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般漆黑的披风用料非常考究,意味着非常重,也不是为少女身量设计的,差点从我肩膀滑下去,我不敢想这件昂贵的斗篷落进干草垛,我要赔多少干洗费。
我努力拢了拢领口,嗅到一股灌木,雪茄和干红组成的味道(信息素(划掉),也正是浓烈到呛人的古巴烟草气驱散了我脑子里罗曼西幻小说般的情节:
“你衣服有很臭的烟味,要洗了。”我确实在不同场合被批评太过诚实。
隔壁牢房的骸:“……”
他看起来既想让我少说两句,又想怂恿我多说两句。
我的身高只到面前男性的肩膀出头,他哼笑了一声,咬下哑光皮质黑手套,带着茧的手指挑剔地捏住我的脸颊:“你在嚣张什么,有希子?之前你是垃圾的囚犯,现在你是我的。”
“好的,”我谨慎地表示,“我爸爸说过,强制不是个好东西,他让我手头有什么就往那个人头上砸,烟灰缸,红酒瓶,砖头,什么都可以。”
他的手抚开我鬓角被血浸湿后变干变黏的碎发:“谁干的?”
Xanxus心平气和地问我。
我却在想,记忆之中我的幼驯染有这么高大吗,头发颜色好像也不太对,等等,是有一个黑发的男孩,头发没搞错。
我将疑问说出口:“我们不是青梅竹马吗,你怎么会比我高出一截?这合理吗,你吃的哪个牌子的钙片?”
骸:“……”
“青梅竹马?”
因为医疗队在头顶的直升飞机待命,Xanxus只能给我做最基本的急救处理。他从窗檐抓了一捧干净洁白的雪,用胸前口袋的方巾包好,开始擦去我脸上的灰尘和血垢,检视我的伤口范围到底有多大。我疼得龇牙咧嘴,被他掐住下巴,凑近了他的脸:
“你管那次相遇叫这么个软弱,黏黏糊糊的东西?”
但他看起来也被这个词和我的无法反抗取悦到了,手上的动作轻了一点:“也没说错,毕竟当时的我和你现在一样大,之后我被冰封了八年,如果没有你烦人的天火…”
他的耳铛因为偏头摇晃,属于我的石榴色的火焰浸润着温和的光泽,好像第一次发现了骸:“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小老鼠?”
他轻慢地扫了一眼骸,然后是僵硬地站在牢门外不敢进来的吉赛尔:“啧,还有一只。”
“他们是我的守护者,”我挺身而出,“你不可以动物塑他们,更何况我感觉吉赛尔更像豹猫。”
骸:“……”
“雾的强度还凑合,”Xanxus把被雪水打湿的脏污手帕随手扔在地上,想了想用死气之炎烧掉了,我也觉得他做得不错,谁知道现在的科学家是不是能凭着一点血液样本,克隆一个我出来,“岚还是个小孩子,能顶什么用?我可以给你更好的。”
他所谓的溺爱听起来恶意满满。
吉赛尔紧盯着他:“你没有资格为我的大空做决定,Xanxus大人。”
“你听见她说的了,她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我甩开Xanxus,想跑回吉赛尔身边,被男人拽住天鹅绒黑斗篷的衣领,一只佩戴瓦利亚戒指的手懒洋洋地搂住我的脖子,暗示着威胁,玩着领口上的宝石别针扣:
“如果我现在要杀死她的大空呢,她能做什么?”
在那一刻,我的余光瞥见骸脸上堪称恐怖的敌意。
而我的小岚守看起来很暴躁,既充满愤怒,自我保护的意识又明知道打不过的,阻止她不自量力地挑战顶级捕食者。
“我知道她醒着。”我冷不丁地打断。
骸的表情愣了一下,我继续:“在骸说要跳车的时候,我听见了吉赛尔的火焰停滞的呼吸声。”
“她的火听起来害怕到几乎要尖叫了,诉说着凭什么你们可以逃跑,为什么要丢下我的失落。因此我清醒了过来,坚定了留下的念头。”
“我敬佩她被命运抛下的怨恨和不甘,可是我不想再听见她的尖叫了。”
我摸到喉咙处的Xanxus的指节,将他的手指挪开,他居然也不置可否。我慢慢摸索到金质别针扣,将那个扣押我的宝石胸针解开,披风也随之从我的肩膀上滑落,我转过身盯住Xanxus的眼睛:
“我知道,如果我说[其实不是我救了她,是她挽救了我岌岌可危的软弱内心],你是不会懂的,我只问你一件事好了。”
“如果遇到比你更强大,对我更有利用价值的大空,我也可以换掉你吗,Xanxus?假设你说可以,我就会换掉吉赛尔,接受你安排的新人。”
我无法理解那个瞬间,从男人瞳孔升起的既暴怒又极端尖锐和兴奋的情绪。
他看起来不会再放我走了。
-
我只知道列车门被一脚踹开,一个大嗓门的银发男人冷冷地问:“谁是有希子?!”
我:“……”
我迅速地一指骸:“是他。”
骸:“……”
“不对呀,”斯夸罗蹙眉,“电话里听着像女人。有希子是男孩的名字?”
“在日本是。”我赶紧说。
骸:“……”
在狱寺…不,是斯夸罗,不善的目光投射到我身上前,一件斗篷劈头盖脸地重新被丢到我的头顶,我好不容易扒开布料喘气,Xanxus搂住我的肩膀,丢给斯夸罗一个指令:
“我们先走了。剩下的你看着办,照火焰法典的规矩,有家族的送回去,孤儿留下补充瓦利亚的新鲜血液,既然是她的守护者就自己跟上来。”
吉赛尔赶紧揪住我的披风下摆,紧紧用指节缠住。骸陷入纠结,又想跟又觉得就这么跟上太没面子了,穷凶极恶地剐了我一眼,意思是让我求他。我说:
“我不走!”
所有人:“……”
我昂着头:“我不信任你,你说送回家就是真的了?万一转手又卖掉了怎么办?至于孤儿你也不可以自作主张地带进瓦利亚,他们应该在长大后自己做决定,或者…”
我慢慢说:“我就会留下他们,宣告所有权,反正我也要成立一个新的家族。你可以阻止我看看,Xanxus。”
话音刚落,我的头横冲直撞地痛了起来,两股声音打架,一个说你怎么会不相信Xanxus,他可是你的青梅竹马啊。另一道声音只是几个残破的字节——
T-s-u-n-a…
这算什么,我撞坏脑袋连金枪鱼(tuna)都能拼错?
斯夸罗气极反笑:“不会听错的,你才是电话里那个有希子…慢着,大空,谁家奢侈到把大空弄丢了?”
“现在是我的了。”Xanxus听起来心情很好,像餍足的野兽,“那你想怎么办?先说好,我可没空陪你过家家。”
没错,我的脑中小人(善版)大叫,他是个假货,你的幼驯染不是最喜欢过家家饰演家庭中的爸爸了吗?
可是他长得帅死了,我的邪恶小人诱惑。
这下善良小人闭嘴了。
角落的货架摆着收集来的空牛奶瓶,我拍了一下Xanxus的手背,示意他放开我,斯夸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我蹬蹬跑过去,把手指伸进玻璃广口瓶,在瓶子里投放了一团天炎。
温暖,恒定,明亮。
我把我的礼物放在离我最近的一个孩子怀里,它会在任务结束后回来告诉我,或者发生意外的时候保护她。感受到热源,小女孩用她的臂弯紧紧搂住,我顺便也把披风盖在她的身上。
谁让有人不随手关门的。
一回头我看见Xanxus不善的眸光。
我赶紧安抚他:
“你不是有了吗?”
我一指他的火石耳坠,我的天炎在里面大声抱怨坐牢十年,还不放它出来,有没有人性,渴望自由和新的小哥哥什么的。
Xanxus冷哼了一声。
斯夸罗:“……她对你做了什么,boss?”
之后我如法炮制,用光了半筐玻璃瓶。至于孤儿,Xanxus答应我会送他们去西西里的黑手党寄宿学校,那里也是全欧洲唯一教导使用火焰的地方。
完全不合理,这和一旦拥有火焰天赋,就等于逼人当黑手党有什么区别。
“你看着吧,”Xanxus说,“那些小鬼不会放开你的火种的,总有一天,你的天炎会把他们指引回你的身边。”
这一次,他志在必得地向我伸出一只手掌,几乎在用肢体语言张狂地催促我,将手放入他的掌心,体型的差距让他看起来能包裹住我。他已经满足了我所有任性和不切实际的要求,是时候收一点利息了:
“因为我们是一类人,注定会吸引无数的追随者。哪怕是你那个不情不愿的雾,本质上不也在飞蛾扑火吗?”
我看到了骸阴晴不定,却抿着嘴无法反驳的面容。
而我却想到,如果火焰的使用方法,不是在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家族内部传承,就是得去黑手党学院,那么我呢?
我又是怎么学会完美运用死气之火的?
骸真的是我认识的第一个雾焰使用者吗?
但我已经消耗了太多的死气,也太疲惫了,脚步踉跄了一下,身体失控向前扑倒,却不是我预料中的干草垛。我的头被轻轻托在胸前,颈部膈到了粗糙的制服金属扣,被他察觉到我的不适,调整了一下拥抱我的姿势。
我听见骸怒气冲冲的声音,说你撒手,她不是你的大空,她是........
我终于不再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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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随之反扑。
那应该是某个夏天的夜里,我差不多五岁多一点,一个人躲在公园的天蓝色大象滑梯底下哭泣。
夜空是深蓝色,我最好的朋友不久前生了一场大病,变成了一团笨手笨脚的残疾火(?),走两步就喘气,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气势汹汹地打跑黏上来的第三者(?)火苗了。
而我有希子是个义薄云天的女人(当时还是女童),绝对不可能趁机出轨。
可是我足够寂寞,也害怕人为的干预降临到自己身上,火焰从此变得苟延残喘。
“你为什么一个人躲在大象肚子底下呢,公主?”那个声音很好听的男人含笑着问我。
“天都黑了,说不定你妈妈在找你呢,”路灯照亮了我面前的草地,也照亮了男性纤丽的指节和他手上华丽的图腾戒指,他朝我伸手,“出来吧,你不能再哭了,再这样下去,连镇外的人都能看见你的天火了。”
“即便是我的幻术结界也快遮不住了。”
我怎么会忘记了呢?
那个人戒指上分明是冰冷缭绕的雾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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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示很明显了吧,趁虚而入(?)的神秘人是谁
我流xp之安排美丽坏男人给我的天才女宝当老师,把一身本事倾囊相授,并且等她长大后,由于理念不合背刺自己(?)流下一滴暴揍老师后伤心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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