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嘴滑舌的。”黄垚钦睨了他一眼，自己掀开被子一角躺好了。
自从俱乐部学着别人搞什么“每天锻炼半小时，健康工作一辈子”健康电竞以后，黄垚钦每天作息都跟着正常了许多，这会跟着生物钟已经有了困意。
罗思源睡的那一边平时都用来放玩偶和充电器，这会躺了个大活人占了一半的床，黄垚钦压根没注意到被丢进衣柜的某只玩偶。
但潜意识的习惯不会变。
黄垚钦习惯侧着睡，抱着或者背靠着东西以增加安全感，有的时候是多的枕头，有时是玩偶。
这会自然就成了罗思源。
罗思源正平躺着默默数羊，事实证明黄垚钦在自己身边，失眠情况更严重了。他没有和别人一起睡的习惯，一来是男生总有打呼的，二来就是嫌挤。
数到两百多只羊都还没睡着的时候，旁边的床垫突然下沉了一点。
随后是某个温暖的物体靠近。
罗思源在黑暗中无声地咽了一下口水。察觉到身边人已经贴近自己手臂，罗思源绷紧了神经不敢喘气。
突然觉得有个东西做三八线也不错。
黄垚钦大概只想找个东西挨着，即便是睡梦中也依稀感觉今晚的“玩偶”太大了抱不住，所以只是贴着。
罗思源的左手贴着他的睡衣，稍微活动一下手指就能摸到他的腹部。电竞选手的手指向来灵活且敏感，一点点异样触感都能爆发神经冲动。
月光透过未拉拢的窗帘洒在床脚，罗思源就这样心猿意马地赏了半个小时月光。
最后借着一点点熬出来的困意，卸下心理防备缓缓侧过身搂住黄垚钦。
失眠的人不就该得到一点治疗吗？
黄垚钦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人搂着，下意识地弹开，反应过来是罗思源已经为时已晚，罗思源已经被他这一出闹醒了。
“你接着睡吧，我——”
“没事，再躺一会？”
罗思源放开自己的手，他也不想现在就起床，有种睡完就扔的渣男感，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黄垚钦。
黄垚钦坐起来靠着床头，点开手机，闹钟都还有半个小时才响，这会起床确实有点太早。
深夜甚至黎明才是大多数选手的活跃时间，黄垚钦静静地看着手机未处理的消息，大多数也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
“诶？方教练昨晚求婚了？这谁给他拍的图，怪好看的。”黄垚钦刷着昨晚漏掉的朋友圈。
“KT之前的教练？我看看。”罗思源手机放在了自己房间，这会也爬起来和他一起看，“这是新天地那边才修的公园吧？”
两个人开始聊起八卦来，圈内的人基本都认识，虽然没有共事过，但道听途说的传闻也不少。
罗思源向来爱传播八卦，黄垚钦问谁他都能说出一大堆，什么谁谁谁吵架了，谁又分手了一类的。
“原来是这样啊？当时不是传什么xxxx.”
“那都是为了面子，他后面有次喝醉酒了在他们群里开视频通话还被人录下来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不保存，好可惜哦。”
黄垚钦被他这些搜刮来的八卦笑到，两个人本来就凑在一起，黄垚钦笑着笑着不自觉地就靠在罗思源怀里。
这种自然而然地依靠让罗思源反而有点不太习惯，表情和肢体小动作也跟着多了起来。
黄垚钦还在低头翻朋友圈，有图片就挨个点开，罗思源试探性地提问，“那……要是给这一周打分，你给我打多少啊？”
轮换首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罗思源觉得这个赛季格外地快，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就过了一周，再一睁眼一闭眼就要到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所以问问阶段测试结果还是很紧张的。
没想到黄垚钦先反问他，“那你给我打多少分？”
“啊？”罗思源脖子一抽，“肯定满分啊！”
“我说正经的。”黄垚钦一秒严肃，罗思源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而且有“补偿”的嫌疑，黄垚钦总觉得自己真心想修复这段感情但是找不到什么突破口。
其原因也很简单，罗思源太纵着自己了，他进一步罗思源就退一步，完全不给他一点碰撞的机会。
黄垚钦从他怀里起来，“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没什么经验，要是有哪里做的不好你还是要提出来。”
罗思源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吓到，转念一想也是说明黄垚钦想和自己走长远些，不是玩玩而已。
但就是这话说的……谈个恋爱跟开总结大会一样。
要让罗思源挑毛病，他是真挑不出来，不光他挑不出来，这基地里连做饭阿姨都夸新来的队员懂事。
“真的挺好的啊……那我总不能鸡蛋里挑骨头吧……”
黄垚钦想了想，也是，要让自己说罗思源哪里做得不好他也说不上来，要是真有什么问题他也不会提出试一试的想法。于是换了个方式问：“或者说你提点要求？”
黄垚钦始终觉得他们现在不像恋人，他对罗思源客客气气的，罗思源也跟他客套，生怕自己不过关似的。
越是这样越在埋雷。
“要求？”
“嗯，”黄垚钦点头，“比如让我陪你干什么事情，或者其他什么的。”
罗思源脸一红，这都什么跟什么，他又不是那种很矫情做作的人，没什么别的要求。但是感觉不提又好像会惹黄垚钦不重视，“那……我以后都睡你这行吗？反正我东西都带过来了。”
见黄垚钦微微皱眉，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罗思源立马改口：“不行也可以，就你睡不着的话——”
“可以，”黄垚钦打断他，“但是不能被发现。”
这点罗思源没意见，基地那群人最大嘴巴，自己虽然热爱传别人八卦，但同时也怕别人传自己的。
“没问题。还有一件事…”
“嗯？什么事？”罗思源主动又提了一件事，黄垚钦很好奇。
“也不是什么大事，”罗思源也学着说话要卖关子了，以前总觉得自己是有事说事的类型，现在不一样了，“我整理衣柜吧觉得我衣服好像没那么多…”
“——所以要不你帮我买点衣服？”
平时除了比赛和拍摄都是穿自己的衣服，以前罗思源是一个款式的衣服把所有颜色的都买了就万事大吉。最近几天出卧室前总留意自己穿什么，挑来挑去觉得不是太素就是太没气质。
也不知道是自己滤镜太厚还是怎么回事，就觉得黄垚钦很会穿衣打扮。
“好啊，不过我也只能在网上买。”
“你买什么我穿什么，我又不挑。”
黄垚钦没急着打开购物软件，只是在备忘录里先记下来怕自己忘了。
“所以我打几分啊？”罗思源记性好，不忘把这个话题绕回来，“我也第一次啊，那你也给我提要求。”
“满分一百分的话七八十吧。”
罗思源不满意，明明给他是满分，怎么自己反而才七八十。“我怎么才这么点？”
“七八十还低啊？你才上首发一周还要什么自行车。”
罗思源想了想也确实，安慰自己还有很大进步空间，怎么说也是及格了。
“至于要求嘛——我暂时没想好，但不是不提啊！我要好好想，才不像你那样随随便便就提出来。”
罗思源心想怎么还带欠账的？早知道自己也回去好好想了。
两个人靠着玩了会手机，实在饿得不行了才想起下楼去吃饭。一出了卧室大门又立刻变成六亲不认的模样。
*
罗思源以前一直认为，谈恋爱这种事情就得大大方方的，藏着掖着就太不是真男人了。有什么好藏的，又不是什么很丢人的事情。
实际发生在自己身上才懂，偷偷摸摸也有偷偷摸摸的好处。
他对于故意弄出点动静来引起黄垚钦注意甚至生气这件事上乐此不疲，譬如在开会时坐在一排偷偷牵个手什么的，黄垚钦会挣脱开打一下他的手背。
黄垚钦拿他这种犯贱后又憋笑的模样还没办法。
开着直播更是，不开摄像头还行，开着摄像头这副想藏又想秀的心理完全溢出屏幕。
黄垚钦从他身后经过的时候总是要“顺道”提起一嘴，这样黄垚钦就会在他身后停留一会来回答他的话。
匹配到路人中单也是，打得好的话非要夸一句“这人打得好像小黄”。
那头黄垚钦也回礼，自己播得累了就挂着罗思源直播间，美名其曰学习打野思路。
一来二去的关于这对的cp也静悄悄发展起来。
还没过几天经理也发现了不对劲，某天吃过饭后趁着众人不注意，站在罗思源身后，“训练完了会议室来。”
一般有这种语气的都不是什么好事。罗思源自己算了一下，最近训练上是有些不尽人意，但比前段时间好多了，生活上嘛更是一样，电视剧都少看了几集。
直觉告诉自己这应该只和自己相关，但是他还是偷偷跟黄垚钦说了这件事。
黄垚钦回他消息：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
【H：那凭什么只叫我，恋爱又不是一个人谈的，你是共犯】
【Ron：……快去吧快去吧】
事实证明直觉还是有点用，但不是很多。罗思源刚关上门，经理带着一点火气的质问就来了：“你最近是不是恋爱了？”
罗思源一惊，经理该不会跟抓早恋似的一个一个谈话然后拆伙吧？
刚想反驳，经理又打断他：“你也给我报备一下，到底谈没谈，不然以后万一有什么事也好公关。”
罗思源一想也是自己人，经理不像绝意他们那么大嘴巴，就直接承认了，“谈了。”
“我就知道……你自己看看。”
递过来的平板屏幕里是某论坛的首页，一个带着“热门”字样的帖子十分显眼，标题也是起得言简意赅。
【李涛花海是不是谈恋爱了？】
主楼对他近半个月的状态进行了全方面的剖析，包括最近的穿衣风格还有微博。
【直播间真的很明显的在偷笑……合理怀疑嫂子一直挂在直播间】
【还有发型啊啊啊上周五那个发型别告诉我是睡出来的，明显打理过】
【那天本来就去拍摄了吧？没来得及洗漱不是很正常？】
【但是通过xxx的路透看得出来是前一天集体拍摄，第二天助理ip都不在上海了，他那天没有拍摄】
罗思源一向认为这些东西很无聊，居然有模有样地被人分析了几百条。中间甚至还插了一条【花海不是喜欢男的么？之前怎么听说去相亲了】，但无人在意。
往后一滑风格却截然不同。
罗思源从最后往前看，第一条就是某匿名用户评论：【不是吧我刚磕上花融就塌房了？真的磕不下有对象的】
往前翻几页都是类似的“cpf”在抨击磕到了假糖。
【额所以那天花海说某奶茶好喝和清融没关系？说不定嫂子给买的】
【哥们可清融那杯真是花海买的，他自己说的啊】
罗思源关掉论坛，“就这？你急什么……”
“所以是真的？好吧，以后这种你还是跟我们说一下，万一有个紧急情况……”
“也不是真的吧……就真了一半。”
这下轮到经理懵了，用一种怜悯的表情看着罗思源，“啊……你还没追到啊……”
“……”
罗思源特想对他说，磕对了糖磕错了人算对一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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