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鲛支持念念做“光明使者”,但他和团长说要亲自教导他一年,再送去训练区。团长同意了。
念念只觉得父亲这一年像变了一个人,不仅逼着他超负荷训练,在对练时也狠极了,拳头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砸。还好他恢复力强,内脏破了半分钟就能复原。他告诉母亲,她居然说父亲有分寸,不会打死他。这是重点吗?
母亲所在的世界,时间与他们并不对等,他们一天,她两天。如今十年过去,她那里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父亲的训练看似没有章法,实际上除了忍术、体术技能的传授,更是在实战中尽可能把敌人的策略和漏洞都模拟出来让他体验。他还是没开写轮眼,仙人体和木遁也没开发,但是父亲教的水系忍术都熟练掌握,纯体术也逼近上忍水平。
有一次他和父亲对练,重伤倒地后他认输,没想到鬼鲛继续用刀背砸他,一下断了三根肋骨。“我认输了,父亲”念念哭喊着。
鬼鲛慢慢收刀,“战场上认输没用。”
“我要告诉母亲你虐待我”念念疼得大喊。
“你尽管告诉她”鬼鲛转头走了,扶都没有扶他一把。
念念在原地哭了一会儿,身上的伤自动复原,他回到家,鬼鲛端上一盘他最爱吃的蓝龙虾。两人默默吃了去睡午觉,下午接着练。
离念念去“光明使者”训练基地还有两个月,鬼鲛决定送他一份礼物,作为父亲,他只能做到这些了。少年时他九死一生在海沟取得渊海之参,现在他还要为了念念再去一次。渊海之参能活死人医白骨,对类鲛人族更是大有裨益,有了它,念念不仅有了第二条命,还能延一百年寿。只是,他的身体素质早已不如从前,上次的渊海之参又长在比较容易取得的地方,采摘时没有惊动守护兽,这一次……
没有告诉念念他的真实目的,鬼鲛谎称自己去捕天皇预订的鱼。临行前,他做了一桌他们喜欢的食物,在儿子的叮咛中踏上旅程。这天他三十五岁,已经过了体能的巅峰,他似乎隐隐看到属于他的太阳趋向下落。
他以鲛鲨能量体潜入深海,在不断增大的水压中下沉,小眼睛在深海的漆黑中敏锐地观察。
凭着记忆下到海沟,上次他的极限是八千三百多米,尽管他调整成了特殊状态,允许高压海水在他体内外自由进出,巨大的水压对于普通人来说相当于1800只大象踩在背上,还是差点要了他的命。稀薄的氧气让他处在恍惚状态。
这次潜到八千米时,他已经很不舒服了,但是完全没感知到渊海之参。他强迫自己继续下潜五百米后,感到头目眩晕,耳鸣声大的盖过了理智。内脏似乎要被压爆。
一只大如山的章鱼触手抓住了他,很快收紧,死亡前鬼鲛看到章鱼的触手上长着零零星星的渊海之参。
“类鲛人,你太贪心,上次我已经送给你一个,没几年你就又来了。”
是啊,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可是我好想拿一株渊海之参给儿子,这是我能给他的最后的东西了。
鬼鲛将护着自己内脏的查克拉投掷出去,飞快地拔起一株渊海之参,章鱼触手愤怒地捏碎了他胸部以下的身体。
他疼到极点变得麻痹,开始回忆自己的一生。
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冰冷声音透过海水传来,“你还是不让我放心。”
触手松开,他发现自己碎了的身体被人利落地一刀切下来。接着,精纯的能量滋润着他,使水压带来的痛苦也彻底消失。
他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在一千米外,身体已经补全。守护兽掀起的强大水波搅动着海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与它战斗。
他突然清醒过来,一个猜想令他恐惧。
没等他返回去,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将一株渊海之参揣进他怀里,这不是他刚刚拔的那株。
“走,快”
她的身体不断漂出血雾,晃花了他的眼睛。他紧紧抱住她,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升上海面。
海面上繁星点点,像十年前他们分别的夜,祭睁开眼睛但什么都看不见,她看不见月光依旧洒在鬼鲛挂着水珠的淡蓝色皮肤上。她也没有力气飞出去。二十年过去,她大限将至,耗费巨量查克拉回到这个世界,又被守护兽重伤,她连恢复伤的生命力都没有。
鬼鲛哭了,祭的脸一点都没有变老,但头发早已灰白。黑发与白发相互交错,诉说着二十年的风霜。他摩挲着她粗糙的灰发,将查克拉一股脑的输进她体内。
“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又一统天下了”她口中不断涌出血。
鬼鲛把渊海之参喂给她,被她拦住。
“我想……亲口告诉你……这个消息”
“求你,吃了它”鬼鲛哭着将渊海之参推到她嘴边。
“比在这个世界时……辛苦……我的眼睛也……被挖走一次。”
鬼鲛强行将渊海之参塞入她口中,用查克拉送下去。
“你竟然……敢这样!”
“对不起”,他抱紧她,脸颊紧贴她的额头。
对不起,十年前没有跟着你一起去。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将晨光洒在平静的海面,鬼鲛抱着祭坐在鲛鲨背上,她早已昏睡,渊海之参慢慢治疗她的伤。由于她的生命基线在基因设置中短命,再加上二十年透支身心夺取天下,即使是渊海之参,也只能延长她三个月的寿命。他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她,就算只能多给他们三分钟时间,他也毫不犹豫。
还有两个小时,他们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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