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奥,迪奥大人……还是信任我的……我才不会说呢……”
随着那苍老面容七窍流出鲜血逐渐凝固,已经彻底断绝生命体征的恩雅婆婆依旧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天空。
明知她的儿子害死了自己妹妹,却依旧对这孤寂的老人抱有复杂的情感。波鲁那雷夫不忍地挪开目光,眼眶微红。
“混蛋……我要杀了你……”
“即使是五对一我们也不会手软的,做好准备吧。”
花京院冷着嗓音补充,眼里沉淀着厉色。
四个壮汉像片铁墙似的团团围住还悠哉坐在桌边品茶的杀/人/凶/手,而还站在原地低头俯瞰恩雅婆婆死状的米迦-齐贝林面上一点情绪也无,眼底只有堪堪能被称为“麻木”的情绪静静浮动。
“喂蠢货,别装作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坐在那不动了,站起来。”
jojo睨着眼前死期就在眼前还不自知的蠢/货,攥在身体两侧的拳头蓄势待发。
“是吗?随便你们~但你们动不了我钢铁阿丹一根指头嗯?!”
空——!!
某位穿着学生制服戴着学生帽的男子脸色莫名阴沉下来。
好快……!什么时候……?!
脸颊两边的软肉突然被一只手掐起,阿丹惊疑不定地抬头注视着这伸手的陌生男子,一时有些拿不准他的立场。
“啊,嗯……哦~的确是动不了呢……”
米迦掐着男人的脸左看右看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花来,身后三人看着他的动作都是满腹狐疑,而jojo挥拳的动作停在半空,还兀自朝着拳心攥了几下。
乔瑟夫不自然摸着自己的脸心里直犯嘀咕,而那边厢被波鲁那雷夫质疑“你在搞什么鬼?碍事!”的米迦好脾气地笑了笑,捏着阿丹的手指依旧轻柔。
“我们的确是动不了他啊,大伙儿。看~看~这张帅气十足的脸~”
米迦像是在展示什么美物似的微微侧头展示他俊美的脸,阿丹被他毫无嘲讽意味听起来更像是真诚夸赞的言语搞的晕头转向,一时间居然搞不懂米迦到底是哪伙的。
波鲁那雷夫同样满头雾水地看着米迦的动作,也开始怀疑起来——但并不是怀疑他的站队,而是和车上一样,再度开始猜疑他的性取向。
“喂喂,你笑那么灿烂,不会真的是……”
喜欢这个小白脸吧??
波鲁那雷夫吞了口口水,没敢再继续往下说。
呼————
某个学生制服周身环绕的黑气更浓重了。
“怎么?我的确觉得他很漂亮,这张脸看着就让人,下~不~去~手~呢~”
真丝手套每说一个字就暗示意味极强地点一下阿丹的胸口,再是晕头转向也感到了莫名的危机感(来自于直男的菊花一紧),阿丹拍开米迦的手刚要发火!
却听到了乔瑟夫捂着胸口发出的痛叫,立马脸一抹,得意洋洋地说起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台词。
“哼!一群乡巴佬!我可是拥有[恋人]之牌暗示的替身使者,是……唔!?”
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什么东西塞住,阿丹不可置信的扭头被对方不耐地堵了回去,熟知他技能所以狂按快进键,米迦支起一只耳朵听乔瑟夫语速极快地向其它人解释恋人的技能,手上动作不慢,变魔术似根据现有的材料调了一杯风味奶茶,甚至还放在阿丹面前示意。
这小子如此镇定……难道他不是和乔斯达同行的人?只是路过?但说他毫不关心他却又做着多管闲事的事……他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你不怕乔瑟夫—乔斯达在十分钟后会死于非命吗?要知道我的替身可是带着迪奥大人的肉芽钻进去的,他很快就要和那个老婆子一样惨叫着死去了!”
阿丹吐出嘴里的蛋糕卷猖狂大笑,而米迦只淡定喝茶,仪态分外优雅。
“说实话,我和你嘴里的乔瑟夫—乔斯达并不熟,我和他们同行只是为了蹭车,毕竟靠着一双腿儿走到埃及实在是太累人了,而我可没有那么好的体力……”
看着是个年轻人实际比村头拿着小马扎往那一放一坐就凑在一起说一整天的大爷大妈们还能唠,阿丹被他谈天说地牛马不相及的口才唬的一愣一愣,看得他都口渴,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快走!米迦在分散他的注意力为我们争取时间!快!趁现在赶紧解决这东西!”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乔瑟夫带着波鲁那雷夫和花京院跑走,而被留下来“看顾”阿丹的jojo抱臂注视着正滔滔不绝的米迦,眼底情绪莫名。
“……所以说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身为资产遍地的公子哥,还要隐姓埋名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苟且偷生十八年,这小说情节一看就是没有体验过真实生活的幻想者写的,非常不写实!”
嘴皮子嘚啵得一眨眼已经过去了四分钟,一直被硬控到现在终于意识到他们是在分散他的注意力好让他没办法关注乔瑟夫那边的情况,阿丹怒发冲冠,站起来指着米迦狠狠道!
“臭小子!就算你这样牵制我也没用!乔瑟夫—乔斯达的生命只剩下最后六分钟了,而你们什么都做不到!”
呼……现在才意识到吗?
喝了口茶缓解干涸的唇舌,米迦顶着阿丹快要喷火的目光兀自整理胸前的领带,好整以暇道。
“阿丹先生,你听说过河豚吗?高浓度的河豚毒素可以让神经系统陷入麻痹,就连呼吸中枢也会停止工作,在几分钟内就会不治身亡……”
什,什么意思?!
他给我下了毒!?
阿丹眼睛瞥到了自己刚才口渴无意识端起来喝过的茶杯,嘴唇都在发颤。
“你敢下毒?!居然还在毒发之前告诉我,你就不怕我……!”立马让乔瑟夫脑子里的替身杀了他吗?!
“怕啊,当然怕~”
依然坐在座位上的白衣男子笑的优雅,撑着下巴无辜说道。
“但既然乔瑟夫先生无论如何十分钟后就会死,那他早死晚死对于我们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毕竟照您说的,无论如何我们也办法拯救他呀?”
阿丹眼珠暴凸!!
站在后面的jojo额头蹦出青筋!
“既然乔瑟夫先生或早或晚都要死,那我只能亡羊补牢,秉着不让他白白死去的理念给您下个毒,让您跟着垫背了。”
“毕竟啊,乔瑟夫先生死在您的手上,而我现在如果不把您毒死,那如果您在他死后立马遁走,那我们就没办法替他报仇;但如果他是死在迪奥的肉芽上,那我就没必要替他向您发起复仇,那我这瓶河豚毒素的解药,就有了用处了……”
米迦一脸可惜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捏在手心里继续循循善诱。
“人活一次最重要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对阿丹先生来说,应该是对您口中迪奥大人的效忠吧?毕竟您为了对他表示忠心甚至敢于冒着生命危险正面以一敌多,甚至还早早做好了以一换一的准备,甘愿死在这里……”
等,等等!!
谁说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过来阻挠乔瑟夫一行人的?!他明明是打算除掉乔斯达一行人然后拿着奖金翻身做富豪!他可没到那种甘愿替迪奥做马前卒的程度!!
“呀,说到这距离河豚毒发已经只剩30秒了,我这就提前为阿丹先生和乔瑟夫先生祈祷,祈祷你们的灵魂能够升入天堂……”
米迦神经质似的祈祷落在阿丹耳朵里就是催命符,死亡近在咫尺,脑袋已经一团浆糊甚至真的感觉自己的手脚已经开始麻痹,阿丹完全考虑不了这番长篇大论到底哪里有破绽,只知道他命不久矣!!
“够了!我把替身收回来!你把解药给我!!”
“是吗?阿丹先生决定不做杀死乔瑟夫先生的刽子手了吗?但你又能怎么证明……”
远方光速滑过的流星迅速落在阿丹手里,急切向米迦证明自己已经收回替身索要解药,阿丹仰着脖子把解药往嘴里灌时忽视了已经从依靠的墙面直起身子的jojo,更没注意到他眼底闪烁的凶光。
“啊,吃掉了呢~”
悠哉坐在原地的米迦端着茶杯露出狐狸似的微笑,而阿丹吞下“解药”感觉心跳慢慢放缓,脑子也后知后觉开始转动,这才注意到自己处于怎样一个尴尬的境地——
一头出笼的野兽和一只笑眯眯的狐狸眼冒绿光,正盯着手无寸铁,没有半分筹码的他,就像是在看一头美味的羊羔。
“哈!就算我收回替身又怎样!我能控制乔瑟夫,自然也能控制你们!”
阿丹反应很快立即出手!但可惜,在他被混有特殊烟雾的毛巾卷堵嘴导致吸入了一些混淆判断的神经麻痹药物,而安静听米迦胡扯时,他就注定会是这样的下场。
“啪——!!”
“呃啊!!”
小小的还没有蚊子大的替身却被白金之星精准捏在指腹之间,阿丹身形顿时扭曲,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
“杀死恩雅婆婆和偷袭我外公的账……一起算算吧?”
嗯,经典的结算动画。
米迦看到那熟悉的核善眼神后,低头继续啜饮自己的茶。
“你早就知道他的替身能力吧。从掐住他脸开始?”
打完收工,jojo拍掉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利落坐在米迦对面。
“没有啊,我会魔术不代表我会占卜,能做到未卜先知。”
翻转手掌凭空夹住一张纸牌,红桃Q皇后凌空飞出,精准卡在jojo帽子上的装饰间隙。
“他表现得那么有恃无恐,肯定有底牌。而齐贝林的家族产业并不是只会赚钱,也是有情报网络的。”
米迦理所当然地耸肩,站起来抻了个懒腰。
“呼啊——!虽然不知道你们口中的迪奥到底是什么人,但的确是个棘手的家伙啊,居然能驱使塔罗牌里的正义和恋人……”
太阳从街对面的建筑背后缓步升起,逆着阳光转身的青年笑容自信而灿烂,对jojo比了个“耶”。
“但谁叫我米迦—齐贝林拿你当朋友呢!对朋友就是要两肋插刀啊哈哈哈哈哈!!”
好吵,笑起来怎么和老头子一模一样……
“切,真是够了。”
少年垂头,帽檐遮住了勾起的唇角。纸牌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掉落,被他不着痕迹地夹住收进兜里。
米迦兀自大笑!冷不丁低头才发现某人早就走出老远,赶忙大喊!
“哎!承太郎!你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走出那么远!等等!等等我啊!”
阳光下拉长的两道影子逐渐并排,较为矮小的那个胳膊不断比划着像是在谈天说地,而高大的那个虽然一直维持着插兜的姿态不动,却还是会不时侧头回应几句。他们的路,越走越远。
.......
以米迦这种就算是以“高冷”闻名整座高中的空条承太郎也不得不回应的高级交谈技巧,无论是想混入哪个聊天局都是轻而易举。而再加上那俊逸却并无攻击性的长相,左右逢源的情商,获得他人的好感也是小菜一碟。
“波鲁那雷夫完全被米迦哄的团团转啊,明明第一次见面还是一副看不顺眼的样子。”
“啊。”
jojo表情莫名,双手又开始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乔瑟夫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是想找什么,自然从裤兜里掏出了自己的烟盒。
“你不是有一段时间没抽烟了吗?我以为你都戒了。”
“……突然又想抽了。”
少年瞳孔从那个方向转回来,叼住烟的时候无意识地用牙尖磨了两下,就像是在泄愤。
“咔……咔……”
打火机的砂轮磨了两下却连个电火花都没溅出来,乔瑟夫疑惑看着jojo的动作,嘴里嘀咕着“我昨天刚加的汽油啊?”
jojo似有所感,猛地转头!两道目光在空中撞在一起,其中一方眼底神色由沉沉转为若无其事,强装没注意到似的挪开目光。
另一方眼中突兀跳出火苗,含住烟的唇缝向上勾起一个弧度。
“算了,我又不想抽了。”
火苗被打火机的盖子笼罩其下,乔瑟夫接住好外孙丢回来的打火机,只感觉一阵莫名其妙。
“这怎么又突然高兴起来了?刚才不还一副脸臭懒得说话的样子……”
这种水平的喜怒无常……男人也会一个月有那么几天?大姨夫吗?
——照顾了家里母女两个几十年经验丰富的乔瑟夫—乔斯达如是想着。
…………
梦。又是那个梦。
“为什么要违背我的命令,不仅不和追杀乔斯达一行人的替身使者合作,还杀了女帝……为什么?伊丽莎?”
掐在下巴上的手比起人类的手更像是铁钳,下颌骨胀痛,女声艰涩无比。
“迪奥大人……因为,因为她杀了magic……”
“就因为她杀了一条狗?”
阴影中的血红眼眸凝视着女人忍痛的表情,像是在判断她这句话的真假。
“magic,是我的狗。它是生是死,都该由我自己决定……”
倔强把这句话说的清晰毫无停顿,注意到下巴处的力度渐松,隐星知道这是那位大人满意的信号,继续说道。
“而且我并没有收到父亲大人的命令,她居然就这样越过父亲和我处置我的所属物,我对她很不爽。”
黑暗中传来满意的一声轻笑。下颚终于被松开,头顶被像是心情好时摸下家里的小动物一般拍了两下,隐星谨慎地站起来,下巴微收,注视着前方稍远一点的地面。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想,我亲爱的伊丽莎。不管是人类还是替身使者,对于我们来说他们不过是面包片和稍微有些硬的面包片的区别,想吃的时候就吃,想扔的时候就扔,想利用的时候就要好好利用……”
视线范围内那个身影又走到了镜子面前,伸出手抚摸着颈后隐隐发烫的星形印记,那压迫感中暗含魅意的嗓音陡然一转。
“但是,伊丽莎。是我派女帝去杀了那条狗的。”
空——!!
注视着地面的金色瞳孔剧烈震颤两下,但她的心跳和呼吸却依旧平稳。
“我对你寄予很大的期盼,伊丽莎……”
那仿佛踩着什么节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努力放松身体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僵硬,隐星顺从露出侧颈,白皙皮肤下的青色血管有力跳动,旺盛的生命力与抚在其上的苍白手掌形成极端的对比。
“你是我掌控世界的权杖,是我连接天堂的重要支点……你是我迪奥唯一的女儿,你我身体里互相流着对方的血……”
尖锐指甲划过侧颈鲜血喷薄而出,颈间被湿冷呼吸黏上的同时头颅被紧紧按在了对方的脖颈上,隐星张开嘴狠狠咬穿对方皮肉,像伏在自己颈窝里的吸血鬼一样大口吞食那粘稠令人作呕的血。
“喝吧~喝吧~孩子。”
把人揽入怀中表情慈祥,他感觉自己像给孩子哺乳一般哺育她以血。要知道,母乳中含有血细胞,在一定层面上与喂血也没有不同。
“我是你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伊丽莎,记住,不要背叛我。”
那没有温度的手轻抚着女孩的头发,他能感受到她身体在细微地颤栗。
“不然,你知道你会有怎样的下场……”
“呼呃——!!!”
猛地从床上弹坐而起大口大口地喘息,青年捏紧自己胸口的衣襟,侧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惨白一片。
从喉咙深处反上来的血腥味不知是真的还是过往回忆的幻影,跌跌撞撞奔向洗手池不断漱口,青年的呼吸声粗重。
好不容易压下那股呕吐的**,扶住镜子的手背绷出青筋。
镜面中的人抬起头。
“真狼狈啊……”
纤细手掌抚上镜面中水痕凌乱的脸,那双金色瞳孔黯淡无光。
“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
还能维持那种与本身性格完全相反的面具多久;
还能抗住那种恐怖的精神压力再表演多久;
还能与这群临时的伙伴之间自由自在地同行多久;
还能,在这世间苟活多久。
米迦疲惫地闭了闭眼。
算了,不想那些。
“人,要学会珍惜现在啊...”
走回床边的青年望着月亮,神情如同坐在院子中望着子女嬉笑打闹的古稀之年的老者,从喉咙深处幽幽叹出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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