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塔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后，纲吉仍站在玄关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框。奈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意温柔：“阿纲，维酱是个好孩子呢。”
“嗯……”纲吉低下头，耳尖微红，却又忍不住翘起嘴角，“她……很厉害。”
奈奈眨了眨眼，忽然凑近：“阿纲第一次带朋友回家，妈妈很开心哦！”
“妈、妈妈！”纲吉的脸瞬间涨红，手忙脚乱地摆手，“不是‘带回来’！只是刚好……那个，受伤了……”
奈奈笑而不语，转身走向厨房，哼着歌将剩下的团子装进保鲜盒。纲吉站在原地，心跳声大得仿佛能盖过冰箱的嗡嗡运转。他悄悄瞥向楼梯——凌乱的房间、散落的试卷、画满涂鸦的课本……全都暴露在维斯塔眼前。
（她居然没嫌弃……）
纲吉突然冲上楼，抓起角落的脏衣服塞进洗衣篮，又笨拙地叠好被子。书架上的漫画歪歪扭扭，他一本本按高度排列，最后犹豫了一下，把那张23分的数学试卷从书包夹层取出，轻轻压-在了字典下。
（下次……至少要能请她坐在椅子上。）
晚饭时，纲吉的筷子戳着米饭，思绪却飘回下午——维斯塔皱眉对付糯米团子的样子，阳光下微微发光的金发，还有她说“痛苦无法比较”时坚定的眼神。
“阿纲，”奈奈突然开口，“要不要买个手机？”
“诶？！”纲吉差点打翻味噌汤，“为、为什么突然……”
“维酱刚搬来并盛，如果有不懂的地方，阿纲可以帮忙呀。”奈奈笑眯眯地夹了块炸鸡给他，“朋友之间联系很方便哦。”
朋友。这个词让纲吉的心脏漏跳一拍。他低头盯着饭碗，声音细如蚊呐：“……好。”
三天后，崭新的翻盖手机躺在纲吉掌心。他反复翻看说明书，指尖小心翼翼地点开通讯录——空荡荡的列表里，只有“妈妈”和“维斯塔”两个名字。后者是昨天在书店“偶遇”时，维斯塔随手输入的号码。
（要不要发消息？但说什么好……）
纲吉趴在床上，漫画摊开在眼前，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最终，他鼓起勇气敲下一行字：
「维斯塔同学，今天书店新进了《JUMP》，要一起看吗？」
发送的瞬间，他猛地将手机塞进枕头下，仿佛那是个即将爆炸的炸弹。十秒后，震动声响起——
「好。不过先做完数学题。」
纲吉盯着屏幕，嘴角不自觉上扬。他翻身坐起，翻出崭新的辅导书，草稿纸上很快爬满歪歪扭扭的公式。半小时后，手机又震了一下：
「第3题解法错了。画辅助线，用相似三角形。」
（她怎么知道我在做第3题？！）
纲吉红着脸改正，回复时却忍不住多打了一句：「维斯塔同学喜欢什么口味的团子？妈妈说可以做巧克力馅的。」
这次回复来得很快：「巧克力。另：说好的叫名字就好，我们可是朋友。」
屏幕的光映在纲吉脸上，他蜷起膝盖，把滚烫的脸埋进臂弯。窗外，并盛的夜空繁星点点，其中一颗格外明亮——像父亲口中“变成星星”的谎言，也像维斯塔眼里那些他读不懂却想靠近的暗潮。
（明天……要不要问问她，南极真的能挖到石油吗？）
他轻轻按亮手机，又发了一条：「数学好难。但我会加油的。」
维斯塔的回复简洁如常：「嗯。漫画明天带给你。」
纲吉抱着手机躺下，榻榻米上散落的参考书和漫画混在一起，凌乱却温暖。楼下，奈奈关掉客厅的灯，轻声哼着的歌谣融进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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