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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速之客(其一)

我首先感觉到的是寒冷,浑身上下像浸在冷水里一样——我睁不开眼,觉得被什么人困住了四肢,随后就真的被按进了冷水里,冰凉的水灌进我的鼻腔,我感到有一双手死死地按着我,我拼命挣扎,随着水花飞溅,困着我的力道松了些,我终于得以呼吸。

我听见更多女孩们的窃窃私语,她正用手举着我,我动不了。我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有一个有些可怕的念头出现在我脑海中。

我想说话,张张嘴,可舌头不听我使唤,努力了很久也未果,我喉咙发干,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哭声。

“哇——”

一双手迅速地伸了过来捂住我的嘴,女孩们惊慌失措,而我觉得我的惊恐程度不必她们少半分。这回我确定地知道了我现在身处什么处境。

“快把她的嘴捂上!”我听到一个女声,“——如果叫老师发现了,你可就完啦!还好有我们在,要不然你死定了,你知不知道?”

一只手狠狠地掐住我的脸,我只能大哭,还被捂着嘴发不出声音。我在心里咒骂乔鲁诺,这小子真是有仇必报。

我努力了半天,终于把眼皮暂时分开了一道缝(同时我听见一声尖叫,“它睁开眼睛了!”)我看见一个金发的姑娘,穿着学校制服,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身下有一大滩血,非常虚弱。没有人注意她,所有人都忙着要杀死我。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想。这个女孩恐怕还没成年,而她生下了我。她是我的母亲。

我听见砰砰的敲门声,“——你们几个在厕所这么长时间干什么?”这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老师。女孩们慌慌张张地小声商量了几句,最终一个黑头发的女孩再一次掐着我,用力地把我按进马桶水里。我拼命挣扎,水花飞溅,抓着我的女孩开始手滑,女孩们尖叫连连。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老师呵斥道,“快把门打开!”

另一个金发的女孩凑到门板边上,我听见她说艾米莉忘了带卫生棉条,还痛经,她们来这里陪她,等她好点儿了就出去。艾米莉,艾米莉。我不会说话,只能在心里念这个名字,这就是我的母亲。

她们又七嘴八舌地说了些什么,女老师的脚步渐渐远了,叫艾米莉的女孩跟她们又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我又被托了起来,我感觉到很多双手传递着我,像一条小流水线。最后一个女孩踮起脚尖,推开墙壁顶端的窗户,准备把我从窗口扔下去。

我现在只会做两件事——哇哇大哭和拼命挣扎。显然这两个举动除了消耗体力以外并没有什么实际效果。我眼睁睁却毫无办法,就这么被扔了下去,失重感让我尖叫出声,我最终砸在一块花坛里,像一滩肉酱,伴随着路过学生的尖叫,我失去了意识。

我睁开眼。

又是熟悉的一片黑暗,我维持着一个手脚扭曲的诡异姿势,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

我大喘着气,还没从坠楼的痛苦里完全缓过神来。我感觉到心脏砰砰直跳,抬起头,乔鲁诺正坐在一张椅子上,他看到我,笑了一下,“——感觉怎么样?”

我抡起拳头就想打他,又想到上一次的情景,我气坏了,质问他是不是故意搞这一出来折磨我,乔鲁诺显得十分无辜,他耸耸肩,表示自己没有控制我“成为谁”的能力。鬼才信。

“伊莎贝拉,”他抬头看我,“你还要继续吗?”

我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绿眼睛。我知道我别无选择,我只能点头。乔鲁诺仿佛看出我的不安,他笑了,告诉我没必要勉强。他邀请我到他旁边坐下,我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天知道这小子又是来的哪一出。可他却只是把我的一只手放在他的手心里,告诉我他尊重我的所有选择。我自暴自弃说我太累了,我就想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他笑了,说好。

换做别人可能就会着了他的道。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的一切自由都必须在他的可控范围内。凭我所掌握的这些情报,他直接杀了我都不为过。我清楚我只是教父的一颗棋子,只能按照他规划好的路线行走。

等我回过神来,手枪已经被放在了我手中。手感是冰冷的,有点重,我看看他,他表示让我自己来,以此证明他不会动手脚。

我紧握着手枪,有点发抖。这感觉就像自杀。乔鲁诺凭借地看着我,甚至带着点温柔的笑意。我紧紧闭上眼睛,手枪抵着太阳穴,颤抖着扣动了扳机。

水晶灯模糊的重影在我眼前逐渐合并成一个,我感到一阵头昏脑胀,试探性地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自己被捆了个结实。一双手在我头顶上摆弄着什么,我闻到一股刺鼻的香薰味,有点想吐。

我眯起眼,墙上贴着的倒着的比基尼女星海报和粉紫色的暧昧灯光告诉我我依然离俱乐部不远。我觉得浑身上下像被人打了一顿一样疼,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随着绳结收紧,我才发现上下颠倒的人是自己。我被倒吊在墙上,看着一个男人把床单上的衣服扔到地上去。

我一阵头疼,眼前又开始出现那些胶片。

奥利维娅,19岁,为了还债而出卖身体,做着特殊交易的众多女孩们的一员,她把钱放在第一位,因此有特殊癖好的客人都是她在接——奥利维娅……奥利维娅,我,我。

我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我知道奥利维娅的的故事。我想起奥利维娅那可以称得上是惨不忍睹的死法,她几乎体无完肤,子宫吓人地脱垂出来,下身流血,破破烂烂的像个被用过的廉价橡胶人偶,

我这才真正理解了乔鲁诺口中所谓“将死”的含义。明晃晃的吊灯在我眼中带上蓝色黄色的一圈勾边,我眼睛发干,有些绝望地想,但距离也未免有点太近了吧!?

我没有表,身上唯一跟时间搭上点边的也就是「夜车」,并且它现在什么也不是,只是沉默地指向凌晨三点整。我在心里粗略地计时,如果现在真是凌晨三点,那不出两个小时后奥利维娅就会死在这间房间里。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我索性将老板的事情暂放,与其再被扔进酒瓶子里来个溺死二周目,不如为自己先做做打算。

“呃,那个……”

我舔舔干燥的嘴唇,试探着开口,“我,我能……”

那男人侧过身来,我才发现这房间里还有三个人。他们一个叼着烟,另一个摆弄着像皮带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还有一个站在旁边,全都浑身**。叼烟的男人掐起我的脸,不让我把话说完,他举起烟,把烟灰弹在我的嘴里。我的职业操守跟我的生理冲动正在打架,我非常想吐,更何况我现在还倒着。我意识到奥利维娅本人可能比我更擅长应对这种问题,因为我咳嗽起来,感觉马上就要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那两人像看动物表演似的看了我一会儿,终于大发慈悲地解开了吊在最顶上的那个结。我扑通一声摔在床上,头晕目眩,胃袋里一阵翻涌,我干呕了两声,听见他们一阵哄笑。

得想个办法让他们松开我,这样至少还能让我在这场三男一女的单方面霸凌上多点胜算。胳膊还被绑着让我只能以一个僵硬的姿势抬着头。能不能给我点水喝,我说,犹豫了一下,又试探性地补充:主人……们?

这个称呼很明显取悦了他们。又是一阵大笑,一个高个子的男人走过来,揪住我的头发,然后直接把他□□那玩意怼到我脸上——喝水?我看你这小婊子现在更想喝这个吧!

保命要紧,保命要紧——我忍住了一口咬下去让他后半辈子都生不如死的冲动,开始做我这个身体的本职工作。我不知道乔鲁诺是不是故意的,让我每次都重生到风俗女身上,我不是很想体验什么投胎十二次归来仍在红灯区的地狱笑话。

我只能尽力伺候这些大爷,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一个胖男人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我终于能活动一下喘口气。三个男人,其中两个都非常强制,而我——在奥利维娅是身体里的我,只是一个羸弱的小女人。我放弃了跟他们大打出手的计划,盘算着怎么逃出去。

【被审了,,删掉一小段】

我抓住这一瞬间,抓起脚边最近的一件衣服,抽了他一下,迅速地站起来往门边跑去。

那婊子想跑!我听见他骂道。我我抓门把手,被一只手抓住了小腿,重重摔在地上。我大声惨叫,希望门外能有人发现情况不对来救我。事实证明这没用。我拼命蹬腿,手胡乱抓,抓到了一个形状古怪吓人的东西。

我抓住它,狠狠砸在他的太阳穴上。趁他晕头转向松手的一瞬间,拉开门把手,把衣服披在身上,拼命往外跑。我拿的是一件男士衬衫。还好它对现在的我来说比较长,不至于裸奔。

我低着头一路狂奔,我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衣衫不整,浑身湿透,没有穿鞋子。我只知道当下来看他妈的活命比很多事都重要。我一直跑,跑到脚掌流血,扑通一声跌进雨水里。我发现了两件事:一是我的确把所有人都甩得远远的,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找上来了。二是我只顾低头猛跑,全然没注意我他妈的又跑到暗杀组据点来了。

让那个叫做肌肉记忆的家伙暂时歇一歇,毕竟我还有正事儿得做。我必须得想办法拿出点什么有说服力的东西,就是让他们明白除了我们站在同一条船上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可能的那种东西。我知道据点的后门,就在垃圾桶旁边管道的后面,我想着。虽然一个人穿越到过去并且还变成别人了这种事听起来根本就是扯蛋,但我得想办法解释。

我忘了他们根本不听人解释。

我站在客厅里,所有人都看着我。他们这次聚在一起。看上去我闯入了一场会议,这次的人比上次要齐。老实说,看到完完整整的暗杀小队再一次出现在面前时我还是有点儿感动的,如果这个时候没有一枚鱼钩卡着我的喉咙的话这种感动可能还会多持续几秒。

奥利维娅的身体看不见替身,但我知道是贝西在拉着我。我一看他,他更紧张,手上的鱼线又下意识收紧了些,我差点直接血溅当场。

我痛苦地指指喉咙,再指指嘴巴,想让他松开我,至少让我说句话。我立刻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离我最近的普罗修特把枪顶在我脑袋上,并威胁我如果敢轻举妄动就一枪崩了我。

我无语了。我想不明白我赤手空拳甚至衣服都不完整地跪在这儿被枪指着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威胁,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嘴上,企图说点什么好让他们暂时放过我。

然后我知道了我实实在在地高估了奥利维娅的身体素质。我张开嘴,半句话都没说出来,只觉得喉咙一阵剧痛,我咳出两口血,随后就眼前一黑,仰面倒在了地上。

再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到嘴里有什么东西,我下意识咬了咬,像皮革,然后那东西动了一下,我吓了一跳,睁开眼,对上梅洛尼的绿眼睛。那是他戴着手套的手指。他看着我,笑眯眯的,说你醒啦?

我揉揉脑袋坐起来,还是感觉有点头晕目眩。我甚至以为自己刚才就这么丢人地交代在这儿了。梅洛尼坐在地上,把娃娃脸搁在腿上敲键盘,他说他检查了我的身体,我是双子座B型血,还说我的身体太差,很多指标都比正常低,免疫力差,还贫血。

我不太想知道他是怎么检查的,也不想听他在这给我体检。会议可能散了,客厅只剩我们两个人。也许是看到了我在四处张望,他说里苏特叫他给我做检查,以免我有什么传染病。他用了比较委婉的说法,但我知道他什么意思。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们以为我这是什么,自杀式恐怖袭击?我说所以结果呢?他很自然地说没有,不过你一个多小时前刚被同时走了前门和后门。里面有至少三个人DNA。你是妓女吧?

这下我更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检查的了。我想躺回地上装死,但我现在的身份的确可疑,我也算是捡了条命,本应该谢天谢地,没理由跟他们置气,更何况梅洛尼现在是唯一愿意听我说话的人。我说是。他露出了然的表情,问我一路找到据点里要做什么,能从后门溜进来,说明你对我们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你不是一般人,对吧?

每个人都不听我说话,现在真有人听了,我反而觉得有点心累。我说是,何止是一定程度的了解,我知道你是梅洛尼,替身是娃娃脸,能力需要到处找女人当母体然后生小孩,我知道你不抽烟也很少喝酒,但是你嗑药,精神药物和止痛片,麻药对你没效果就是因为你曾经滥用吗啡——我还没说完,被他突然猛地揪住了领子。

梅洛尼注视着我,他收起了笑容,表情很平静,但非常可怕。梅洛尼是那种发起火来也很平静的人,但不意味着他不危险。他质问我究竟是谁派来的,调查他们有多久——我意识到我又忘了自己不是伊莎贝拉了,我应该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我慌极了。连忙举起双手,求他听我把话说完。其实我觉得我现在有点没出息,但谁管呢,命最重要,现在好不容易有眼前的机会,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死亡然后再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醒来,然后历经千辛万苦找到这儿还有可能继续被审讯被折磨的轮回了。

我说几天前是不是来过一个像精神病一样的女人,和你们说什么未来什么穿越的事?她后来被装在瓶子里弄死了,你不可能不知道!他有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表情由愤怒变为兴奋——你认识那个女人,不,你是那个女人?!

梅洛尼在这方面的接受度比其他人高。可能是因为他的替身机制本身听起来就已经够魔幻了。不过这一点我很高兴。我终于在这个世界里找到了第一个相信我并且愿意听我把话说完的人。我说她提到了一个名字,叫伊莎贝拉。虽然他也不知道伊莎贝拉是谁,不过他对我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抬起头喊人,把所有人都从楼上叫出来,他想让所有人都听听我说的话。

我又犯难了。我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梅洛尼这么好说话。果不其然普罗修特骂他是不是嗑大了。他皱着眉瞥了我一眼,估计是没想到我还能醒。贝西怯生生地站在他身后,我猜他肯定挨训了,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据点里闯入了一个莫名其妙并且十分可疑的人,而他在所有人还没能问个明白的时候就把这人弄死了。他看到我没死应该是松了一口气的。

梅洛尼替我说了两句话,他说是真的,不然她怎么会知道那女人的事?普罗修特白了他一眼,说这不更能说明她在监视组里吗?我觉得我可能这辈子也解释不明白了,他看我一直盯着他,更来气了,直接抬腿给了我一脚。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但肯定算不上好看。我自暴自弃地说你们弄死我算了,谁来都可以,反正我还会再回来,会有下一个这么说的人来找你们的,我会阴魂不散地永远缠着你们!

——其实说完这话我自己是有点后悔的,因为我意识到他们中超过一半的人都不介意按我说的做。但我看到有些人表情变了。伊鲁索笑了一下,他看向我,说别以为拿些恐怖片的桥段就能唬住他们,如果我说的是真的,就拿出点证据来证明几年前我就是他们的一员。

他这个机会给的恰到好处,我终于有了还嘴的权利。我说好啊,伊鲁索,我知道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吓哭了。

屋子里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精彩。霍尔马吉欧是第一个笑出声的。从伊鲁索的反应来看,我说的一定没错,因为他现在看上去非常想直接一枪崩了我。他急了,叫道你别胡说八道,我说你干过的蠢事儿我还能掰着手指头数出至少十件。反正已经成了这种局面,我不是很介意把这场拷问变成黑历史检讨大会。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伊鲁索冲上来要揍我,霍尔马吉欧拦着他,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明显看热闹不嫌事大,说你让她说啊,我倒是比较想听听她还能说出什么来。梅洛尼从坐在地上转移到坐在沙发扶手上,他还在敲键盘。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很多人在看热闹。

“够了。”

里苏特一开口,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他走到所有人前面,俯视着我。我下意识仰头,这个视角更显得他吓人。

“也许相同的事情发生了两次并不是巧合,也许你说的是真的,但你需要证明你的确有足够让我们留下你的价值,否则我们没必要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哪怕相同的事情会发生几次,几十次,甚至几百次。我们会杀了你,无一例外。”

“——还有,”他补充道,“忠诚。”

我感到一阵无力。这两句话的确让我重新认识到了自己的地位。我再怎么证明也没有用,这里没有伊莎贝拉,也不会有,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他们,改变命运的事情先不说,我至少现在得活着。

特里休。我说。老板在撒丁岛有一个女儿,叫特里休,特里休·乌纳。请你们去查吧。

没有人说话。里苏特点点头。他说他会着手调查,如果我所说的属实,他们便不会伤害我。但如果我说的是一派胡言,他们会立刻解决我。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没完,我很快就被推推搡搡地带到审讯用的地下室里,拿一根链子栓在了墙角。

我清楚能有这待遇我已经得感恩戴德。我盘算着我不能一开始就把所有东西就说出来,否则他们很有可能卸磨杀驴,把所有情报套来之后直接把我杀了。我决定睡觉。靠着墙侧着身子躺下,地下室很冷,有一股奇怪味道。我有点打哆嗦。大概几个小时后我开始发烧,意识模糊,身上烫的吓人,我蜷缩着,祈祷自己别就这么死在地下室里。

地下室没有窗户,始终是黑的,我逐渐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梅洛尼进来给我送饭,一小盘剩的意大利面还有一碗水。我没什么精神,耷拉着眼皮,他注意到我情况不好,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啊了一声,说等一下,然后走了。

他很快回来了,带了几片药还有一条毛毯。他看着我老老实实地吃了药,把毯子裹在我身上,始终是笑眯眯的。梅洛尼对女人都这样,很温和,但又很疏离。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信过我,他装成那样只是想名正言顺地把我养起来。

梅洛尼走了。毛毯总算让我觉得暖和了些,我靠着墙坐着,想最近发生的事。我的头很疼,没过多久又开始犯困。我睡着了。

—to be continued—

本人不支持未成年x行为我们应该做新时代社会主义好少年

伊莎贝拉的第二次重生到了学校女生肚子里的婴儿,因为刚刚出生所以没有记忆胶片

其实我也觉得这一下是茸在捉弄伊莎贝拉(。。)

奥利维娅是可爱瘦小的黑头发女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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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速之客(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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