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鼬死去的消息以惊人的速度在忍界传播,扩散得比传染病还快,这背后离不开面具人的推波助澜。穷凶极恶的木叶叛忍死了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只是兄弟相杀不免让人有些唏嘘。
不过,这种唏嘘是很有限的,仅存于心中,没有人说出来讨论。骨肉相残的惨状固然可怕,但是加个“宇智波”的前缀,事情就变得微妙起来。人人都可以上去踩一脚,评价一句“不愧是宇智波”——弑亲好像合理化了。
鸣人听到宇智波鼬死去的消息时,很久都说不出话来。所有人都说是佐助把鼬给杀了,说自相残杀是宇智波一贯爱做的事,说佐助顶替了鼬在晓组织的位置,再也不会回到木叶。
他既愤怒又恐惧,于是用愤怒遮掩恐惧,失控地冲到隔壁桌的忍者面前大声反驳,让他们少造点谣。
在混乱的争执中,大和焦头烂额地左右安抚道歉,佐井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乱状,对坐在身边的小樱说:“你不去管管他吗?”
小樱双手紧紧抠在茶杯上,低垂着眉眼并不说话。佐井根据自己少得可怜的情商判断,她现在很生气。
好不容易结束了骂战,大和把鸣人摁回来,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然后严肃地说:“宇智波鼬的死讯是否真实有待核查,但是晓收集尾兽是不容辩驳的事实。眼下是多事之秋,我们得尽快回到木叶了。”
大和看向低沉的金发少年:“鸣人,你待在自来也大人身边比较安全。”
鸣人根本没在听他讲话,自顾自嘟哝道:“佐助不是这样的人。”
小樱锤了一下桌面,所有人的杯子都跳了起来。
“够了。”
她清澈的绿眼既愤怒又冷静,瞪视着鸣人:“别再像个小孩子一样闹脾气了,如果他们说的是事实,你要怎么面对?”
“小樱……”
鸣人的蓝眼珠缩紧了。
“……”
小樱咬住嘴唇,有些不忍,停顿了一会继续说:“大和队长说得对,你作为人柱力现在很危险。比起担心佐助,你更应该考虑自己。并且……我们也得做好与佐助为敌的觉悟。”
佐井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适时地补充道:“如果他真的与晓为伍的话。”
“他怎么会……”
鸣人咬紧牙关。
“我们已经分开很久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也很希望第七班能回到过去,但我们无法操控佐助。他的行为、他的想法、他的立场……我们再也无法理解了。”
小樱的声音开始颤抖:“从宇智波灭门那天开始,这一切就注定了……你比我更了解佐助,鸣人,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小樱自己也非常痛苦,但她必须站出来对鸣人说这些话。第七班的宇智波佐助留给她最后的嘱托是照顾好鸣人,她把这句话当遗言看待。
在得知佐助可能与木叶为敌这个可能性后,春野樱就做好了让宇智波佐助在自己心中死去的准备。
她是个坚强果敢的忍者,又细腻聪慧,在月下告别那晚以及数月前短暂的会面里,她仅通过眼神接触就接收到了佐助的信号。他是顾念旧情的,但已经决定划清界限。
如果他真的杀死了宇智波鼬……
一个强大、满心仇恨,同时一无所有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来,小樱不敢继续想下去。
鸣人的头发丝都耷拉着,他没有再说话。
接收到鼬死讯的人还有自来也,但他收到的不是口口相传的传闻,而是实打实的情报。
他一直密切关注着晓组织的动向,他们搜集尾兽的脚步越来越快,这两天他在考虑刺探其组织情报的事。虽然很危险,但不得不做。而在这之前,他也得安置好鸣人,如果他失利甚至丧命,那九尾人柱力的处境就会更加危险。
他倚在窗边一边沉思一边喝酒,直到鸟儿振翅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
自来也没有喝醉,瞬间戒备起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只忍鸦,而且不属于木叶。
它温和地落在窗边,没有展现出任何攻击性。
自来也警惕地避免直视鸟儿的双眼,看向它的两只脚爪,但那里没有装情报的信筒。
它歪着脑袋,焦躁地抓着窗台,来回踱步、蹦跳。
这太奇怪了。于是自来也决定冒险赌一把,向它伸手,鸟儿迅速跳到他手指上。他把鸟托得更近一些,停在视平线的位置,问:“你想干什么?”
忍鸦的眼睛动了一下,它对自来也发动了一个幻术。
当自来也听完鼬交代的所有事情之后,那只忍鸦已经消失了。
“难以置信……”
他迅速站起来,立刻往木叶的方向赶。
自来也是第一个知道鼬死讯的人,不止死讯,他还得到了关于晓组织的情报,那些他原本打算以生命为代价获得的情报。
自来也和大和小队都在往木叶赶,但是自来也出发的时间更早,脚程更快,离木叶的距离也更近一些。
佐助和花明也紧随其后,而且他们的速度是三拨人里最快的。他们并非漫无目的地前进,出发前绝就告知了大致方位,提醒他们想省事的话最好在木叶之外动手。
佐助的忍鹰有极佳的侦查力,在第三天就隔着云层发现了鸣人一行人的踪迹,并确定他们在往木叶赶。人没有鹰那样的速度,他们间隔的距离不短,保持现状恐怕来不及。
这里已经到火之国边境了。再往前走一些,木叶的哨卡会多起来,这是一件麻烦事。权衡之下,花明也决定走地道。
错综复杂的地下迷宫全印在她的脑子里,她选择出口的时候没有犹豫过,只是每换一段路,都会把耳朵贴上墙壁,仔细听是否有来人。
佐助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谨慎的样子,突然说:“在通风管道里你也是这样。”
他又提到了通风管道。不过,对现在的花明也来说,是第一次。佐助对自己的幻术水平还是有信心的。
“什么?”
花明也从冰凉的石壁上撤下来,瞥他一眼。
佐助跟上她不曾放缓的脚步:“小时候那次。”
“……哦。”
花明也想起那次经历都觉得尴尬,她主动带着佐助去做偷鸡摸狗的事,而且得到的结果一点都不好。
她有些感慨、有些怅然:“现在想想,我不该这么做的。通风管道……那是很多事情的起点。”
她带着佐助偷听,知道了宇智波和木叶的矛盾,给自己平白添了许多烦恼,又根本没有能力改变现状。
……那确实是很多事情的起点。
佐助又回想起那个夜晚。地道内有火光照明,并非伸手不见五指。花明也简单束起的长发跟着动作轻轻摆动,其上光泽流转。他还记得她头发冰凉顺滑的触感。
佐助知道自己心里想的和花明也心里想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他又有点难过、有点苦涩,只道:“我从来没有因此后悔过。”他现在倒是真的很后悔。
他们不停加速、加速、加速,出了地道之后已经是黑夜。忍鹰告诉他们,大和小队已经驻扎了。
不过有个更要命的坏消息,他们要经过一个哨岗,值班队里有日向的白眼忍者。
他们有两个人,目标明显,要骗过白眼的侦查力是不可能的。而且哨岗环环相扣,一旦信号弹发出,一张大网就展开了。
他们此行的宗旨是速战速决,避免伤亡。
“那就要很快地捂住他们的嘴。”
花明也清点着自己携带的苦无。
“六名忍者,没有上忍,应该可以办到。”佐助观察着花明也的神色,“全都杀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好像在自言自语:“有别的办法吗?”
佐助说:“幻术。但是可能会失败。”
花明也知道。这种时候用幻术简直在浪费查克拉,更简单的方法就摆在眼前。都决定抓九尾了……少杀几个人,木叶也不会记他们的好。
在她的沉默中,佐助已经作出了决定。他轻轻点头:“我知道了,就用幻术吧。你先把白眼处理掉。”
“……”
花明也飞快地眨了眨眼,朱唇微启:“好。”
他们将查克拉循环藏匿到最低,接近白眼的最佳视域后花明也掷出苦无,用飞雷神近身而去,用写轮眼让日向忍者陷入昏迷。哨塔之下值守的三人此刻也被佐助拿下。
哨塔上另外两人也是训练有素的忍者,他们已经察觉写轮眼的存在,于是避免对视,并且迅速准备释放信号弹。
花明也是近身格斗的高手,她拖住他们的手脚,斩断了信号弹,刀光剑影间,佐助也赶到上方,用写轮眼释放了幻术。
一切结束得非常快。
佐助的眼睛在黑夜里发着幽幽红光,接连对六个人用幻术让他有点疲惫。
花明也有点惊讶:“不通过对视也可以?”
佐助点头:“可以。”
花明也以为只有止水能做到这种事,不免心情复杂。
她说:“谢谢。”
佐助摇头表示没什么,不过一秒钟之后追加了一句:“你高兴就好。”
今晚是满月,月光很亮,花明也能把他的一切都看得很清楚。他还是犹豫地、带着点讨好地看着她。真是疯了,这些词怎么会和佐助关联到一起?
不得不说,平时冷冷清清的佐助放下身段来很勾人。和鼬打过一场之后,他的脑子好像变得不太正常,整天想的都是情情爱爱。万花筒的查克拉不会真对性情有什么影响吧?
她岔开话题,开始分析对战策略。在设想中,他们这次打的还是偷袭战,花明也负责牵制大和,佐助负责对战鸣人。她猜小樱会和大和在一起,那佐井也就交给佐助处理了。
他们手中都有传送卷轴,一旦得手就分头撤退,在标记地点汇合。他们最大的威胁就是自来也,从这里回到洞穴据点有四天路程,这还是两个人没有负累日夜兼程的前提下。九尾人柱力丢失的消息传到自来也耳朵里的话,被追上只是时间问题。
但如果能和擅长时空忍术的面具人取得联系,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他们谨慎地潜行着。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今夜鸣人心情不佳,他只身离开营地,大和叮嘱不要走太远,但他已经走到几百米开外的地方了。小樱因为之前说的那些话过意不去,也跟了上去。
鸣人踢着河边的石子,小樱背着手走到他身边,敛眉道:“对不起啊,鸣人。”
鸣人看了她一眼,把乱踢的脚收回来,月光在碧蓝的眼睛里荡漾。
他有点尴尬地抓头发:“为什么要这么说啊?”
小樱的视线落在流动的河水上:“因为我说了难听的话。我不想让你难过,但更不能看你这样……”
“我知道。其实都是我的错,让你站出来说这种话。明明你很喜欢佐助那家伙的。”鸣人咧嘴笑了一下,“我很想回到过去,大家都好好地在一起,谁也不提什么战争、尾兽、人柱力。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任务、修炼,如果能一起吃拉面的话就更好了。最重要的是,小樱你很开心。看到你的笑脸,我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
小樱不再看波光粼粼的河,转而看向鸣人的侧脸。他已经从那个爱捉弄人的捣蛋鬼长成一名优秀的忍者,面庞蜕去稚嫩,变得硬朗,称得上很帅气了。
“但是啊,这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佐助他在木叶并不快乐,他没有把仇恨挂在嘴边,但是仇恨一直在他心里生长。他是这样,小花也是这样。我们明明彼此陪伴,但我却觉得他们越来越孤独。我骗自己无视宇智波灭门引发的一系列阴影,反而加剧了我们之间的隔阂……”
他茫然地看着月亮:“我知道你说得对,但我觉得事情不会发展到最坏的情况。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的。但是要怎么做呢?”
“鸣人……”
小樱轻轻握住他的手。
鸣人惊讶地看向她,不过他没来得及说任何话,小樱和他就双双被迫转移注意力。
“鸣人。”
花明也久违地叫了他的名字。她听到了两人全部的对话,不禁心有戚戚。鸣人还是从前那个最善良的鸣人,可她已经不敢问心无愧地站在他面前了。
“小花……”
鸣人呆住了,他先听见花明也的声音,所以叫了她的名字。但他的视线很快被花明也身边的另一个人吸引住了。
小樱的反应和他一模一样。她握住鸣人的那只手松开了,难以置信地拧住眉毛:“佐助。”
鸣人手上一空,他下意识看看手,然后马上去看小樱,脑子里第一份惶恐居然是源自她灼热目光在佐助身上过长时间的停留。
佐助则在看花明也。他也听见了鸣人的话。站在朋友的角度,他应该感动的,鸣人不仅仅陪他长大,而且善于包容理解,能触碰到他封闭的一面……
但恐慌和嫉妒压过了友爱。
花明也一直在看鸣人。愧疚、感动以及从前的感情,足以让鸣人成为她心里特殊的存在。她会离开自己,选择鸣人吗?
鸣人越宽容、越正义、越高尚,就显得他越冷漠、越偏执、越卑鄙。
佐助知道鸣人是个特别好的人,也知道花明也很喜欢鸣人。他热情、坚定,佐助从前甚至觉得他和花明也是一类人。
所以他很嫉妒鸣人,因为鸣人一开始就被花明也看好,因为鸣人明明比他差劲很多却迅速追赶上来,因为鸣人能得到更多的关心……就像现在这样。
以前他根本没有想过鸣人比自己优秀这种可能性,现在却绝望地担心花明也心中的天平像鸣人偏移。就算只偏一点点他都无法忍受。
两对年轻的男女隔着一条河交错复杂地对望着,他们之间的纠缠的关系和情愫就像河水一样起伏不定。一条银带似的河很浅,但它隔开了昔日的挚友,划定了唯一的战线,如同不可逾越的天堑。
四角关系虽迟但到。
原谅我的恶趣味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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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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