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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转变

好疼,太疼了。

离开恶人谷后,小鱼儿已许久没有感受过如此剧烈的痛觉,是腿断了吗?

堂堂移花宫少主、无缺公子,成了瘸子就太可惜了。

花无缺不会让他赔钱吧?

小鱼儿怀着复杂的情绪在疼痛中睁开眼睛,正对上花无缺紧张关切的面容。

“你醒了?感觉如何?”

“腿疼。”小鱼儿坐起身,发现他们已经离开暗道,身处某处山间郊野。左腿上的伤也被仔细包扎过。

花无缺坐在他身边,低声道:“抱歉,是我不小心踩到机关才害你受伤。”

小鱼儿摆手,忽然看见自己滚了一身尘土的水蓝色衣裳和对方胸前破了口子的墨色外衣,连腿疼都忘了,立时激动地跳起来:“我们换回来了?!”

花无缺赶紧扶好他,眉心微微皱着:“在暗道时我不慎踩中机关,被暗器打伤小腿,脚下的阶梯消失,我们是从暗道里滑下来的,应该也是这时候换回来的。你醒来前我回去看过,最后一段是条陡坡。”

受伤的是自己,小鱼儿再不担心金尊玉贵的公子会找他赔钱了,稍稍抬起左腿,将全身重量压在右腿,“那镖银呢?”

花无缺:“只有供台下和暗道入口的一箱。”

小鱼儿认真察看了腿上的伤,是被锐利暗器左右贯穿而过,难怪那么疼,想到事情的始作俑者,气不打一处来。

“千算万算,居然会在阴沟里翻船。你的好江兄可真会为你‘两肋插刀’啊,运气差点就要暴尸荒野了。”

许多寺庙宫殿和富人家的院落为了防火防灾,会另建通道以备不虞,若非他们无意间触发开关,东竹庙里只怕会有一场恶战。

花无缺面色沉重,并不言语。四下探查了出路,再折回来对小鱼儿说:“我们现在在东竹山北面,快日落了,山林里可能有野兽出没,还是快些离开为好。”

小鱼儿一瘸一拐地蹦到不远处的老树前,在树根下寻到一根结实的树枝当拐杖,拿着走了几步,还能坚持。

“走吧。花公子你认路吗?”

“认路的。”花无缺背对着小鱼儿,半跪下来,“你行动不便,我背你。”

小鱼儿虽受了伤,也没虚弱到这种地步,立刻拒绝了。

“我只是怕你走得太慢,耽误时辰罢了。我还有些内力,肯定……肯定比你走得快。”

他说话时稍稍侧过脸,小鱼儿能看见他低垂的眼帘。

有人代劳,而且这人还是移花宫少主,这等机会千载难逢,以后应该不会再遇着了。小鱼儿扔掉树枝,趴到花无缺的背上。

花无缺托着他的膝弯,一步步循着落日的方向。

小鱼儿四五岁时被杜杀关进柴房杀了一条小狗,他满身伤痕地爬出来,是杜杀把他抱去万春流的药庐。

后来他长大一些,杜杀改抱为背,杜叔叔虽断了一只手,仍旧稳稳当当的。他最后一次倚在杜杀背上,是十岁那年,如今已经十六岁了。

小鱼儿伏在花无缺肩头,落日余晖穿过树梢打下斑驳的影子。他嗅着对方发间的清香,头一次如此近地看花无缺的侧脸,纤长的睫毛也根根分明,在此之前好像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人。

江别鹤也不错,但人品气度就和花无缺相去甚远。

小鱼儿晃了晃腿,问他:“你为什么背我,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花无缺脚步迟疑了一瞬,“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吗,你自己说的。”

但此一时彼一时,各归各位后,他们好像又变成了敌人。

小鱼儿暂时说不出口,只觉得身上没什么力气,脑袋昏昏沉沉的。

“你用我的身体吸了多少迷香?”

“我查看供台的时候香炉就放在旁边,可能……”

小鱼儿抱怨:“你太不谨慎了,我现在困得很。”

片刻,花无缺低声道:“嗯,我的错。”

他的肩膀虽不及成年男子那样宽阔,脚步却十分稳当。原本在这荒郊野外,再困也不敢睡的,小鱼儿搂紧手臂靠着他,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沉稳与安心,好像只要有花无缺在,天塌了也无所谓。

花无缺背着小鱼儿走出山间,走到林荫道上,耳畔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江小鱼?”

“……小鱼儿?”

没有回音。

东竹山北面有处小村庄,泰半人家都已迁徙离开,只剩几户老人家住在村里。

太阳已经落山了,花无缺在一处挂着风干腊肉的院子外停步,抬手叩门。

应门的是一位老先生。

花无缺拱手道:“贸然打扰,请先生见谅。只是我朋友受了伤,可否容许我二人留宿一晚,价钱随您定。”

老先生狐疑防备地打量他们一会儿,砰地关上门。

花无缺只好去找别家。

“请留步。”

身后有呼喊声,花无缺回头,有位四十来岁的妇人隔着院墙向他喊话。

“村里几乎都搬空了,找不着人的,不嫌弃的话就到我家住一晚吧。”

妇人四十来岁,身着粗布麻衣;身旁的少年晒出麦色的肌肤,看起来未及弱冠。两人目光清澈淳朴,皆有盈盈笑意。花无缺思索须臾,提步走向那户人家。

妇人自称姓吴,带他们进了大儿子的房间,跟在身边的是小儿子张卓。

屋子老旧,一应物品却收拾得干净整洁。花无缺领了吴夫人准备的被褥,在她转身时才看到别在发间的白发,有几分踌躇。

“在下或许来得不是时候,若夫人不方便……”

吴夫人微微发愣,看见花无缺的视线落在发鬓,这才了悟,顺手取下白花,解释道:“做做样子罢了,要不是那死鬼的忌日,我才懒得回来。你放心,这间房是我大儿子的,他在外头的生意做得可红火了,安心住着,还能沾点喜气。哎,隔壁你敲门的那户,年轻人都没了,存粮又被前些日闯来的土匪搜刮了,老人家防备心重,你别见怪。”

花无缺听她一口气讲了三件事,实在不知从何接起,只能道谢。

此后不久,迷香效力渐失,小鱼儿转醒,听说要在这里住一晚,也由得他去安排。

吴夫人听说小鱼儿醒了,为他们准备晚饭端进来,有荤有素,香味浓郁,令人食指大动。

花无缺将碗里的饭菜分了一半给小鱼儿,又把饭碗递到他手上。

吴夫人眉开眼笑,语气中似有些怀念:“你们兄弟俩感情可真好,我家两个小子以前总是打闹,吃饭都不安生。”

两人同时停住,齐齐看向她。

吴夫人摸摸脸颊,讪讪道:“怎么了?”

小鱼儿:“夫人误会了,我们不是兄弟。”

吴夫人惊讶地多观察他们几眼,旋即恢复温和的笑容:“我瞧你们长得极像,就以为是兄弟。是我唐突冒昧了。可世间事不就如此,你们虽无血缘,单看长相,就是有缘呢。”

小鱼儿并非第一回听人说他和花无缺相像,是以并不如花无缺那般惊奇,反而附和着开玩笑:“夫人说得在理。这位弟弟,你觉得我们有缘吗?”

花无缺看着他笑:“当然有缘。”

吴夫人很随和,又说了几句玩笑话,让他们有事就找她,便退出房间。

轻微的房门闭合声后,小鱼儿捧着碗问花无缺:“我们这是正缘还是孽缘?”

没了身体互换的阻碍,移花宫的命令重新浮现在他们之间。小鱼儿都做好花无缺说“孽缘”的准备,对方却说:“我不知道。”

一时间,相顾无言。

晚间,张卓送来了金疮药和干净的纱布。小鱼儿给伤处换过药,二人简单洗漱,就跟着村里的人家一样熄灯歇下了。

村庄里都是贫苦百姓,张家能分出一个房间给他们已经是很优越的条件,哪怕床榻小也只能挤着。

傍晚时小鱼儿睡过一觉,现下毫无睡意,谁知花无缺竟也望着床头的窗格出神。

“为何还不睡?”

“我不累。”

“是有心事吧。”

花无缺没有否认:“江小鱼,伤好以后你就离开安庆吧。”

“你今天还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这么快就翻船啦?”小鱼儿用手肘撞了下他,听起来很委屈。

花无缺背对着他,暗暗握紧拳,“移花宫的命令,没人可以反抗。”

“不能反抗,可你也反抗到如今了。”

“那是因为我找不到你!”花无缺坐起身,胸膛不断起伏着。

小鱼儿下床点燃油灯,在昏暗的灯光里注视花无缺紧绷的脸,连空气都平添几分焦灼。这等情形下,他没法再说些不着调的话了。

“你说过不主动找我,是不想杀我,只要我现身就会动手。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却让我离开,为什么呢?因为不愿?因为你不想对我下手,又无法反抗移花宫,所以宁愿找不到我,对吗?”

这段日子的奇特经历让他们拥有了独特的羁绊,又有今日一遭患难,对方的存在早已非比寻常,几乎快要压倒既有原则。

被对方洞悉一切,花无缺痛苦又隐忍地闭上双眼,就像深陷泥淖却无法逃离。

“花无缺,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不仅装凶说狠话一点都不高明,还有一副没用的好心肠,放在恶人谷早就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其实何必这么麻烦呢,给我一把刀砍断你的脖子,所有的问题都能解决,我可是恶人谷长大的,什么事都做出。”

花无缺自嘲似的苦笑:“如果你是这种人,又何必为了查明镖银案真相,险些引火烧身。”

小鱼儿的腿不能长久受力,就上床和花无缺肩碰肩坐着,距离虽然亲昵,口气却硬邦邦的:“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我只是看不惯江别鹤父子,给他们找点麻烦。”

他好像又回到了前几日与花无缺说话明嘲暗讽的状态,花无缺也只是默默听着。在这异乡的黑夜里,油灯是唯一的光源,既无法将黑夜变作白昼,也不会令人完全坠入黑暗。

花无缺:“那次你问我为何要杀你,我真的不知道原因,我没问过。”

小鱼儿含糊地应了一声,其实也没怀疑他。

“我小时候养过一只兔子,那是我院子里一个女孩抱给我的。”

前言不搭后语,小鱼儿有点奇怪,也未出声打断他。

“移花宫不许养宠,我不敢和姑姑说,就偷偷把它养在床下,每天摘一些青草给它。它很小、很可爱,吃东西却很快,我养了它两个多月,看着它一点点长大,突然某天,它不见了。”

花无缺停住声音,微弱的光照着他的侧脸,映出黯然的昏黄。小鱼儿在瞬间的寂静中,已经猜到结局。

“我在房间和院子里找它,又不敢惊动别人,找了很多天都没有它的踪迹。后来大姑姑问我这几个月做了什么坏事,我说‘没有’,她转身走了。那天晚上,我收到一对兔毛袖套……”

小鱼儿暗自抽气,小心翼翼地说:“或许是巧合?说不定你的兔子贪玩,早就跑出移花宫了呢?”

花无缺声音颤抖着:“我问大姑姑能不能把兔子还给我,她没有说话。第二天,送我兔子的女孩也被带走了。”

小鱼儿也感觉心里闷闷的,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幼时也体验过许多次。

“我明白了。从那以后,移花宫所有规矩和命令你都不再违反和过问,你害怕再连累身边的人。”

花无缺低声道:“移花宫只以宫主命令为先,我也……习惯了。”

“我知道,你不说假话的,我信你。这个问题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些线索。”小鱼儿缓缓道,“有人告诉我,我爹娘是被移花宫的人害死的,让我千万别忘了这份仇恨。”

花无缺只单方面接受“除去江小鱼”的命令,此刻才第一次听说这份血海深仇,“是谁告诉你的?”

“是一个黑袍人,我看不见他的脸。但万春流神医告诉我,我伯父当年带我入恶人谷也是为找一个叫‘江琴’的人替我父母报仇。”

这段话里有太多花无缺不明白的地方,“你的伯父?”

小鱼儿得意地笑起来:“我伯父就是大名鼎鼎的燕南天。”

“燕南天……”花无缺默念这个名字,不由得皱起眉头,“我出宫时,姑姑曾要我特别留意两个人,燕南天就是其中之一。”

小鱼儿转身面对他,神色不复轻松:“移花宫主让你杀我,又让你留意燕南天,看来那黑袍人说的话九成九是事实,移花宫果真是害我父母的仇人。可她们当时为何不斩草除根,偏要等十几年,叫你动手?”

花无缺自然答不上来,他对上一辈的恩怨一无所知,纵然再以移花宫为先,在外两年,他亦在潜移默化中变了许多。如今得知过往始末,只觉得荒谬。

小鱼儿见他一副难过得快要哭了的样子,心情瞬间明朗:“怎么,同情心泛滥了?不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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