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Rye产生这种不切实际想法的主要原因是Gin欠打的脸和恶劣的态度,与童年那位Stacey如出一辙。据赤井秀一不完全统计,Stacey共惹哭过他弟弟十一次,和他打到流鼻血三次,他从没因为这个小女孩的性别或者是自己的性幻想对象而手下留情,这是赤井秀一的一贯作风,Stacey也展现了跨越性别的勇敢,他赢一局,女孩便会追回一局,直到最后Stacey离去,他们仍是平手。不过要说输赢,那家伙倒是从没赢过自己的弟弟,这里指的是象棋,他们有时候甚至会下一整天,Stacey连输一天的那种,赤井秀一敬佩女孩的不服输和弟弟的耐心。
Rye坐在保时捷的后排,打量副驾驶低头传讯息的Gin,这家伙看起来不像是会安安静静在棋局上连跪一天的性格,可能在输了第二把的时候就收手了,至少不会自讨没趣。再说,如果Gin是那个女孩,他应该早认出自己才对,更会注意到他父母的身份不会允许赤井秀一成为一个无恶不赦的恶人,然后Rye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会死在银发杀手的枪下。
但他却能活蹦乱跳的跟在Gin的身后,坐上这辆他宝贝的老爷车,这或许说明Gin和Stacey的相似只是巧合。于是,这个想法被Rye搁置,但又像讨人厌的春季过敏,让他浑身痒痒,不得到答案无法安心,特别是在和Gin正式合作后,那诡异的熟悉感愈加浓烈。
Gin远没有传言中的恐怖,那群同事在不自觉中把这位有机会掌管他们生死的杀手妖魔化,好似能吃人。他们从夏天合作到冬天,在这期间,Rye完成了从一位优质员工到游手好闲的小白脸的转化,不知道实情的同事们以为Rye和Gin是黑白双煞,了解实情的——具体指Vodka不止一次想要指着Bourbon的鼻子破口大骂,他就知道这金毛小伙没安好心,说是给大哥推荐一位志同道合的能干新人。
结果呢?确实能干,指干他大哥,Vodka不是故意想知道这两个人搞在了一起,是被迫的,毕竟不是每一个酒店的隔音都是完美的,最开始他以为这两位深夜在练习自由搏击,总有奇怪的动静,再加上Rye脸上时不时出现的淤青,和Gin脖颈的咬痕,天真的Vodka一度怀疑Rye不讲武德,怎么打人还带咬人的,直到在巴拿马的某一个夕阳,Vodka无意撞见在酒店阳台接吻的二人。
说真的,挺漂亮的,Vodka是个直男,但也不得不承认两个长相英俊的混血儿站在落日前偏头亲吻的样子很美,黑色和银色的长发坠落在暖黄色的天空中交织在一起,就像郊野夜空上出现的繁星,是罕见的美。胖熊下意识的躲了起来,他知道那两个人一定发现了自己,但成年人的默契让他们都闭上了嘴,Vodka自然也注意到了Rye在落日余晖里看向自己的绿色眸子,那张扬的眼神击中了这位代号为知名烈酒的同事,Vodka想他们应该是这样的,他们太像了,但他又想这份利用**掩盖的宁静不会持续太久。
Rye真他妈不是个东西,白天叫大哥,晚上大哥叫,Vodka心疼的看着银发苍苍的Gin,他的大哥前一晚被身边打着哈欠准备眯眼小睡一会儿的Rye折腾到凌晨两三点,现在又要早上八/九点爬起来去准备追踪目标对象,他大哥那苍白的脸看上去随时要进医院输葡萄糖。贴心的Vodka在递给Gin一杯冰美式后,提议他去和目标周旋,大哥轻哼一声,Vodka心领神会,又提议那就让能干的Rye去。
“哦,不太行,我手疼。”
黑发男人一只手拿着抹满黄油的面包,另一只手微微抬起,展示着手腕上的青紫,愚笨如Vodka也能一眼认出那是试图挣脱手铐留下的痕迹,胖熊被吃进去的煎蛋呛到,咳嗽了几声,那个混蛋Rye居然还一脸担忧的递给他一杯热牛奶。
Gin喝完了那杯咖啡,他站起身拿走椅背上的黑色风衣,一句话也没说的离开了房间,Vodka有些后怕的说:“大哥他不会是生气了吧?”
“他没有那么可爱。”
Rye吃完了那块面包,悠闲的看起平板里的新闻,Vodka因为男人的态度和对Gin奇怪的评价而愤怒,他其实在某些时候是有一些敬畏这位新人的,不止是因为Rye过人的能力,最主要是他的气质,那与Gin极其相似的眼神令Vodka有时会产生恐惧,但现在他克服了这股隐隐约约的畏惧,作为组织前辈强硬的批判着Rye的行为:“做我们这行的,不应该这么轻松,Rye,你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黑发男人头也不抬的回复道:“没有人是轻松的,亲爱的Vodka,我付出了很多。”
是的,Rye为了混成一个大哥的小白脸付出了太多,当然,这是他百分百自愿的,毕竟他可不是FBI培养出的乌鸦,而Gin更不是一个来者不拒的滥情男人。
他们起始于Gin的小心眼和Rye青春期的执念。
赤井秀一在与Gin再次相见的那一个星期里,每个夜晚都久久无法入眠,他常靠在床边抽烟,一根接着一根。他在推理和猜测,或者说Gin真的是小时候美丽乖巧的Stacey,那难不成Top Killer其实有女装癖?这着实有点刺激了。
在推理陷入绝境的时候,Rye发挥了自己少有的浪漫细胞,任性无理的想,他要去翻Gin的衣柜,看看会不会有那条占满他少年幻想的米黄色裙子。
他居然开始认真思考怎么才会有机会翻Gin的衣柜,做保姆不太可能,好搭档也难以如此亲密的靠近Gin,譬如Vodka,赤井秀一旁敲侧击的询问过,这家伙连Gin的安全屋在哪都不清楚,银发杀手用秘密武装全身,好像没人能靠近这个围有铜墙铁壁的恶魔。
但没有男人能够放下青春期的性幻想,赤井秀一也不例外。他深思熟虑得出一条计谋,他决定把Gin睡了,这样总能看看他的衣柜里有没有裙子了吧?男人终归是下半身动物,更不要说面对与自己年少“未婚妻”相似的对象,曾经的异性恋赤井秀一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是不能上男人,如果那个人是Gin的话,从小叛逆的他没能抵抗以下犯上的背德感所带来的满足,以及那梦境成真的快感。
再说Rye是双性恋,和他赤井秀一有何关系?那是诸星大的选择,下次不要忘记给这个身份加上多次参加彩虹游行的经历。
但不得不说Gin是个无聊透顶的男人。
变态冷酷的性格或许是这个人身上最有趣的东西了。
不过对于赤井秀一这样合格的FBI来说,这是最迷人的地方,邪恶和未知让他欲罢不能,哪个FBI探员没有幼稚的幻想过自己追捕连环杀手的帅气模样呢?再说Gin长得很漂亮啊,当卧底也需要恰当的放松。
他们正经的第一次合作是在八月,那个任务很简单,确认是否真的存在老鼠,并且适时清理“垃圾”。目标只有一个人,在奥克兰为组织进行洗钱生意,表面是炸鸡店的老板,是位四十出头的黑人,他有点胖,圆圆的肚子抵着桌子为深夜到访的同事端上一份炸鸡拼盘。
他说话带着黑人常见的口音,Rye注意到这个人身上的纹身,可能以前混过帮派,他试探的说:“听说最近店里生意很好。”
黑人老板无奈摇摇头,他问:“哪一个?”
和炸鸡老板见面的只有Rye一人,按照Gin的说法,他需要证据,让一个陌生人去探口风远比名声远洋的清道夫更有利。
Rye信了他的鬼话,和炸鸡老板说是自己手里有一笔钱需要处理一下,他抬头向站在桌边的黑人做出手势。
“八百万?”
Rye摇摇头,纠正道:“八个亿。”
“你一定是在逗我。”炸鸡老板嘲笑的拔高音调,他说:“上头不会让一个Nobody来处理这么多钱。”
“你说的对,所以你可以叫我Rye。”黑发男人没有恼火,他低沉的声音继续说着:“一周,八个亿。”
炸鸡老板骂出一句脏话,说:“不可能。”
Rye保持着刚刚比划数目的手势,他慢慢举起,“相信自己——”
对准老板的食指轻轻上扬,动作所蕴含的警告意味再明显不过,长发男人嘴中悠闲的说出可怕的话:“你可以做到。”
那双绿色的眼睛格外渗人,黑人吐出几口浊气,看似恼怒的说道:“好吧好吧,妈的,为了我这条贱命,我会处理好的。”
Rye叹了口气,拿起一块冒着热气的鸡翅,不情愿的说:“你在怕什么?你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的举动有多么可疑?”
“要知道,只要可疑,就足够那家伙动手了——”
男人话音未落,两声枪响,然后黑人的脸被轻松的压在那盘炸鸡上,Rye举着手中逃过一劫的鸡翅向后仰,避开那溅出的鲜血和炸鸡老板痛苦的呻/吟与叫喊,因为体型原因,老板在桌子上的姿势扭曲,像一块被强行折断的巧克力甜甜圈。
“非常遗憾——”
又是一声枪响,Gin好像故意的,他再次打断了黑发男人的话,这一枪瞄准的是脑袋。
这绝对是私人恩怨,Rye眼睁睁的看着Gin把黑人无生气的脑袋从炸鸡上挪开,尸体跌落在地上,留下脑浆蘸酱配着金灿灿的鸡块,再加上大量的腥臭血液,好一个干净又卫生,Rye险些当场呕吐,他几乎瞬间想明白Gin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小心眼的混蛋,他在心里咒骂,绝对是因为他在遗产公园的那一枪,染红了银发海妖半张脸是要付出代价的。
Gin坐在了他的对面,他脱下染血的手套,用惨白的指节推了一下那盘加料的炸鸡,贴心的为举着鸡翅脸色暗沉的同事着想,他沙哑的声音带上了愉悦:“喜欢吃?那就多吃点,也算是我们搭档的礼物了。”
那个杀人犯仰起头,嘲讽的看着对面的男人,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在诉说着值得神父净化的邪恶,Rye沉默不语,他厌恶并且憎恨这种残忍,但又无法克制的激动和颤抖,他或许找到了这世上自己最喜爱的东西,他想他会爱上这个恶魔,不同于青春期对Stacey的**,也不是他这些年交往过的女人,Gin像是属于他信仰的最佳伴侣,只有通过这位银色长发的罪人,他才能践行自己这么多年所追求的理想,和那无从定义的正义,也正因为这样,他会无法克制的爱上他,但亲爱的,那不会是爱情,用爱情形容他们的未来太过浅薄和无趣。
是吧?你也是这么想的吧。Rye无声的询问着Gin的想法,银发杀手会同意他的想法,或早或晚。
他们的第一个吻出现在十月,要让赤井秀一来说有些早了,但对于Rye反而晚了。这一次他们在西班牙的首都,专门参加一位美国歌手的演唱会,因为目标是他的粉丝,这是除掉这位行踪隐秘的西班牙人的绝好机会。
为了不那么突兀显眼,他们换掉了黑色风衣,穿上了Gin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西服,可能出于迎合演唱会观众的想法,这两件西服或多或少都有些奇怪的设计,Rye在穿上前,摘掉了眼熟的品牌标签,他没想到Gin在那套老土的黑风衣下还有些时尚品味。
Vodka负责场外接应,他和Gin一前一后进入会场,为了保险起见,只有一个人会动手,另一个负责关注周围情况,至于去做刽子手的人选,那就要看他们谁先发现目标的脑袋。
这一次Rye成为了幸运儿,他在通知人群里的Gin后,尾随目标走去了会场外的厕所,Rye需要他的命,正好FBI探员赤井秀一也有些问题要问他。
杀人没有花费Rye多少时间,反而是找寻那位银发同事让他大费周章,这很奇怪,Gin的长相理应在人群中格外明显才对,但Rye却要用十分钟来找他,这可能就是Gin能成为组织里顶尖杀手的原因吧,将原本应该碍事的特征隐藏的巧妙。
台上的歌手在短暂的互动结束后再次开始演唱,Rye趁着人群的骚动来到了目不转睛看着台上表演的Gin身边,他的同事似乎很欣赏这位歌手。
他说:“他知道点有趣的东西。”
“不是现在。”Gin轻声说,“再等等。”
“你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吗?”Rye感慨:“没想到我会有一天和你来看演唱会。”
“我也没想到你能活到现在。”
Rye嘲笑:“骗子。”
有着黑色长发的男人贴近这位冷峻的杀手,他在Gin的耳边重复着台上歌手的歌词,咬住尾音,低沉的歌唱:“为何我一再地向你布道——”
Rye在靠近无动于衷的Gin,直到他们亲密无间。
他继续唱着:“却像是传教士之于无神论者?”
回应他的是一个吻,这并不令人意外,气氛暧昧烘托到了一个程度,他们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原谅和接受,而现在这场演唱会的观众已经有人落泪,也有的开始接吻和告白,在这样的地方不去成为爱人着实可惜。
Gin的吻与他本人冷漠的性格不符,他干燥的唇轻轻贴近Rye,他没有深入,只是如同一只蜂鸟在挑选美味的花蜜,似乎有着处女般的羞涩,那双锐利的眼睛低垂着,Rye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一根根的银色睫毛,正如年幼时短暂接触的女孩所拥有的,他难免好奇,这个人身上所有的毛发都是这样神秘的颜色吗?他仿佛彩色世界里的孤儿,有着纯洁的外表却无人关心,他似乎理应成为一个恶魔。
Rye是个有耐心的人,但他讨厌欲擒故纵的把戏,于是他撕破了虚假的纯真,含住杀手的上唇,那张刻薄的嘴为他张开,只因渴求更进一步的接触,Rye不留痕迹的笑了一声,他想真要命,如果Gin是个处女,那也是生下了罪人的母亲,无法追寻父亲的身份,但他依然宣称自己纯洁无瑕,好他妈的搞笑,就像贫民窟里的妓/女说自己没病一样。
他们开始了潮湿的亲吻,Rye稍显尖锐的牙齿轻咬着男人的舌面,他看见那银色的睫毛在微微颤抖,舌尖触碰着牙龈,或许Gin也有一颗不为人知的智齿,他会去用舌头舔舐发炎肿胀的牙齿吗?毕竟他热爱疼痛,舌头又格外灵活。
Gin突然笑了起来,这笑意震颤了两人的口腔与牙齿,他哼笑着咬住Rye的下唇,那双绿色的眼睛暴露在男人面前,Rye望着直勾勾与他相视的眼睛,他看不见Gin的想法,哪怕是一丝情感波动,那漂亮的绿色里面空空如也,他现在甚至连杀意都没有,赤井秀一感慨,多么可怕无趣的人啊。
“Rye、Rye。”Gin含糊的重复着男人的代号,他用西语再增添一丝暧昧:“亲爱的暴徒先生——”
这些称呼顺着口腔划过赤井秀一的喉管,几乎击碎他的心脏。Gin伸出被手套覆盖的大拇指擦过Rye脖子那黑色长发掩盖的部分,他并没有用劲,却让Rye心口发凉,以为自己的喉咙被无情剥开,杀手似乎带走了些什么。
他结束了这个吻,将拇指上的东西涂抹到似笑非笑的黑发男人的嘴唇,在演唱会昏黄的灯光下低语:“我信仰这个。”
说完这句话,杀手转身投入了人海中,消失在狂欢里,留下Rye一人放松刚刚紧张的身体,他几乎被杀死在人群里。
男人抚摸着自己被触碰的嘴唇,那上面还留有Gin的温度,以及手套冰冷湿润的触感,他抬起手,指腹上是暗红色的血液,估计是他刚刚清洗时遗落的犯罪痕迹被上司捕捉。
Rye下意识的舔过唇瓣,恶心的铁锈味充斥在口腔内,他杀死了一人,不久的将来还会杀死很多人,他遇见了一个坏事做尽的恶人,他还要在今晚睡了这个人,他为所有要发生的事情感到兴奋。
等到赤井秀一终于有机会了解更多关于银发杀手的故事,他翻开满脖子纹身的韩国人递给他的资料,愚蠢的FBI才恍然大悟,那根本没有什么该死的深刻哲学,Gin那天就差说一句哦,亲爱的达瓦里希,他信仰的是无法消散的红色幽灵。
赤井秀一觉得自己该考虑了解一下伟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了,能让Gin这样一个恶棍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是何等优秀的精神领袖啊。
他自认为Rye这个人物在Gin的世界里是特殊的存在,因为他知道了很多Gin的秘密,当然不是指像什么恶俗电影里会出现的情节,他利用杀手获取情报,最后泪洒抓捕现场,是指Gin不为人知的一面,对于普通人来讲大概是兴趣爱好和个人习性,但这可是Gin,这些能称得上秘密。
赤井秀一记得那些秘密,但有一件事让他耿耿于怀,那是在他们成为搭档的冬日,一月份的大雪天,中国延吉,组织没有意思要招惹那群难搞的朝鲜族和韩国人,任务是简单的收货。
这里该死的冷,Rye提上了羽绒服的拉链,从南韩人手里拿到货物的他迫不及待的来到和Gin约定的餐厅,是一家亮着红招牌的延边料理,他关上店门,把风雪挡在身后,店内面积不大,桌子挨桌子,有些拥挤,但介于现在凌晨两点,所以这里只有一桌有顾客,就是Gin,连店主都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空荡荡的餐馆为他们留了一盏白炽灯和泛着暖黄色灯光的煤炉,昏暗的环境里穿着棕色高领毛衣的同事坐在靠近煤炉的位置,面前的餐桌摆着三盘菜,有荤有素,分量十足。
天气的寒冷和一整天的跑腿让Rye不满,他刻意没头没脑的问道:“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直接回住处不行吗?”
Gin心情似乎不错,他语气平淡的解释:“东西留在这里,我们带不走的。”
Rye笑了一声,算是迎合的说:“难搞的中国人。”
屋内的温度要远高于户外,甚至有些过热,Rye注意到Gin的脸颊都因此变得红润,这有些可爱,像是在害羞,杀手这时抬起胳膊,用不知道从哪拿出的一根皮筋熟练的把长发扎在脑后,不高不低,非常合适的马尾辫,好吧,现在更可爱了,是个留学生的模样。
Rye被自己的想法恶心的起了鸡皮疙瘩,他脱掉厚重的羽绒服,取出口袋里的红丝绒长方形盒子递给Gin,他说:“检查过了,里面的东西没问题,这个口琴似乎还能吹。”
那群朝鲜人也是有趣,用乐器作掩护,把情报藏在山寨的口琴里,Gin打开盒子,取出一只黑色的口琴,光从外表来看做工与正版没有区别。
这原本是一场无聊的快递任务,直到Gin把这只泛着金属光泽的口琴放到嘴边。
Rye稍显惊讶的挑眉,笑着说:“没想到你会这个。”
银发男人没有搭理他,专注于唇边的乐器,他轻松的演奏出一曲小调,富有年代感的音律格外宁静,似乎在送别窗外消融的大雪,Gin的脸颊垂下几缕逃脱束缚的银色发丝,在口琴边摇荡,像芭蕾舞者优雅的舞姿,在悠扬的口琴声和炉火火光中摆动出高贵的影子。
他们默默地享受着音乐的快乐,一曲结束,Rye不吝啬他的赞美:“你那样可真美。”
绿色的眼睛注视着他,不专业的乐手说:“你那样可真蠢。”
“哦,你刚刚演奏的是什么?”Rye好奇道。
Gin立刻回复:“我不知道。”
“你会这首曲子,却不知道它是什么?”
“教我的人没有告诉我它的名字。”
Rye哑然失笑:“你难道不好奇吗?”
杀手肯定道:“过去的东西不值得好奇。”
“那要是我好奇呢?”
“关我什么事?”
Rye伸出手递给满脸莫名其妙的银发男人一支烟,他说:“如果我找到了它的名字,答应我,你以后只能为我演奏它。”
Gin看着说出散发着诡异甜蜜的话的Rye,黑发男人血统里的亚洲基因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展露无遗,他翘起的嘴角似乎在告白,但俊朗的面孔上看不见一丝爱情的味道,这个模样过于搞笑,那双绿色的眼睛只差穿破他的肌肤,划破血管,在他的体内肆意妄为,Gin被逗笑了,他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拿走椅背上的黑色冲锋衣和围巾,为自己穿戴好,他注意到Rye那要命的眼睛随着他的动作转化为震惊,这很奇怪,他今天穿的没有什么和以往不同的地方吧?
Gin不想在大雪天里和Rye争论一个你死我活,他离开前点燃男人递给他的烟,并通知Rye:“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听过我吹口琴的人都死了。”
“那可真是个大惊喜……”
Rye望着银发杀手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在Gin为自己围上那条之前一直隐藏在他背后的围巾前,赤井秀一还是游刃有余,那是一条白色的围巾,和Gin很配。
但那条围巾,那条该死的围巾,和Sandra奶奶送给Stacey的离别礼物一模一样,Rye或者说是赤井秀一这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个围巾,当年被黑发绅士亲手戴上的离别礼物,对于那时候的女孩过于长,把那张小脸都包埋其中,甚至有一节快掉落在脚边,仿佛变异的白色蟒蛇或者章鱼缠绕着女孩,赤井秀一记得他死死盯着的离去路上的女孩险些被这玩意绊倒,还是那位黑发绅士弯腰将她拽起。Stacey惨白的皮肤和那条围巾几乎融为一体,像个阴毒的恶灵娃娃,怒火攻心的小秀一质问过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恐怖凄惨的存在产生不纯洁的想法,幼年的他猜想是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身了,连续一个月去教堂净化,结果在一个又要洗内裤的清晨醒悟,他可能就好这一口吧,之后便坦然接受。
而现在这条白色的围巾是黑衣男人完美的装饰,随意的围绕着Gin的脖子,不长不短,柔和了他脸颊刺人的棱角,让这位杀手看上去是个会选择在圣诞节参加家庭聚餐的不善言辞的好哥哥,他大概还会演奏大提琴。
如果当时的赤井秀一再努力回想一下,就会发现这根本不是幼时Sandra奶奶的编制手法,那条绕在Gin脖子上的围巾不过是杀手顺手从某个路边摊位偷走的伪装小道具。还是那句话,男人总是这样,内心有了一个答案后,便会自大傲慢的收集所有能够推理出这个答案的证据,在大脑里将这些巧合强行规整为必然,这样他就可以洋洋得意的说出——看吧,果然不出他所料。
Gin到底是不是女装大佬或者Stacey对于赤井秀一已经无所谓了,他现在需要更多的故事为他们增添宿命感,Gin可以是Stacey的家人,她的哥哥、弟弟,甚至本人,只要是赤井秀一认识的Stacey和Rye认识的Gin就可以。
那天Rye格外深情,搞得Gin满脸不爽,想要一脚踹断这位假情假意的浪子的下半身。
Rye拽住他图谋不轨的脚掌,手掌滑过他的脚背,握住了男人的脚踝,Rye带有老茧的指腹摩挲着那块凸出的骨头,他俯身压住阴沉着脸的银发杀手,笑着说:“学会做一个好孩子,你这个混蛋。”
Gin面色一僵,他猛地用力将男人掀翻在床上,然后不客气的用牙齿在Rye脆弱的脖颈上狠狠地留下印迹。赤井秀一曾经想过收集这恐怖的咬痕,但再一想,Gin似乎不会在杀人的时候动用他坚硬的牙齿,只有在床上,这可能是他想到的伤害性最小的进攻手段,不然一不小心把床伴杀死在床上就不好解释了,所以赤井秀一在十秒钟内否决了上交脖子被Gin迫害的证据的想法。黑发男人没有纵容杀手有些孩子气的行为,他伸出一只手拽住Gin的长发,硬生生将人扯起,但他很快就松开了那头银发,因为需要抓紧迎面而来的巴掌。
Rye仰起头,他洋洋得意:“不要总是这么淘气。”
哦,看看,可怜的小Stacey耳尖都变得粉红,他喜欢这样。这是Rye发现的一个有趣的现象,Gin平日讨厌他说话,在床上又对自己的声音反应极大,每每他张口说些什么,那位银发杀手都会僵硬身体或者绷紧脚趾,甚至仰起泛红的身体威胁他闭嘴。这很有趣,Rye想原来他不是讨厌自己的声音,而是因为喜欢的要命,才让他少说话,毕竟Gin从不表露自己的喜好。
至少在遇见黑羽盗一——那位曾经于冬日带走Stacey的绅士前,赤井秀一对他的结论自信满满,然而事实证明,论如何享受背德的快感,银发杀手的境界是他所望尘莫及的。
他记得与Gin最后一次的平静交谈,那是在曼彻斯特,他给不知道身在何处的Gin打电话,说:“我想见你。”
其实他想睡他。
“好。”
好在Gin懂他。
总而言之,他们是一类人,周一吵架,周二做/爱,周三疑问,周四解答,周五分手,周六纠缠,周日和好。他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没人惊讶,明面上他们是路人眼里最般配的新时代同/性/爱情的楷模,事实上他们是满嘴谎言的虚伪情人,以及最真诚的敌人。
要让赤井秀一总结他和Gin的关系,很简单的四个字——无可救药。
“好了,先生,大功告成!”
少年的声音唤醒了他。
从回忆中抽离的赤井秀一感受到脸上再次被覆盖的闷热,他向完成作品而洋洋得意的怪盗基德提议,“作为感谢,请带走一些我准备的咖喱吧。”
黑羽快斗狐疑:“你做的?”
“嗯,是哦,邻居评价很不错呢。”赤井秀一瞬间进入角色,转化为冲矢昴温柔亲切的语调。
高中生哀嚎:“求你把变声器打开吧。”
吃饱喝足的Gin懒散的窝在羽田秀吉家的沙发上,敲击着腿上的笔记本电脑,丝毫没有放任这顿晚饭的厨师,也是房屋主人的自己的前男友去洗碗的愧疚,他耳边传来羽田秀吉愉快的哼唱,那是一首英国童谣,他分心的下意识在脑里接住下一句歌词,然后盯着电脑屏幕里来自Lanbo一方的韩国人的邮件,他下载了邮件附件,解压后是五张照片。
他点开这些图片,放大画面里的人物,看清那张脸的黑泽克制不住的露出笑容,那看起来残忍极了,杀手伸出手轻轻触碰屏幕上照片里女人的那双独特的眼睛,轻声用俄语说:“找到你了。”
然而手机的响铃打断了黑泽的恶趣味表演,他扫了眼电话号码,犹豫片刻还是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黑羽快斗富有活力的声音响起:“黑泽先生,我刚刚给那位FBI修复了他的易容。”
Gin熟悉高中生这朝气的语调,他脑子里升起不祥的预感,厉声道:“哦,Lanbo给我说了,说重点,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我可才说了一句话,不要着急嘛,我是想告诉黑泽先生——”
“小阵——”
耳朵里同时响起两个声音,Gin不耐烦的抬眼,看向洗碗结束,举着一杯啤酒的男人,他有些抗拒让羽田秀吉和电话里的黑羽快斗继续说下去,但事与愿违,他的耳朵再次体验到双重奏的折磨。
黑羽快斗高兴道:“赤井先生绝赞家庭主妇修行中。”
这一边羽田秀吉,曾经的赤井先生期待的问:“你想要先喝一杯,还是先洗澡?水我已经放好了,还有你喜欢的香氛。”
“我要吐了。”黑泽面无表情的回复道:“真的。”
哇,太感动了,居然一千收藏了,不过可能说完就掉了哈哈哈哈,非常感谢宝们看我写的流水账和恶俗地摊小说,这个番外比我想象中要长哈哈哈哈哈,我努力写完。
解释一下,阿琴是真的忘了,他最多模糊记得小时候在赤井阿爸邻居家住过一段时间,有些小孩一起玩,但他现在早忘了那些小孩是谁,长什么样,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可爱的阿琴只关注救了他的赤井阿爸和黑羽阿爸。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6章 番外三:绯色的求婚(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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