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嘭——”
“救人啊!快报警!”
“伤者正在抢救中!请家属冷静一点!”
“很遗憾,病人的求生欲过低,我们已经尽力了,他的意识完全丧失,可能之后都醒不来,亲属要做好准备,大概一年后肌肉会萎缩,再往后人体器官开始衰竭……”
“办理退院申请需要出示亲属关系证明,请问您是患者的?”
“……我是他弟弟。”
“……”
“上面是疯了吧?好好的转什么型啊?咱们公司本来干着好好的,怎么突然往医药方面走了?”
“谁知道呢?听说上头的请了好几个国外神经科大拿来公司……”
“什么医药啊,我听说上面准备重新启动晨光之前被喊停的项目,就是那个一不小心就能把人搞脑死亡的项目。”
“那谁会傻得去当志愿者啊?”
“喻,这是自愿参与实验承诺书,你确定签署吗?一旦签字,不得更改。”
“喻总!我认为这个项目风险太大,目前技术还不成——”
“我确定。”
“……”
【已锁定合格意识体,下面将确认目标数据信息。】
【姓名:喻黎
年龄:29
身高:180.2
身体状况:脑部死亡
心理状况:极危】
【目标心理状况不佳,不建议抓取,正在搜寻其他目标……警告!警告!数据错误!不明数据正在入侵!警滋——】
【能源不足,已启动备机模式。自动抓取合适意识体中……】
【抓取成功。】
“亲亲,您已经死了哦~”
……!
喻黎猛然从梦中惊醒,死前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又在梦里重现,还不停有跟记忆错位的谈话。
弟弟、转型、神经科、脑死亡……
他往后仰头靠着墙,冰冷的触感让他发昏的大脑勉强清醒了点。
梦里刺耳的急刹声后,他似乎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或者说在死后被系统抓取前,他的意识似乎停留在某个容器过。
哪有什么容器能装人的意识的。
喻黎揉了揉眉心,估计是这段时间太在意喻鹤的事了,都有点魔怔了。
但如果梦里的记忆是真实的,喻鹤在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你是患者的?”
“……我是他弟弟。”
弟弟?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较大,请宿主注意调整心率。】
喻黎垂眼看躺在枕头边的小狗玩偶,是他把长大了碍人的狗崽子赶回自己房间睡的时候放在这的,说是让它替他守护哥哥。
“小九,你是在我死了之后就把我抓走了吗?”
【正常情况下,系统检测到合规数据后会自动抓取,意识体离体通常在机体死亡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009跳出来,看着宿主明显不对的脸色,【你怎么了吗?】
喻黎自己都没想明白,脑子里塞着一团团找不到头的毛线,更没心思掰碎了给笨统说,摇摇头,重新躺下,安然地闭上眼,准备再睡一觉。
想不明白就不为难自己了。
反正今天喻鹤有毕业聚餐要去,没时间抓他起来吃饭,他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
-
“黎哥,我是林贺,刚刚吃饭的时候我们喝了点酒,老大喝醉了,我们拉他他不肯走,吵着要见你——嗷!别打别打!我给你哥打着电话了打着了!”
电话那边传来两人抢手机的声音,隐约听见喻鹤嘟囔着“要阿黎……”。
林贺狼狈抢回手机,“总之就是这样!地址喻鹤他说跟你说过了,哥你快点来——”
“不是你哥!我哥!”
喻鹤不满的声音响起,下一秒电话被仓促挂断,估计对面又是一片混乱。
喻黎失笑,收起手机认命去接小狗。
他也不意外,憋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正当理由可以干些“出格”的事庆祝自己成年,还记得给家长打电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甚至都做好了要扛个醉鬼回去的准备,结果进了门一眼就看见坐在角落里发呆的喻鹤,手放在膝盖上,眼睛盯着地板,像个放学了乖乖等家长来接的幼稚园小孩。
跟旁边鬼哭狼嚎的一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因为这些人声音太大,盖过了喻黎进来的动静,就连没喝酒在旁边照顾醉鬼的林贺都没注意到。
偏偏这时候喻鹤像感知到什么,突然抬起头,直直望向他的方向,在看清来人后,眼睛立刻亮起来,眼看着就要起身跑过来了,喻黎竖起食指比了个“嘘”的手势。
喻鹤就很乖地坐了回去。
别的不说,起码酒品挺好的。
喻黎跟林贺打了声招呼,就领着人回去了。
让他在沙发坐好,喻黎进浴室打湿毛巾准备给他擦个脸清醒一下,等再从里面出来,看清楚客厅的画面,他冷静地撤回刚刚在包厢对喻鹤酒品作出的评价。
甚至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原地思考了三分钟,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低头看他,“你在干什么?”
躺在地上静静蛄蛹的喻鹤抬起头,一脸认真,“你好,我是一条毛毛虫,我现在在扭动。”
说着,又把头低下去,开始很认真地蠕动。
“……”喻黎头疼喊他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地板昨天刚被喻鹤拖干净了,就看见原本乖顺站起来的喻鹤又突然原地弹跳。
一边弹一边还给自己配音。
“der~der~der~”
喻黎满脸不理解,“你又干什么?”
喻鹤弹来弹去,“我der~现在der~是一只der~袋鼠!”
喻黎的眼睛跟着他上上下下,最后眼都要晃晕了,失去耐心伸手揪着他领子让他停下来,“袋鼠有口袋,你有吗?”
喻鹤茫然一瞬,低头看自己的肚子,今天穿的衣服正好是没口袋的,表情呆住,抬头向喻黎求助,“怎么办?我是一只没有袋子的袋鼠!”
“没有口袋就不能做袋鼠了。”喻黎貌似遗憾地叹息,“要不……”
“我知道了!”
还没说完被喻鹤的声音打断,喻黎头疼揉揉太阳穴,“你又知道什么了?”
“其实我是外星人。”喻鹤举起桌上的牙签筒放到自己头上,认真地给喻黎介绍,“这个是我的天线,它叫阿荣,曾经跟我出生入死的。”
“我们还有我们的外星舞,我表演给你看!”
说着,闭上眼一脸虔诚,双手举在头顶并拢,假装自己是一根水草,在水里扭来扭去,扭来扭去。
扭着扭着牙签筒掉下来。
啪嗒。
然后喻鹤停下来,呆呆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天线。
啪嗒
眼泪珠子掉下来了。
“阿浩!”他悲痛地半跪在地上,手颤抖地抚摸地上牙签筒的遗体。
喻黎没忍住纠正,“不是阿荣吗?”
啪嗒啪嗒。
眼泪珠子掉得更起劲了。
“阿荣!我失去了天线,我不是一个纯种外星人了……”喻鹤沉痛地用拳头抵着地板,就当喻黎以为他要憋出什么好屁来的时候,眼眶涌上泪水,嘴巴一扁,张口就嗷嗷哭起来:“呜哇哇——”
“……”
看来是彻底醉了。
喻黎把毛巾放一边,打算等他瞎折腾消耗完精力再动手,慢吞吞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极佳的观影角度欣赏喻鹤的哭戏。
这不是能哭吗?之前拍《燎原》的时候让他演,眼药水都干了几轮,眼眶一点没红。
喻黎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椅背,心里冷不丁喊了声默默偷看的系统。
【刚刚他哭那段你录了没?发一份给我。】
系统眼神谴责他:【你之前说不让我录的!】
【正在为您循环播放录音:以后不许录了。以后不许录了。以后……】
喻黎面无表情跟它对视,“所以你录了没?”
系统嘿嘿一笑,【录了。】
喻黎了然一切地轻呵了声。
正跟系统说着话,喻黎注意到嗷嗷大哭的人停下来,直勾勾盯着他,喻黎已经清楚他的路数了,淡然问他,“现在又是什么?”
喻鹤默不作声,从地上起来走到喻黎面前,他醉酒不上脸,不说话的时候看不出他醉了,头发垂下挡住前额,垂眼俯视人的样子看着还挺像样的。
刚夸了句,下一秒他突然扑上来,手扒着沙发将喻黎困在他跟沙发中间,“啵”一下亲上喻黎的脸,喻黎心一跳,然后听见一身酒气的人嘿嘿一声,冒着傻气大喊,“我现在是丧尸!我要吃掉你!”
“……”
暧昧的氛围刚升起就被打破,喻黎伸手捏着他的下巴,“你是丧尸?”
喻鹤眼神迷离地看着他,歪头,“丧尸?”
看着好呆。
喻黎学着他歪头,然后看见面前的笨狗突然眼睛惊恐瞪大,“丧尸!你是丧尸!不要吃我!”
尖叫完就要转身跑开,被糊了一脸口水的喻黎面无表情揪住命运的后脖颈。
以后还是不要让这笨狗喝酒了,本来就够笨的了。
他用力把笨狗拽到面前,两人间的距离陡然拉近,“你放心,我就算是丧尸也不会吃你的。”
喻鹤呆呆地望着他的脸,“为什么?”
喻黎微笑,轻柔的语调说出让狗心寒的话,“因为你没脑子啊,丧尸都不吃。”
就算醉着,喻鹤都感觉到自己被攻击了,他慢吞吞抬起手摸头,“你骂我?”
喻黎面不改色,“没有,我在夸你。”
喻鹤很轻易就相信了,立刻又傻笑起来,“你人真好。”
喻黎怜爱地揉了下他的头,“我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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