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全怪波鲁那雷夫。
我眉毛一挑,探究的眼神扫过银发法国人全身上下,肉芽一拔他眼神都清澈了许多,看着甚至有些眉清目秀,那让人自发戒备的阴鸷气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变成了直率和天然。
这个家伙在刚刚变成了我们的同伴,在问清楚我们的目的地以及弄清楚我们不是他要追查的仇人之后,打算跟我们一起去埃及找DIO。
我觉得促使他做出这个决定还有花京院的功劳。
“说不定DIO就是和杀害你妹妹的人结成了同盟,所以他才知道那人的下落。”
花京院是这么说的。
“对啊,而且你看,就算你对DIO效忠他也没有为你出头的意思,明显就是隐瞒着什么嘛!”
我在旁边煽风点火。
于是波鲁那雷夫露出思考的表情,虽然只有短短两秒,然后他立刻决定:“那好,我要加入你们!”
我听得头大,交涉和试探就交给善于此道的阿布德尔和花京院啦,我假装看向别处放松放松眼睛,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波鲁那雷夫要加入进来的话……
说起来,我刚刚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即使猜到他被种植了肉芽,但这种不打不相识、收下当队友的剧情完全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所以我当时没怎么留手。
窒息的痛苦应该很不好受吧。
“波鲁那雷夫,”我小声喊他,感觉脸颊微微发热,越说脑袋越低下去,“那个、不好意思……”
波鲁那雷夫还在跟乔斯达先生开玩笑,被我一喊疑惑地“嗯”了一声。
我的视线钉在地上,而后视野中出现波鲁那雷夫的鞋子——他走过来,现在就站在我面前。
“对不起,波鲁那雷夫,我没有考虑到你也是被迫来攻击我们的……【深紫】下手没轻没重的,刚刚让你受苦了,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我说着,一边稍稍鞠躬。
因为莫名紧张,我的耳边似乎传来了空条的啧声,还有花京院欲言又止发出来的破碎音节。
但是波鲁那雷夫本人没有回应。
咦,怎么个事。
我抬头,准备偷偷瞄一眼波鲁那雷夫的表情,谁知直接被他的目光逮了个正着——他,他一直在盯着我!
波鲁那雷夫魁梧结实的身形挡住了大部分阳光,显得他那双蓝色的眼瞳宛如氢气点上的火焰,在阴影中静静燃烧。
“啊,那种事啊——”
波鲁那雷夫先拉长了声音,在我逐渐悬起的心中,他扬起脸庞,阳光撒下来,给他的五官都镀了层金。
只听他大大咧咧地说:“无所谓啦!拔掉这玩意儿之后我满血复活了!”
在我愕然的表情中,波鲁那雷夫点了点额头上肉芽曾经驻扎的位置,放下手又换上热情的笑容,冲我眨眼:“不过能让你这么可爱的小姐出手,我反倒是感到荣幸呢!”
耳边的声音清晰起来。
花京院依旧欲言又止:“这……”
空条言简意赅:“我就知道。”
说归说,这个把某些法国人刻板印象演绎得淋漓尽致的男子,波鲁那雷夫,个性开朗、热情,心直口快,战斗时堂堂正正,遵守骑士精神,十年如一日地锻炼自己替身能力,一手剑技唯快不破。
得益于他友好的性格和天然的逗比属性,波鲁那雷夫融入团体毫不生分,单手勾着自己的行李袋甩到背上,跟我们一起上了乔斯达先生预定的船。
之前在酒店里乔斯达先生便和我们讨论了接下来的行进路线。
首先,公共交通是行不通了,DIO派来的杀手越往后是只多不少,如果单纯坐飞机或者船前往埃及,很可能牵连和我们同行的乘客。
昨天【灰色之塔】闹出的动静可大,还好我们发现及时,迅速结束战斗,并且乔斯达先生足够给力,安全迫降。在海上迫降成功本就是近乎奇迹的事情,不能每次都拿生命去赌。
私人包机也是一样的——飞机出事概率很小,可一旦发生事故就是致命的,而且针对飞机的手段光是我都能列举好几种:改变天气,控制飞鸟或远程攻击飞机发动机,给机身开个洞,控制空乘人员故意坠机……想一想就觉得前路无光呢。
最终我们选择走海路,坐spw财团安排的船,下南海经过新加坡,通过“海上生命线”——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再走陆路过印度、巴基斯坦、阿联酋,通过红海登上埃及土地。
十九世纪法国著名作家儒勒·凡尔纳的书《八十天环游地球》为乔斯达先生的判断提供支撑——我们在接下来的四十八天里,一定能到达埃及找到DIO。
可是……儒勒写的是科幻小说。
我转念一想,我们都有替身了,这已经比科幻还科幻了,于是咽下了准备说的话。
被承包下来的中型游艇静静停在码头,船身刷成了漂亮的白色,和吃水的暗蓝色部分泾渭分明,显得利落,七八个船员在甲板上待命,等我们登船之后便行动起来,该起锚的起锚,该放帆的放帆,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负责的活计。
从香港到新加坡需要航行三天,这是最稳妥适中的行进方案。到新加坡中转肯定会有埋伏的替身使者,现在正是养精蓄锐的时候。
“我说你们啊,还打算穿那套学生制服到什么时候?”
乔斯达先生上身红白条纹水手背心,搭配着紧身的牛仔裤,整个人显得很精神。离港十分钟后他就换上了这身衣服,太阳当头他还出了身薄汗。
“你们不觉得热吗?”乔斯达先生真心疑问,他看看躺在太阳椅上一身制服捂得严严实实的花京院,旁边空条承太郎也好不到哪里去,和前者相比,他只是将制服长外套敞开了,但黑色吸热,他连帽子都坚持带着!
“我们是学生,”花京院正在看书,他表情专注翻动书页,眼都没抬回答道,“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这个理由会不会太牵强了。”
他最后一句说的很小声,但还是被我听见了。
阿布德尔在旁边表示理解:“原来如此,这就是武士道啊,心静自然凉。”
波鲁那雷夫撇撇嘴:“哎呀,你们太死板了,不会讨女孩子喜欢的。”
空条闻言发出一声“哼”,我明白他是在反驳波鲁那雷夫的话。
啊,波鲁那雷夫还没有见过空条的奇妙女人缘吧……那可是听取Jo声一片的大型刷存在现场啊,虽然都以空条大吼“吵死了快滚”作结。
话说回来,和空条这种行李带衣服只会装很多一模一样的制服不一样,我出发前可是带了套便于活动的衣服,我自认为那套衣服很酷,到新加坡之前就能换上了。
于是我不给面子地笑出声:“空条、花京院,你们好死板啊——哇,有鲨鱼!”
我的注意力突然被海面上的一点吸引,话说到一半便撑着甲板边缘的栏杆,兴奋地用手指虚虚跟着露出水面的背鳍。
也许是因为我话题跳转太快,花京院没有跟我拌嘴,又翻了一页书,随口说道:“我们这艘船带了船舶推进器,不是单纯依靠风力的帆船,鲨鱼可能是被螺旋桨声音吸引过来的,一会儿就走了。”
我刚想说什么,突然被一阵激烈的反抗声打断。
“放开我——我只是去找我爸爸的!放开我!”
循声看去,两个船员朝我们这边走来,一人一边架着一个小孩,同时面露难色。
“喂,你们这群混蛋,放开我,别抓着我,喂!有本事和我单挑啊!放我下来!”小孩双脚离地不断挣扎,船员面上更为难了。
乔斯达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这艘船上不要有其他人吗?”
船员:“嗯……但是这小子是偷渡上船的,我们刚发现他躲在船舱里……”
“慢着慢着,”我快步走上前去,制止到,“先生们,先把这个小姑娘放下来吧。”
见大家诡异地静默下来并诧异地在我和那个小姑娘身上来回打量,我挠挠脸颊,有些困惑。
“怎么了,你们没看出来这是个小女孩吗?”
得到了愈发沉默的反馈,我大为震惊。
……这不就是只穿了中性背带裤外加把头发藏进帽子里了吗!怎么会认不出来!
“先把她放下来吧,”乔斯达先生抬手,吩咐船员道,“她只是个孩子,等我们到新加坡之后把她交给警察。”
谁知那小女孩被放下后噔噔噔跑到甲板边缘,从不知哪个口袋中掏出一把折叠小刀,冲我们挥舞并威胁到:“别想把我交给警察!我可不怕你们,这么盯着我是想来单挑吗,那就一个一个过来啊混蛋!”
“喂,小丫头……”
波鲁那雷夫打算走过去,但看到女孩应激一样抓紧甲板栏杆,他停下脚步改口说,“小心点,海里有鲨鱼,别掉下去了!”
我看向乔斯达先生:需要我让她一直睡到新加坡吗?
见我眼中的疑问不似作假,乔斯达先生摇了摇头,示意道:先试探她一下。
阿布德尔在旁边适时开口:“难道DIO只派了你过来?”
外表看上去像顽皮小子的小女孩皱皱鼻子,大声说:“呸,什么DIO,摩托车牌子吗——你们是不是想打架!我这把妖刀,可是正渴求着鲜血呢!”说着假意用舌头舔了一下小刀刀面。
我看向花京院:你怎么看?
花京院的表情耐人寻味:再看看。
我怀疑他在找乐子,因为这样过于纯真的中二实在不多见,有点好笑。
不过站在人家小姑娘的角度想一想,这艘船上乘客只有我们几个,还多是看上去很凶的彪形大汉,难怪她会紧张、主动展露攻击性——尽管聊胜于无。就算她拿着小刀,我们也能一眼拆穿她的虚张声势,拿刀的架势和动作就是个门外汉,威胁程度甚至不如饥肠辘辘的流浪狗。
我叹了口气,举起手慢慢靠近她,尽量展露友善,同时【深紫】在她的脸颊旁边凝实,丝丝缕缕乳白色在她的眼前浮动。
我说:“那我来跟你单挑吧,如果你输了,就乖乖呆在船舱里,等我们到达新加坡就把你放出来,可以吗?”
小女孩稍稍放松一些,她改用双手握住小刀,但又像想起什么一样,警惕道:“万一我赢了呢?”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我的【深紫】已经靠近你了!
【深紫】在我的控制下,已经完全显露在小女孩的面前。
我发现她的注意力没有分给【深紫】一点,不像能看见替身的样子——也许她不是替身使者,并且刚刚大声地否认与DIO有所关联,看样子应该只是意外跑上船的小孩子,没有恶意。
我随口说:“万一你要是赢了……这不是还有他们吗。”
我挨个指过去身后好整以暇的几个大高个——捂嘴偷笑的花京院,面无表情的空条,仍有疑虑的阿布德尔,面色柔和的乔斯达先生,还有跃跃欲试的波鲁那雷夫。
哦,最后一个人可能是真想逗这个小女孩玩。
“你不是说要我们一个一个上嘛,我输了还有替补和你打呢,”我故意吓唬她,“怎么,害怕了?”
“才、才没有!放马过来吧!”小女孩反复挥舞着小刀,刀尖穿过【深紫】烟雾状的躯体,不多时被打散的替身又重新凝聚起来,“我、我可,我可不怕你!”
我挥挥手让【深紫】变得稀薄,乳白掺些淡紫的烟雾状替身颜色便逐渐浅淡,似乎与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
处于这种“被稀释”的状态下,【深紫】的应用范围会变大,能力的发动速度也会提升,相当于直接取消技能前摇;而且只有像【白金之星】那样精准的眼力才能分辨出【深紫】铺开的范围,看似收回替身,实则隐蔽,也方便我随时启动。但是相应的,每项技能的效果会减弱,比如“真空”“毒瓦斯”“催眠瓦斯”“空气弹”之类的……
我还是留了个心眼,要是这小女孩是个影帝,那我贸然过去可不被攻击了?
在我思考怎么不伤害小姑娘的情况下,绕过她草率的小刀攻击把她制服的时候,她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而后一只大手抓向她的手腕,捏着胳膊直接把她从地上提起来。
紧紧钳制下,小女孩吃痛大叫,小刀也当啷一声掉在甲板上。
什么!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竟然没有听见脚步声!
我惊讶地看向来者,深蓝短袖的人扶了扶帽子,他的声音浑厚低沉却不怀好意:“偷渡客我决不轻饶……”
是船长。
船长还在说什么,但我已经听不清了。
我的心咚咚直跳,心跳声越来越响。
我觉得我好像出了点问题。
要不然怎么会觉得这个人看上去像三个小时前的波鲁那雷夫!
三小时前的波鲁那雷夫约等于两天前的花京院,望周知。
天音对坏人的奇妙类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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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我都做好单机写作的准备了,没想到会有评论和营养液……感谢能看到这里的读者的支持和喜欢,简直受宠若惊!其实营养液我不是很看重,为爱发电也没打算做出多好的成绩,这个东西还是投给大家喜欢的冲榜的太太们吧!再次感谢鼓励和支持!
也很感谢你们包容不太成熟的天音同学,来,天音,给大家上个才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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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搞得好像完结了一样x)
好想写到完结然后狠狠更新番外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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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入伙×稀释×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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