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是在铃木园子坐上自家豪车和我道别后出现在店里的,以一种骇人的气势冲了进来,我险些怀疑他是来除掉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我的性命。然而在我知道令黑泽如此生气的原因后,我一瞬间觉得他还不如告诉我他是奉组织的命令来杀我的,我可没有兴趣做一个知心哥哥,单身了三十多年的我没什么资格谈情说爱。
黑泽很少,或者说是从不主动说脏话,除非是我先嘴贱。黑泽认为说脏话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他不止一次的说我是个怂/逼,不带上脏字仿佛不会说话,而他自认为自己有着一张不用说脏话也写满了脏话的脸和为人处世的方式,他身为一个警/察能这么的不要脸我很是佩服,不愧是优秀卧底,三观比□□还像□□。
我同意他说的部分观点,我确实是个胆小的人,说脏话一部分也确实是因为想要壮胆,但更主要的原因是那个人必须要用脏话形容才能表达我对他的无上情感,有时候脏话不是一个情绪表达,而是一种境界,一种只能用世间公认的肮脏之语来公布的判决。个人认为脏话用好了就是行为艺术,用不好也没关系,大不了被骂一句“没素质”。
所以当我从黑泽口里听到“Rye真名是赤井秀一还是个傻/逼FBI”和“赤井秀一是个他/妈的混蛋”时,我立即拍手叫好,这简简单单几十个字包含了多么复杂的情感与故事,几个夜晚,两个不过审的器官,一个不过审的器官的故事,两位主角长发飘飘,一眼望去,老女/同了。哦,不对,虽然我总叫黑泽婊/子,但他也是个长着男性/器官的男人。这也注定了黑泽不能像个娘们一样被骗了感情后哭哭啼啼,是的,我在性别歧视。
黑泽吃着我做的难吃的可丽饼,随口简简单单几句话说完了他“悲惨结局”的爱情故事,我听完不由的感叹,不愧是一个疑心病晚期的婊/子,是个老公去喝酒都能察觉到餐桌上有几个女人的现代福尔摩斯。
但如果不是黑泽的疑心病和那个FBI探员的失误,我现在可能已经见不到黑泽了,因为他会被FBI抓起来,之后就算他解释自己是日本警察,也不会有人相信,毕竟根本查不到资料。更重要的是黑泽现在还不能被抓住。我忍不住也骂了一句,这狗血糟糕的人生。连爱情都要充满怀疑,接吻前都要小心那人嘴上抹的是不是剧毒。
我拉上了店里的窗帘,锁上了大门,从吧台掏出几瓶洋酒和一个雪克杯,顺带两个咖啡杯,我这里可是正经甜品店,并没有酒杯高脚杯那种风俗的东西。然后我坐到了黑泽的面前,为他调一杯伤心人喝的酒,当然我知道我亲爱的朋友完全没有伤心,可能还有点喜悦,他甚至顺手给自己编了麻花辫,操,太他妈/娘们了。
我把雪克杯里调好的酒倒在黑泽面前的咖啡杯里,用对铃木园子说话时的温柔声音说道:“喝吧,喝完忘了那个渣男。”
黑泽举起咖啡杯,借着店铺暖黄的灯光,欣赏着酒水折射的白光,那副专注的模样让我怀疑,我是不是在里面不小心扔了颗价值连城的宝石,大欣赏家开口了,“我其实不应该生气。”
“你也并没有生气。”我为自己倒上了一杯威士忌,并不想喝甜兮兮的调配酒。
黑泽咽了一口酒,他眨眨自己漂亮的眼睛,像是在思考我刚刚说的话,“我早有感觉他不是组织里的人。”
“哦?是你俩在床上时候?”我扯着笑容,用夸张的语气调笑那个婊/子,让我惊讶的是黑泽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反驳我,我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笑容凝固在我的脸上,我皱着眉一脸难以置信,“天啊,黑泽,你可真的是个婊/子,货真价实。”
我最后四个字咬的紧,搞得我像个捉奸的家庭主妇,为丈夫的出轨和不要脸而愤怒,容我想想,比起这种关系,我倒是更像恨铁不成钢的好妈妈,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便宜了别人,他妈的还是个FBI,该死的FBI。我包含着身为男妈妈的爱意和忧虑,说道:“黑泽,你诚实告诉我,你现在的位子是不是用你不过审的器官换来的?”
又是那把枪抵在了我的额头,黑泽至少这次拉了保险,我连忙认怂,“哥我错了,您天下第一厉害,top killer先生好了吧。”
黑泽又摆出他那副婊/子笑,把枪收了回去,他撩了撩额前的碎发,让那双绿色的眼睛更清晰的暴露在外界灯光下,他一口气喝光了手里的酒,把空杯子放到我面前,示意酒保添酒。他说:“Lanbo,你说他有没有想过我被抓住之后会有多么悲惨。”
“你是个罪犯,他是FBI,他当然知道你被抓住后要被怎么折磨,你一开始会像条狼狗一样守着组织的秘密,然后被那群正义的伙伴一次次拷问,加上点不正当的手段,最后你就只是条差口气就要死掉的流浪狗,而那个时候他或许会像个白马王子一样的降临,假装善意的给你最后一次被拯救的机会。”我被脑子里想象到的画面逗乐了,黑泽满脸是血的趴在地上残喘的样子着实让人开心,于是我愉悦的继续说着:“从邪恶中将你拯救,可真是王子大人呢,然后我猜你会咬断他伸过来的善意的手,因为比起被殴打的痛苦,你更痛恨这种尊严和情感上的侮辱。”
黑泽似乎并不是很认同我的话,他银色的眉毛皱起来,这个漂亮的婊/子浑身的毛都是银色的,真的是独特的颜色,或者说是昂贵的颜色,他说:“Rye——赤井秀一,他和我很像,所以一开始我才会器重他。”
呵,纳西索斯。我就知道这个多疑的婊/子最相信的一定是自己,如果还能再相信一个人,那就是世界上另一个自己,不过现在看来,黑泽也没多么信任另一个他。
“我知道你肯定现在在心里骂我是个自恋的婊/子。”黑泽伸出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没再看着我,而是偏头望向那被厚重布料遮住的窗口,他继续说:“Rye他不会像你说的一样来试图拯救我,他从来不会去拯救谁,他只会在我苟延残喘的时候送我最后一枚子弹。”
我等着黑泽嘴里剩下的那句话,他说:“Rye甚至不会亲手杀我,他宁可我自杀。”这句话轻飘飘的像是从他的肺部逃亡出来的犯罪者,谨慎多疑的扮成了路人试图掩盖自己所犯过的罪行。
这个时候,我忽然有些怜悯眼前这个婊/子,他可能到现在都没办法分清什么是爱情,导致他恨了无数人,忘了已亡人,却还从未爱过一个人。如果要在怨恨Rye和爱上Rye之间选择,我知道我的好朋友会选择前者,他的恨永远带着最高的杀意和看似简单又复杂的思绪,那比如风难以捕捉的爱情更让他体会到两人间实实在在的关系,而不是一句“我是警/察”便能终结的关系。
我为他调好了第二杯酒,我想我的好朋友比起一杯酒更需要的是那群看似无用的心理医生,我不懂那些悬乎的高深学科,只能用我粗俗卑劣的话语来缓解现在这个该死的气氛,我说:“我刚混进那群意大利人的时候,差点被一群壮汉不过审,幸好我跑得快。”
黑泽终于看向我,嘴角保持着他一贯的嘲讽,说:“呵,我为一个LTP的变态不过审过。”
“操,呕——”
“最后我送了他两发子弹,一发下面,一发脑袋。”
“那也够恶心,我小时候看见那些爸爸妈妈给过生日的小孩都特别羡慕,我爸我妈都不回来。”
“我孤儿。”
“……我亲眼看着我妈的飞机炸了。”
“你妈屏蔽词了?”
“滚黑泽,滚远一点。”
“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你说的是事实,你个孤儿。”
“滚Lanbo,滚你妈怀里。”
“我妈屏蔽词了,你别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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