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蛊峰内的花园之中,剑无极正在为自己包扎伤口,此时的他颇为心神不宁,仍在思索着方才在西剑流之时,那位神秘刀客所说的话。那刀客身负三把长刀,也会使用无极剑法。而且听他的话意,似乎又与他的师尊宫本总司关系匪浅。
如今西剑流又招来三位实力不明的高手来到中原,偏偏这时宫本总司和樱吹雪又不见踪影,而闻樱那姑娘又……
剑无极越想越烦躁,索性抓起花坛中的小石子,往不远处的池中丢去。顿时,那平静的潭中水花四溅,在地上留下一片细密的水滴痕迹。
“唉,夏日炎炎,有些人火气颇为大啊。何苦摧折我神蛊峰中的草木?”
听到这个声音,剑无极愣了一下,回过头看去,便见神蛊温皇已然带众人步出闲云斋。原来是此间事了,灵界众人也需得回返了。
在花园之中又是折花又是拔草的罪魁祸首剑无极有些心虚,看了俏如来一眼,默默地站起身来。而这时候的俏如来跟在神蛊温皇身后,冲着叹悲欢郑重地鞠了一躬,说道:“俏如来多谢灵长相助。只是这次……我们却不能保护哀世间灵长,抱歉。此番恩情,俏如来必尽全力图报。”
叹悲欢见状,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千万别这样说,藏镜人之能非同小可,我知道你们尽力了。”
这时候的忆无心回过头来,看向俏如来,忍不住开口问道:“闻樱姑娘她现在下落不明,俏如来大哥,你们……会去救她的,对不对?”
俏如来听了这话,一时面露难色,正准备回应,就听神蛊温皇不动声色地接过话来回应道:“她现在无事。不过是被旁人接去,不会有危险的。俏如来,你们先去疗伤吧,伤势复原再谈。”
俏如来只得暂时按下这个话题,点头应了一声后,凤蝶便上前一步,带俏如来离开。剑无极见状,忙上前一步,一把拦住神蛊温皇:“喂,你只说我师妹现在无事,却又不说她在哪里,这算是怎么回事哦?你这个人我看哦,就是铁石心肠,她出了事你不管就算了,至少要讲过,她现在身在何方,才好让我安心不是?亏闻樱还把你当可靠的……”
剑无极话还未说完,神蛊温皇就已经蹙着眉头转过了眼来。剑无极的话音在神蛊温皇的目光下戛然而止,他话音一顿,但很快,他就又皱了皱眉,开口还要再说些什么,就听见神蛊温皇平静地开口,说道:“我说过,她现在很安全。你若当真不放心,自己去西剑流,把你的好师妹寻回来就是。”
神蛊温皇说完,便理也不理剑无极,转身离开。而剑无极则是拧紧了眉梢,盯着自己手中那把太刀沉默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准备转身离去。
可谁知,他一转身,就看见燕驼龙此时正站在他身后,目不转睛地看过来。剑无极猛地朝后一跳,抱怨道:“哇靠!你这是在做什么?吓人哦!”
燕驼龙抬手,拍了拍剑无极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你的小师妹,但是哦,闻樱那个小丫头有多厉害,我们也都看在眼里。还有,神蛊温皇那个家伙,你虽然觉得他不像是什么好人,但是,我可以说,他若是说你的小师妹没事,那她就真的没事。你且放心,不要轻举妄动。若是你真的跑去西剑流里找人,说不定惹麻烦喔。等到那时你师妹回来,反而又要担心你才是。”
剑无极欲言又止,最后只得重重地叹了口气:“可是,你们知道,我不能就这么放着她一个人下落不明,却什么都不做。”
一旁一言不发良久的雪山银燕在这时也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劝道:“好了,剑无极,你也别太多想。闻姑娘她很聪明,也很厉害,不会有事的。”
剑无极沉默一晌,终于提刀迈步,燕驼龙见状,忙喊道:“喂,你做什么去?”
剑无极回过头,撂下一句话。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去找她!”
*
就在剑无极准备动身去西剑流寻找闻樱之时,还珠楼内的某个房间之中,一剑随风正低眉顺眼地和还珠楼的副楼主交谈。闻樱虽目不视物,却亦能想象出一剑随风此时的忐忑。
“在你此前执行任务时,我曾对你说什么来着?”
听到副楼主酆都月的质问,一剑随风嗫嚅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您、您说……专注任务,不要多惹麻烦。”
“那她又是怎么回事?”
闻樱看不见,但也能感觉出酆都月抬手,朝着自己这边指了一指。接着,一剑随风的声音便更是有了几分迟疑:“当时情势危机,我见她目不视物,不忍看她蒙难,所以出手相助。”
酆都月似笑非笑地嗤了一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倒是一点没变。罢了,去请黑白郎君过来,再之后,便去还珠楼外的竹林里,领罚吧。”
一剑随风应了一声是,便转身离去了。闻樱犹豫了一下,见酆都月没有同她交谈的打算,脚步一顿,最后还是选择转身,追上一剑随风的身影,有些不安地开口问道:“你们的副楼主……他说要你去领罚,我给你添麻烦了吧?”
一剑随风听到闻樱这样说,连忙摇了摇头,开口道:“不不不,没有的事。闻樱姑娘不必担忧,他说的领罚,也不过是让我去还珠楼后的竹林挥剑罢了。”
“你也许不知道,我们的副楼主,其实是个很好的人——早在我刚加入还珠楼那一年,还珠楼真正的楼主不知所踪,撇下还珠楼抽身而去,于茫茫江湖中隐匿行踪。还珠楼一时失去统领调度的人,像是抽去了脊梁的一摊肉,在中苗边界轰然倒下,连着诸多未完的事情像骨牌一样狼狈不堪地砸在副楼主和代楼主身上,难免有些左支右绌,只得一件件抽丝剥茧地慢慢来。”
“当时一件任务收尾的时候,我回来得迟了些,又险些露了行迹,差点为这任务留了血腥的败笔。那个时候,还是副楼主难得出了还珠楼大门善后,他回来后我便看见他的袍角染了丝丝缕缕的血。”
“我当然知道,还珠楼容不得错,失职疏忽便都是大罪。于是副楼主将我叫了来,细细询来问我为何出了这么大的差错。我当时摘了夜行衣上的面罩,嗫嚅着说回来的路上撞见一个赌徒,喝得酩酊大醉,拎着剔骨的尖刀逼自家的妇人取了钱供他去赌坊,我看不惯,便翻身跃入院墙剜了那人的心丢进酒缸里去了,是以才有所耽搁,又显了行踪。”
“当时的我横眉一蹙,面上都是愤恨不平之色,但彼时的副楼主又何尝不是年轻气盛?加之还珠楼诸多事宜掺杂不清,听到我这么说话,登时他面色便寒了三分,摩挲着手中那把月饮剑,语气不善地反问,说既是如此,留我在还珠楼当杀手,也是屈才了些。”
“那个时候的我不服、也不甘,只是将下颌抬了又抬,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回应说我的剑只杀两种人,一是标金之首,二是——”
“败类!”
听到一剑随风这么说,闻樱忍不住又对他多了几分欣赏之意,问道:“然后呢?你们副楼主罚你去挥剑了?”
一剑随风笑了,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时候他罚我每日寻个僻静处挥剑千次。虽然严苛,但我也明白,下一次再对着我想要出剑的人弹铗出鞘,便也能做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再也不至于落得如同断尾的壁虎一般狼狈奔逃,丢了还珠楼的脸面。”
“而至于这次,姑娘,你也不要多想,如今中原与西剑流交战,还珠楼就是做的杀人取命和情报交易的生意,越是地处中立,不愿站队,就越要小心些。我带你回来,确实忘记再多思量几分,怪不得副楼主。”
闻樱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介意的意思。只是,我也得回去了,当时情况危机,我也没有多想,就随你到了还珠楼,一来给你添了麻烦,二来,我师兄现在寻不到我,一定很着急。这样,我去看看黑龙现在的状态,到时候也好回去和他的朋友报个平安。”
一剑随风自然没有异议,走在身侧为闻樱引路,说道:“当然可以,那姑娘请吧。”
一剑随风说着,推开了一扇门,接着,闻樱就听见房间内传来黑龙惊魂未定的呼喊声:“石头仔受伤了,石头仔!石头仔!咦?这不是西剑流地牢!”
一剑随风脚步一顿,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房中,问道:“你醒了?”
黑龙有些警惕地抬眼看过去,问道:“啊,你是谁?这又是哪里?”
一剑随风抬手,点亮了灯火,这才说道:“在下一剑随风,你正在还珠楼之内,黑白郎君。”
黑龙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走来的一剑随风,反而却又问道:“又是这个名,黑白郎君到底是谁?”
一剑随风抬手,指向黑龙本人,平静地说道:“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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