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泽田纲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目光落在书桌上整齐摆放的笔记本上。封面上贴着一张便利贴,是维斯塔清秀的字迹:“今日复习计划:数学公式默写三遍,国语阅读理解两篇。——V”
他轻轻捏起那张纸条,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自从维斯塔成为他的朋友后,他的生活仿佛被注入了一道光。从前被嘲笑的“废柴纲”,如今竟也有人愿意耐心地陪他学习,甚至为他制定详细的计划。
——她真的相信我能做到。
纲吉还记得第一次在维斯塔面前展示他那惨不忍睹的试卷时,他的脸烧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维斯塔只是平静地扫了一眼,没有嘲笑,没有嫌弃,只有坚定的眼神。
她甚至为他发明了“谐音记忆法”,把复杂的数学公式编成荒诞的故事。比如“勾股定理”变成了“乌龟和兔子在直角处赛跑”,逗得他哈哈大笑,却神奇地记住了。
“阿纲,你只是没找到方法。” 维斯塔的声音总是淡淡的,却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渐渐地,他的成绩开始爬升。从13分到30分,再到50分……虽然离及格还有距离,但班上的同学看他的眼神已经变了。就连一向毒舌的黑川花也难得地评价了一句:“废柴纲居然能写对数学题了,真是奇迹。”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维斯塔。
纲吉一直觉得维斯塔身上有种神秘感。
她偶尔会盯着天空发呆,眼神像是穿过云层看到了很远的地方;她包扎伤口的动作熟练得不像学生,仿佛经历过无数次;她甚至能一眼看出街角那只流浪猫的腿伤是三天前造成的……
如果她不想说,我就不问。
维斯塔的过去像一本合上的书,但他并不急于翻开。他只知道,现在的维斯塔会在他被吉娃娃追时挺身而出,会因为他熬夜复习而在第二天对迟到默默放纵,会在他沮丧时说一句“你已经很棒了”。
这就够了。
傍晚的房间里,纲吉咬着笔杆,盯着眼前的数学题发愁。维斯塔坐在他对面,金色的睫毛在夕阳下镀上一层柔光。
“这题又卡住了?”她抬起头,蓝眼睛带着笑意。
“嗯……”他羞愧地挠头,“明明你讲过类似的,但我还是不会。”
维斯塔拿过他的草稿纸,轻轻点了点他跳过的步骤:“这里,你少写了一步换算。”她的指尖划过纸面,留下一串漂亮的数字,“慢慢来,我陪你。”
纲吉突然鼻子一酸。
从前,所有人都觉得他笨,连妈妈都只能温柔地安慰“下次努力”。但维斯塔不同——她会指出他的错误,却从不否定他的努力;她会严格要求他,却又在他进步时真心实意地高兴。
——她是第一个让我觉得自己“值得”的人。
“维斯塔,”他鼓起勇气开口,“谢谢你……真的。”
她愣了一下,随即轻笑:“朋友之间,不需要说这些。”
学校的不良们以前总爱在走廊上绊我或把我堵在厕所要求我交出零花钱甚至更过分的事情,但不知从哪天起,他们突然安静了。
后来我才知道,是维斯塔干的。
她利用风纪委员的权限,把他们全调去了全校大扫除,还安排他们周末去孤儿院和养老院做义工。听说她冷冷地对他们说:“要么认真悔改,要么退学。”
最让我震惊的是——他们真的来道歉了。
“泽田,以前……对不起了。”曾经带头欺负我的家伙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我愣在原地,直到维斯塔从身后轻轻推了我一下:“阿纲,该你说话了。”
——原来她连这种时候,都在维护我的尊严。
我的体育成绩烂到连老师都叹气,但维斯塔却说:“跑得慢没关系,但至少要比昨天的自己快一点。”
于是每个周末,她都会拉我去晨跑。
“阿纲,坚持住!还有最后一百米!”她在前面倒着跑,边喘气边抽背我英语单词,“Courage的拼写是什么?!”
“C-O-U-R-A-G-E——等等!为什么跑步还要考试啊?!”我哀嚎。
“因为,”她嘴角微扬,“废物纲的脑子可没资格偷懒。”
——她骂我“废物纲”,却让我第一次觉得,这个外号没那么刺耳了。
我从来不是什么正面人物,直到某天,校报上突然登了一张我在养老院陪老人下棋的照片,标题是《并盛中学的温暖少年——泽田纲吉》。
我惊呆了:“这、这什么时候拍的?!”
维斯塔在一旁淡定地翻着书:“哦,新闻社偶然拍到的吧。”
可照片的角度,明明像是有人特意蹲点……
后来我才发现,每次我被她拉去做义工时,新闻社“恰巧”都会出现。而那些报道,让班上的同学看我的眼神渐渐变了。
“泽田君,没想到你这么热心啊……”
“废柴纲……不,泽田其实人挺好的嘛。”
——她连让我被认可的方式,都小心翼翼。
有时候,我会偷偷想——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变得优秀了,会怎么样?
泽田纲吉知道,维斯塔很受欢迎。
山本武每次在走廊遇见她,都会爽朗地挥手,喊一声“小维!”,然后自然而然地搭上她的肩膀,像对待棒球队的队友一样熟稔。云雀学长虽然总是冷着脸,但纲吉不止一次看到他和维斯塔巡逻时,两人总是并肩而行——草壁前辈一直都是落后他一步。就连京子,每次提到维斯塔时,眼睛都会亮起来,说“维酱真的好厉害啊”。
她就像一颗星星,自然而然地吸引着所有人。
纲吉并不嫉妒。相反,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维斯塔能遇到一个真正配得上她的人。
山本武阳光开朗,云雀学长强大可靠,他们都很优秀,可是……
维斯塔值得最好的。
他偶尔会幻想,如果自己不是“废柴纲”,如果他能像漫画里的主角一样突然变得强大、聪明、勇敢……那他会怎样站在她身边?
也许,他也能像山本那样,自信地邀请她去棒球场,而不是只能结结巴巴地请她帮忙补习;也许,他也能像云雀学长那样,在她遇到麻烦时保护她,而不是反过来被她救下;也许,他还能……
——不,我在想什么啊!
他猛地摇头,把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甩开。现在的他,连数学都考不及格,连一只吉娃娃都怕,怎么可能……
但维斯塔似乎从不嫌弃他。
她会在全班哄笑他答错问题时,平静地举手说“老师,这题我也犯过同样的错”;她会在不良少年嘲笑他“废柴纲”时,冷冷地瞥过去,让对方讪讪闭嘴;她甚至会在奈奈妈妈烤了太多点心时,主动提议“我陪阿纲去分给邻居吧”,只因为他不好意思一个人去。
——她明明那么好,而我……
某天放学后,纲吉鼓起勇气问她:“维斯塔,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维斯塔正在整理笔记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他,蓝眼睛里闪过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就、就是……”他抓了抓头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普通朋友的关心,“你看,山本同学好像对你挺好的,云雀学长也是……呃,京子说你可能……”
维斯塔轻轻合上笔记本,唇角微扬:“阿纲,你觉得什么样的人适合我?”
他愣住了。
——什么样的人?
“要、要很优秀吧……”他低头,声音越来越小,“要能保护你,要聪明,要可靠……”
——要能配得上你。
维斯塔静静地看着他,忽然笑了:“那阿纲呢?”
“我?!”他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我怎么可能……”
“你也在努力变优秀啊。”她指了指他桌上已经提升到65分的数学试卷,“而且,你比他们更懂怎么让人开心。”
他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是在……安慰我吗?
不,维斯塔从不说客套话。她是真的这么认为。
那一刻,他突然想——
如果我再努力一点,是不是……也能成为那个“配得上她”的人?
但下一秒,他又退缩了。
——不,现在的我,只要能站在她身边,就已经很幸福了。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总之!维斯塔一定要找一个真正喜欢的人!我会……支持你的!”
维斯塔看着他,眼神柔软了一瞬,轻声说:“好。”
——而我,会一直默默守护这份心意。
手机在课桌抽屉里疯狂震动时,我正在抄写维斯塔帮我整理的数学公式。
学校论坛似乎出现了什么新鲜的话题
我点开链接,屏幕瞬间被一张照片淹没——
维斯塔穿着我从没见过的浅蓝色连衣裙,发梢微卷,耳垂上缀着珍珠。她和一个戴眼镜的橘发男生头碰头坐在音乐厅里,手里共同捧着一本乐谱。
最刺眼的是她的笑容——不是风纪委员式的礼貌微笑,不是教我解题时的无奈挑眉,而是一种……我从未得到过的,放松到近乎柔软的神情。
「开成中学的入江正一?」「听说他拿过国际物理竞赛金牌」「维斯塔居然会露出这种表情」
评论像潮水般刷新,每一条都像针扎在视网膜上。
“喂废柴纲”,后排的佐藤用笔戳我,“你平时不是总跟着维斯塔补习吗?她谈恋爱了?”
我的手指死死掐住手机边缘:“…我不知道。”
连那个男生怎么出现的都不知道
我站在人群外围,听见女生们兴奋的窃窃私语:那个入江可是开成中学的,那个名校啊,维斯塔同学不仅是年级第一,还会好多才艺,两个都是天才类型……
配吗?
我盯着照片里男生镜片后温和的绿眼睛,突然想起上周维斯塔取消补习时说有私事——原来就是去见他。
“泽田”佐藤碰了碰我的手臂,“你脸色好差……”
“我没事!”声音大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只是……维斯塔能交到这么优秀的朋友,挺好的。”
——谎言。
明明胃里像吞了块烧红的炭,我却还要挤出笑容。因为这才是朋友该有的反应,对吧?
经过中庭时,我撞见了事件女主角。维斯塔正在发信息,金发在夕阳下像融化的黄金。
维斯塔突然叹了口气:“正一今早发了二十条道歉邮件。”她晃了晃手机,“他坚持要来做公开说明。”
“说明?”
“嗯,我们真的只是好朋友”
我噗嗤笑出声,随即愣住——这是今天第一次真心实意地笑。
三天后,论坛置顶帖:《关于不实谣言的严正声明》by风纪委员会,配图是入江正一举着「我们只是朋友」的尴尬照片
校园祭结束后的第三天,我才注意到维斯塔脖子上的黑色choker。
起初,我以为只是装饰——毕竟她偶尔会戴些简约的首饰。但这条不一样,她每天都戴着,连制服领口都遮不住。
——像是某种标记。
“维斯塔”,我终于忍不住问,“这个choker是新买的吗?”
她正在批改我的习题,闻言指尖微微一顿,抬眼看向我。阳光透过房间的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要看吗?”她单手搭在choker的搭扣上,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诶?可、可以吗?”
她没回答,只是轻轻解开锁扣,将那条黑色皮革翻过来——
内侧刻着一个凌厉的「恭」字。
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这是……
“云雀补送的生日礼物”她重新戴好,声音很轻,“风纪委员会秘书的标识。”
——原来如此。
我本该松一口气的。可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酸涩感从胸口蔓延到喉咙。
——不是恋人之间的信物,却比那更沉重。
这意味着她彻底属于并盛的风纪体系,成为云雀意志的延伸。那个「恭」字不是装饰,而是烙印——就像浮萍拐之于云雀,就像……
“阿纲?”维斯塔皱眉,“你脸色很差。”
“没、没事!”我慌忙摆手,“只是觉得……很酷!”
笑声在空气中尴尬地回荡。
维斯塔静静看了我几秒,突然伸手弹了下我的额头。
“笨蛋,只是工作而已”
choker的金属扣在余晖中闪着冷光。
后来我才知道,choker里层还刻着极小的「V」——但那是很久以后的故事了
帮助泽田纲吉,最初确实只是出于一种近乎本能的观察与分析。他的废柴称号、他的笨拙、他的善良——这一切在我眼中不过是一份待解的情报档案。但渐渐地,这份档案被他的真诚染上了温度,而我却无法停止自己的利用。
每一次踏进泽田家的大门,我都带着双重目的:辅导他的功课,同时搜寻关于泽田家光的蛛丝马迹。书房成了我最常光顾的地方,那些矿石标本、伪造的明信片、刻意磨损的邮戳……每一样都让我更加确信,泽田家光与罗斯夫妇的“死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奈奈妈妈的笑容温暖得刺眼。她毫无防备地将我迎进家门,甚至允许我自由出入书房。我一边享用她烤的苹果派,一边用余光扫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寻找可能的情报线索。这种背叛感像一根细小的刺,深深扎在心底,却无法拔除。
阿纲的信任是最沉重的枷锁。
他的进步是真实的——从连基础公式都记不住的学渣,到能独立解出中等难度的数学题;从被吉娃娃追着跑的胆小鬼,到能骑自行车下坡的少年。看着他脸上逐渐绽放的自信,我偶尔会恍惚:如果我只是维斯塔·罗斯,一个普通的转学生,或许会为这样的成长由衷高兴。
但我是谁?一个重生者,一个带着前世记忆的特工,一个被谎言喂养大的怪物。罗斯夫妇的“死亡”背后藏着太多谜团,而泽田家光可能是唯一的钥匙。即使愧疚如潮水般淹没呼吸,我也必须继续这场虚伪的友谊。
最讽刺的是,我竟然开始享受这种伪装。奈奈妈妈的拥抱、阿纲结结巴巴的感谢、甚至那只总对我狂吠的吉娃娃——它们编织出的日常,比我前世任何一次潜伏任务都更像“生活”。可越是沉浸,越无法忘记自己的目的。每当阿纲用那双暖棕色的眼睛望向我,问“维斯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时,我都只能用沉默或玩笑搪塞过去。
真相与谎言在我体内撕扯。我知道,终有一天要做出选择:是继续利用这份纯真换取情报,还是为了保护它而放弃追寻罗斯夫妇的过去?但至少现在,我仍贪婪地想要两者兼得——哪怕这意味着,我必须永远戴着这副温柔友人的面具,在愧疚与执念的夹缝中苟且偷生。
小维:愧疚是真的,朋友也是真的[摸头],但不查是不可能的[眼镜]
之前有读者问过为什么小维对泽田这么好,真的泽田是正常人因素占很大部分,看小维对付80 18时一点没手软和愧疚哈,而且小维真的在帮泽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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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友谊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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