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川七,这么说吧,在做卧底这么多年的时光里,最幸运的事情之一就是遇见了川七,但对于他来讲,遇见我们是厄运。
Yaco在十年前救下了川七,我记得应该是在日本的某个小镇里,具体是哪记不太清,但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环绕小镇的山峦,不算高,但密不透风,压抑感令人厌恶,我和Yaco那个时候已经称得上是好朋友,去这个小镇纯属意外,整个事情发生过程和美国的传统恐怖烂片一样离谱,我们的车在半路熄火,Yaco像个经验老到的十年维修师傅,看了看说是得换零件,于是我们徒步走到了距离不远的深山小镇里。之后的故事俗套又低俗,我们在山后的一个神社里找到了川七,想想小孩胆子也是大,看着浑身是血的我们也没有害怕,反而伸出手拽住了Yaco这个外国佬的手指,满眼期待的说了句“你果然来救我了”。
然后Yaco就沦陷了,一个在酒桌上给我说了不下十次的不婚不孕主义者,转眼成了贴心奶爸,前来支援我们的Ray见了一脸温柔抱着川七,还在问小孩饿不饿的Yaco吓得转头就走,说是Yaco一定被这小镇信奉的邪神附了身。我倒是不以为然,因为川七真的很可爱又可怜,没人会不喜欢他。川七在身为“叛徒”的Yaco的养育下,必然不会是个普通人,虽然Yaco一直在努力尝试让他可爱的儿子走正常人一生的道路,但事与愿违,看看小川七脸上可怕的伤疤就一目了然。
我松开了少年的衣领,压下自己的怒火,问:“所以是你之前开的枪?”
川七沉默不语,答案不言而喻,我奇怪的围着他打转,忽视了两方人之间紧张的气氛,我说:“能不能坐下好好谈谈,事情不是你这样搞得。”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川七并没有缓和表情,依然一副你死我活的凶狠样。
我向黑泽和黑羽快斗伸出手,简单的介绍:“你知道你想要杀死的到底是谁吗?”
“我知道啊。”少年不愉快的说着:“Gin,我很清楚。”
“不,你不清楚。”我皱着眉,现在的小孩都这么难搞的吗?我说:“首先,你告诉我这家伙和Ray有什么关系?他们见过吗?”
“他和Ray的侄子见过。” 川七望着我,一双褐色的眼睛充满真诚,“叔叔为什么会和他一起?还穿成这个样子。”
我一时语塞,这股家庭伦理剧的氛围是怎么回事?我伸出手拉住川七,希望用身为所谓家人的身份感动少年,“听话好不好,我们回头坐下来好好说。”
“叔叔经常骗人。”川七脸上出现了一丝委屈,“说不准下一秒你就把他放跑了。”
婊/子耻笑到:“我可不是那种会害怕一个乳臭未乾的小鬼的人。”
“看样子你忘了是谁把你打的屁滚尿流了。”川七不示弱的反击着。
“小鬼,不杀你是看在那个傻子的情分,得寸进尺会死的很惨。”
“我的天啊,你们少说几句可以吗?”我翻了个白眼,拽住了想要冲上去和黑泽打上几个来回的川七的衣领,叹了口气:“我说过你多少次了,年少气盛可以理解,但不知悔改就要受到惩罚。”
川七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叔叔你不相信我?”
我要吐了,这是什么奇怪的对话,婊/子都笑出了声,我问:“你都没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相信你?”
川七用俄语说着:“如果他真的是罪人,你要和我一起杀了他,向我保证。”
“别指望那个懦夫了,他干不出这种事。”黑泽张口嘲笑道,流利的俄语让川七诧异,我倒一点也不吃惊,就算婊/子会说赤道几内亚的语言,我都不会惊讶。
我看见了不远处走向这里的赤井秀一,犹豫了一下,也说起了俄语,赤井秀一总不能也会吧,“川七从现在开始管好你的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别提,你先走,我等会联系你,我不会让他跑的,你放心。”
川七似乎意识到那位接近这里的男人是个大麻烦,欲言又止的瞪了我一眼,转身跑向了走廊的深处,我见麻烦走远算是松了一口气,和走近的赤井秀一打招呼:“厉害啊,这么快就解决了?”
赤井秀一没有理会我的奉承,问:“你为什么把他放走?”
刚刚一直安静没有插话的黑羽快斗这时开了口,他站到了我的身前,和赤井秀一说:“我们日本警方会继续负责追查嫌疑人,麻烦你们先回大厅,和大家一起等待上岸进行后续调查吧。”
赤井秀一挑了下眉,算是答应了下来,没再深究这帮看似恐/怖/分/子的混混们的首领到底是谁,但我知道这个混蛋肯定会把川七的底裤颜色都想办法查出来。
下了船一切都好解决,我这么安慰自己。但情况比我预测的要复杂,我头疼的看着坐在我和黑泽对面的川七,如果小孩手里没举着那把枪一切都会好解决。
黑羽快斗随着小侦探一伙去了城堡,他说要找到那颗傻/逼的蛋,还有船上杀人案的凶手,行,扮成警察还怪入戏。另一个大麻烦魔女先生倒是早早没了人影,我也不想去追究这个人跑到哪里,我实在没这功夫。上了岸我拉着婊/子要逃跑,川七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大骗子,复杂的事情我一件都不想管,但川七说的话让我耿耿于怀,为什么Yang会和黑泽见过?我没办法开口,Yang或许是个好人,可他的家族是坏人,他的叔叔是坏人,我甚至都不知道Yang有没有动手杀过人,或者碰过他们家那些脏事,我没办法去管这件事,我是个警察,我告诉我自己,我不应该为了一个沾着他人鲜血长大的小少爷去怀疑黑泽,再说,就算真的是黑泽杀了Yang,那我又能怎么样呢?我情愿装糊涂,继续和Ray、Yaco还有川七做好哥们、好伙伴,我擅长这样生活,而不是把一切分的非黑即是白。
但黑泽和我不一样,他讨厌模糊,讨厌神秘,对的人他留下,错的人他杀死,简单粗暴,所以他打断了我开车往东京走的企图,他说既然川七要找他,那就去见,省的之后留下个大麻烦。这个麻烦指的又是什么,是川七的追杀,还是我对他的不信任,如果是后者,婊/子完全不用担心,因为我除了他没什么可信任的人了。
黑泽坚决的态度让我服了软,用手机给川七发消息,约在了一家中餐厅。我和黑泽在车上拆了易容,婊/子随手把被发套禁锢后稍显杂乱的长发扎在脑后,他边扎头边问我川七的年纪,我咽了口唾沫,不情愿的回答十七岁。婊/子他扭过头看我,骂我是个混蛋。我不解,倒不是因为黑泽突发的道德感,而是他的怒意,是真的在生气,但我不敢问,我怕知道些什么让我自责的事情。
然后就是现在这副尴尬的局面了,川七推开包厢门就举起了枪,直直的对着黑泽,婊/子倒是安然,继续吃着面前的糖醋里脊,我连忙训斥川七这过激的举动,我问他:“你是想把我也解决了吗?”
“当然不,叔叔,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川七拉开黑泽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他冷着脸说:“是他怂恿了那个杀人犯。”
我眨眨眼,算是理解了小孩的意思,问:“你抓住杀害Yang的凶手了?”
“对,我装作他喜欢的受害者的样子,那个人很轻易就上钩了。”
我生气的张口手,在空气里挥舞,“你疯了啊,这么危险的事情,Yaco也让你去做?”
“是我擅作主张的。”川七这时候露出了一丝愧疚的表情,“父亲他很生气。”
“废话。”我喝了口面前的大麦茶,润润嗓子继续说:“算了,回头找你算账,你说清楚那个凶手和Gin又有什么关系。”
“他亲口说的——”川七拨开了枪支的保险,他平静的陈述:“一个有着银色长发的黑衣男人诱惑了他,让他接受了撒/旦的召唤。”
我被这暧昧的说辞打得措手不及,我看看黑泽,怎么那句话里的每一个词都能完美对应上呢?我问:“Gin,他说的是你吗?”
婊/子优雅的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干净的嘴角,我觉得他就是在装逼,他说:“不完全对。”
他抬起头与川七和枪口对视,他耐心的讲解:“我不干这种龌龊的事情,但是组织里有一个人会做。”
“是谁——”
“Vermouth。”我替婊/子回答了问题,我叹了口气:“你的意思是她易容成了你的样子去怂恿一个杀人犯?”
这话小孩子都不会信,像个借口。我这么想着,而小孩子川七却真的收起了枪,他乖巧的鞠躬向婊/子道歉:“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脸上又明媚起来的川七,“你在干什么?他说什么你就信啊?”
“没有啊。”
“他说谎了。”黑泽站起身,走向川七,他站在椅子后,颇为温柔的抚摸着少年的头发,“那个人说的应该是一个金发的黑衣女人,你是想套话是吧。”
川七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我只知道她是组织的人,但组织行踪神秘,很难调查,我就想到叔叔的朋友您了,但我也知道组织的规矩,直接问,您肯定不会说,所以做法极端了点,让您受伤了实在是抱歉。”
“哦,这样啊。”婊/子语气温柔,听得我打了寒颤,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我在内心为我的好大儿祈祷,希望黑泽下手轻一点。
婊/子修长的手指一改之前柔和的动作,他狠狠的抓紧少年粉色的头发,把川七的脸拽到了和他一个平面之上,他弯腰和皱眉吃痛的少年对视,我看不清黑泽的表情,但我知道并不可爱,因为川七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婊/子沙哑的声音带着笑,威胁着:“我可不是会随便被人用枪指着威胁的,下不为例——”
婊/子的另一只附在了川七颤抖的脖颈上,他贴近少年的耳边:“墓碑上写着未成年也太可怜了,是不是?”
川七眨了眨眼,他说了一句毫无关系的话:“先生,我第一次见你就想问了,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我回想起黑泽在车里奇怪的表现,内心不免愈加好奇,他们应该是见过的,但是怎么会呢,川七很小的时候就被Yaco收养了,在之前常年被关在山洞里,又是如何和婊/子见过?我没有开口,期待着黑泽的回应。
男人神色平静的松开了川七的头和脖子,转身离开房间,他说:“没有。”
我摇摇头,安慰一脸困惑的少年,“他烂记性,理解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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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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