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晓的根据地出发前往铁之国,去木叶是顺路的。五影会谈结束之前,鸣人的生命安全有保障。但要把他救出去就有些困难。
首先,佩恩和小南承担监守工作,她没看过他们出手,但其强悍从云隐的惨状可见一斑。再者,要是在解决团藏之前动手,面具人很可能翻脸不认人。
要善用那个提前留下的飞雷神印记,还要撇清自己的嫌疑,最好等到解决团藏之后再行动。花明也是这么打算的。
况且她内力耗损巨大,需要时间恢复,眼下只能按兵不动了。
她担心的事情还有一件——佐助去木叶,真的只是看石碑这么简单吗?
他们的关系看似有所缓和,两方好像都承认了自己的心意,却又因为立场与态度的不同互相猜忌,气氛仍然微妙。一路上他们交流甚少,只有必要的简短几句,越是这样,双方就越是笃定彼此都各怀心事。
这可以理解,但总是不会让人开心的。
佐助想,或许,他们根本建立不了亲密关系。
……嗯,是他无法和别人建立亲密关系。本来唾手可得的一切都被他的多思多虑亲手斩断。
害怕辜负又忍不住想靠近,感情就是这样奇怪的东西。
他隐晦地瞥了一眼花明也。
她好像并没有这些细微的苦恼。
与此同时,木叶方面忙得焦头烂额。
首先,五影会谈耽搁不得,以火影为首的领导人带着一批精锐开赴铁之国。其次,追回被夺走的九尾人柱力也是刻不容缓的任务。另外,必须有值得托付的人驻守木叶。
本来就紧缺的人手要分成三拨,从老资历忍者到以鹿丸为代表的年轻忍者,大家都很紧绷。其实,年轻忍者的士气异常低落,那个吵吵闹闹又打不死的鸣人落入晓的魔爪生死未卜,而对他下手的人又是一起长大的同期……
晓的强大也让人担忧。自来也没在他们手里讨到好,卡卡西又受伤未愈。未来很黑暗。
在纲手的治疗下,卡卡西已经恢复行动能力。他刚恢复一点就想出院,魔怔了似的要去查看当年神无毗桥的战场。纲手第一次这样严厉地呵斥他。她说得很对,虽然没有沧海桑田这么夸张,但那里已经面目全非,当年找不到的尸体,现在更不可能找到。
“木叶暂时要交给你了,卡卡西。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如何解决问题才是你该考虑的事。”
纲手严肃地交代了这些话。
“我明白了。”
除了这句话,卡卡西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纲手要去铁之国,自来也要找鸣人,木叶便托付给了卡卡西。他没有自我怀疑与沉湎过去的时间。
尽管小樱强烈要求加入搜救鸣人的队伍,纲手仍然决定让她留在木叶。小樱和鹿丸是新生忍者里最聪明、最明事理的,也是最有希望成为高层的。小樱还是纲手的得意门生,纲手绝不允许她意气用事。自来也都难办的事,小樱也帮不上什么忙。
小樱探望过卡卡西,上天台吹风的时候,鹿丸也在。
“嗨。”
“嗨。”
鹿丸大概刚想点烟,但是看见小樱之后就停下动作。
小樱走到他身边,拍了拍栏杆,胳膊肘搭上去:“抽烟成瘾伤身体。”
鹿丸把烟盒收回去,手指一下一下地拨弄着金属盖子。
“没有成瘾,只是心烦。”
鹿丸不用看也知道,小樱此刻一定惆怅落寞。她可比自己烦得多,鸣人、佐助和花奈,对她来说全是意义非凡的人。卡卡西又受了重伤……她被抽去了主心骨。
鹿丸直截了当地问:“火影大人决定如何处置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花奈?”
“……”
小樱握紧了手臂,低声道:“我只知道纲手大人很生气。”
鹿丸垂着眼,盯着手上的打火机:“现在,你如何看待佐助呢?”
“……你很擅长问一些刁钻的问题,鹿丸。”
“抱歉啊。”
鹿丸的道歉听起来没什么诚意。
小樱不在意这个,她回到了鹿丸的问题上,可是她自己也没有答案。
“我现在只想鸣人平安归来。”
她回忆着那个夜晚会面时发生的所有事,大脑一团乱麻。
“万一,鸣人死了……”她皱眉,不带感情地说出这种可怕的假设,“我绝对不会原谅他们。”
不管有何种苦衷,背叛同伴是不可饶恕的。或许,佐助早就不把他们当同伴了,但是……但是,种种迹象又让小樱觉得,佐助没有下定这样的决心。
她真的不太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的立场又有什么转变……但佐助和花明选择成为木叶的敌人,这点毋庸置疑。
鹿丸很突兀地问:“你依然想让佐助回到木叶吗?”
他的话打断小樱的思路。
小樱握紧拳头:“佐助有佐助的路。他做出选择,我也该做出选择。像小孩一样祈求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哦。”
鹿丸短促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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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佐助和花明也抵达木叶时,纲手和自来也全都离开了。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非常时期,木叶的警备比平时森严,日向的白眼忍者值守四方,就算他们知道穿过结界的口令,要潜入南贺神社也绝非易事——这还是木叶的外围呢!
花明也很担心佐助会烦躁起来直接杀进去,好在他显得很镇定,先开始和她商量对策。
这时候时空忍术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花明也忍不住想,面具人那样运用自如的虚化和转移真是太强了。写轮眼居然能开发出这种瞳术……宇智波一族真是令人望而生畏。
鼬给她的那只乌鸦派上了点用场。
漆黑鸟儿扑闪着翅膀穿行在墨色的夜空中,日向忍者迅速注意到它。虽然直觉让他觉得奇怪,可是这鸟体内没有查克拉,只是普通的野鸟。三秒钟之后,他收回视线。
于是忍鸦迅速抵达南贺神社。它落到那块连接地道的榻榻米上,用鸟喙梳理羽毛。
花明也就在此刻发动了飞雷神之术。她搂着佐助,闪现但忍鸦身边——她在这只鸟身上留下了飞雷神印记。这是她第一次尝试用飞雷神带人转移,完成得比预想之中出色多了。
尽管她提前告知过可能出现头晕的症状,佐助还是觉得有点想吐。花明也不放心地扶住他,但自尊心促使他推开她的手。
佐助摸了摸太阳穴:“我没事。”
然后他开始想,花明也穿梭世界的不适感应该比她表现出来的更加强烈。
忙正事要紧,他们很快进入地道。
一切还是老样子。踏入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地回忆起那个血腥的夜晚,对他们来说,那是地狱的起点。
不过他们毕竟已经长大,就算过去的阴影被故地重游所唤醒,他们也不会崩溃痛哭,一种莫名的自尊让他们尽力克制自己,表现得冷酷又镇定。
这大概就是暧昧男女身上浮现的表现欲。他们觉得应该呈现出冷静、理智、从容的一面给对方。或许也有更深层的原因,那就更加复杂了。
地道里的火把已经全部燃尽。他们一人拿着一个火折子,在黑暗中前行。
宇智波的未来已经一片黑暗,团藏说得果真不错。
花明也阴暗地想。
抵达石碑后,他们双双打开万花筒写轮眼,阅读石碑上为数不多的几列字。
读完之后,是一阵沉默。
佐助先开口:“上面写的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花明也提出一个疑问:“……鼬,也看过了吗?”
“以他的性格,一定看过。或许这对他也产生了一定影响,但是,”火光在佐助眼睛里跳动,他平静道,“在他心里,跟我比起来,这些并不重要。鼬不是想要改变世界的人,恰恰相反,他喜欢墨守成规,因此只想保全木叶。”
花明也有些惊讶。原来佐助看得很清楚,他知道自己对鼬来说有多重要。
“这里记载的'和平',不是鼬想要的和平。我和他在这一点上姑且达成共识。”
佐助抚摸着冰冷的石碑:“月之眼是个荒谬的笑话。”
“旧时代的糟粕,看一眼都嫌脏眼睛。若被这种东西所蛊惑,必将走向灭亡。”
佐助徐徐说这些话。
“……”
花明也皱眉,觉得有点奇怪:“这不像你会说的话。”
佐助看了她一眼:“这是当年你说的话。”
“喔!”
花明也摸摸鼻子:“怪不得我觉得熟悉……你记性可真好。”
“你说的话我都记得。”
他淡淡别开视线:“事实证明,你很有前瞻性。”
花明也瞪大眼睛,为佐助随口一句话悸动不已——他这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懵懂不觉?总是这样平静的、淡淡的,给她一种情根深种的感觉……偏偏她很吃这一套。
此时,佐助反手抽出草薙刀,刀身附着了跳跃的雷光,随手一挥就把石碑切得粉碎。
“……”
花明也往后退了几步,扇走眼前的灰尘,一言难尽道:“至于吗,动静会不会太大?”
佐助说:“我讨厌这个东西。反正在我之后不会有第二个宇智波来看它了。”
他把刀收回鞘里:“撤退吧。”
花明也问:“撤退的意思是,离开木叶?”
佐助揪起眉心,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还有第二种解释吗?”
“……”
花明也耸肩。
“……”
佐助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了。
他眯起眼睛:“你认为我想在木叶搞破坏?”
花明也无言以对,因为她就是这么想的。
佐助冷笑一声:“就算我想,也不是现在。”
“好吧,对不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花明也从善如流地追上他的脚步,捏了捏他的手心:“别生气。”
佐助一把攥住她的手。
他记得,七岁初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捏他的手心的。他真的把和花明也有关的所有事都记得很清楚,太奇怪了。
他看向花明也,花明也正好也在看他。
她的脸在昏暗的环境里显得更朦胧了,但佐助还是看得出来,她笑了一下。
她比赶路的时候放松多了。因为自己刚才的表态么?
佐助不怎么高兴,但也不想松开她的手。
总觉得,这是他在冷寂黑暗里能抓住的唯一的温度。
佐助:不说无准备的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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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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