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又是一年的秋日。
这似乎是一个注定离别、伤感的季节。待她赶到南贺境内千手族地外的时候，已经过了白露。
林间植被茂密，这几日秋雨莅临，叶片缀满了水汽，有人已经在那边等她。
“扉间兄长，扉间兄长。是你吗？”
千手扉间早就觉察到了动静，这位“说说是忍界大族出身的女君”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菜，每年的来信上都说着在勤加修炼，可每次都是踩着凌乱细碎的脚步声和嚷嚷着细柔的嗓门。
当然虽然他内心腹诽，可见到小意还是由衷的高兴。
他锐利的红色眼眸在一片绿意中分外醒目，向着来人平静地招呼道：“啊，是我。”
》
千手一族安居于南贺之侧，因为千年的冤家宇智波也在隔壁，所以进出都设置了强大的结界。如果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贸然闯入只会被结界班的精英们捆成大闸蟹。
但小意不用…
她自小起就对千手一族熟门熟路，上到族长家议会室，下到千手小卖部和忍犬们睡觉的狗窝，甚至柱间这个叉烧大哥私房钱藏在哪里都非常ok的知道。
（没有…其实那是欠条…）
而这几年她又多了个地方。
“……”
“你在那边还好吗？有没有认识新的女孩子？如果有的话一定要分享给我哦。抱歉，这次错过了正祭的时间。千鹤夏天的时候出嫁了，宫内忙了好一阵，临行前皇后又病倒了…所以我晚来了几日。”
小意蹲在千手板间的坟茔前，上面并无明显的刻字证明墓主的身份，仅有象征千手一族的族徽。
但她还活着，她还记得。
千手扉间双手抱臂站在不远处，他并不打算介入这段几乎每年都会重复一次的对话。这是属于胞弟和他心爱女子的独处时光。虽然他才不相信，千手板间能听到任何傻话。
小意还从时空卷轴里解锁了不少小玩意儿，叮叮当当的，扉间抽空看了一眼，甚至还看到了女子用来妆奁的粉盒…
“如果在黄泉之国遇到了喜欢的女孩子那就要好好追求人家哦。你看这是平安京最时兴的蜜粉…扑完…”小意滔滔不绝的介绍着。
——真是个傻女子。
——就算到了黄泉之国，板间也会是和父亲还有瓦间还有因为战乱死去的千手族人在一处。肯定每日磨练忍法枪术，哪有那个时间泡妞…
“啊呀，这不是小意嘛！抱歉！我来晚啦！”
而这边还没等扉间腹诽完，大哥柱间就赶了过来，乐颠颠的看起来像是平和年代的乡村教师。
“一年不见，小意好像长高啦。”千手柱间今年已将近而立，即将迎娶妻室，却还是一脸傻气。
小意听到柱间大哥的声音也很是高兴，她忙不迭的站起身，眼睫还氤氲着水汽，笑的纯真和善，全然不似身处乱世已丧心爱之人的模样。
她牵起衣袖抹抹眼角，又对千手柱间行了甚为典雅的礼仪，宫内女子向来如此。小意轻声道：“柱间哥哥。”
千手扉间的呼吸陡然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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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千手老族长一家共育幼四子，其中三子瓦间没有活到成年。而四子板间在成年后的没多久也战死了，罪魁祸首当然是隔壁村的宇智波。
战乱年代，大多早夭短寿，婚姻嫁娶也全是利益。扉间记得，小意第一次来到千手族地的时也差不多是这样一个时节。
柱间身为长子具有联姻的义务，甚至他日后的血脉都需要大族女子的支撑。他有义不容辞的责任，所以在他少年时就与东南氏族漩涡一族缔结下了婚约。
那几年世道没有这么纷乱，长子卖出去了以后，千手佛间开始把主意打到扉间身上。
当然了，按照齿幼排序第二桩买卖…不是，第二顺序也是他。
“嗯？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扉间，去换一身新颖一点的衣服吧不要那么过土气像个庄稼汉似的，显得我千手一族贫瘠无品味。羽衣家的小女君快到了，你就在湿雨林那儿等候她。”千手佛间说的丧心病狂，为了拉拢姻亲关系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老爹那话语说的简直就像“三十天预售”婚姻似的，只要扉间人去了羽衣的女君就会看上他。
席位之侧还端坐着刚从赌馆被抓回来的柱间，还有幼弟板间，正在给鼻青脸肿、刚被家法伺候过的长兄上药。
扉间：“………”
》
然后的事情果然不出意外。
羽衣小女君x了千手板间。两个孩子见了面像是前世今生的缘分，双方家长在握手会面，他们就隔着人群望着对方。
要知道小意还比板间大了一岁。
“也没什么。那就换板间。”父亲在晚上的吹风会上大手一挥，对于自己多子所以多条路走的事实满意的不得了。
千手扉间年轻时已表现出过于常人的稳重和城府，对于这些事看得很淡，他正坐在叠敷之上，红色的眼眸总是凝着一层冰霜。对于相亲失败这件事，没有任何的气馁和沮丧。
“二哥…扉间兄长…”便宜老弟板间这个时候紧张不安了，本来是自己的二嫂现在成了自己的“快乐玩耍”的“女朋友”。这让向来害怕扉间的板间甚为内疚和不安。
“扉间，板间。你们是亲兄弟，是我千手一族的血脉，都需要肩负着为一族牺牲的责任和觉悟。不过一名女子而已，嫁入千手以后就是我千手的族人了。你们兄弟之间毋需有什么嫌隙。”
千手佛间说的慨然：“扉间，也是为父没有思虑到。羽衣的小女君年岁太小意你差了六岁，不是很合适。与你作妻子免不了不成熟，还是为你再寻佳妇吧。”
千手扉间没有言语。
烛火动了一动，他的心也跟着动颤。
屏风之上碧浪汹涌，倒映出千手佛间的侧影，他身为族长向来说一不二，妻子儿子手足族人从无违逆。他四个儿子中除却早早战死的三子瓦间，余下三个儿子，柱间实力超群性情宽厚但酷爱赌博需要人管…
次子扉间，实力不凡头脑更是敏捷明锐，有自己的主张却也对自己极为服从。
而幼子板间实力平平性情也平平样貌也是，对自己言听计从。所以一开始相亲为了表现出对羽衣家的重视拿出来的可是扉间这块小点心…
可现在…
烛火又晃了一瞬，千手佛间侧目了过来。柱间知道父亲的脾气，见扉间无动于衷的样子，忙灿烂的笑起来，悄无声色的压下板间为自己上药的手。
千手扉间脑海中的思绪还在翻涌，明知道父亲的眸光已转了过来就是做不出回应。直到大哥的手掌拍在他的背脊上，他才身躯一震。
“扉间，你是不是最近累了？”
千手扉间回过神，面前是烛火下大哥的脸庞。他们兄弟几个其实长得不是很像，柱间瓦间肖父，板间各占了一半，只有他生的最像故去的母亲。
板间担忧的目光，和千手佛间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在场之人无不是手足骨肉，千手族人，他从来没有选择，也从来没人给过他选择。
他回过神，其余父子兄弟三人眼眸交错。
千手扉间只是微微歉然道：“回父亲，我方才在思索上次战争破解宇智波写轮眼的方法一时之间入神了。所有事按照父亲的想法来就好，我身为千手一族的族人清楚自己的责任。”
千手佛间听到了满意的答案。
而千手柱间却也忧心仲仲起来。板间最为年幼，只是个男孩子罢了，对情爱还懵懵懂懂，性情也纯厚温和，还涉世未深。也就因为这样柱间才担心扉间这个弟弟。
千手老爹到了时间就要抽查族中孩子们的课业，所以没多久就起身离去，而年仅九岁的板间自然也被拖走了。
伴随着的还有父子两个离去的脚步声，地板被踩的咯吱乱响。
动乱的年代物资匮乏，生产力低下，大家都叮叮当当地忙着打架，哪里有会多余的钱发展艺术修养和品位。所以即便是族长家的大屋也是那样散发着一股陈旧、质朴的气息。
唯有一轮天上月最为皎洁明亮，佛间在前板间跟在父亲身后一踏出和室，他的脚还踩到了边缘上翘起的倒刺。
恍然间他想起羽衣小意闪闪灵动的眼眸，初次见面，她踩在青苔上溪水浣过她的脚踝，桃华担任友好接待大使招待羽衣家的女君，站在她的边上。
两人头顶一大片蓝银花，宛如从哪儿的仙境跑出来的小仙女。
她问自己：“你是扉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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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真是阴差阳错啊——
人生有时候就是那么无耻。
这件事最大的赢家就是千手老爹，四个儿子，夭折了一个。还有三个能打！
一个定下了忍界大族宗家的女儿，一个又和与贵族亲近颇有渊源的羽衣定下了姻亲。
虽然这事儿很对不起扉间，但是没事，扉间啊！你！还有选择！
那天夜里，还有几丝秋蝉的鸣叫声。
身为大哥的柱间找到了弟弟。
“扉间…”
别看他看着像个笨蛋，也做了很多傻瓜事。可身为长子的柱间反倒是最善于察知人心的。月色下，扉间一人孤立在树下，他银色的碎发被秋风微微搅动，那样子看起来甚是悲伤。
扉间回眸，微微颔首，道：“大哥。”
他的语气平静又低沉，还残留着几分少年气。
“都安排好了吗？”扉间问。
柱间对于这几个弟弟其实再了解不过，他心中微微叹气，但面上还是摆出温和的笑容来，说：“都安排好了，明日小意女君就启程回到近江羽衣告知族内和千手一族的约定。之后到了入冬再回平安京，她也马上就要成人，宫内已经得到消息在为她准备贺仪。”
“嗯，那就好。”扉间看了一眼远方，那处忽然有风迭起，吹动林间一片片树叶。
还有那边一的声音。
“嗯？年糕糖人？那是什么？”
“就是…就是…”板间现在在疯狂思索，要怎么和宫内女友谈论《乡下孩子一般都吃点心》的话题。
但好在，他们不过都是十岁出头的孩子，稚气未脱，没一会儿小意的注意力就放到了别的事上。
“明天我就要走啦，这个给你。”她清清亮亮的声音从风中不断传来。
“这是什么？”
“嗯…是宫内女子特别传信的手段。这是一只流萤，被巫女施下了术法。平时都寄居在铃铛里，当有危急之事时，可以根据拥有者查克拉的变换来传递信息。喏，其实是一对，另一只在我这里。”
她说着说着好像笑了起来。
那一头板间似乎被她的笑声感染也笑了起来。应该还边笑边摸着自己的脑袋。
因为他们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许多行为动作都相似，实在太熟悉彼此了…以及…个人的喜恶。
知好色，而慕少艾。
这句话很完满的体现在这对少男少女之间，两个人又挽着手走了几步。
忽然间，只听小意又说：“但我也希望它永远都没有响起的一天。”
结局，当然不能如她的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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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乱世，忍界百族混战，亦敌亦友。
羽衣与千手订下婚约的消息不可能一直是个秘密，却没想到那么快就被宇智波知道了。
依照惯例，只能将羽衣意送到南贺的边界，随后便有王族护卫和火之寺的忍僧前来护送。
结果左等右等，等来一堆冒牌货。
“你是谁？放肆！”
“放肆？”来人很嚣张啊，脑袋上的炸毛尖尖几乎是羽衣意见过最尖的。
他笑得三分漫不经心，三分桀骜。
（余下四分我写不出了…）
宇智波斑步步逼近，看着小意的眼神就像猫盯着锅里鱼。
“女君可能误会了。”他说。
……？…误会？
误会？！
误！会！
这种事怎么可能误会啊，她亲眼看着刚才这个炸毛尖尖和他的同伙接触变身术然后把她的护卫们都敲晕的！
难道是山贼？！她就说，南贺地区治安不好！
“你…你你…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速速退开，否则后果…你们可…担当不起！”
“我知道这世道不好…你们这些人也要谋生吃饭…我那些箱笼里…还有…还有些钱财绸缎，你…你们拿了就走吧…我不会告诉皇后的。”
宇智波斑心里嗤笑，脸上则是冷笑。
真是个傻女子，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女子与千手扉间订了婚约，呵。
“我都说了，女君，误会了。”
说完那个炸毛尖尖没等小意大叫起来，直接瞬身到她身后，一个手刀就把少女打晕了扛在了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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