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祭迫在眉睫。
吸取上次和谈失败的教训,青这次提前给小潮做了大量准备,又是上理论课,又是现场模拟。巨大的压力下,她已经开始恐惧外交任务了。
冥总是安慰她,其实她的理论知识学得不错,只是有点缺乏经验。
而且雾隐村奉行“孤立主义”,外交关系都是她来了才开始建立的。可以说,她已经让雾隐村的外交事业迈出一大步了。
除了外交课,元师还给她安排了反间谍培训。
据说这是每一位影的必修课。
考虑到她也快进入青春期了,冥还单独给她上了反诱惑培训课。她听完觉得自己不可能上这么低级的当。
“木叶隐村盛产冷酷或优雅的美男子,像宇智波、日向、旗木……
云隐村盛产健硕强壮的男人,深受中年女性和部分男性喜爱。
砂隐村盛产有异域风情的男人,他们的风影有一头漂亮的红发。”
她瞥开视线:“风影才不会参加诱惑任务呢。”
冥很快意识到她对课程没什么兴趣:“小潮……是喜欢男孩子的吧?还是喜欢女孩子呢?”
“都还好吧?”其实她也不知道。
她的脸不受控制地发烫。我爱罗被催婚的时候也是这样尴尬的感觉吗?
冥叹了口气。
忍者们普遍早熟,在十一二岁发展出懵懂的爱恋也很正常。喜欢男孩或者女孩都没问题,只要别被骗就好。
“我还是头讲起吧。要认真听哦,反诱惑课很重要……”
她听得无聊,很快就分心了。
当她坐在内心世界的沙滩上时,忍不住问自己的怪兽伙伴:“矶抚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矶抚平淡道:“都不喜欢。”
“不说人类。从全体生物的角度来讲,你喜欢雌性还是雄性?”她好奇地问。
“我没注意过那些小生物的性别。”矶抚不太客气地说。
好吧,她也不会注意到飞过的蚊子是公是母。
“在诱惑任务里,真的只要亲一下就可以套出想要的信息吗?”
“不知道。”矶抚略微不耐,“你为什么在意这些?没人能碰你。”
“我很好奇!”她强烈不满。
她几乎是不可触碰的。可大名那样的普通人呢?他要是成为诱惑任务的目标,重要情报不就全泄露了吗?
可恶,云隐村不会是通过这种手段,促成了新年外交吧!
“小潮。”冥温和中隐含一丝警告的声音传来,打破她的胡思乱想,“回答问题,如果发现间谍对你采用诱惑手段,第一时间要怎么做?A:将计就计,B……”
“选C。”她瞎蒙道。
“C是直接斩首。”
“……嗯。”
她的头顶被冥轻轻敲了一记,又被迫听她讲了一大段利益最大化的策略——这些策略毫无意义,如果有间谍试图诱惑她,长十郎肯定会将对方直接斩首。
她边听边想:这破新年真是麻烦事一堆,要是能不过了就好了。
“矶抚,出来商量一下,新年我们溜去哪里玩。”
“随你。反正我就在壳里。”
/
新年,铁之国乡间的人也变多了。
在这个武士之国,青壮年劳动力常年离家,受雇于贵族领主,只有年底才能回家乡探望亲人,因此家家户户都变得热闹起来。
今年比往年冷些。
十一月就下了第一场雪,到十二月末,田野间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红云黑袍在积雪堆砌的田埂上格外显眼。斗笠上的铃铛摇晃,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铃舌被凝固的水冻住了。
草鞋微微停顿。
天气很冷,但也没有湿润到能够冻住铃铛的地步。
除非有不速之客降临。
“出来。”干柿鬼鲛低沉道。
清晨的白雾间,出现了一道明亮的黄色身影。
这种天气还在穿薄薄的夏日羽织,里面有件白色针织高领衫。鞋子是沉重的木屐,踩在雪里吱呀作响。如此明显的色彩、声音,在铃铛被冻住之前,他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鬼鲛前辈。”小潮迎面从田埂另一头走来,双手紧紧拢在袖中,脸上泛着冻出来的红血丝。
鬼鲛反手按住了鲛肌。
“是你……你想做什么?”
不妙啊。上次没有看见她战斗的样子。不过从夷平森林的动静和鼬承受的巨大压力可以看出,她不好对付。
她叹气,鬼鲛感觉鲛肌在微微震颤:“我想吃饭。好饿。你有钱吗?”
“……”
十分钟之后,鬼鲛在一家茶馆坐下,在摇晃的烛台边看着她吃稻荷寿司,心里洋溢着荒诞又不可思议的感觉。
店家是普通人,看见他们的样子就躲得远远的,再也没有出过厨房。
“庆祝一年的圆满结束!”她两口吃掉一个大寿司,又喝了碗豆腐汤。
今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
她想跟矶抚呆在一起,不想跟又蠢又坏的大名、满腹算计的云忍一起跨年。所以假装接了个暗部的紧急报告,直接溜到陆地上。
玩了一整天后,她开始担心回去之后被长老盘问,于是连忙找到鬼鲛。只要从他身上摸点战利品,元师就会觉得,她是接到了晓的绝密情报才跑掉的。
“鬼鲛前辈,你怎么一个人?你的同伴呢?他跑去跟谁跨年了?”她伸手去抓另一个盘子里的寿司时,鬼鲛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因为那份是他的。
他没有搭理她。
“你一个人走在外面很危险,五大国的猎忍都在找你呢!”她接着说,“死在新年夜就太悲惨了。至少等明年春天,看过樱花盛开再死吧。”
煮茶的炉子冒出一缕呛人的黑烟。她熟练地把湿柴拣出来,继续煮水。
“你不就是猎忍吗?”鬼鲛还是没忍住跟她说话了。
“我是水影。”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觉得我是。”
鬼鲛盯着她看了很久,保持沉默。
他确实无话可说。
“你为什么一个人跨年?”她不依不挠地问。
鬼鲛冷冷道:“你到底是怎么找来的?想要做什么?为什么想知道鼬先生的去向?”她反复确认他为什么一个人,肯定是想知道他队友的下落吧。
“我对他才没兴趣呢……”她快速吃饱了,手撑着头,把衣袖拉到手肘处,免得被桌子弄脏。
鬼鲛注意到她胳膊上布满了刺青。
各种各样,细细密密,新旧不一,几乎覆盖了每一寸皮肤。每个刺青图案都略有不同,但大体上是波浪形的,很像他手腕上的烙印。
“这是……?”
他紧张地坐直了身体。
“啊,宇智波鼬没告诉你吗?他应该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吧。”她微微蹙眉,“这是飞雷神术式。它永久存在,我能通过它找到你。”
说着,她又举起了自己的胳膊,把衣袖继续往上挽。鬼鲛看见了更加细致、精密,数都数不清的纹身图案。
“我身上也有,这是换位的必要条件。等我找找……”她看完胳膊又看腿,最后在脚踝处发现了跟他手腕上一模一样的术式,“这个!怎么样,是不是跟你的皮肤纹路很搭?林檎也说这个很衬你的肤色呢……”
她说着说着,声音又变小了。
与此同时,茶壶发出尖锐的叫声。
鬼鲛把它从火上移开。
她看着他倒水,磨砂的壶有些发暗:“……林檎这几年病了,她觉得死在战场上比死在病床上更好。我再怎么反对,也没办法阻止她去追捕你……”
一阵沉默。
壶嘴里忽然冒出的白雾很浓烈,快速将茶馆笼罩,竹制隔断和依偎着白雪的屋檐都在雾中影影绰绰。
这是雾忍善用技能之一。
雾隐之术。
鬼鲛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反正他忍不下去了,反手握住了鲛肌。
他实在摸不清对方的目的。
提起林檎,感觉像是要报仇。再加上飞雷神术式这样的威胁,让他有点神经紧张。
他无法坐以待毙。
当鲛肌砸碎面前的桌子时,她的声音出现在四面八方:“鬼鲛前辈,今天到底为什么是一个人呢?”
雾的味道很熟悉。
潮湿,阴冷,泛着不知道是积水还是血带来的铁锈味。
“你不是说对鼬先生不感兴趣吗?为什么一直追问他的下落。”鬼鲛冷冷道,沉重的忍刀在地上划出深痕。
不妙,非常不妙。敌人在雾里没有任何气息,但他能感觉到被捕食者窥伺的不适。简直毛骨悚然。
她认真道:“我在意的明明是你。你可是林檎拼死也想带回来的人啊。”
没等鬼鲛出刀或者开口,她就像一道闪电般降落在他的面前,铿锵有力地踩住了鲛肌竖立的鳞片。
滔滔不绝、充斥着暴虐气息的查克拉被抽取过来,让鬼鲛本能地想把她甩开。但刀身在地下陷得更深了,她重得像一座钢铁堡垒,根本不像个孩子。
“他经常这样时不时消失吧。”
她站在他的刀上,木屐轻踮着,正好能直视他的眼睛,“宇智波鼬。”
鬼鲛这才发现她的眼睛变成了螺旋状的红瞳。
“你不是他在晓的第一任搭档哦?”
她凑得更近了。
鬼鲛更加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雾气的味道。是冰冷滑腻的锈味。痛苦地咬破舌头时,嘴巴里就充满了这种味道。
“在你之前,是枇杷十藏。”
她慢慢说出最近才掌握的情报,“十藏前辈也是雾忍,也是忍刀七人众,也对那家伙很忠诚……”
“也”。
鬼鲛不知道这孩子想表达什么。
“忠诚是雾忍的优点呢。”她笑了笑。
她在桃地再不斩身上看见对伙伴的忠诚,在元师身上看见对腐朽政权的忠诚,在干柿鬼鲛身上看见对虚无理想的忠诚。也看到他们可以为这种“忠诚”做到什么地步。
所以她能讲出这句很容易被人取笑的话——忠诚是雾忍的优点。
她歪头端详着鬼鲛:“而这点……总是被人利用。鬼鲛前辈,希望你不会跟十藏前辈落得一个下场。”
鬼鲛还没发话,她就轻盈地后跃几次,离开了鲛肌的攻击范围。木屐踩在外面又脏又湿的雪地里,发出吱吱唧唧的声音。
她指了指他手腕上的术式:“别把手砍掉。等你死后,我要来回收忍刀。在此之前,请好好活着吧,鬼鲛前辈。还有……如果找不到忠诚的对象,不妨试着忠于自己的心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句话,让鬼鲛想起了上次去看盂兰盆祭——无疑是对任务不利的张扬行为,他平时绝对不会这样做。
但是……
他并不后悔在血腥的日常中瞥一眼悼亡追思的节日。
就算鼬先生明显不想去,就算他们两个都状态不佳,就算刚刚被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孩袭击,就算背后跟着一大群追兵……
但是,偶尔也可以忠于自己的心。
当他从漫长沉思中回过神来,白雾已经散尽。面前只有碎裂的桌子,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
鼬在第二天清晨回来了。和以往一样,没有解释自己的去向。鬼鲛也没提跟她的碰面。他问起了枇杷十藏的事情,鼬只说他是在执行某个任务时,被四代目水影所杀。
鬼鲛听着他平淡的叙述,反复触摸手腕上的烙印,仿佛独自在辞旧迎新的雪夜,做了一场荒诞又清醒的梦。
唯一能让他相信一切不是幻觉的,
是斗笠上消失不见的铃铛。
“等你死后,我要来回收忍刀。”
——她说的这句话,让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详的死亡预感。
作为叛忍,他早就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但鬼鲛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将冰冷的触须缠上他的手腕——就在那孩子烙刻飞雷神术式的位置。
/
萤的人生中第一次有这样强烈的责任感,是她在新年祭典担任“水影护卫”一职的时候。
天守阁的节庆氛围很浓。
虽然大名希望一切保持古典、传统,但雾忍还是偷偷在灯笼里放了电灯泡。因为这样更省事,还不用担心蜡烛熄灭,带来某种“不祥之兆”。
总之一切都布置得当。
大名姿态端庄,总算没像平时那样,身边环绕着面涂白粉的宠童。他的左侧是雷影和他的代表团,身旁是水影和雾忍。
水影按照“传统”是不露面的。
雾忍用高超的水遁术制作了一个屏风。屏风是木框架的,但扇面由一帘水波构成。水面倒映出红烛和月色,风吹过就荡开涟漪,人影若隐若现,有种迷离梦幻的美感。
水影坐在屏风之后,除了贴身护卫之外,没有人能见其真容。
萤是整个祭典上最紧张的人。倒不是怕水影被人暗杀,而是怕水影被人发现不在。
是的,“水影”根本不在。
祭典开始前一天,潮小姐就找到她,要她帮忙打掩护:“我新年夜就不去祭典了,反正有‘一帘波影之术’挡着,也没人看得见我。你用个替身术之类的,演我出场就行。”
“我还不会替身术……”
“让你师父帮你做个卷轴。”
就这样,潮小姐不见了。
面对一大桌子云忍和雷影本人,萤紧张得要命,面具下的脸上满头大汗。她只能尽可能阻拦任何人接近屏风。
“礼物放在这里就好,暗部会处理。水影大人不便亲自接取。”
“……我们是来结盟的,不会在礼物里下毒。”这次主导外交的希是个样貌出众的男人,有闪耀的淡金头发和俊朗的面孔。放在平时,萤可能会多看两眼,现在她连躲都躲不及。
“放下就好。”萤生硬道。
这位年轻的云忍微微抿唇,还是礼貌地放下了东西,没有再靠近屏风。
“……等等。”
伴随着清脆的铃响,屏风后有人出声挽留。
就如真正的帘子一般,水被轻柔地撩开。从流动的狭缝之间伸出半拢在羽织宽袖里的手,没有蓄甲,几个关键位置都能看见薄茧,腕上还挂着一枚铃铛。
“请问,是什么礼物?”
“水影大人!”希连忙回身,尊敬地递上了礼盒,“这是一枚猎鹰的蛋,可以孵化。”
猎鹰在悬崖上筑巢孵蛋,很难接近。云隐村的忍者们必须冒着生命危险,从雷云和高山之中取走它,是很珍贵的礼物。
“谢谢,我会好好对它的。”那只手拿着礼物,又收回水帘之后,语气十分欣喜。
云忍满意地离开了。
萤也大松一口气,悄悄望向屏风后:“你终于回来了,潮小姐!”
“我错过了什么大事吗?没人发现我不在吧?”她急忙问。萤一五一十地把祭典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云忍暂时还没提任何要求,谈判推迟到后半夜进行。
“啊,我以为躲过了呢!”她不满道。
等祭典散场后,她把大名打发回去休息。由元师带着云忍在露天眺望台看了一会儿风景,介绍水之国的风土民情,赠送特产礼物。
大名所在的天守阁是近百年内兴建的。是整个水之国的最高建筑,也被认为是最接近上天,最高不可攀的建筑,呈鸟瞰之势,可以轻易观察到周边的群岛,甚至能远眺雷之国的群山。
等他们逛完一圈,她也差不多在内殿准备好了。
雷影艾只带了代表团的核心成员入内。一个是年轻英俊的金发上忍希,还有一个是沉默寡言,垂着头提不起劲的黑肤青年达鲁伊。
艾在她面前坐下,姿态很轻松。
他体格健硕,接近2米高,金发利落地梳到脑后,白袍之下袒露出一块块结实黝黑的肌肉。
作为影,他有种从容不迫的气度,没有过度端详她年轻的面孔。他自己也在幼时被选为雷影候补,对此算不上惊讶。
坐定后,他取下雷影帽道:“我拜访过很多隐村,你是第一个在天守阁安排接待的影。”
天守阁是大名城池中最重要的建筑,“天守”二字本身就有着统御和君临的威势。隐村之间的外交,通常安排在隐村内部,不会在大名的天守阁。
“当大名睡着的时候,水之国就属于雾隐之里。”她回答,“天守阁也一样。”
“那他醒着的时候呢?”
“他没有清醒的时候。”她说。
“……啊。”
艾依然表情淡定。但他背后的年轻人没那么沉得住气。希马上露出了几分紧绷之色。
水之国的前一任大名被雾忍暗杀了,这一任大名也在雾隐村的控制之下。也就是说,水之国目前是完全由军事力量控制的国家。怎么想都不适合与之为伍。
“咳……”艾清了清嗓子,“初次见面,还没请教过名字呢。”
“潮。叫我潮就好了。”她热情道,“我可以叫你艾吧?历代雷影都叫这个名字,是真的吗?”
“没错,这是传承的代号。”艾话锋一转,“你的继任很低调,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还没有正式继任,只是配合完成一些工作。”她老实交代。
“没有正式继任?那四代目水影应该是不久前过世的吧。”艾试探道。四代目水影还年轻。作为人柱力,也不会轻易退位让贤。除非是死了。不过这件事各国都没有消息。
“矢仓大人在不久前因病离世。”元师低声道。
四代目水影的死无法一直隐瞒下去。现在小潮代行其职做得不错,内政外交都稳住了,可以逐步公开这些信息。
艾郑重地表示哀悼。
她只是摆手说:“死亡终结了他的迷茫,这已经是最仁慈的结局。”
她觉得,四代目水影陷入疯狂之前,无疑深爱着雾隐村。如果他恢复意识,发现自己做了这样可怕的事情,肯定会痛不欲生。死亡对他来说,是平静又安详的归宿。
“……是吗。”艾不明原因地沉默了。
连他身后那个懒散的黑皮青年都抬起了眼皮,定定地看着她。
她身后的元师轻咳:“潮大人是通过正当途径接替水影职责的。”
废话,她当然是通过正当途径继任的。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了,你们这次来,是为了谈结盟的事情吧?”她坐正身子,热情道。
“不!”艾立即答道,他背后两人对视一眼,“我们……嗯,经过综合考虑,认为……结盟不利于现在的平衡!如果我们联合,木叶再拉上砂隐村,可能会演变成新一轮的忍界大战。”
“欸。”她内心窃喜,还要假装遗憾,“那你们是为何而来,雷影大人?”
艾话锋一转:“我想召集一次五影峰会。希望取得你的支持,水影大人。”
元师微微侧目。
“五影峰会?”
“这个时候?为什么?”她也问。
她记得这是一个非常重大,需要五大国联合召开的会议。初代目火影就是通过这个会议分配了尾兽。最近也没什么重量级的决策,需要通过五影峰会做出吧?
“因为晓的问题。”艾严肃道。
晓的威胁不是都出现一两年了吗?
她更加不解:“晓?我们各自处理好自己的叛忍就行了吧。”
雷影马上反驳:“晓的威胁正在变得越来越严重!如果没猜错,四代目水影的死跟他们有关吧?他毕竟也是人柱力啊!现在晓瞄准了我的弟弟,八尾人柱力……”
她听到这里就明白了。
“我不参加。”她直接打断道。
元师发出一声轻咳,肯定是觉得她语气不妥:“一般来说,尾兽的问题确实需要通过五影峰会讨论。”
“是的,这是传统……”雷影也想附和,但是再次被她打断。
“那为什么之前风影大人被捕获,一尾被抽走的时候,没人召集五影峰会?”她说话缺乏技巧,直来直去,“这次只是因为你弟弟成为目标了,才跑来求助各国吧。跟尾兽本身没关系。”
元师的咳嗽声更大了。
两个年轻云忍的脸色都有点变化,希看起来已经很生气了。但是那个皮肤黝黑的达鲁伊抬手摸了摸鼻子,似乎被说得有点尴尬。
“当然有关系。”雷影面不改色,“一尾被抓可能是有人针对砂隐村。但事态发展到现在,应该能看出晓是针对所有人柱力吧。我们必须从他们手中夺回尾兽。”
什么叫“夺回”尾兽啊……
“谁说尾兽属于你们了?它们不是人类的财产,更不是隐村的战争资源。”她愈发不满,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了。
沉默了一整晚的矶抚也从水下冒出来,歪头看着他们:“嗯,极端尾兽保护主义者。”
“闭嘴。我在为你说话!”她怒道。
“尾兽当然属于各个国家,这是初次五影峰会的分配结果!”雷影的额头隐隐爆出青筋,“你怎么会连这样的常识都不知道?”
“千手柱间已经死很久了——这也是常识!他的奴隶条约早该失效了。”她据理力争,语气坚定不移,“我支持歼灭晓组织,但是反对以‘夺回尾兽’为由召开五影峰会。如果其他四国觉得有必要开,可以不用带我。”
元师咳嗽道:“潮……咳,潮大人,我觉得……”
“太晚了,请安排云隐村的几位过夜!”她怒气冲冲地消失在原地,又想起社交礼节,“雷影大人,有什么需求就跟我的暗部说吧。”
殿内,元师跟云忍面面相觑,气氛紧绷得像钢丝。
最后云忍没留下过夜。
据元师说,他们怀疑她会安排暗杀。
“他们认为你谋害了四代目水影。”元师帮她复盘了整场新年外交谈判。她才意识到,“死亡终结了他的迷茫,这已经是最仁慈的结局”,这是一句清算罪行的台词!难怪云忍在这段话之后就有点坐立不安。
“也好,阴差阳错地让他们放弃了结盟的想法,也帮助你树立了形象。”元师安慰道。
“……”
一点也不好。
她为什么要树立一个“篡位者”的形象啊?
她皱眉问:“雷影说晓盯上了他弟弟……但是从风影给我的情报来看,晓的成员这段时间并没有在五大国现身。”
“不清楚。雷影说他弟弟暂时没有大碍,但晓还会策划下一次袭击的。”
“嗯。”
“我们的计划也要尽快启动了。你和青的项目进行得怎么样?”
她摇头:“十尾躯壳生长起来很慢,不能单纯用查克拉喂养。它需要……活祭。”
元师知道为什么项目卡住了,多半是因为她不同意活祭。
“先从动物试起吧。”他要求道,“羽高那边呢?你的封印术学得怎么样?”
“还好。羽高不同意我拿他试手。”
“我去跟他说,最迟明年要试一次。”
元师又向她汇报了的汤之国战况,目前木叶占优势。但雾忍正在把战线拉到海上,到时候就会攻守易势了。她对战略不太了解,所以说不上话,交给专业的人就好。
“冥还好吗?”
“暂时没问题。她只是……”元师叹了口气,“累了。”
冥不喜欢纷争,更不喜欢杀人。
但她有两种血继限界和影级的实力,可以说是雾隐村最强大的忍者,前线不能没有她坐镇。
“我能去帮她吗?”她忍不住道。
元师只是看着她,等待她慢慢退缩,露出后悔的神色:“小潮,她上战场的意义就在于,你不必亲自去做这件事。”
“我想在樱花盛开之前结束汤之国的战争。”她攥紧手。
元师沉默了很久,叹气道。
“一切都会如你所愿的……五代目大人。”
/
十二岁是个特殊的年纪。
是童年的终点。
在这个年纪,小忍者们会不断试探边界、探索未知水域、高高筑起心防,准备进入厮杀激烈的青春期。
小潮的身体发育了。
忍术愈发纯熟。
查克拉储量呈指数倍地上涨。
反应速度、临场决策、肉身强度,全面提升。
雾忍经过连续三十日高强度作战,拿下汤之国大名的城池时,她也在天守阁度过了十二岁生日。
“请随同我迈入新的领土,殿下。”她在露台放飞信使鸟,对身后的大名说。
“没问题!”大名连连点头,喜笑颜开,伸手就要拍她的肩膀,“都听你的安排,潮酱!”
她回头看着这个脚步虚浮、眼圈发黑,一身异彩华服的年轻男人。他咽了咽口水,收回手臂,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
“现在出发吧?”大名问。
“嗯。占领宣言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去之后直接念就好。”她努力掩饰厌恶,“还有,请叫我五代目。”
“当然啦,潮……呃,五代目大人。”大名满脸堆笑,“今年的人形之祭,你会跟我一起过吧?”
人形之祭,也是传统的女孩节。
这个节日在三月。
“我不过这个节日了,殿下。”
“欸——”大名又忍不住走近了,“不能为了忍者生活放弃童年啊,潮酱!去年我们不是一起过的吗?今年也陪陪我吧……”
他伸出手搭在她肩膀上。
然后,
雪亮的刀光一闪。
暗中的水影护卫现身,将他的手齐肩砍断。大量血飙到木质的屋檐和地板上,连山下的踟蹰花都染上了鲜红。
“长十郎!!!”她尖叫不止。
长十郎轻描淡写地收刀,帮她擦干净脸上的血。另一名暗部快速给大名扎上止血带,然后把他拖走。
“你在做什么!?”她质问。
“别担心,不会死的。”长十郎说。
“他的胳膊掉下去了!!”她探头往城下看了一眼,大叫道,“等会儿你去帮他读占领宣言吗?”
“我……”他倒是没细想这个。
“青会扒掉我一层皮的!”她恼火道,“萤!”
“是!”萤从房梁上跳下来,踉跄着跑到她面前,“您有什么吩咐?”
她一把将卷轴塞到她手里:“这是占领宣言。准备好替身术,你去汤之国把这个读一下。”
“我……呃,我可能……”萤收到长十郎求助的眼神,无奈只能答应,“好吧。”
要说她这段时间进步最大的是什么,应该就是替身术了。
萤走之后,又来了只信使鸟。
她一边让暗部去城下搜索大名的手臂,一边读道:“是君麻吕……他回来了,在雾隐村等我。”
君麻吕带回的消息把她给听呆了。
“大蛇丸大人被佐助杀害了。”
“哪个佐助?宇智波那个吗?”她问。
“嗯,他现在跟晓合作,前段时间试图捕获八尾人柱力,但是没有成功。”
“……”
等等等等。
她需要重新理清思路。
“你先……休息一下。”她安慰君麻吕,“我会安排人追踪宇智波的下落。”
都这样了,木叶居然还没有宣布宇智波佐助是叛忍吗?那家伙跟晓合作,试图捕捉云隐村的人柱力!难怪雷影前段时间急着跟雾隐村联合对抗木叶。
君麻吕回来之后魂不守舍,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似的,绿眼睛没有一丝神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像个恐怖娃娃。不过她这次没觉得害怕,只是有些同情。
他对大蛇丸的依恋十分病态,可想而知失去了他会有多么痛苦。
“……是我太没用了。我没法阻止他。”君麻吕恍惚道。
“写轮眼确实不好对付。”
“大蛇丸大人……应该让他使用我的身体。”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支支吾吾地起身道:“嗯……我先去……呃,写信给盟友。你好好休息吧。”
她把情况告诉了我爱罗,问他木叶那边是否有新情报。
我爱罗迟迟没回信。
她只能焦躁不安地等待。
期间,陆地上乱成一片。晓组织袭击了木叶,破坏了大半个村子,不过最终还是被木叶忍者击退。
对身处遥远大海的她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培育十尾躯壳的项目发生了重大突破。
元师让青用动物进行活祭。她在统计实验数据时发现,躯壳的成长系数与祭品的查克拉储量呈正相关。
也就是说,它可以通过吞噬具有大量查克拉的生物长大——“有大量查克拉的生物”一般指忍者。她拒绝用忍者当祭品。
“用通灵兽。”
青在这种事情上,脑子总是很灵活,“我们有各种鱼类的通灵卷轴。如果你觉得太残忍,推荐使用水母。水母没有痛觉,数量庞大,繁育也很快。”
他们开始使用水母通灵兽培育十尾躯壳。大概半个月不到,就成功用一个指甲盖那么大的陨石,培育出了小乌龟。
它出现了明显的木质特征,外部有灰褐色纹理,切开能看见年轮。和矶抚这样的“生物”完全不一样。
“六道仙人到底是怎么把这个东西,分割成你们的样子的?”她百思不得其解,“真是人造的奇迹。”
“注入查克拉之后会有所不同。”矶抚说,“如果躯壳里只有十尾查克拉,就会长得像木头。”
所以十尾其实是棵树。
六道仙人通过分割不同性质的查克拉,分出了九只尾兽。这种事前所未闻,她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青让她先从理论层面分析,怎么配比查克拉才能形成“矶抚”。
“它完全是水性质的查克拉吧。”她转念一想,“不,不对,土应该也有一点。互相粘合可能需要雷……”
“试试再说吧。”青是实干派。
他们把羽高也叫上了。
三个人通过不断抽取、复原尾兽查克拉,来调整十尾躯壳的培育进程,让它长得越来越像矶抚或者犀犬。
后续青退出了实验。
因为十尾查克拉已经开始侵蚀他的身体。
羽高和她共同努力三个月,终于培育出了小型的、有一条尾巴的乌龟。
“只要知道查克拉配比,接下来就简单了。”她兴奋道。
这只乌龟被她养在宅邸里。现在有一只小矶抚每天在院子里爬来爬去了。矶抚对此非常不满,说她是亵渎生命。
“羽高说要把它人道毁灭。可它长得太像你了,我舍不得。”她解释说。
下一步,他们又重构了犀犬。
“犀犬”以水性质的查克拉为主,正好跟水母素材匹配,所以成长得飞快。没多久他们就得到了一具接近本体大小的六尾壳子。
他们把这具躯壳丢在葛山城,然后散播目击情报。可惜蹲守到八月,也没蹲到任何晓组织成员。
“晓组织有写轮眼,会不会识破了我们的陷阱?”她问。
“我们又没用幻术……这是真实的尾兽躯壳和真实的尾兽查克拉。写轮眼只能证明它是真的。”羽高解释说。
“那为什么他们没人来?”
“这几年晓组织也有不少伤亡,赤砂之蝎、飞段、角都……甚至首领都可能已经死在木叶手里了。现在应该人手不足。”羽高很聪明,用叛忍的思维分析道,“而且他们之前袭击了八尾人柱力,所以八尾是更优先的目标。”
“一次只能抓一只?”她问。
“应该是这样。除了捕获,还要提取。一次处理一只已经是极限。”
也就是说,要等到八尾人柱力被捕获,他们才能开始狩猎晓的成员。
“太难等了……”她失望道。
事实证明,一点也不难等。
某天她在院子里喂小矶抚的时候,感觉到鬼鲛身上的飞雷神术式正在遭受破坏。要么是他自己砍断了手——那是他握剑的手,所以不太可能——要么就是他已经陷入死境。
她通过海上的飞雷神术阵群,快速接近自己濒临失效的术式,发现目标在雷之国海域某个岛屿的瀑布附近。
这里不止有鬼鲛。
还有八尾人柱力,九尾人柱力,一大群云忍和木叶忍者。
晓真的很缺人,他们的领袖也是个混账。居然把鬼鲛派到这地方,让他独自面对两个国家的人柱力和一群精锐忍者。这甚至都不是他第一次独自捕抓尾兽。上次捕捉四尾,他也是一个人单挑的,最后受了重伤。
她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快。
宇智波鼬怎么又不在?
说好的队友呢。
那家伙最好是死了,无法赶来支援。
“矶抚。”她在心里呼唤同伴。
“嗯?”
“准备战斗。”她说。
她不会把雾忍交给其他国家的人。就算是叛忍,也只能由雾隐村处置。
——
本章作话含有原作剧透和以下内容:
1. 关于干柿鬼鲛。
2.猜一个生物:第一,是龟龟;第二,在某种形态下有三条尾巴;第三,寿命极长防御极高。
/
1. 关于干柿鬼鲛。
看过原作应该知道他的忠诚程度当高的(严格来说大部分雾忍忠诚度都极高)。临死前为了保护晓的情报(主要是带土/斑的身份),让通灵兽杀死自己,还成功传递出了忍者联军的作战信息。
我觉得与其说他是对晓忠诚,不如说是对某个理想的忠诚……他是整个组织里为数不多真正相信带土理念的人,结局也是完全的悲剧。
在实力方面,他单挑打败四尾人柱力和八尾人柱力,可以说是相当强劲。单兵能力出众,合作中服从性也很高。总之是完美的雾忍模板了。
小潮捞他的意义就很大。
一个是可以确认晓的人员情况,特别是带土/斑。二个是截获了他本来打算交给晓的联军情报。
2.谜底。
是太乐巴戈斯!猜对了吗?
龟龟,在太晶形态下,是三条尾巴(一般形态是一条尾巴,星晶态是五条)。一级神宝可梦,寿命很长,防御很高。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动乱之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