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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娃娃

之后的デートの夜(约会之夜)宫野明美会选谁不言而喻。只是她觉得那几天是在云端漂浮,回想起来只记起火热与紧贴。她仿佛不认识自己是谁,只什么都不太想,在一个折叠的空间里凭本能做出那酣畅淋漓的选择。

“你还没说过,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好感的。”指甲被摩挲,明美的手指被松田勾起来小幅度晃了晃,晃得房内暖色的光晕一阵恍惚,透过指缝又能瞧见半掩窗帘间,外头一片静默的废墟。

“不告诉你。”

松田将头埋进明美的颈侧,她的头发很好闻,像是黎明里带着薄薄雾气里的茉莉,和身侧贴合的体温交织,让人流连。

“快说。”

“你在审我吗?”明美想起刚和他们几个认识的那次......那个被普拉米亚炸掉的‘家’她其实是不怎么怀念的,对她来说太过拘谨;但他们几个总归是在乎的吧。

松田坐起身,靠在床背,与明美的眼睛相对。然后他颇为认真地说:“没有,没有人可以审你。”

明美微笑着回抱住松田,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正好听见他的心跳。松田看上去似乎只懂风暴般的冲劲,可在微小瞬间的关怀,恰像暴雨过后叶尖凝留的水珠,不收敛,也不退让,只温和无声。

“......是‘我说你啊,在警察的手里,有什么可担心的啊’......这句。”

松田的手回搭在她的头上。

但是,除此之外,是不是,还缺了点什么。可能还有很多理由。宫野明美现在是喜欢松田阵平的。但这份好感究竟源自何处,明美不愿,也不敢细想。或许这不重要,随着时间,她的喜欢每天都会多一点。

她真坏,胡乱地去吃蛋糕。感谢窗外的死寂,至少他们不用大篇幅畅想未来,或者考虑什么柴米油盐的琐事。像Oasis的宗旨,只看当下。活一天,就享乐一天。

明美微微抬头,凝视正闭目眼神的男人。他身上好香,是滚烫的海风,带着干净皂感、又混着烟草残味,还伴随一点点咸香;面庞在薄光下折叠分明,呼吸带动胸口微颤,血管在肌理下清晰浮现。近三十岁躯体的成熟气息,让她下腹隐隐发酸。

要是从前真的见过就好了,明美想。

……

对宫野明美和松田阵平终于搞在一起的事,其他人有种尘埃落定之踏实感觉。

爱尔兰威士忌那天见松田近中午时分才503出来,不用抬下眼皮也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条子干起事情来实在拖拉,好比当年他“混迹”警视厅的时候就被那些个纸上流程烦个半死。

正当他想不经意间给其余一众“透露”此等有味八卦,惊觉人人都知道得比他早——前一晚几人佯装打牌实则留意松田进了明美的屋,自此之后人人一晚上笑得脸上皱纹多了几条。

不过萩原知道了只是挑挑眉,不曾发表意见。

路过几人房间的时候,从那个叫娜塔莉的日美混血偷偷一声声的“You got the D?(你那个啦?)”里,爱尔兰能想象到宫野明美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不对,除了大概的轮廓,他根本想不到她具体的表情神色。本以为是像小白花一般能轻轻拧断的人,突然杀了普拉米亚,那天莫名其妙给他一拳,在他眼里现在是和贝尔摩德一样神秘的女人。

沉浸在未知的思绪里,爱尔兰照例每周回去看Pisco。

但,他视作父亲的人不见踪影。

……

Pisco死了——伊达航带回这个消息时,诸伏景光手里的贝斯一顿,错了音。

这些日子他们“签证”日期足够,享于Oasis沉欢的气氛太久,差些忘了这是怎样残酷的地方。

伊达航说,Pisco死得蹊跷,不在游戏里,在近Oasis的地铁站废弃的扶梯,可现场除了留下的子弹外没有任何破绽,只知道子弹的射击方向来自地铁深处,可无论伊达航和爱尔兰怎么向下探查,都一无所获。

在原先世界,他们能调监控,巡查凶器,采集指纹,但在这里不是,警局的东西早早被搬空,除了杂乱的桌椅外什么也没有,就算他们能用化学原理使指纹显色,但......从何比对呢?

Pisco和宫野明美的父母多有交集,景光无意间观察明美的反应:她坐在松田身侧,没有想象中的悲悯,一丝丝百感交集的样子都没有,只是一种大敌当前的严阵以待,这样的变化,是好的吧?

想来为着婚礼时帮过忙的情分,两周下来他们帮着找线索,特别是伊达,忙前忙后的,帮着怒极的爱尔兰探查,还有库拉索,可惜都无功而返;只是众人觉得爱尔兰对伊达多了几分真心敬意。

伊森本堂后头只淡淡说:“Pisco那个从来见风使舵的家伙,倒没什么可惜。”

这厢里几人对Pisco的死讯反应不一,那厢里,也终于有人将宫野明美没死的消息递给了暂栖边缘地带的白兰地。

“怎么可能?”白兰地看向卡尔瓦多斯,头腔一侧阵阵发麻,她穿着西装显得肩线笔挺,更显盘起来头发留下的几缕小须的无措。

二人约在一个废弃的娃娃店,入眼便是墙高的玩偶堆,泛出恼人的粉色光,加上霉味刺鼻。一个个娃娃五官雷同,鱼目眼睛死气沉沉,含着似笑非笑的讥讽,无不吊诡,让人心里发毛。

“谁让你不检查尸体?”卡尔瓦多斯淡淡道,“那几个条子滑得很,特别是Scotch……一开始天天假装去海边找人,直到Pisco死了,他们才露出破绽。”

白兰地不怎么惊讶轩尼诗会向她保密明美没死,但讶异于她自己的失手。

“Pisco的事情你清楚多少?”

“和条子差不多,只知道蹊跷点和我们的方向一样——地铁站。”

白兰地点点头。

卡尔瓦多斯逼近几步。“你的卡牌,没问题的吧。”

“你不是查过真实性了吗。”白兰地冷笑。

“是真的没错,只是我搞不懂,如果你偷走的牌是真的,Oasis那帮人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就要问那个白头发的臭屁男了吧,还有,射杀Pisco子弹的源头——地铁站里到底有什么。”

等卡尔瓦多斯离开,白兰地开始咀嚼宫野明美掉下去的一幕幕,匕首和深海都不足以构建她的坟墓吗?简直……如有神助。怎么?原来世界不曾眷顾她的神佛在这里大发慈悲?

只觉有股火在内脏烧起来,烧得脏器摇摇晃晃。一旁架子上娃娃的笑脸太过恼人,白兰地将最近的一只重重拍在地上。

“笑什么?”

不过这娃娃还有更烦人的事等着她——落地的一刻,娃娃趴在地上,突然讲起话来:

——“爸爸,我好想你爸爸……在那个世界要好好活着……”

这娃娃可以录音?这一段明显是什么人录制下来,期待有人凭机缘巧合可以听见。

白兰地试探性按下架子上另一个娃娃的肚子。

——“Hey Jodie sweetie……tough girl……We love you. (亲爱的朱蒂宝贝,你是坚强的女孩,我们爱你。)”

再一个:

——“高明……小景,答应妈妈,要好好的…….”

真无聊啊。白兰地浅浅笑着,仿佛看了场美式流水线拍摄的传记电影,在开头便知道结局;于是她试着把这些娃娃统统扭断,把希冀统统踩碎。

只是在那之前,白兰地失手又蹭掉了一个娃娃,触底的一瞬来自旧时光里的声音再次出现:

——“……明美……志保,妈妈好想你们……”

录音的结尾不同于前几个的挂念呓语,是一串或轻或重的轻敲。前头的人声低低的,微颤的语调仿若抖落的烛光,化作一阵转凉幽意沁入骨隙,牵动心弦。

熟悉的名字令白兰地一怔,等录音放完她又听了一遍,轻点娃娃的指尖终究渐渐放下。

后头的敲击是摩斯密码。解开后是一串数字,应该是经纬度。

在东京地图上显示后,指向的是新宿御苑植物园附近……是黑桃10的场地,也是白兰地杀宫野明美未果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眷顾宫野明美的并非神佛,是她的母亲,那个传闻中的女医生吗......

摩托轰鸣在崖岸上回荡,冷风中混着岩石和潮湿泥土的气息。白兰地摘下头盔时,还有些恍惚,熟悉崖沿仿佛昨日。极目远处,落日余晖淡染天际,海面轮廓模糊在暖橘色中。

她往林中深处、再深处走去,等细碎鸟鸣从枝头掠过,脚底不再踩到松针与落叶时,被林林木木掩盖的木屋依稀可见。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个小男孩在扑虫子。瞧见白兰地这个不速之客,也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只淡淡看着她,似乎看穿一切。

“……你不会是姓宫野吧?”白兰地仔细打量男孩的五官。

“……”

“有什么事吗?”木屋里跑出个瘦高个,将男孩护在身后。

“这个房子,我想看看。”白兰地信步向前进门,不曾征求谁的意见。

知道来者不善,麻生成实带着弘树快步离开。

木屋是三层的设计,一层是客厅厨房,还有点黄油融化后的气味,沙发盖着毯子很是温馨;二层有些医疗设备,像是简陋的手术室,消毒水的气味很刺鼻;再上一层是卧室,里头放着些琴谱和医书,看起来平常无奇。再往上走……果然,阁楼小梯延伸的尽头有扇门。

只不过打不开,用暴力也不行。

白兰地退后一步仔细打量门的周围。一切寻常,只是,被门把手挡住视线的地方,有浅浅五道划痕:

- - - - -

每道划痕的凸起都可以轻轻按下。把手似乎只是幌子,划痕才是真正的锁。

一看就还是摩斯密码。比如- - - - -代表的是0,1估计就是按下最左边的横杠(· - - - -),从1-5点数增加,而从6(-····)开始横杠的数量逐步增加。

只是密码是什么?几位呢?白兰地先按下左边三位,试试3这个数字,毕竟可以对应“宫野”(Miyano)里的み(mi)。

毫无反应。

医生的话,会是什么化学反应的配平公式吗?可是摩斯密码里字母一般是四位啊……白兰地边想边试起来1-9所有的数字。

没曾想,按到右边两位的时候,机关响了一下,门突然被开启。她刚刚按的是……8(- - -··)?还真是有些潦草的锁,这么轻易被打开。

8?横过来就是无限的意思吗?

门内,尘埃扑面,灰粒在微光中浮游,鼻端泛着旧纸与木板陈味。阁楼狭窄,角落挤着小床和斑驳书架,一只茶杯沉淀茶渍,照片墙上的张张面孔早已泛黄。床头那面墙挂着一幅稚嫩画,落款“外守有里”。书桌上摊着同样发黄的几张稿纸,潦草笔迹写着“氨基酸滴定量——观察半衰期”、“交叉反应?二次稀释”、“慎混”、“优先测PH”等,仿佛沉寂岁月中残留的一段未完心事。

在小床枕边,白兰地终于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

……

清晨,503的门口多了个小盒子,松田早上开门的时候发现的。对于这类不明物体,他照着□□处理的本能辨认里头是什么东西;貌似毫无威胁,里面只是一个旧娃娃,一张卡片,一张泛黄照片,和一个刻出来的小模具,是一大一小两个女孩牵着手,面庞被摩挲得光滑。小的女孩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样子,大一点的......怎么有些眼熟?

不过更让他在意的那张卡片,上面只写着:“算你命大”。盒子的来处不言自明。

宫野明美拢着刚吹干的头发,走到松田身边,看着那木刻模具有点发愣,没太大反应。松田又给她看照片——上头估计是对中年夫妇,眉眼带点似曾相识的温和,一眼看去就透着教书人的温暖,明美看完摇头说不认识。

这时候穿着睡袍的诸伏景光端着马克杯过来,他应是刚吃完早餐。

明美接过娃娃研究起来,同时景光抿了口咖啡,极为不经意地朝照片看去。

只是,下一秒景光摔了杯子,落在走廊地毯上,撒了一身滚烫的咖啡;而宫野明美此时也打开了那潘多拉魔盒一般的录音......

……妈妈?

妈妈.…..

妈妈!!!

*滴滴滴如你所见,白兰地拿错了照片,拿成Hiro爸妈的了~为啥会认错呢?可能是默认明美的父母都是黑头发了的吧~

*啊啊啊真想让景光也听见娃娃里妈妈的声音

*为啥“小的女孩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样子”呢?因为妈妈根本不知道小女儿长什么样吧......

*很久之前的想法就是:艾莲娜妈妈之前住在木屋,在海边防波堤块上刻字,后来麻生成实看见后和弘树住下了,阴差阳错救下了明美。所以这盘饺子包出来为的醋是,妈妈的无心善举冥冥中救了女儿。啊我们hell angel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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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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