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笼罩在海面上,白茫茫的一片,没有陆地,没有生物,这是真正的一望无际。
伊丽莎白坐在潮湿的甲板上,抱着膝,将自己蜷成一团,四周有不少睡死的水手。
艾达从帆杆上跃下,轻巧地落在装酒的木桶上面,没惊醒任何人。
“你怎么没去睡觉,还很早。”伊丽莎白仰头看着甲板上的艾达,声音沙哑,失去了往日的冲劲。
“被困在黑珍珠上的这些天,我已经把这辈子的觉都睡完了,斯旺小姐。”
“抱歉。”她再一次把头埋进臂弯中。
“你做错了什么吗?你什么都没做错。”
说完后,艾达没心情继续看她沉浸在丧父的悲痛中,转身往船舱中走。
“你不恨我吗?是我杀了杰克·斯派罗。”
艾达转过身看他,伊丽莎白在黑暗的阴影中仰起头,脸上是近乎渴求的质询。
“你杀了杰克·斯派罗,这和我恨你有什么联系吗?”艾达感到莫名其妙
“你们那么亲密,那么有默契······我是说,你不喜欢他吗?”
“这个笑话太低端了,连有趣都算不上。我和斯派罗没有任何关系,如果非要说出点什么,就是我被他连累,困在这个鬼地方。”
“我以为你们···”
“斯旺小姐的想象力很丰富。”艾达打断她没说出口的话,不再理她,走下船舱。
等出了这里,她就离开,回特图加,她不能再停在这儿,这该死的变数。
太阳升起了,将冥海上的阴冷驱散,但经过了一夜的航行,却依旧看不到大海的边缘。
“如果我们在入夜之前逃不出去,恐怕我们就要永远地被困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上,永远徘徊在两个世界之间。”提亚·朵玛看着远方升起的一轮红日,语气森然。
“绿光只有在日落时才会出现”巴博萨拿着望远镜。
“世界的边缘···边缘···我要疯了。”杰克转动着那副巨大的地图。
逃不出去!这使船上的人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焦躁,包括巴博萨的那只猴子。
“小艾达···日出时怎么会落呢?”
杰克的手指上下活动,戒指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上就是下?好吧,这是什么狗屁,为什么要转弯抹角,为什么不能直接说呢!”
“什么?”杰克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他们是在帮倒忙”
“我喜欢大海”
“我也喜欢朗姆,朗姆是好东西”
“十年一次”
艾达不想理他,在这个鬼地方困了这么久,没病也憋出病了。
“上就是下?”艾达将注意力转回到地图上,舔着有点干裂的嘴唇念出上面扭曲的字母。
“上···下···日出,日落?”艾达转动着地图,整个人都要贴上去了。
“艾达”
“嗯?”艾达没回头应了一声,但杰克这声之后就再没了声音。
又过了许久,一只手压在地图上,有力地转动艾达手下的地图。
“日落是上,日出是下,小艾达,你知道答案了吗?”
在艾达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杰克已经收手离开。艾达看着地图上倒立的船,又瞧了一眼号召众人晃船的杰克,恍然大悟。
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艾达不得不抓住一边的绳子。
终于大船不堪摇晃,在一次动荡中整个翻了过去。
冰凉的海水刺激着艾达的感官。
转瞬,她又回到了甲板上,浑身湿透。
“成功了!我们回到阳间了!”
海盗们欢呼着将帽子、头巾扔到天上,为新生喜悦。
艾达贪婪地呼吸着咸湿的空气,深深地看了一眼劫后余生的众人。
“艾达呢?”伊丽莎白起身,环顾四周发现少了一个人。
“她离开了,但最后还会回来。”
提雅·朵玛出现在她的身后,看向远方平静无波的大海。
特图加的后面是一片未经开发的树林。
艾达坐在礁石上,从怀里掏出裤子穿上。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她向老里德酒吧的方向眺望。
往常这个时间,特图加上的海盗已经开始狂欢了,火光会照亮整个龟岛,老远能听到欢呼的声音。
到底出了什么事?
在没有确定情况之前,艾达不敢贸然走近,她爬到一棵高大的椰子树上。
她能看到老里德的酒馆,凯拉的妓院,吉米的当铺,这都是平日里顶顶热闹的地方。
抱着树干滑下来,艾达向岛内深入。
越是接近中心,艾达的眉头皱得越深。道路上就像被清理过一样,没有杂乱的酒瓶,更没有喝的醉醺醺的叠在一起的海盗。
酒馆的门前偶有几个人经过,艾达推开门走入酒馆,里面还有不少人,但难以与以往相比。
“亚瑟,阿芙拉在哪?”
艾达倒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这个小少爷。
“艾达?你去哪了?”阿芙拉从酒库中走出来,手里提了个巨大的木桶。
“先别说这个,出什么事了,我这几个月消息闭塞。”
艾达从她的手中接过酒桶,放在吧台前的小桌上。
“东印度公司的那个贝克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戴维·琼斯的心脏,控制了鬼船,大肆围剿海盗。”阿芙拉神色凝重的将手中的抹布抽在吧台上“那艘船根本打不坏,现在海盗生存的空间更小了。前些天听那些来喝酒的海盗说,皇家港又吊死了一批海盗,里面还有不少孩子。”
听了阿芙拉的话,艾达回想起那天混乱的情景。将戴维·琼斯手下引走的诺灵顿拿走了瓶子里的心脏。
一切都说得通了。
“老里德出海了?”
“没,他在楼上,你失踪之后他消沉了不少”
“行了,你忙你的吧,我上去看看。亚瑟,你的小跟班呢?”
亚瑟没想到她会转头问自己,愣了一下 “啊?我让他回家了,再不回去报个信儿,我妈会疯的”
艾达好像完全相信了他的这套说辞,点点头,向楼上走去。
“老爹,想什么呢?”艾达推开门,就看见老里德坐在床边,看着远处的大海发呆。
“你还知道回来!”老里德嘁了一声,斜了艾达一眼“我还以为你死外面了呢”
“没死,但也差不多。去地狱海走了一遭,不过好在又活过来了。”艾达做到他的对面,敲敲桌子让他看自己:“说说吧,出什么事了,让你这么忧心忡忡,别说是因为我。”
“我给你的那个东西,你还带着吧?”
老里德说的东西,是个带着一根细绳的小罐子,没有巴掌大,绳子也是磨得不像样,也是难为它这么多年没断开。
“带着,没扔”艾达从腰间的口袋中掏出连着线的小罐子。
“嗯”老里德看了一眼,接着说“从今天起,你就是九大海盗王之一了,明天启程去沉船湾,我的那艘船是你的了。”
艾达停顿了一秒,一下子站起来,远离桌子。
“你在开玩笑?我以前要你的船你都不给我,你的考验呢?我什么都没做就通过了!而且我现在已经有自己的船了!”
“拦截号除了速度还有别的优点吗?”老里德轻蔑的说,至于其余的两个问题被他选择性跳过了。
“你应该知道海盗王集结沉船湾是要干什么吧。”
艾达又退了一步“不,我不知道。”
“解放海洋女神,卡吕普索。”老里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看向艾达“你比我更有资格去”
“谁?卡吕普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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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寂静的特图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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