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宣告要从千个世界里选人，焦头烂额处理紧急事项的系统吓得垂死病中惊坐起，连连追问宿主有没有看完服务条款、用户协议与**政策。
【看了。】满级即答：【写着‘你是玩家’之类的。】
系统神色凝重的挥开遮挡在眼前的密集窗口，9999 的BUG也不及这件事严重：【这句话不是第一条第一行吗，你没有往下翻吗？！】
满级那时还满脑子琢磨如何把带土埋回慰灵碑，分神答了一句：【写得像规则怪谈一样，谁会看完这种长篇大论啊，当然是拉到最下，再点同意就好。】
再度被汹涌的新弹窗彻底淹没的系统有气无力瘫倒在地：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不看，这可是售后保障！
之所以称玩家为‘世界中心’，能被游戏NPC当做运转世界的能源来用，是因为游戏世界是抽取玩家本身的精神力量而建立，供以支撑系统的运转及商城等功能。
如果把读档视作一棵树木可供生长出无数的分支，档位则相当于树木本身。
满级无法适应读档，意味着在其他人令树木分裂出更多枝桠时，只有他在不停地播种一棵新的树木。
精神力的活跃程度决定了随机天赋点数里的上限，在众多玩家无法胜过NPC的条件下，满级的现实生活状态带给了他超越他人的力量，海量精神力足够支撑千次世界的宣言。
三档世界的自救行为给系统带来了过载的工作量，他们不清楚自己为了活下来捅了多大的篓子，别说档位重召玩家系统也是第一次遇见；更糟的则是玩家克隆体的产生，由于本身不属于游戏世界，被克隆而出后引发了记忆互通的BUG，它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自行迭代了千次，已经变成系统处理不来的状态。
这份继承而来的记忆同样会复现在宿主身上，系统在废档落地，察觉到异常的第一时间偷偷抽取了运行三档世界的残留精神力，拼命抵抗无数继承而来的死亡经历。
在满级坦明本体，恢复玩家身份后，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宿主搜寻曾经的身体，成功在晓那边找到了被拿来当天道的国主身体。
系统叹气：怪不得宿主提也不提找回三档身体的事，原来是猜到在宇智波斑手里。
它很快没有精力感叹‘我的宿主他果然聪明又有主意’了，层出不穷的克隆体死亡导致记忆源源不断灌入了满级使用的克隆躯体里。
系统撑着把小破伞抵挡狂风暴雨，不能让任何一滴雨水洒落在宿主的衣摆上。
统喇嘛运行得头顶冒烟，挡得摇摇欲坠，一方面它不愿意满级被未经历的事情凭空改变想法与性格，一方面也顾及着要保住其他三个档位的安全。
同僚曾经的血淋淋教训告诉了它，精神崩溃的玩家只会面临两种情况：一是迎接死亡，二是变得更强。
四个档位以来，满级被杀三次，每个游戏世界依旧运转正常，连默认被废除的三档都能拿着那点残留力量苟延残喘，足以证明他的精神内核相当稳定。
只要玩家不放弃，永远拥有抽身离开游戏世界的权利，而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世界中心’无法承受克隆体的死亡记忆而精神崩溃，剩下三个档位世界恐怕要陪着废档一起灭亡。
系统稍微想一想就头大如斗：不不不不，这也太超过了，虽说满级还能继续重开新档位，但他每一个存档都选择了濒死退出而不是主动删档来看，显然是不愿意这几个世界出事的！
系统从来没有花费如此长的时间跟随过一位宿主，它们往往也不会与玩家产生莫大的交集……总而言之，它不愿意太快换宿主，也希望满级能抵达自己想要的结局，这样残酷的‘变强它不想看。
系统随即选择将所有的三档BUG推到一边，主动处理起堆叠得足有十个自己高度的记忆弹窗。
悄无声息压下了记忆进程，系统还在担心随着时间流逝，不加处理会不会塞满内存，现在一看发现……发现真的快满了！
统喇嘛一边飙泪一边加速读取，庆幸满级没有什么扮猪吃老虎的爱好，揭露身份来得很快，再晚几分钟它就来不及阻拦这具克隆体身体继承记忆了。
它忙里偷闲扫了眼玩家视野，满级头像下方实时更替的小图标呈灰色，显示神威陷入了CD，正在使用的忍术是千鸟。
除开某些特定的组合技，玩家无法同时使用两个忍术，满级放弃了与带土的神威较劲，任由随手捡的忍者短刀从他虚化的身体穿过，摔进混杂了碎冰的血水里。
克隆体14为带土暂时摆脱生命危险松了口气，这点动静也完全淹没于千鸟的躁动雷鸣中。
满级摸摸左眼的陌生状态，写轮眼穿戴后自动开始耗费查克拉，玩家没有卡卡西的缺蓝负担，他用好感值赠予的写轮眼望着掌心中高频率跃动的危险电光沉默不语。
盼了四个档位的忍术以意料之外的途径轻易获取，系统看着都替宿主心情复杂：也不知道满级是怎么想的。
系统很快没时间感叹这种小事了，首先是克隆体的死亡记忆又来了一波，其次是满级分身那边的拖延战斗也结束了，最后则是伴随神威时空间波动出现在玩家身后的人影——旗木卡卡西。
系统紧急锁定NPC数值，迅速确定了对方不在攻击状态后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完，又见卡卡西握在刀柄处的手缓缓攥紧，最后抽刀而出。
系统：？
系统重新检测了一次，确认攻略目标各项数值均符合正常状态，毫无杀意也没有开战，好感值依旧高达93，换别人早手牵手步入HE的殿堂了——但是旗木卡卡西依旧拔刀相向。
卡卡西率先看向墙边的宇智波带土，带土冲他不动声色摇了摇头。
“卡卡西？好久不见，你长大了好多。”满级兴高采烈地转身，毫无防备的朝手持白牙的木叶上忍方向迈步，踩水的动静在寂静的巷口清晰可见，单从他的表情和肢体动作来看，完全无法判断出他对五年前的死亡持何种态度。
卡卡西没有回应这句话，他的视线迅速扫过血地里无法辨认身份的尸块，以满级所在之处为中心，附近阵亡的忍者垒成尸山血海的惨状。没有查克拉痕迹，被围攻的目标仅是站在原地反击，甚至未曾动用忍术，一两刀便是数条人命。
卡卡西收回视线，试图将重心挪回自己，以此降低木叶与忍联的伤亡：“是我杀了你。”
白袍染血的人神色自若，直接伸手去探旗木卡卡西握刀的手腕：“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补刀的雾忍杀了我。”
——国主身体在谁手里，谁就是最终获利人。
原来刺杀国主这件事还有宇智波斑插手。系统反应了一会：水淹风之国，源于满级查清了千代能越过白牙找到落单的卡卡西的原委。雾隐的实际操作者宇智波斑在幕后当操盘手，查清此事后，满级不想放过砂隐，也给雾隐来了一次狠招，借此警告宇智波斑。
宇智波怎么净出犟种？系统越想越头疼，宿主上位后立即血洗雾隐下忍，对私下与斑有往来的其他势力重拳出击。继千代重伤卡卡西、带土换眼之后，为了防止琳成为三尾人柱力，沦为满级与宇智波斑博弈的一环，他干脆回收了所有尾兽，至此之后，宇智波斑确实有所退让。
黑绝在国主时期就不安分，为了实时监控他们的动向，满级才用国主身份接纳了白绝，日向满级砍国主白绝军队的每一刀都是真心实意，没演一点。
满级一直在打压，警告之上又是警告，好不容易把人按住了一段时间，本以为宇智波斑消停了，结果只是在策划更大的局。
系统唏嘘不已。
游戏世界里，卡卡西没有避开玩家的动作，却也不愿意松开刀柄，满级随即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笑音。
不知道旗木卡卡西作何感想，总之系统听得停心慌的。
克隆体的身体年龄永久停留在十几岁，在成年卡卡西面前显得有几分矮小，满级在血洼中垫起脚尖，用沾有黏腻血渍的指腹轻轻摩挲他的脸颊，将宇智波带土的鲜血蹭上卡卡西的深色面罩。
旗木卡卡西终于愿意低头看他了。
视线相触的瞬间，满级微微一怔，他被涌上胸膛那滚烫却并不清晰的未知情绪所控制，不由自主朝敌人摊开来双手，等待一个久别重逢的亲昵拥抱。
卡卡西果真还是一动不动，满级想也不想，上前一步，主动把自己贴进对方怀里。
异常熟悉的温暖气息，闭上眼顷刻便能回到被褥与床铺包围的深夜。卡卡西的双手无法坚定的举刀，也无法回以同样力度的紧密拥抱，满级歪着脑袋聆听他的心跳，急促杂乱的跃动并非卡卡西外表呈现的这般冷静。
满级睁开双眼，陡然又从茫茫黑夜里紧裹着自己的温暖梦乡回到了现实，现实是背叛与抉择、是冰天雪地的冬日和满地死尸。
“对不起。”卡卡西垂下眼帘：“我恐怕又要惹你生气。”
听懂他言下之意的满级收紧臂弯，将比自己高大得多的成年男性圈在双臂间。阴冷的查克拉流转，左眼重新浮现出猩红的瞳孔，满级吐出口的话不比将融未融的冰雪暖上几分：“我也可以杀了带土，再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14：“……？”
满级先前对带土下手的一刀没有留下余地，克隆体14竭尽全力也无法控制伤势，大冬天的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好不容易勉强稳定住状况，带土还想参战，本就急的14头大如斗，冷不丁又听闻本体的发言，简直一整个莫名其妙：“关带土什么事？”
明明都要开打了还贴着敌人黏黏糊糊的玩家勉强偏过脸：“这也没办法，卡卡西比较在乎别人的性命。”
闻言，旗木卡卡西不由皱起眉来：“别动带土。”
“喂，卡卡西，别擅自把人踢出战斗。”宇智波带土半跪在地，单手捂在伤处，视线与往来的同伴相触：“我已经不是吊车尾了。”
“打算把我拉进神威空间战斗吗，同归于尽也要把我留下？”满级一眼看破他们的打算，轻易拆穿两人的计划：“被你们实验来实验去的，我已经够恼火了……神威空间我如今也进得去，你们能感受得到吧。”
与分身战斗结束的四代等人正在此刻赶到，满级暂时没管屋檐上出现的数道身影和瞬时激发出的开战状态，他小心翼翼触碰自己的左眼，用与他们相同瞳力的写轮眼直视心神不定的卡卡西：“你的‘赠礼’我很喜欢。它为我又增添了一份战力，使用与你们相同的写轮眼、拥有同样能控制神威空间和虚化的力量，一定打乱了你们数年来的准备，这可怎么办呢，卡卡西？”
旗木卡卡西没有说话，顶着木叶与忍联忍者众多不加遮掩的审视或敌对视线，只是单手持刀立在原地。
目标的头颅、脖颈、心脏近在眼前，满级与刺杀国主成功的那一夜没有区别。
满级任旧处于松懈状态——他竟然还敢轻易相信他人，竟然还愿意再给卡卡西一次机会。
卡卡西不敢深想，他强令自己转移注意力。
从带土的伤势来看，满级应当是突然起刀，出手不留丝毫回旋余地，如果不是带土生死之间更进一步领悟了虚化，又有14用医疗忍术续命拉扯了时间，是无法等来此刻的驰援的。
卡卡西自出现在满级面前后，就在等待同样的一刀。
他等到指尖发颤也只等来一个充斥着浓烈血腥与刺骨寒意的拥抱。
这又是他的好机会了。
刀就在手里，人也在怀里。
旗木卡卡西想了五年时间，从世界异变起便加入了这个计划，与带□□同成为捕获本体的中心环节。
他与父亲和师长商讨了数年时间，他的亲友也是满级曾经的亲友，他们了解日向满级，知晓他对敌时的冷酷与无情，明了他秉持的胜与败的思路。
就算如此，卡卡西依旧没想过惨烈收尾后的再次相逢，没想过爱恨之间的剧烈冲突中，满级第一时间还是摒弃了恨意。
——他抬眼望来的目光里沸腾着激荡浓烈的执拗，他永远愿意率先朝你迈出一步；如果你胆怯得只能站在原地，不敢上前的同时也绝不退后，他便愿意再朝你迈出一步。
——你冲他笑笑，他便愿意义无反顾朝你奔来，扑进你怀里。
卡卡西没想过如今的境地，也知晓这是至关重要的选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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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选择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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