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天朗气轻，风和人静，江边人独坐垂钓。
那人一身绿衫额间两仪圆点，手持叶扇一副文士打扮，而身旁立着的钓竿，多添了几分生活气息。
此时，鱼竿微动似有鱼经过，钓鱼之人也不急躁，闭目静静感受风动水动。
水波渐涌，又一阵涟漪起，鱼迟疑了许久终是咬上钩。端坐的人，看准时机抬手，钓竿弯曲扬起，一尾青鱼从江中跃起。
“哈，我就说了，不会……”
绿衫之人面上喜色未落，不远处轰的一声，惊得他手微颤，青鱼趁此时机挣脱了鱼钩，重入江海。那人盯着江面看了许久，长叹一声。
“果然是缘分，有缘无分呀！”
昨日便不该一时兴起卜卦，这应了的心情比不应都纠结……
鱼已跑远，再坐此地已无意义。绿衫者瞧了眼远处烟尘荡起的地方，起身向事发的方向而去。
这般大动静，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不多时，绿衫者到了地方，挥扇扫去遮挡视线尘土，见到地上躺着一人。那人墨色衣裳，尘土掩盖了面容。昏迷的状态彰显出，此人现下状态不好。
绿衫者叹了口气，俯身背起地上之人，离开了此地。
山谷内小屋，绿衫者将受伤的人安置到床上，打水准备帮人擦脸。他浣水后轻轻擦拭，看到对方灰尘下黥印时，手下一顿又叹了口气。
“缘分啊，真的有缘啊……”
白巾在灰尘下染黑，绿衫者浣了浣将其恢复成原本模样，再探向对方的脉象，确定并无大碍后放下心来。
至于其他的事情，醒了再说。
“嗯……”
拂樱睁开眼，发觉自己正躺在不知何处的床上。他忙坐起身，环顾四周未发现什么武器，心下缓缓松了一口气。
这是被人捡回家了？
虽尚有疑惑但心下一松，身体的不适立马传达到了大脑。拂樱拍了拍自己的胳膊腿，缓解其中夹杂的痛楚。
果然是不成熟的技术，谁能想到传送的过程会如此艰难，甚至需要自己用功体支撑，才能顺利来苦境……
“阁下醒了。”
拂樱抬眼看向进屋之人，没有动，而对方注意到目光，挪转脚步坐到靠近门口的桌边椅子上。
“秋山临枫卧江子，于林间偶然遇到阁下晕倒在路边。”
“多谢阁下相助。”拂樱听对方短短两句将来龙去脉加态度表露无遗，他看着自己来苦境遇到的第一个人，谨慎道，“可称我为……拂樱。”
“拂樱……吗？”卧江子听此言略顿，他见对方身上明显的樱花装饰，不同寻常的样式，缓言道，“不知拂樱，来自何地？”
这么直接吗……
“过去之事，提之无意义。”拂樱一时想到竞日，他垂下眼眸，低沉了语气道，“你知吾为拂樱，吾知你是卧江子便好。”
不愿提及旧事吗……
卧江子见拂樱洒脱里透着几分寂寥，本该问的话题，也停下。他无声笑了一声，暗自思忖道，自己几时变得如此在意来从何处了，毕竟他本就来自不想再提及的地方。
拂樱见卧江子沉默，手握住了被单，心里难免有点紧张，心中暗自揣测，苦境人，难道每次都要如此探问？这般绕得过去还行，绕不过去怎么办？
“人总有不想提及的过去，你的功力消耗过多还需静养，卧江子便先不打扰了。”
卧江子将杯盏往拂樱那边再送一些，起身准备离开。拂樱眨了下眼，摸不准对方心思的他，再次开口道谢。
“多谢阁下，相助之恩。”
“再多言谢，显得阁下欠我甚多似的。”卧江子见拂樱神情认真，轻摇叶扇遮着弯起的嘴角，笑道，“在下确实，因阁下失了一物。”
“……何物？”
“因阁下之故，一尾江中青鱼，重归江水中。晚间，吾只能与清汤陪伴，没有半点荤腥啊。”
卧江子不想承认自己有缘无分，毕竟那条鱼确实是拂樱惊走，此番因果，应再回拂樱身上才是。
拂樱见对方所提是件小事，但话语如此详细，他自然也要认真回复。
“那等明日，我捉上几尾青鱼补偿。”
卧江子本想看热闹，却见拂樱对如此的要求也认真回复，让他不免肯定了几分自己心里的猜测，笑道。
“那吾便等着了。哎，说着不打扰，又讲了这么多的话。这次，我可真的要走了。”
“……嗯，好。”
“对了，忘了一句话。”卧江子背过身不去看拂樱，淡然道，“若想抛弃过往，安然生活在此间，还需换个装扮。拂樱这个装扮……哈，不像宁静过日子的模样啊。”
“……啊？”
拂樱听卧江子提及自己衣着不当，疑惑尚未问，对方已经离开。他愣了一下，默默拉过被子躺下，闭眼休息。
苦境人很在乎衣着吗，搞不懂……
卧江子离开山谷，又回到了江边，他在小椅上坐下，心情不错。突然，卧江子想起了什么，手中扇子停了下来。
小狐狸快回来了，安置在他床上的人，该怎么跟人解释？
照小狐狸那挑剔的性子，啧，麻烦啊……
卧江子用叶扇点了点眉心，眼睛忽得一亮，他想到了向小狐狸解释的方法。
“卧江子！”
拂樱忽听到一声高喝，瞬间坐起。他看到屋里突然出现一只全身银白的小狐狸，正用不善的目光看着自己。
“你是谁？”
重叠的声音，让二人瞬间停住，对视默然。
“在下拂樱，你是……”
“我问你，不是你问我，这里是我家，限你一刻间之内……哎呦，卧江子你敢打我！”
卧江子赶来放下手上的茶壶，对拂樱歉意一笑。他再回头便见银色小狐狸头一扭，坐到桌边拿起杯子，兀自喝茶不想理人。
“脾气这么坏啊。这是家里的客人，主人家要友善客人的，哪像你一进门就赶人。”
银狐听着话，将头扭到了另一边，卧江子见对方不回应，摇了摇头，倒杯茶递给拂樱，余光瞥了一下银狐，低声道。
“家里小孩子比较调皮，拂樱不要见怪。”
“没有，是我打扰了。”
人不责笑脸之语，拂樱接过茶饮了一口。他在二人之间看了看，想着打扰也是不好，放下杯子后便想掀起被子下床，可双脚刚落地，眼前便是一个恍惚，身子不受控制往前倾了过去。
……我不只是功力消耗吗？
“慢点。”
卧江子似是早有准备，上前扶拂樱，将人重新安置回床上。等安置好后，他回头话语中带着心痛对银狐道。
“银狐，你看客人站都站不稳了，你还要赶人家出去！”
银狐偷偷看了一眼，发觉人站不稳也不似作假，他眨了眨眼也说不出平缓的话，便扭过头倔强地开口。
“那，就算是休息，也去其他的屋，这是我的屋子！”
卧江子叹了口气，扭头见银狐偷看向自己，抬手锤了锤自己的背。
“小狐狸呀！你是一点都不心疼我吗？拂樱现在站都站不稳，如果想换屋子只能我抱着过去。我这文弱的身子，今日光是做饭，就让我累得腰酸背痛了。”
“你……”
银狐一时不知怎么言说，卧江子见他松口，自然地岔开了话题，笑着提起了今日的饭。
“我今天有做你最喜欢的鸡肉丸子，一同去吃吧，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那，看在那什么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
“是，是。银狐最好了！”
“哼！”银狐闻言不好意思的将头扭到另一边，问道，“说吧，今晚我住哪？”
“此地就两间房，到我屋里将就一下吧！”
“你的屋？干干净净啥都没有的屋子，不要，你赶紧把那个叫拂樱的治好，我要回我的小屋睡。”
“好，好！听你的，很快就好，相信我的医术。”
卧江子回头相对拂樱交代一声，促不妨与对方诧异的目光一瞬接触。他下一秒便错开了目光，将屋门关上，叹了口气。银狐则停留在对方方才所说，很不给面子讲。
“我怎么不知道你医术好？”
“小银狐呀，我把你养这么大，你竞这般不了解我！”
“喂，唛装了。很假！”
“有吗？是你太挑剔~”
一大一小，絮絮叨叨越走越远，关闭了房门也听不清两人的话语。拂樱静静躺在床上，浑身无力，他扫过方才卧江子递给他的那个杯子，叹了口气。
果然这次任务处处都是危机，跟佛狱恶在面上不同，这里越和善越是危险。或许，我该学一些医术，至少不能再中这种药物。
拂樱颤抖着无力的手盖住了脸，为自己的大意感到一丝难言，他躺在床上静静等着药效过去。
不知道他们，记不记得帮我送饭？
另一边，卧江子见银狐吃着正欢，心里松了一口气。
总算……糊弄过去了。
拂樱呀，累了就多歇歇吧，也不浪费我的一片苦心。
第二日，卧江子去探望拂樱，刚进了院子，他便发现院中站着一位粉白相交衣衫之人，不由疑惑。
“打扰了，不知阁下是来此寻何人，这位姑……”卧江子还未说完，便见粉白色人影一个转身，面容映入了他的眼中，不由惊讶地脱口而出，“拂樱？！”
“卧江子，早呀！”
拂樱笑着跟对方打了声招呼，也不想问对方在惊讶什么。别提别人，他自己现在整个人都很不适应，毕竟从未穿过如此颜色浅的衣衫。
卧江子看着眼前人挽过衣袖，看了又看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拂樱？”
“嗯，怎么了？”拂樱见卧江子的目光依旧落在自己身上，干脆转个身让对方看个详细，而后问道，“我换了一身衣服，应该比较好吧。”
“……为何是粉色？”
“嗯……寻常樱花不都是粉色，我名拂樱，岂不会刚好？”
拂樱坦然地回答，让卧江子觉得自己的疑问有些无礼，他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发觉粉色正好中和拂樱锐气的眉眼，远远一望好一派美人模样。
想到此，卧江子被自己的用词逗笑，他看着拂樱，语气里难掩笑意道。
“是很切合，我去看看小狐狸起了没，一会一起用饭吧。”
“好。”
卧江子说罢，转身越走越快，一个转身到了旁边的墙后，笑出声来。
拂樱，可真是个有趣的人！
饭后，二人闲坐院中。拂樱在简单铺垫之后，开始询问此地为何。
“此处，名唤洛水无痕秋山谷，地处天外南海。”
“天外南海……”
卧江子观察到在自己说出地名时，拂樱明显无熟悉神情。他再次证实了拂樱非是此间人地推测，不由好奇对方从何处来。拂樱却未有在意探寻的目光，探问道。
“不知卧江子可听过，苗疆？”
“苗疆？”卧江子不知拂樱怎会突来此之问，回道，“倒是听过中原毗邻的北辰王朝有中苗十酋，不知是否是拂樱所要找寻的地点。”
“中苗？中原旁边吗？”
拂樱听到熟悉的地点，眼睛在自己都未察觉的时候泛起了一丝光亮，卧江子见此一笑。
“算是，拂樱要去寻什么人？”
“朋友。”拂樱坦然承认，再问道，“不知，如何从天外南海到中原去？”
“天外南海到中原需乘坐特殊的飞船，而飞船只在特定的日子，皇室特许通过才可通行。”
“不知好友，是否有方法通融？”
“拂樱呀拂樱！”卧江子摇了摇扇子，听对方称呼改变，感叹道，“真是没事相求，都不会称吾好友。”
“哎，只恐交浅言深，得罪了好友。”
“罢了。”卧江子轻笑一声，端坐郑重道，“想来拂樱到如今还很疑惑，吾为什么会帮助你。无论是谁，对待一个刚见面不及三日的人，这都太过不正常。”
“不瞒你说，我甚是好奇，不知可愿解说。”
拂樱随着对方端坐，而卧江子听拂樱的话音变得如此正式，也是一缓语气。
“解说之意言重了。拂樱不用想太多，我只不过看到了，当年从那地逃出的我罢了。”
“哦？”
“每个人都会有想要遗忘和舍弃的过去，不是吗？”卧江子言谈至此，感慨地看向拂樱，“想来你也是罢。”
拂樱被卧江子专注的眼神注目，并没有回话，他默许了对方的认为，而卧江子也继续说了下去。
“当日，我将你带回家中，便号过脉，吾发现你功体消耗过多，加上身上不似此境的衣着与面上黥印。再加我们交谈间，你丝毫不掩饰不知的神情。这一切种种皆显示出，你是从一个未知的地方来到此地。我大胆猜测，你是逃离而出，而这一切，让我决定帮助你，这也是我如今摊开说的原因。”
“……好友，多谢了。”
拂樱捏着衣袖，状若平静可内里心思翻涌，这面上的黥印，只因佛狱环境，自己面容过于无害，才刻意杀体浮现。他想，苦境人是不是都太过于联想了……
“这声好友倒比方才多了几分实意，能让你放下介怀，还真不容易。”
卧江子不知拂樱所想，此刻他将不辩解当成了默认，而对方也无意将善意的误解解开。拂樱见对方拿起杯盏，便趁势拿起茶壶，将二人的茶重新添满。
“这也不能皆怪我一人，谁让某人上来便灌麻药，使我行动不得啊。”
拂樱突然的动作，让卧江子放松下来，可突来的旧事重提，就让人紧张起来。
“咳！旧事不提，旧事都不提。”
拂樱笑着端起茶，两人一齐饮下，相视一笑。
卧江子与拂樱又聊了些许时候，重点是卧江子给拂樱普及天外南海和苦境的基本常识。不多时，便到了傍晚。
“明日我便带拂樱拜访皇族，不过要先跟银狐通知一声。”
“也是。”拂樱想起昨日小狐狸调皮的样子一笑，“他倒是调皮可爱。”
“哎，还很顽皮的，让人头疼呢！”
卧江子说着，闭上了双眼，拂樱低头又倒了杯新茶，似想到了什么般感慨道。
“还是调皮些好啊~”
“好了！”
“嗯？”拂樱抬眼看他，不明白卧江子睁眼闭眼间发生了什么，便问道，“什么东西好了？”
“已经通知过银狐了。”
“我未见你有所移动，是如何通知的？”
“这是一种传音术，名唤心识传音，可以不计距离的传递话语。”卧江子见拂樱的眼睛一亮，会心一笑，询问道，“拂樱可要学？”
“十分需要了。”拂樱讲完方觉自己有些急迫，缓了口气，“我很需要这项术法。”
“那我便教你，想何时何地?”
“不如现在？”
“好。”
卧江子应得爽快，内心一丝趣味闪过。他不免想，让拂樱这么急切寻找的人，不知何时，能一见呢？
小剧场
“你对这件事，什么看法？”
“确实需要，不说我都没注意过，你要换一身衣服了。”竞日围着拂樱转了个圈，拉了拉拂樱的衣摆，“这颜色一眼看去，确实不像是好人。”
“我感觉……还好吧。”
听竞日也这般评价，拂樱有些怀疑地拉过衣衫，他觉得自己比佛狱其他人穿得好看明亮多了。
“这还好，就算不说衣服，你那一身的邪戾之气，一眼卡看过去也不对。苦境虽不比佛狱，但听你讲也是危机四伏之地。你不能一站，便暴露了。”
“……那我先收敛下邪戾之气。”
拂樱盘腿而坐，运功收拢身上气息。他随气而走，戾气不多时便被聚入体内，可让竞日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墨色的戾气离开，拂樱本身的色彩开始了变化，墨绿发渐变成了白中带粉，这与现实中过于熟悉的樱花色吗，让竞日不由抬头望向此间的樱花树，他眼中映着飘荡的双色花瓣。
这是巧合吗？
“怎么样？”
竞日被拂樱唤回神，发觉对方似乎没发现，笑着走进拉起对方的手，拂过粉白色的发。而拂樱看到变化的发色，惊讶下一个心神恍惚，浑身的邪戾之气压制松动，又再度浮现周身恢复了原本的墨色发。
“不用这么惊吓吧。”竞日被一瞬间便回来的颜色逗笑，低声道，“自己都能吓到自己啊。”
“咳！”拂樱尴尬一瞬，抬头看向竞日一本正经道，“其实是功体不好控制。”
“这样啊。”竞日沉吟一声，再次抬头看向头顶的樱花树，“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知道可行与否。”
“什么办法？”
竞日去树边摘了几朵正开的粉樱，将其放到拂樱手心。一时间，邪戾之气受花瓣牵引，交织下渐趋稳定，发色又变。
“好了。”
拂樱握住粉樱，试图运转功体，发觉邪戾之气果真压制不再溢出，问题解决之后，他开始在意其他的事情。
“这颜色……会不会太亮而艳丽了？”拂樱撩起一缕发，跟他墨绿的衣服一点都不配，他商量道，“要不我换个颜色？”
“不用。”竞日握住拂樱撩起头发的手，柔声道，“拂樱，拂樱，粉白不是正好嘛，你配身粉色的衣衫就是了。”
“你确定？”
“确定！这样的拂樱，很可爱啊！”
“……总觉得你说的不是好话。”
“哈~哪有。”
拂樱光看竞日表情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他由着对方。毕竟竞日比他熟悉，对方在苗疆生活许久，民俗习惯方面应该没错。
“小竞，卧江子教我一项术法，说是能够远距离传音，来学一下。”
“远距离传音？这倒是新奇，要怎么做？”
竞日凑着拂樱坐下，顺着对方所教，打起了手势，念起了咒语。拂樱教过一遍，看着竞日，眼睛笑中透着亮。
“以后我去什么地方，遇见什么事情，不需要等到晚上再给你讲了。”
“是啊，这倒是方便。”竞日垂下眼眸亦笑得眉眼弯弯，叹道，“听你说苦境地大物博，不知会有什么风景。以你的口才，能够描述其中万分之一吗？”
“你……”拂樱无奈说不出反驳的话，他干脆无所谓道，“这你便要看教我的人了，竞日孤鸣。”
“你这一句话，就给我堵住了所有退路。若埋怨你讲述的不够生动，反倒是自己削了自己的面子。”竞日看了拂樱两眼，终归没忍住抬手捏住对方的脸扯了扯，“快，将我单纯好骗的傻拂樱找回来，你是哪来的鬼灵精！”
“找不回来了~”
“好了，不闹了，来试试。”
“好。”
二人对坐，闭目一齐捏决。
“你听得到吗？”
“没有……”
“是吗？”
“那这次呢？”
“你传了什么？”竞日睁开眼睛，看向拂樱，“有听到我的话吗？”
“没有。” 拂樱摇了摇头，不明白那里出了问题，“卧江子就是这样教的，他说了无论多远都行的，我当时也曾试验过可以的……”
“拂樱……”竞日看着不想相信的拂樱，张了张口决然道，“其实我们两个身处不同……”
“再试一次！”
拂樱又闭上双眼，进行新一次的尝试。竞日见他不肯放弃，也一同闭上双眼。
在经过数次失败，术法已熟练到下意识使出，却仍然没有任何声音从心中传递到对方的耳畔。竞日见拂樱仍不妥协的尝试，劝说道。
“放弃吧，没用的。”
“为什么不行？明明每一步都没有错。”
“或许这术法有些情况，并不适宜吧。”竞日敛下双眸，语气淡淡劝拂樱道，“我们如此已经很好了。”
“可我不想只是如此。”
“已经证实不能的事情，不要徒费精力了。”竞日拉过拂樱的手，让对方不再捏决，拉起人一齐坐到了樱花树旁，柔声道，“给我讲讲，你在外面发生的事吧。”
“……好。”
闲谈在略显暗淡的情绪下，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欢喜。
（算算时间，樱花快该走了……）
“你说什么？”
“啊？怎么了？”
竞日正想得出神，突然听到拂樱问话，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你刚才说，我快走了……你绝对说了！”
这心里的声音，被拂樱原原本本复述了出来，竞日说不诧异那是假的。
“我没有开口……只是在心中默念。”
“我听到了！”
拂樱见到希望，连忙恢复方才的动作闭上双眼，他默念了一句。
【小竞是个笨蛋！】
“嗯……”竞日合上眼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顿感无奈，“你用不着，用这话来试探吧。”
“成功了！”
“是呀。”竞日松了口气，笑了起来，他摸过身后靠着的树干，“我想，应该跟这棵树有关。”
你的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这么神奇的出现，能够连接两个空间……
拂樱顺着竞日目光看向那棵树，与对方心里万千情绪不同，他手起枝落，一枝递给竞日，一枝握在自己的手中。
“来，试试这样有没有用。”
竞日看着手里被塞的樱花枝，不知该感叹拂樱直接，还是该感叹拂樱果然最关注用法。两人用截断的树枝再次尝试后，确认了部位，选取了樱花树双色交织的地方，削下了木块。
“那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啊？“
“你总不会让我每天都拿着个树干吧。”竞日靠着树舒了口气道，“那画面适合你，不适合我。太傻了。”
“你……”拂樱想了下自己的时间，干脆略过了这个话题，直接道，“小竞~想要什么样式的？”
“随意，小的，便于携带便好。”
“那便雕成指环，小又便于携带，王爷的身份戴个指环最合适不过了。”
“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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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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