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认出来,也就没有周旋的必要了。
已经变为人类的长泽奈落自然无力与妖力深厚的犬夜叉对抗,但身处这样绝对劣势的处境,奈落竟变得坦然从容起来。
他放松了身体,悠然自得地靠到了汽车座椅上,笑着对犬夜叉道:“好久不见啊。犬夜叉。过了这么久,老实说,我已经不怎么记得你的长相了,如今再一看,你那张脸果然还是很让人讨厌。”
“少废话,这周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在搞什么鬼?”犬夜叉问他。
“正如你所见,我现在只是一个命不久矣的普通人类,没有那么大的本领去折腾那些事情。”奈落交代道。
犬夜叉已经相当不耐烦,他一把扯掉了车门,把奈落从车里拎了出去。
奈落虽然还保留了一些当妖怪时候的记忆,但是他现在的身体却是一个实打实的人类。犬夜叉的力量对于他来说是完全无法对抗的。
“犬夜叉,就算你今天杀了我,这里的一切也不会改变。”奈落不挣扎也不恐惧,他好像根本不怕犬夜叉会杀了自己。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你知道的都交代出来!”
奈落有点不耐烦,“我说了,这事跟我没有关系。你要想知道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去找个真正懂这些的人或者是妖怪去问。”
“刚刚这些黑雾变成了你的模样,要把这个女的带下山,这个也跟你没有关系?”犬夜叉的手掐得越来越用力。
这让奈落非常地无语。
犬夜叉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奈落艰难开始回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如果真如你所说,我现在确实还有什么特殊的能力的话,此时此刻,我一定会用在你身上。”
犬夜叉似乎有些动摇,他没在说话,但是也没有松手。
奈落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类,身上虽然有妖气,但是这个妖怪是寄生在他身体里的寄生虫。这些犬夜叉都能看得出来。
杀了奈落不是什么明智的行为。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的人类,家里还很有权势。这样的人类如果突然死掉,会很麻烦。
想到了这些,犬夜叉就松了手,奈落摔到了地上,一时间甚至动弹不得。
看他这副惨样,犬夜叉忍不住嗤笑一声。
“你现在可真狼狈啊。”犬夜叉嘲讽道。
“是啊。”奈落很是坦率,“狼狈得很啊。”
他苦笑着,语气有些不甘心。
“你抱怨什么?能这么痛苦地苟延残喘着,这对你来说已经是上天仁慈了。”犬夜叉对奈落说。
奈落仍旧躺在公路上,他的眼睛看着犬夜叉,眼神跟多年前几乎一样。这让犬夜叉无端来火。
“我警告你,我只是暂时不杀你,不代表会永远放过你。如果让我抓到你在动歪心思的话,我绝对会撕碎你。”
犬夜叉有时候不像个妖怪,身上带着很重的人性,过了几百年,这一点依然没有变。但是,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奈落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了属于妖怪的那种残暴和阴狠。
不过虽然有些震撼,但奈落心里最大的感触依然是无语。
他真的很想求犬夜叉好好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看看自己现在这副瘫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宛如一只蝼蚁一样的惨样。
“随你好了。”奈落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有点累了,不想再跟这只红衣老妖怪多说什么。
“你为什么会转世?”犬夜叉又问他。
奈落:“……”
他是真的累,也是真的烦,他怎么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转世,又怎么会转世成这副模样?如果他的转世是自己有意为之,凭他自己的手段,奈落有信心做得更完美一些。至少说,他会想方设法给自己安排一副健康一点的身体。
想到这里,奈落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越咳越厉害,有一种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架势。
“你在耍什么花招?故意不回我的话吗?”犬夜叉问他。
奈落深深体会到了这条狗在沟通方面究竟存在着多么大的缺陷。他跟人类走那么近,又有一个“喜欢人类”的家族传统,照理来说应该不至于。
“你与其跟我白费时间,不如去关心一下车上的其他人。”奈落压抑着咳嗽,挤出这句话,随后又继续咳嗽了起来。
犬夜叉瞥了一眼车里的情况,两外两个人都处于昏睡的状态,但是他闻不到很强的血腥味。也就坐在前面的那位可能受了点伤,不过看着不像有性命危险。
“没有多少血味,他们没事。”犬夜叉说。
“血没有流出来,不代表没有受伤,如果他们的脏器在车祸里受了伤,体内可能已经是大出血的状态了。”奈落说。
很久很久之前,奈落听说过,犬夜叉也很想获得力量,然后变成一个妖力浑厚的、纯粹的全妖。
但是显然,他失败了。而且不仅仅只是失败那么简单,现在的他应该说是在反方向上有了极大的成就——越来越接近人类。
在他听到奈落说还会有内出血的危险的时候,他的脸色明显难看了几分。
“你为什么不早说?”犬夜叉冲奈落大吼一声,“可恶,难道转世之后的你依然对自己手下的性命好不关心吗?”
他的大嗓门让奈落很是头疼。
为什么不早说?因为这辆车有自动报警系统,发生意外会及时自动报警?
奈落不想跟犬夜叉多说什么,一来他没有那么多力气去跟他多解释,二来他很怀疑那只狗的脑袋能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救护车很快就回来,我跟你讲又有什么用呢?”奈落说。
其实犬夜叉也并不像奈落想得那样毫无长进,虽然碍于头顶上的那两只耳朵而不能太接近人类,但是这么些年来他也是知道人类社会在发生什么变化的。
“那我走了,你在这儿等死吧。”犬夜叉说。
奈落觉得他很幼稚,没有搭理他。
奈落比较关心车上的桔梗到底怎么样了。
桔梗跟他一样都坐在最后一排,照理来说承受的撞击应该跟他差不多。他这种身体都还能醒着,桔梗这个健康的人没有理由会失去意识。
奈落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回到车上。
他检查了一下桔梗的身体和呼吸,发现对方一切正常。而且,她看起来并不像昏迷,更像是陷入了梦魇。
“桔梗!”奈落摇了摇桔梗的肩膀,然而对方却毫无反应。
“对不起了,桔梗同学。”奈落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狠下心掐了一下桔梗的指尖。
桔梗的眉头竟然皱了一下。
感觉有戏,奈落就又摇了摇桔梗,对方似乎能感觉到有人在叫她,但是眼皮却迟迟不睁开。
奈落突然想到了什么,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护身符拿了下来,戴到了桔梗的身上。
这下好像起了作用。
桔梗的眼皮动了动,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但是她好像不怎么清醒,眼睛只是半睁睁,目光也很呆滞,好像仍旧沉浸在梦里一样。
奈落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到座椅椅背上,然后拍了拍她的脸。
“醒一醒!”奈落拍了拍桔梗的脸。
桔梗混沌的眼神慢慢变清醒,她微微抬起头,看向奈落,看起来还有些恍惚。
“没事了吧?”奈落问她。
桔梗摇了摇头。
虽然她看着还是很没有精神,但是在她看到奈落的一瞬间,双眼中的神韵还是恢复了一些。
“我还在做梦吗?”桔梗问。
“没有,你现在醒过来了。你不舒服吗?”
桔梗摇头说没事,但是她看着还是不太好。
“做噩梦了吗?”奈落问。
桔梗被问得直皱眉,但还是摇了摇头。
“等一下吧,救护车很快就会到了。”奈落安慰道。
桔梗没什么反应,好像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刚才的梦境让她恍惚,梦中所见让她难过。
奈落没有意识到桔梗消沉的真正原因。他也没有余力去想那么多。
刚才他的精神一直紧绷着,脑子忘了对病痛和恐惧作出反应。现在危机解除,各种反应也就跟着出现了。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也什么都不想去看,只想静静地躺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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