气,事情性质就变了,这不就是在变相插足自己生活了吗,还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你说得对,我自以为是了,——你说得对,但是上面说了我们两个人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
“罗思源,”黄垚钦抬头剜了他一眼,“你管得太多了。”
*
休息时间有限,两个人的交谈停在这里就结束。
回到训练室后气氛将至冰点,连坦然都连打几个喷嚏。
绝意的位置坐在他俩的对面,不断地往对面瞟。黄垚钦一副高冷模样他已见怪不怪了,训练的时候黄垚钦一直这样。——至于另一位,频繁侧脸过去有意无意地将目光停留在黄垚钦身上的罗思源,就十分可疑了。
结束的时候罗思源故意捱着不走,想把人卡在训练室里再解释一下。
然而黄垚钦不给机会,到点就往门外走。
“诶?不排位吗?”绝意看他起身,明明昨天约了双排。
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哦你是不是得早起?那算了,我找子阳去。”
罗思源坐在对面想动手打人的心都有了,要不是看在自己在黄垚钦那表现分已经跌到负数,他才不管那么多。
意思是绝意都知道他明天要去医院?
凭什么?
罗思源跟在黄垚钦后面出门,一路盯着他的背影盯到卧室门口,黄垚钦门一关,一句话都没留。
罗思源懊恼地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什么合约,什么卖身契,都是假的。
黄垚钦轻而易举就能把控这段关系,他自以为能有主动权,其实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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