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什么人啊。
穆念慈哼一声，飞快转过头，不去看他。却感觉到一道视线，打在自己的后背上，迟迟不移开。
她专心处理魔药，动作没有任何疏忽，心里却乱糟糟的，很不自在。
杨康也不催那个帮他处理魔药的学生了，那个学生也不再抱怨，就时不时地“嘶”一声，不知道是觉得棘手还是被魔药刺激到了。到后来，“嘶”的声音也没有了。
“砰”的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
他的实验炸了。物理上的。
班级中的所有人都看过去，一脸看热闹的样子。
做魔药的人已经跑去医务室求救了，当然，说不定也是怕杨康责罚他。
“咳咳咳——”杨康显然被他波及，马上给废魔药施了一个隔离咒语，皱眉看着面前的惨状，一脸嫌弃。虽然他什么也没做，但他明显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穆念慈没回头，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难不成调魔药的时候没换工具？所以引发爆炸反应了。明明是第一堂课学的东西。
穆念慈的魔药处理已经接近完成。虽然素不相识，但她看到别人实验失败，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既然是作业，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离黄药师来收作业只剩五分钟了。
杨康显然也没法变出一份处理好的魔药，他站在过道上，视线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最后听在了穆念慈和她的魔药上。
那份魔药是那么的完美，闪亮，泛着诱人的光泽。
他眼前一亮，转转脖子，给自己的巫师袍加了一个清洁咒，用手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带着微笑，挤到穆念慈的座位旁边，和她挨得很近。
穆念慈躲开些：“你干什么？”
杨康眨了眨眼，用手撑着一边的脸，款款道：“听说这节课可以两人一组。”
“是啊。”
杨康继续道：“所以，你愿意和我一组吗？”
穆念慈摇头：“不愿意。”
“……”
穆念慈道：“你又没处理魔药。这样做是欺骗。”
“可是……”杨康叹一口气，忽然别过头去，只留给她一个落寞的侧脸。
穆念慈一时好奇，问：“可是什么？”
问出口时，才觉得不应该和他说这么多。
他微微蹙眉，低声道：“其实，我的老师是丘处机丘老师，你或许听过。”
穆念慈迟疑道：“听过。”
名震天下的丘处机，全真七大巫师之一，当然有名。听说七大巫师一起施法，还可以形成魔法阵，对抗法力前十的黑巫师。
其中丘处机快意恩仇，更在巫师圈里出名。听说他现在在德姆斯特朗任教，也就是杨康以前所在的学校。
“从我小时候起，他就是我的私人老师。他的能力当然了不起，但……”杨康一垂眼，似是在回忆，“如果我考不了满分，他就会责罚我。”
他额前的几缕碎发落下，样子倒真有点可怜。
穆念慈半信半疑：“但我听说他刚正不阿，怎么会责罚你？”
“他的为人是不假，可他对我的确……也许是他对我的希望太大了。所以要求我事事都做到完美……不然……”
说到此处，他一沉吟，见穆念慈眉宇间仍有怀疑，道：“真的……你可以看我的伤。”
他说着将绿边的巫师袍掀起。
他的腰肢纤细洁白，一块三角形的红印烙在腰侧，格外触目惊心。
“啊。”穆念慈轻吸一口气，道，“他真的体罚你？”
“是啊。这些伤，就是因为上一次，我没有拿到魁地奇比赛的冠军，他就……”
上一次魁地奇比赛，穆念慈就又想起那个突然的亲吻，心烦意乱。
——难道他真的是有苦衷的？
“所以，上一次的事情，我还要和你道歉。”杨康摇头道，“对不起。想用这种方法获胜。我也知道我这样做是不对的。”
穆念慈咬咬牙：“就这一次。”
杨康凝重点头道：“嗯。”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低声道：“念慈同学，谢谢你。”
他眉目精致，嘴角带笑，这样含情脉脉的目光，倒是很动人。
穆念慈把手挣脱出来，有些不自然地道：“不用谢。毕竟……你也是没办法。”
黄药师回来验收作业时，穆念慈只好撒谎说他们是一组的，杨康的确帮了忙。实际上他帮的忙，不过是把穆念慈处理好的魔药材料拿过去。
她向来老实不会撒谎，演得总是不像。
黄药师看见杨康脸上的微笑，有些不悦，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两人记上了分数。
回了寝室，穆念慈一直想着他腰上的红痕，把霍格沃兹心理咨询中心的联系方式和学生求助热线看了又看，不知道要不要打过去。
可丘处机的魔力强大，就算打过去，说不定也没什么用，反而让事情更糟。
黄蓉问这时回了寝室，跑过来问她：“念慈姐姐！听说你今天可帮了杨康那小子？怎么回事。”
穆念慈踌躇一番，觉得黄蓉可以相信，便坦白道：“他也有可怜之处……他和我说了，他的师父……会打他。”
“他师父打他？是啊。”黄蓉一脸理所应当。
“啊？”见黄蓉如此情态，穆念慈忍不住道，“可……打人不好吧。就因为没有考满分就打人……”
“不是因为没考满分啊。”
“那是？”
“是因为他卷面考试作弊，被丘老师发现了，叫他重考，”黄蓉摇头道，“他重考完之后，还借机偷看了丘老师珍藏的全真魔法秘籍，被丘老师本人知道了，才气得丘老师要打他。”
“啊？”
“所以他才从德姆斯特朗转学过来的。听说丘老师现在还会在课堂上骂他呢。”
穆念慈：“……”
她又问：“那他身上的伤？”
“伤？”
“就是一个三角形的红痕，看起来像是烫的……”
“三角形的……哦！”黄蓉一拍手，“那是魔力补充疗愈吧，最近很流行，做一次很贵的。是不是在腰侧面？”
“……”
穆念慈握紧拳头。
再相信他，我就是中了一忘皆空咒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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