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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二天·绥梦山(十一)

“轰!”

随着一阵沉闷的巨响,巨蛛狠狠地撞上洞窟一侧的石壁又摔了下来,几对螯肢无力地向周围散开,不动了。

亓秀秀神色冰冷地收回双剑。

她越想越愤怒,恨恨地抬手擦去落在颊边的泪水,心里只想着再将它电个千八百遍也不够解恨。

这巨蛛只是看着唬人,实际上却没那么危险,她与裴洛川一人吸引巨蛛注意,一人边打边控,很快就将它结果了,但就是这种东西,趁着他们受伤中毒被绥梦山拉入幻境之中,竟然……竟然……

洞窟另一边,裴洛川单膝跪地,正在收殓那些还未完全被化去的、散落的衣物,将它们与已经失去了主人的门派武器一起,埋入土中。

饶是他性格镇静,此时也忍不住双手微微颤抖,几度想扭过头,不忍再看。

这洞窟里除了他们竟然还有五六个人,但此时却只剩下他们了。蜘蛛进食的方式何其残酷,那些血肉被融化了生生抽出,只留下残余着看不出什么组织的皮囊,被衣物包裹着。

那干瘪而沉重的,就是一个人的一生。

说这景象是人间地狱也毫不为过,但他心里并没有太多恐惧,只有无处发泄的愤怒和悲伤,还有深深的茫然。

他身后,亓秀秀慢慢地走过来,裴洛川回过神,伸手想拦她:“等等,别过来——”

“我看见了。”亓秀秀摇摇头,说。她的嗓音格外嘶哑,好像说出这几句话就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我看见……那蜘蛛停在她面前……”

“秀秀!别想了!”裴洛川按住她的肩膀,从亓秀秀蒙了一层水雾的眼中看到了他自己的模样,他们脸上有着如出一辙的惊惶,好像翅膀还不会扇动的幼鸟被残忍地赶出了巢穴,完全不知道何去何从。

脑海中电光一闪,他猛然说:“对了!还有方叱羽、李千驰和叶九溪!我们得快去找他们!”

听到队友的名字,亓秀秀的眼中才有了些神采,点了点头。她的性格已经比裴洛川预想的要坚毅很多了,面对如此惨状,依然和他一起掬起土,安葬了那些衣物和武器。

做好这些之后,裴洛川便从小队背包里将那只特大号香篆钟取了出来。

“我们可以试试用这个来给他们传递消息。”他道,“在幻境里小队背包也可以用,在这上面留点提示,他们很可能就看到了。”

亓秀秀便打开防风盖,用手指蘸了点香灰。

她刚要在上面留下字,却听见巨蛛尸体那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声。

裴洛川也听到了,两人对视一眼,就看到那巨蛛尸体下明明连掉落光圈都出现了,显然是不可能再死而复生,但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紧接着,在他们的注视中,那巨蛛的脊背后半忽然高高隆起,黑色的外壳下像沸水一样冒出无数浑圆的凸起,此起彼伏,速度极快,看得人毛骨悚然。不过短短几秒钟时间,巨蛛的后背竟然完全裂开,从中露出灰白色的一排排圆球,随即圆球也像蛋壳破碎一样散开了,一对对毛茸茸的螯肢从里面探出,这竟然是一只已经完全孵化了的蜘蛛卵泡,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小蜘蛛从里面钻出来,各个都有足球大小,但螯肢已经十分锋利,扑到母体上就是一顿疯狂啃噬!

原来这巨蛛竟然是一只带崽的母蜘蛛!

最恐怖的是,这些孵化了的小蜘蛛长得极快,身形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撑开,呼吸之间,有些吃得快的已经长到了成人半身那么高。它们并不满足于啃噬母体的尸身,又朝两人扑来,亓秀秀仅仅草草写了半个“驱”就不得不将香篆钟放回去,裴洛川拉起她,两个人往洞口方向就是一阵狂奔!

无他,那小蜘蛛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要是每一只都能长成母体那么大,难保他们一进入绥梦山就遭遇蛛海袭击的噩梦不会再上演一次。

路过那巨蛛尸体时,两个人十分有默契地伸手一捞。

“摸到了吗?”裴洛川摸了个空,立刻问亓秀秀。

“摸到了摸到了!”亓秀秀急急答道,但紧接着就惊呼一声,“当心!”

原来他们已经冲出洞穴,但却脚下一空,直直地掉了下去。两人这才看清,这洞穴的开口竟然是在河谷两侧的悬崖峭壁之上,旁边有生在半山的林木掩映,根本发觉不了是悬空的,原来他们已经被那巨蛛拖出河谷,拖回了自己的老巢之中。

好在裴洛川反应极快,一手抓住亓秀秀,另一手已经抛起璃光浮远,一式太阴指向后疾退,翩然落在一旁一棵斜生的老松树上。这时候,他们才看到脚下竟然是白雾弥漫的万丈深渊,让人看一眼就腿脚发软、胆寒心裂。

“这树撑得住,咱们慢慢地靠近崖壁,幅度别太大。”裴洛川冷静道,然而他们才刚小心翼翼地在这老松树上挪了两步,就看见那群小蜘蛛从洞口涌出,一只只竟然直接在岩壁上向他们迅速爬来!

——不,它们已经和“小”不沾边了,仅仅比初次袭击他们的那群蜘蛛小一圈儿而已。

“秀秀,你还有没有控!”这下也顾不得什么慢慢走了,裴洛川矮下身子四处一张望,便看到他们脚下不远处还有另外一棵树,这段距离在平地上倒算不得多远,但放在悬崖峭壁之间,看着就非常可怖,令人倍觉心苦。

“有帝骖!”亓秀秀喊道,“四十秒一个,先跳!”

两人对视一眼,眼看游走得快的蜘蛛已经冲到八尺之内了,亓秀秀抬手便帝骖了一片,恰好让它们拦在了树根,后面的蜘蛛一时也挤不过来。他们抓紧机会从这棵老松树上起跳,只觉得猎猎风声自耳边划过,眼前风景剧变,便撞向了另一棵树。

那棵树极危险地往下弯了一截,好在他们两人身形都轻盈灵活,总算是接住了没断。

那些蜘蛛不肯放弃,在后面穷追不舍,两个人没办法,只能依样画葫芦,看准了脚下的其他老树,再跳过去。

行走在这样的峭壁上,真是一颗心提在喉咙眼,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眼看那弥漫在山谷里的白雾离两人越来越近,显然他们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下跳了很大一段距离,再往下的路却是怎么也看不清了,而蜘蛛却还在身后穷追不舍。

“没办法了,打吧。”亓秀秀说,眼神凌厉,“还好我们都是远程。在这样的悬崖上,蜘蛛也未必就比我们有优势。”

裴洛川微一颔首,无需多言,已做好应战准备。只是他手里唯一的攻击技能却是玉石俱焚,没有三毒,伤害就不算太高。多亏叶九溪先前想出了那个香篆钟的法子,让他们手头多了些结余的玉签,他临行时便租用了商阳指,轮到兰摧玉折和钟灵毓秀时,又已囊中羞涩;即使是商阳指,使用次数也只有三次。

他默默地将玉石俱焚的奇穴换成了定式黑白,玩群攻。

至于亓秀秀,她的攻击技能是剑影留痕,只能单点。先前她打那巨蛛的时候还在心里想着好剑影,现在面对这些蛛子蛛孙,只恨不得从兜里掏出一个剑破虚空来,可惜没有。

裴洛川有群攻,亓秀秀没有;但亓秀秀的双剑可以随心作战,但裴洛川却没法挥着笔杆揍蜘蛛——一瞬间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更惨一点。

那些蜘蛛来得极快,转眼间便已经纷纷涌上了树,这棵老树本来便已经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此刻又多了一群蜘蛛,顿时晃得很危险。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真正的威胁可能还不是这群蜘蛛,而是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断的树。

“秀秀。”裴洛川引爆纵横的黑白棋盘,忽然说,“你打过台球么?”

“什么?”亓秀秀一愣,但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神一凛,“知道了!”

她停手放了几只蜘蛛让它们近身八尺、通通控住,调整角度,以剑影留痕推击被定在最前面那只,顿时这群蜘蛛就互相撞在一起咕噜噜向后滚去,还堵住了更多蜘蛛涌来的路,一时间不少蜘蛛没来得及吐丝攀住岩壁,竟然就掉了下去。

裴洛川也没想到这招这么管用:“……原来是保龄球。”

那掉下去的蜘蛛还会纷纷再爬上来,他们也不知道打了多久,两个人身上都是新伤叠旧伤,驱散蛛毒的清风垂露几乎没断过。其实真正的压力不在那些蜘蛛,反而来自脚下缥缈不知深浅的白雾,一般人只需站在没有保护的高空就已经腿软脚软、几欲昏厥,他们却必须在仅仅几掌宽的老树上搏杀。

裴洛川的商阳指早就用完被回收了,现在单纯靠着玉石和炸棋的伤害输出。打着打着,他突然“咦”了一声。

“爬上来的蜘蛛越来越少了。”

的确如此,亓秀秀也感觉压力轻了不少。再看那些攀在崖壁上的蜘蛛,行为也很怪异,它们好像不再特别执着于捕猎两人了,有些蜘蛛掉头向洞穴爬回,而更多蜘蛛则成群结队吐出丝让自己晃晃悠悠地坠了下去。

看着它们的动作,亓秀秀突然眼睛一亮。

“快,跳到那些蜘蛛的背上,让它们带咱们下去!”

这真是个极为大胆的想法,裴洛川不禁咋舌。但他们此刻身在峭壁之上,实在也看不见更多的落脚之处了,队友还生死未卜,也不能再耽搁时间。

干脆拼一把算了。

要是有别的出路,两人也决不会冒这种险。当下他们也不再多话,顺着老树跑向峭壁。眼看坠下去的蜘蛛越来越多,各自选了一只离得近的便跃了上去。那蜘蛛倒也奇怪,之前还一副要赶尽杀绝的样子,现在却对他们的行为不理不睬,似乎只顾着要落到地面。

它们的背部长满了粗砺的刚毛,也没个能扶住的地方,而蜘蛛又是以一根长长蛛丝来维系自身的,下坠过程中难免晃晃悠悠,看起来倒像是腾云驾雾一般,只是人在上面颠颠倒倒、心惊胆战,才没有什么腾云驾雾的闲情逸致。

这可比什么云霄飞车都要刺激得多,裴洛川只觉得自己就好像断线风筝,随时有可能被甩飞出去。

结果他这念头才刚一生出,突然就看到亓秀秀脚下那蜘蛛在峭壁突出的一块岩石上撞了一下,蛛丝竟然被拉断了。虽然那蜘蛛很快继续吐丝下坠,但亓秀秀却已经摔了下来。

裴洛川一惊,却看见她在半空中极轻盈极柔软地一旋身,花瓣一样的裙袖纷飞,足尖轻点,竟然踩着这满峭壁的蜘蛛、如蜻蜓点水般又往上跃了一段,才在一只看起来比较壮实的蜘蛛背上停下。

对上裴洛川的视线,亓秀秀也有几分后怕,道:“水榭花盈,刚在那山洞里捡的,就用上了。”

“好踩头。”裴洛川说,松了口气。

蜘蛛们继续下落,这悬崖却是高得离谱,显然地图又被拓展过了。两人耳畔气流呼呼作响,石子崩飞、风划得脸上生疼,这种经历看起来很帅,但自己身在其中才知道有多么心惊胆战。

他们正“飞檐走壁”时,亓秀秀却忽然说:“其实我以前看过一些关于蜘蛛的百科,母蜘蛛在抱卵的时候为了保证小蜘蛛的安危,是不会外出捕猎的,甚至直接绝食。”

这关头聊聊天,倒也能减缓心中不安,裴洛川略一思索:“你的意思是,要么这只巨蛛与众不同,要么我们这些……‘食物’,并不是它自己准备的?”

亓秀秀点点头:“这里很可能还有一只同样的巨蛛,甚至有可能是公蜘蛛。一般来说□□过后母蜘蛛会吃掉公蜘蛛,就是所谓的‘性食同类’的现象,但事实上公蜘蛛都会在□□过后立刻选择离开,除了特别品种的母蜘蛛会在□□过程中就开始麻痹公蜘蛛的神经,大部分公蜘蛛都能够逃脱……”

说到最后,她却吃了一嘴的风,皱起眉头。

“的确,蜘蛛是一种具有社会性的动物。”裴洛川颔首,“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某只公蜘蛛在给母蜘蛛准备食物……那我们要当心了,之前就是在河谷撞上蜘蛛网的,现在也依然有概率会撞见它。”

两个人说话间,忽然感觉身下一震,白雾中露出土石嶙峋的山壁来,却是蜘蛛们纷纷自断蛛丝,不管不顾地冲了下去,在半途就甩掉了亓秀秀和裴洛川。

眼看这里离地面还有十几米,两人只能护住头面一路滑了下去,其间免不了被风化裸露的岩石和草木在身上划出大大小小不少伤口,却总算是全头全尾地踏上了地面。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长长地出了口气,虽然感觉腿脚酸软、全身疼痛,心中却是轻松了不少。

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舒服。

紧接着,二人就明白那些蜘蛛为何前仆后继地冲了下来。只见那白雾深处赫然有一只巨大的蟾蜍,在和蜘蛛缠斗。

那些从崖壁上跳下来的蜘蛛数量虽多,但速度和力量都差一截,而这只巨蟾应该已经吞食了不少蜘蛛,腹部已经鼓鼓囊囊,长舌每次甩出都直奔蜘蛛打斗时露出来的柔软的腹部,势在一举刺穿敌人的身体。

最让两人惊怒的是,这蟾蜍竟然已经是受到了重创,而它背部的那些伤口形状无比熟悉——只有天策的长枪会留下那样的痕迹。

这下,他们的心里才是又喜又忧。喜的是李千驰和叶九溪应该看破了幻境回到了现实,忧的是这蟾蜍还活着,李千驰他们却不见踪影。

裴洛川眉毛一挑,想到山洞里的惨状,只觉得杀心上涌,恨极了这些毒物。再看亓秀秀,已是柳眉倒竖,银牙紧咬,二话不说,已经手持双剑冲了过去。

那蟾蜍也没想到横刺里突然杀出两个人来,从喉咙里鼓噪出一连串愤怒的咕咕声,看起来对人类也是又恨又怕,长舌猛地朝裴洛川刺来,看力道和速度都比先前和蜘蛛缠斗时快了不少。

“我来对付它,你清蜘蛛!”亓秀秀闪身上前,双剑已经架住那条蟾舌,这用作武器的蟾舌果然极沉极厚,风雪关河刃薄而厉,也只能砍进去半寸。

她和裴洛川已经很有默契了,两人一攻一守,不多时,亓秀秀手中双剑就已经将蟾蜍的舌头斩了下来!

那巨大蟾蜍失去了唯一的武器,也知道自己死到临头,满怀怨恨,忽然鼓起肚腹,发出一阵响亮的蛙鸣。

听到这阵蛙鸣后,那些还和它厮杀着的蜘蛛都是一愣,离得较远的竟然直接掉头向外飞快地爬去,似乎在逃离这只蟾蜍。

“后退!”裴洛川心知不好,连忙叫道,就看到那蟾蜍背上的疣粒忽然齐齐膨胀,紧接着突然爆炸开来,从中飞溅出无数黄黄白白的脓液,离得最近的蜘蛛接触到那脓液,竟然瞬间就化作了一团脓水!

这变故不过在一眨眼间发生,即使裴洛川和亓秀秀早有准备,但却万万没料到脓液毒性如此恐怖,即使已经向后疾退,也抵不过脓液喷来的速度。以那样的毒性,只怕裴洛川还来不及放出清风垂露,他们就会先化作一滩血水!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两人骇然之际,天上忽然传来一声高昂雕鸣,一只金爪黑羽的海雕斜冲下来,巨大的翅膀掀起一道盾一样的风墙,将那些脓液纷纷挡在了外面,而置身于雕翼的庇护之下,他们顿时便感觉浑身伤痛忽然变得轻松了不少。

仙舆带起流风分开白雾,方叱羽持伞翩然落地。

三人对视,一时间竟然都哽住了。分开还不过一天,此时再次相见,却百感交集,恍如隔世。

“好……”裴洛川停住,清了清酸涩的嗓子才继续说,“好鸟盾。”

方叱羽用力地锤了锤他的肩膀。

他们再看外面,侥幸活下来的蜘蛛早就逃得不见踪影,而那蟾蜍自爆了毒腺,已经死了。裴洛川去摸了掉落,这次的掉落是快雪时晴,有些花间会专门玩以这个技能为核心的流派套路,是一个很有用的群攻。

慢慢的,弥漫在整条河谷中的白雾开始退去,露出远处蜿蜒的溪流和两岸峻峭的崖壁。在前方山顶的吊桥边上,赫然出现了一堆篝火,头戴斗笠的蒋玉凤站在那里,身后是一顶低矮的帐篷。

营地出现了。

就这么……结束了?

他们还在凝望之际,却看到蒋玉凤身后还有两个人,身形格外熟悉,正是互相搀扶着的李千驰和叶九溪,亓秀秀眼睛一眨,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疾夜清鸣一声,伸出双爪让裴洛川和亓秀秀抓住,方叱羽翻身坐上它的脊背。雕兄航空因为超载而变得慢慢悠悠,他们遥遥对视着,直到落在营地。

终于又聚在一起了。

一片沉默中,方叱羽首先张开双臂,随后大家都挤了上来,抱成了有点滑稽的一团。太多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狂喜、悲伤、愤怒、庆幸、不甘……这些情绪翻涌上来,使喉头酸痛而哽咽,谁也没办法开口说话,只能感觉到彼此紧挨着的肩背传来控制不住的颤栗。

大概过了很久很久,他们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裴洛川看向众人,在初遇时的惊喜褪去之后,每个人都露出了掩饰不住的疲惫和低沉,他莫名地就想到了一句诗。

尘满面,鬓如霜。

他们各自讲了讲分散之后的经历,其中生死一线的那种惊险,虽然仅凭言语难以详述,但众人都能够感同身受,一时心情更为酸涩。听李千驰和叶九溪说,他们正在寻找之前遇到的一个花间,偶然走到了营地,这才觉察到不知不觉间一天已经结束,只是因为白雾弥漫,身在山下的他们才始终没有发现。

可惜他们拖着伤体山下山上来来回回找了个遍,也始终没能找到兰瑾。

叶九溪还抱有一线希望,问蒋玉凤:“在我们之前,有队伍已经回客栈了吗?”

蒋玉凤微笑着摇摇头,例行公事般道:“恭喜你们完成了一段旅程,这是你们的第二天,江湖轻功已经解锁。接下来,我将送你们前往有间客栈进行休息,我会在那里的终点处等待你们继续启程。”

“……”李千驰向一边扭过头去。

蒋玉凤似乎并不关心他们的悲欢,只是继续询问道:“要现在动身前往有间客栈吗?侠士们在有间客栈停留的时长由小队自行决定,但上限为二十四时辰,超时则强制进入下一天,在客栈停留的时长不计入侠士们的通关天数中。”

第二天的休息时间多了一天,但几人都不怎么关心。

裴洛川沉声道:“再等等吧。”

也许还会有队伍过来。

站着也很累了,他们挨在一起,坐在营地前面,看着河谷发呆。有碧绿的流萤从河对面飘来,撞上岸边虬劲的枯枝,散落成微渺的光点,消失在空中。

一直到金乌西斜,天色将暮,也没有第二个人来到营地了。

蒋玉凤依然和善地微笑着,手上转动着烤串,一如既往地问道:“要现在动身前往有间客栈吗?”

“对。”一片沉默中,方叱羽开口代替大家回答。

进入绥梦山的三只队伍,最终只有他们踏上了回客栈的路。

五人的身影渐渐消失,裴洛川最后回望了一眼,这张地图安静而空寂,只剩满山随风摇曳的苍绿草木和淙淙流淌的溪流。之前的种种,宛如一场大梦,梦醒后唯有日薄西山,长风寂寂。

英风一去更无言,白骨沉埋暮山碧。

《第二天·绥梦山》完

兰瑾再见,还会再见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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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二天·绥梦山(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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