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祭典?”
荣低头啜了口茶,看着这几天连影子都见不到的家伙。
“对。”
泉奈完全没有不好意思,他坐在荣对面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虽然说了要把自己的写轮眼交给她,但对一个除了兄长就不信任任何人的人来说,泉奈给自己做了好几天心理准备,其中一项就包括增进感情。
正好他也想趁这个机会多观察一下对方。
“我能出去吗?”
“当然,别小看我啊。”泉奈摩挲着杯壁,“不过得趁斑哥不在。”
“这几天我把族里能排查的地方都排查了,漏洞找了几个,幕后黑手却一点影子都没有。”
“所以是想借这个机会出门钓鱼啊。”
“就不能是想和你一起去吗?”
泉奈意味不明的笑了下,那杯没喝的茶被放在桌上。
荣平静地倒满茶杯,热气上浮,水流撞击杯壁发出哗啦的声音,在这个布满封印的和室内有些刺耳的大声。
茶被放在桌上,一温一热两杯满茶并排而立。
“是吗?”
泉奈盯着两杯茶看了一会儿,端起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顺着唇瓣在口腔蔓延,莫名的,他觉得这茶的味道太浓了。
他敛眸道:“或许。”
室内茶香漫溢,空气静谧得有些异样。
出去前泉奈站在门口眯眼看着惊鹿蓄满水敲击在石头上,在金红色的游鱼摆尾离开时他突兀开口,“下次别泡太浓了。”
几米外的桌前,冷掉的茶被浇在建水中,那股苦涩的气味更重了。
*
扉间无奈地站在拥挤的人群中,柱间一转眼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真是的,笨蛋大哥。
旁边是一条安静的小巷,巷子里昏暗且逼仄,穿过这条巷子是另一条街道,扉间停在巷子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扶了扶额,长叹一口气。
人太多了,完全找不到柱间啊。
他转身走进长长的巷道里。
越走便越是黑暗,直到完全没有外界的灯光,只剩下天空中的烟花与银河在发着光,烟花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像蒙了纱一般听不真切,晚风吹过巷道口携来一阵清爽的凉意,扉间微眯着眼放松地走到了另一处巷口。
远远的,他看见巷口有一块石墩,上面坐着一个看不清的少女,她安静地坐在石墩上,看着外面往来的人群,似乎在等什么人。
扉间没有在意。
直到渐渐的走进。
暖黄的灯光拉长了少女的影子,扉间慢慢踩过影子往前走,一步两步……
余光瞥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荣?!”
扉间一惊,少女似乎感知到了他,抬起头,空泛的翡翠色眼瞳在灯光的照射下更加深邃,水光反射出了他的倒影,如水乡里那豆摇曳在水面的灯火,朦胧而破碎,充满了故事感与神秘感。
“扉间吗?”
“你怎么在这儿?”
荣坐在石墩上抬头望着他,“我在等泉奈。”
“……那家伙?”
扉间皱眉,上下打量了一圈粉发的少女,心下隐隐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是开始紧绷的神经,“他也来了?”
荣没说话,几束散开的烟火落进了她的眼底,带着渺远的透彻感。
“扉间。”
扉间沉默了,他敏锐地察觉到一些东西不知不觉改变了,细微的、悄无声息的,变成了这句没有下文的短句。
“我知道了。”
她已经不再受千手庇护了。
外面是喧闹的人群,他们在为久违的平和与贵族铺张浪费的烟火而高兴,或许这些人中有贫民、浪忍和武士,但不妨碍此时热闹的欢喜。
荣看不见,巷道口的天空也被屋檐遮挡,但她还是抬头仰望着,做出了倾听的姿态,似乎真的看见了烟火与银河,喧闹与人气。
扉间便不再提那些扫兴的事,他像从前对着搞不懂的原理、固执的族人、没正行的大哥抱怨那样,低声描绘着夜幕上绽开的烟火。
“很漂亮,扉间。”
“嗯,很久没见过了,上一次还是刚出任务在火之国京都看到的。”
“也是这样的吗?”荣疑惑地抬头偏向他问。
“不一样,京都的要更大也更久。那次放了半个晚上,我和板间做完任务看了很久。”扉间顿了顿,低头看着坐在石墩上的荣,然后接着说:“不过也是一样的。这份开心的情绪是相同的。”
“因为和弟弟一起会很高兴吧。”
“……嗯。”
巷道里没人说话了,明明几步之外就是来来往往的人,偏偏扉间强悍的感知甚至将另一个人的呼吸和体温都传达给了他。
扉间有些不自在地别过眼,绯红的眼睛专注地看着街对面挂着的一盏灯笼。
灯笼里的烛火被风吹得晃了晃,那道轻而缓的呼吸也乱了节奏,扉间漫无边际地想着这个节奏是什么,他又什么时候听到过。
或许是被杀者意识到大难临头时,又或许是暗杀者潜伏出动时,但无论如何,扉间也想不到有哪一首和歌、哪一句俳句能契合它。
于是他又再一次意识到——
这是另一个世界的宝物,一个远离血腥、远离纷争的世界里柔软的樱花,轻灵的彩雀。
“扉间?”
袖子被人扯住,扉间乍然惊醒,抛去那些梦幻而轻盈的无端联想,他手掌下意识扣住来人,苦无还没抽出,一种现实的柔软便定住了他。
掌心粗糙而厚实的茧抓住了漂浮的游云,伶仃的指节蜷缩在手心,温凉的体温在逐渐燥热的天气中源源不断地抚平着他又被他的体温侵染。
扉间连手心不自觉收紧了都没发觉,那双冷静到冷漠,由审视和打量组成的眼睛中有什么在打散重组。
想要抓住。
想要占为己有。
这样炽烈到灼烧心肺的**在破坏他冷静的大脑,血液不受控制地操纵着心脏超负荷运作,扉间感到了缺氧的窒息感。
心里一些时不时就会出现的念头无法压制地奔涌而出,冲破了他为自己设下的堤坝,打碎了反复树立的界线。
扉间的声音莫名低沉,他居高临下地注视抬头看着他的荣,那双看不见的眼睛就和他脸上的表情一样没有波澜。
“你能听到吧?”
荣歪了歪头,冷淡的翡翠色眼眸竟有种矿物般的无机质感。
“是?”
所以,扉间心中失去了压制的所思所想都被听闻、被知晓。
那些属于忍者的卑劣、黑暗的心思暴露在阳光下无处可逃。
扉间的神色隐藏在檐角的阴影中,那双色彩热烈的眼睛如锁定了猎物的野兽,像是“人”的表皮被撕下,其间流淌出狰狞而野蛮的渴念。
纯白色的海洋掀起波浪,粼粼水面下有暗流汇聚,潮汐一如既往涨落,崩散却在不知不觉发生。
黑色之兽躁动地甩了甩尾巴,波澜更甚。
荣挣开扉间紧握的手,向前一步踏进嘈杂的人群,那盏灯笼的光在她头顶晕出一个小小的光圈,扉间张合了一下垂下的空落落的手心,站在昏暗的巷道里注视着她的背影。
泉奈的查克拉在接近,但他一动不动。
“……”
那燃烧着的绯红渐渐平静,扉间退后一步准备离开。
“扉间,下次见。”
扉间:!
他回望,荣侧身相对,光与暗柔和了她的神情,有如爱人呢喃,远远的是疾驰而来的泉奈的查克拉。
那团火被加了薪,愈烧愈烈。
*
“所以说,鱼没钓到,钓了个死白毛。”
泉奈抱着甜品不满地牢骚着,一只手牵着荣的袖子顺着人群从街头挤到街尾。
等到周围人渐渐稀少,泉奈带着荣向远离灯光的黑暗中走去。
泉奈只借着星光就能辨清路,荣是个瞎子就更不需要惹人注目的灯了。
“荣,回去必须要好好洗澡,小心被千手给黏糊糊地粘上了,他们家的通灵兽可是蛞蝓。”
泉奈这时候才显现出几分幼稚,抱着人在树上跳跃着赶路到南贺川宇智波附近后他放慢了脚步。
南贺川的水面上闪烁着粼粼的波光,流水顺着虫鸣缓解了泉奈郁卒的心情,他长出一口气,轻快地沿着南贺川往家里走。
“泉奈好像很开心。”
“嗯。”
泉奈难得没有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他看着脚边流过的南贺川,跟着荣慢吞吞的脚步回家,说:“虽然这条河吞没了很多的血和尸体,斑哥也在这儿被隔壁的千手柱间勾搭了,但大家其实都很喜欢这条河。”
“每次出远门的时候只要看到这条河就知道离家不远了。”
听着泉奈心音传来的虫鸣和流水,荣知道这是他故意让她听见的。
“泉奈也没那么反对柱间君说的结盟吧?”
泉奈仰望着天上的星河,心情很平静,“我知道斑哥已经被千手柱间说动了,但是一来他连千手都没掌控,二来他也没有可行的规划,我相信他的理想是真的,但我不相信他能实现他的理想。”
“斑哥很温柔,只是人都只能看见表面。对上千手柱间那样的人,斑哥会吃亏的。我看不到结盟后的未来,我宁愿一成不变。”
荣伸出手感受着指缝间穿过的夜风,纷纷扬扬的发随着风乱舞,不知道是泉奈的还是她的,毕竟他们此时离得如此近,连彼此的气息都缠绕到了一起。
“泉奈也是个温柔的人啊,你考虑了宇智波,考虑了哥哥,为什么不考虑你自己呢?”
“偶尔像这样慢慢走回来就足够了。”泉奈笑得眉眼弯弯,“忍者要是老是贪恋这些刀就钝了,能绞尽脑汁让斑哥得以善终已经很好了。”
他声音带着平和的释然,“杀人者人恒杀之,忍者总是不得好死。”
荣收回手,风停下,纠缠的发丝被距离拉开,不远处模模糊糊的光亮闯进眼底,荣也学着泉奈笑,她说:“到家了,泉奈。”
三段式写作:指泉奈→扉间→泉奈的三段式(bushi)
先单人上上分,不然就不热闹了(咳咳
一些碎碎念:
第一版的泉奈其实是有些天真的,泉奈线的设计也是相处中突然被会心一击(有点一见钟情的感觉),不过感觉这样太单薄了,于是修改后增加了两人的针锋相对感,并且同时添加了斑和泉奈的亲情描写,然后又加入了因陀罗增加宇智波这边的复杂度(千手主要戏份不在这儿),于是毛线团一样的感情线就出现了(咳咳
然后女主人设也进行了一定调整,增添了进攻性和非人感,原来的话可能更像空白人格实验体之类的,现在的话会更有拟人感,大概是这本写太久了,找不回最初写下人设的感受了,毕竟几年前作者还是个水灵灵的学生,现在都成社畜了(笑)
说实话,这都快相当于重写了,和初版完全是两模两样,我看我初稿的时候都想要捂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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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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