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急忙抱着宇智波蜜赶到柳川村的聚居地,在行人的指路下找到了村里唯一一位医生。
“这孩子是被饿成这样的。”年迈的医生已经脑补了一个悲惨的故事,他抹了抹眼泪,把药水配置出来,为已经睡着的病人挂上,痛心疾首道:“这些年已经很久没看见饿成这样的孩子了,再晚一点可就没命了!而且还发烧,温度这么高,别给烧成傻子了……”
佐助紧握着蜜的一只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向窗外灼烈的夕阳。他掌中的这只手,比他12岁离开木叶时更小了。此时他心中除了仇恨,竟有一丝愧疚感滋生出来。鼬吐出的天照之火,仿佛烧到了他的心上,把他炙得一阵阵疼痛:完成了‘复仇’,却得到更多仇敌,承载了欢乐和痛苦的故乡,已经再也回不去了。三年前佐助是凭借一腔孤勇把蜜丢在木叶,他从来不觉得故乡木叶会伤害未成年的忍者。然而知晓了宇智波灭族真相的现在,他竟一时想不到对于宇智波来说,这世上什么地方才是安全的。
水月三人带着医生吩咐的病号餐,从外面吵吵闹闹地进到病房。此时他们的说话声如此聒噪,令佐助想要把心上的那把天照放出来,把目之所及全部烧成灰烬。
“闭嘴。”
水月三人面面相觑站住在原地,停了几秒,水月把病号餐放在地上,三人缓缓地退出病房,关上了门。
“女朋友被虐待成这个样子,佐助要气死了吧?”水月把手背在脑后,龇牙咧嘴地说。
重吾在诊所门前坐下,宽容地笑笑:“不过好消息是女朋友还活着,只要活着,总会好的。”
香磷嘀嘀咕咕,对着虚空恨恨挥拳:“女朋友女朋友地,叫得这么亲热。明明看起来根本没长大!”
“是谁把女朋友带到这里的,也根本毫无头绪呢。”水月躺倒在平整的土地上,眯着眼睛开始昏昏欲睡。“不管了,我先休息一下,跑得累死了,要走的时候再喊我。”
可惜水月连睡了好几觉,姿势换了好几个也没听到出发的指令。因反而因为宇智波蜜的一直没有醒转,一行人暂时停留在柳川村。尽管土之国也并不安全,但是宇智波蜜还需要医生看顾,几人一时也想不到其他足够安全的地方。况且也一直没有人认领‘绑架犯’这一身份,待在原地等绑架犯出现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这一等就是七天,绑架犯没等到,宇智波蜜先醒来了。
烈日当空,宇智波蜜靠坐在病床上,得益于这几天的精心调养,她脸上已经稍微有了些肉,再配上甜蜜的笑,看起来已经像是个正常的小姑娘了。水月三人坐在窗外的空地上,百无聊赖地晒太阳。
“佐助,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啦!”清醒过来的宇智波蜜拉着佐助的手,“你再不来我就要饿死啦。”
佐助却皱起眉头:“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好好吃饭?”蜜当时所处的位置距离诊所并不远,就算是普通人步行上几十分钟也可以到达。以蜜当年在忍校的表现,怎么也不可能仅仅因为这么点距离而饿到濒死。“是谁把你关在那里的?”
“我跟你哥哥打赌,必须你找过来我才可以吃饭呀。对了,鼬有没有让你带话给我?”蜜开开心心地回答。
“鼬……哥哥怎么会跟你打这种赌?!”此时突然听到鼬的消息,而且是这种匪夷所思的打赌游戏,怎么都不像是鼬的风格,佐助第一反应是不相信:“鼬让我带什么话?”
“唉,我就知道他又是骗我的。”蜜却笑眯眯的,“那时候眼睛刚刚长出来,我忘记是多久之前啦,你哥哥把我带到这里来,约定了我不能出门,否则他就不让你来找我了。”
“长……眼睛长出来?”佐助成功地忽略了重要的线索,把重点放在了第一句话上。看着那对一直在缓慢旋转的六棱冰花,艰涩地问。“你的眼睛受了伤?”
“对呀,两只眼睛都碎了呢!”蜜的声音欢快,仿佛一点都没有感受到痛苦。
佐助却胸口仿佛被砸了一记重锤。上次看见这双眼睛,还是澄澈的蓝,像缓缓流动的蓝色水银,此时却已经开了万花筒。蜜还曾经失去过光明……那个时候,承诺过要保护蜜的他又在做什么呢?可是常识又告诉他,眼睛被破坏是不可能重新长出来的,除非蜜的“长出来”其实是移植回来。常识在脑子里打架,他却不愿意质疑蜜,只呆呆地重复了一遍:“碎了?”
“啊,碎了呢。”蜜说起痛苦经历时,不再像三年前一样总是泪水涟涟,而是满脸笑意。“一巴掌下去,就全碎了呢。不过没关系!还能长出来。”
“长……长出来?”佐助又呆呆地重复了一遍。
“对呀!长出来。”佐助的表情取悦了蜜,她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佐助也想试试吗?”
佐助的右手条件反射捂住了一只眼。
“哈哈哈——”蜜笑出声来,“佐助好可爱呀!不过不管是脚还是手、眼睛,甚至是心脏,都是可以长出来的呀!”
笑声吸引了窗外的水月三人,重吾刚刚感慨出声:“女朋友好像很开朗呢。”
就见蜜的那只枯枝般的手刺入了佐助的左边胸膛。
“既然佐助不喜欢挖眼睛,那我就用心脏表演给你看吧。”蜜甜笑着攥紧了手指,只一瞬间,就从佐助的胸膛中抓出了一颗搏动着的心脏。
突然的袭击让佐助只感觉到胸口一凉,他低头看时,那颗汩汩冒血的心脏不知道已经离开了主人,仍然在尽责地工作,把心脏内的血液泵得沿着蜜的手指溪流一般滚落到病床上。
“啊……”佐助只能发出这一声短暂的气音,缺血让他的大脑嗡嗡作响,即将到来的死亡使得身体失去控制,本来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往地上滚落。
“佐助!!!”香磷惨叫一声,水月的水龙弹已经打破了窗户袭向病床上坐着的宇智波蜜,而重吾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啊……女朋友手上都是血。”
病床上的宇智波蜜却看都没看他们,自顾自地盯着手中的心脏:“佐助,这颗心脏给我当做纪念品好不好?我一直觉得佐助是铁石心肠呢,没想到……”呼啸而至的水龙弹明明打在了宇智波蜜的身上,隐约却只见光芒一闪,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见,蜜的手指甚至都不曾晃动一下。水月三人眼睁睁看着宇智波蜜把那颗心脏贴在脸颊上,泵出的血液瞬间染红了她的半张侧脸。“它是温暖的呢!”
“佐助啊——!!!”香磷从已经支离破碎的窗户冲进了病房,可是看着倒地的佐助、宇智波蜜手上的心脏,她明白即使是最顶尖的医忍也已经无力回天。此时面对瞬杀了佐助的凶手,已经大略知道了实力的差距,她应该快逃。可是她的手脚却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边颤抖着叫嚣着逃跑,又一边想冲上去抢回佐助的心脏,再安回佐助的胸腔里。
“你是佐助的女朋友吗?”宇智波蜜眼波扫了一眼香磷,注意力又放回了佐助身上。即使这具身体已经濒临死亡,惯性依然让他的左手保持着之前谈话的姿势,紧紧抓着宇智波蜜的一只手。宇智波蜜就看着这只手,甜蜜地说:“……没关系的佐助,妻子总是会原谅丈夫的,所以我也会原谅你。不论是抛弃了我……还是找了新的女朋友。”
宇智波蜜抓着佐助的那只手泛起光芒,香磷听着宇智波蜜不知所云的话,伸出手去抢蜜手里那颗逐渐停止跳动的心脏。
“这可不能给你呢,”蜜的那一成不变的甜笑,在香磷看来已经是恶魔的诡笑了。“这是佐助给我的纪念品呢。”
“咳咳……”扑倒在地上的佐助突然咳出了声,香磷也顿住了动作。
“炸……诈尸了???”香磷僵硬地看看佐助,又看看那颗心脏。
佐助捂住胸膛,急喘几口气,才从短暂的死亡中回过神来。他感受到了胸腔里又有心脏在有力地跳动,脑中因缺氧导致的嗡鸣声逐渐消失。
——真的……长出来了!
佐助不敢置信地摸着已经完全愈合的胸口,除了满身的血渍昭示了方才发生的一切,一切都像是梦一般。
水月三人看傻眼了,愣在原地不知是不是该欢呼佐助死而复生。
“锵锵锵~长好了哟!”宇智波蜜快乐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寂静:“我也是第一次让别人长出心脏,没想到一次就能成功呢。”
“没想到能成功就别乱挖别人的心脏表演啊!!!”香磷炸毛地喊:“吓死人了你知不知道啊!!!”
“真是令人意外的女朋友,这也太刺激了……”水月抱胸吐槽道:“我突然不嫉妒佐助有女朋友了呢。”
就在水月对着被打破的窗子尴尬得时候,重吾喃喃自语的声音让他头皮一炸。
“血……血……”重吾看着佐助胸口的血迹,身上青筋暴起,眼看就要暴走。
“重吾要控制不住啦!”水月吱哇乱叫起来,佐助闻声条件反射地一眼瞟过去,眼中六芒星一闪而过,重吾栽倒在窗外。水月一不留神被重吾压住,香磷赶紧逃离病房这个让她脚趾抠地的地方,翻出已经破烂的窗户,拽着重吾把水月解救出来。
两个劳碌命又认命地一起把重吾扶起来,一左一右架起重吾之后,他们突然发现也没什么地方可以放他。于是又对视了一眼,俩人很有默契地松了手,重吾扑通一下又倒在地上,激起了地上的灰尘,两人一齐闭眼掩鼻一顿乱扇,没人管在地上扭成了S形的重吾。
水月稍稍有点良心,他把重吾拖成平躺的姿势,又把他两手好好地摆在胸前,成了一个十分安祥的姿势。正在两人围着重吾一通作乱的时候,就听病房内又传来了宇智波蜜的声音。
“佐助,我还有一件大喜事想告诉你呢。”丝毫不关心这套医疗操作如果公开能震惊全忍界,宇智波蜜的表演结束就将此事抛到了一边。她说着,松开了拉着佐助的手,又把手中的心脏放到枕头边。她拿起了床头的包裹——初见时她一直抱着的那个,揭开包袱,把内里的东西展示给佐助看:“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呀!”
佐助从震惊中回神,定睛看去:那是一具青白的婴尸,微微风干,浓黑的头发,连同包袱在一起也小小的,仅有一个巴掌大。
宇智波蜜把包袱抱进怀里,含笑看着佐助:“不知道其他孩子在哪里,但是现在加上这个孩子,宇智波就有三个人啦!族人终于变多了。”
佐助第一个想到的竟是鼬在外有了私生子。排除掉他自己,面前的蜜瘦瘦小小,要把蜜代入孩子生母这个角色……佐助觉得想想就是犯罪:“这是……谁的孩子?”
“当然是佐助你的呀!”
“什么?!”
“我是妈妈,佐助当然就是爸爸啦!”
听到此,水月香磷被这急转弯的剧情闪到了腰,又一次面面相觑。佐助三年没回木叶,也没见过宇智波蜜,要说孩子爸爸是佐助……这得是什么隔空生孩子的绿帽神技?
“佐助你也要加油呀,女朋友什么时候会生下孩子?我会做个好妈妈的。”
香磷听到宇智波蜜的声音传来,心头先是一喜,又陡然一紧,片刻功夫已经脑补了一整部《真爱小三带球跑》的八点档电视剧,代入小三角色的她把自己感动的眼泪汪汪,心里发誓一定要保住自己和佐助的孩子,绝不能让正妻宇智波蜜把孩子抢走!
病房内传来佐助的声音:“别说了。”
“我也会努力的,很快宇智波就会重新变回大家族的。”
大家族……香磷捂着脸不能自控地原地害羞起来:《真爱小三带球跑》是带着多胞胎跑呢?还是一边跑一边又生了好几个呢??
香磷还在想入非非,耳边却传来了佐助略带哽咽的声音:“……别说了……求你……别说了……对不起,对不起……”
短时间内一连串的打击已经让佐助处于崩溃边缘,而此时宇智波蜜状似疯癫的表现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的人生仿佛是个笑话:每个选择都是其他人帮他选的,无论是全族被灭后独自活在世上,还是亲手杀死兄长。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傻子,想让他规行矩步地照着既定的命运前行,要他当个快乐的聋子、瞎子,要他原谅木叶、原谅世界。而在这中间,他唯一一个自己做出的选择,却错的离谱、错的幼稚,让他付出了时间浇灌长大的稚嫩花朵、仅剩的族人——被催折在残酷的阴谋中。
——全都是错的……错的!
“佐助你怎么了?男子汉可不能这么撒娇呀。”宇智波蜜看着埋首在她手心中的少年,唇角勾出一个笑。她感受着指尖的濡湿,轻快地笑道:“好吧好吧,偶尔这么撒娇,我也是会原谅佐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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