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出去,还来得及,让救援人员把绳索放下来,提示我可以通过对讲机告诉外面,或者发短信也可以,不过我手速可能没那么快。”我吐着烟,在黑暗中把玩着手里小侦探奇怪的手表。
警察急忙喊道:“不行,竹内店长,你和柯南赶紧出去,我来守着炸/弹。”
这是身为一个警员的责任和使命感,我也曾经有过,想着要面对死亡,很多东西在我的脑子里闪过,模糊的人脸、尴尬的故事和黑色的残骸,我现在需要把底下两位赶走,享受我一人的脑内放映厅,嘴里胡言乱语道:“啊,这个恐怕不行呢,炸/弹的水银装置还在运作,你爬上来的话会爆炸的,哦,等会你们用绳索出去的时候也要注意一点,不要碰到通风口,要不然会——”
“骗子。”
小侦探打断了我的话,我看向电梯里的柯南,他低着头,镜片反射着诡异的白光,我叹了口气,熄灭了快要燃烧殆尽的香烟,我可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柯南的话并不会改变些什么。
“竹内店长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吧,才会在一开始直白的告诉我们自己会拆/弹的事情,一个甜品师突然会拆炸/弹也太反常了,你来东京塔是为了看新店的位置吧,这和你以前隐蔽行事的做法完全不同,我听园子姐姐抱怨过经常有店内的客人讨论说甜品太过难吃,但我吃过的店长做的甜品可是非常好吃呢,竹内店长是故意把甜点做的难以下口来赶客吧,还有甜品店的地址有在刻意避让大人流的位置,因为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三天两头关店引起客人的注意,但现在你会选择东京塔这种人流量巨大难以隐蔽的空间作为新店地址,说明你已经不担心自己所隐藏的事情会暴露,像竹内店长一样长期谨慎小心的人突然做出这样的改变,有三种可能性——”我看着柯南在电梯间昏暗灯光下那张可爱的小脸,突然起了寒颤,要不是我知道柯南是高中生工藤新一,估计会更吓人,但即使是这样,一个还没成年的小鬼能有如此敏锐的侦查和推理能力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我叹了口气,任命的听完小侦探的推理。
“一是所保密的东西已经没了用处,二是自己不想再继续这样提心吊胆的活下去,三是受人指使,从店长现在的表现来看,应该是第二种,因为就算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店长还是在坚守自己的秘密,显然不是秘密已经没有了用,虽然我不知道店长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但这绝对不是轻易放弃生命的理由。”柯南收回了冷静自信的声音,转而冲我笑的灿烂,用小孩子甜美可人的口吻说道:“而且我还想再吃一次店长做的芝士蛋糕呢。”
我沉默着,有些恶毒的埋怨工藤新一的冷静与善良,他不该阻止我,应该让我这个背负着罪孽的人死在一场爆炸之中,至少在死前我还被人夸赞为“勇气可嘉的警察”,现在的我已经可悲到因为一名丧心病狂的罪犯讽刺的话语而感到开心,我没有办法把我的病态心理归结为某个人的错,或许是那群意大利人,可能是要求我们服从命令的警方上司们,也可能是我在黑暗中所同流合污的每一个人,我疲倦了,为这些事情,我一直所追求的正义和真相变得没有那么重要,我没有像黑泽一样坚定的自我和强大的内心,胆小的我这辈子做过最勇敢的事情大概就是守在这枚炸/弹边,企图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更多人的性命,就像以前赤井秀一告诉我的,因为不能拯救十个人的生命,而放弃一个人的是最愚蠢的做法,那么如果我的这条卑微浅薄的灵魂可以赎回那上千条被死神镰刀威胁的普通人的生活,我何乐而不为呢?况且我也将从那昏暗麻木的生活中解脱,我为什么要拒绝?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柯南。”我哑着嗓子,话语里带上浓重而诚恳的乞求。
小侦探的头突然出现在了电梯天花板的开口处,我被吓得险些碰到手边留有余温的烟头,他一步步走到我的身边坐下,语气平缓的仿佛我们俩面前的不是一枚还剩下十几分钟就要收割性命的炸/弹,而是一盒包装独特的黑巧克力,他小声的在我身边说:“由秘密组成的生活是痛苦的。”
我苦涩的想,小侦探如果你知道你现在的痛苦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的原因,你还会来救我吗?
“但是店长也有过吧,想要活下去的瞬间,比痛苦所占据的大脑,更快更直接的反应,不是对未来的渴望,也不是悔恨过去,只是觉得现在所呼吸的空气比以往要有所不同,忽然升起的想要试试继续走下去的念头。”柯南的语气让我回忆起他在电梯里对那位小女孩的诱导,与让小女孩大胆走出电梯门所不同的是他在劝说现在勇敢的我变得胆小,那双蓝眼睛在黑暗中也闪烁着我无法忽视的光亮,似乎有颗浑圆冰冷的宝石藏在那里,我着迷于那份美丽,他说:“死亡夺走的不是已经固定的过去和未知的将来,它夺走的是你的现在,痛苦而漫长,充满思考的现在,但这也是店长最容易掌握的东西,复杂精致的宝藏,也可能是一枚像这样的定/时/炸/弹,既然店长有这么专业的拆/弹水平,破解那枚对于你而言最熟悉的装置应该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我想要开口反驳柯南的话,但那些字眼梗在我的喉咙里,压迫着我的肺部,许久后我问他:“你为什么要救我?”
柯南笑着回答我:“救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那双蓝眼睛里的光芒几乎将我吞没,我忍不住避开小侦探的眼神,那个胆小害怕光明的我又回来了,操,我想我刚刚的想法侮辱了工藤新一那颗纯洁高尚的内心,他就算知道我是怎么杀死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也会来救我,为我剪掉那颗定/时/炸/弹的最后一根线。
我失声的笑着,说出一个看似愚蠢的问题:“你到底是谁?”
“我叫江户川柯南,是一个侦探。”
我从小侦探简单的回答中,窥视到了他那强大自信的灵魂一角,燃烧着永不熄灭的蓝色火焰。我好奇的想如果黑泽看见这些,他会是什么反应?
“所以我要在这里陪着店长到最后一秒。”柯南起身坐回到了电梯天花板的边缘,和底下刚刚一直都沉默着的警官说:“还有,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或许有个人不希望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人就这么死去,对不起啊,高木警官。”
我挑了下眉,原来这位勇敢的警官姓高木,我们三个明明留下一个人在场就可以,但现在却因为不同的原因没有人愿意离开,小侦探是在寻求最后的生机,高木警官的责任心和良心让他不能抛下我们,而我则是好奇于柯南要如何绝地求生,我在赌,像个亡命的赌/徒把筹码压在工藤新一身上,这是已经快要一无所有的我最后的挣扎。
高木警官释然的笑着,声音带着微妙的颤抖说道:“对了,柯南,虽然时间不多了,我还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我轻笑,猜到了男人接下来要说的话,“我一直想问,你到底是谁?”
柯南低下头,用他一直冷静的声音,开口道:“你真的想知道的话,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你自然会知道。”
我仰起头,又抽出烟盒里的一支烟,借着火光看向丝毫没有恐惧的那张稚嫩的脸,真是帅气的回答,连我都心动了呢,小侦探。
我开始放松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柯南突然向我伸出手指,叫我过去,我挑了下眉,欣然起身,早就猜到这个小鬼会有办法。我低头望向电梯里,高木警官向我举起他的手机,电子屏上面写着的话我猜是小侦探推理后的结果,如果是这样,那么最后的提示可能并不需要全部显示,我惊讶的望向柯南,险些开口询问他是怎么把如此复杂的暗号推理出来的,小侦探伸出食指抵在唇间,发出轻轻的嘘声,示意那个炸/弹/狂还在窃听。
我耸耸肩,大声的说:“好啊,要死大家一起死,路上还有个伴。”活像一个走投无路的反派角色的最终遗言。
提示出来的时候我抽完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悠闲的坐在天花板边缘,看着小侦探紧张的举着钳子,随时都要下手剪断那最后一根线的样子,他一字一字的说出显示屏上出现的字母,我听的一头雾水,回忆着刚才所看的柯南的推理,才恍然大悟的向刚刚解除炸/弹的小侦探笑得开心。
我一只手抱住柯南,轻快的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把电梯里的高木警官吓了一跳,急忙问我们炸/弹呢?小侦探不好意思的看向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说自己太害怕了,就剪断了最后的线。不愧是知名演员工藤有希子的儿子,瞧瞧这出神入化的演技,我为之叹服。
在离开那个危险的电梯间后,柯南适时的告诉了高木警官他的推论,我站在一旁悄悄地离开人群,顺着楼梯口走下了东京塔,剩下的时间该交给警察先生们了。然而在我走出铁塔正准备蹭着墙边溜走的时候,一个应该是女警察的短发美人冲了上来,一把拉住了我的袖口,我惊讶的望着她,不是因为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不是因为她泛红的眼角,也不是因为她眉眼之间是藏不住的正义与诚实,而是那双眼睛里的直入骨髓的悲伤,我被这股不明来源的悲伤击中,后背至脖子泛着浅浅的麻木,这不是可以开玩笑的感情,我凝视着女人的脸颊,柔软着语调,说道:“你还好吗?”
女人听见我的声音,慌忙的回过神,松开了我的衣服,低头向我致歉:“对不起,你……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操,这么狗血的吗?能有这反应,估计那个朋友已经不在了吧。我皱着眉,从上衣内侧口袋里抽出一张白色的手帕,上前抬起女警察的下巴,轻轻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女人似乎没反应上来我的动作,任由我将她脸上的悲伤抹去,我把带有泪水的手帕叠好递给到她的掌中,温柔的说:“警官小姐,看在我们大难不死的面子上,笑一笑吧。”
我摇摇手告别还想张嘴说些什么的女警察,用法语说道:“期待和你下一次的见面。”
这么装/逼耍帅的样子要是被黑泽看见,肯定要嘲笑我,其实我只是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要是再做一次笔录顺便上电视可就大麻烦了。那个犯人已经是小侦探的囊中之物了,有那么多警察盯着,我想柯南应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于是放心的穿过人群,靠在东京塔前广场上的一棵大树上,抽着烟,与那位隐藏在人群中的银发男人对视着,他戴着鸭舌帽,把一头张扬的银发高高扎起套在卫衣的帽子中。我惊讶于自己居然能看清与我相距甚远的黑泽,想要揉揉眼睛,指尖触碰到透明的镜片我才反应上来,刚刚在炸/弹/倒计时的时候戴上的眼镜忘记摘了下来,我再一眨眼,远处的黑泽已经没了人影,好像刚刚的出现全是我的幻觉。我取下黑框眼镜放回上衣口袋,有些惋惜的想着,老套的复仇剧情是没办法上演了。
我写的所有原创角色都是由原型的,然后主角的原型我个人感觉和松田阵平很像,就写了那个片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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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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