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方法奏效了,虽然过程很让人感到恼火和愤懑,周围也有些风言风语,但是盛渊就当耳聋,全当听不到。这方法的效果比较显著。
再一次从军营训练场地回去将帅府的夏侯玄的院子,路上盛渊就被堵住了。
应该说是被蒙着眼带到了一处荒废的庭院。
盛渊是通过周围死寂的气氛,还有身后人揽抱着他疾速的往前走,踩在地上的枯枝烂叶咯吱咯吱的声响判断出来的。
盛渊有些庆幸,身上的战役盔甲材质很好,不会轻易坏掉,而且遮挡的部位也很好,脖子以上到下巴都是遮掩住了。不然,就身上大力拉扯的力道,凭他被完虐的武力值,根本抵挡不了多长时间。
身后的人完全不出声音,所以盛渊只听到身上布料盔甲摩挲和微微破损的声响。
“阮箐,如果你现在停手松开我,我还认你是我的朋友。你应该清楚,我很很不喜欢也很讨厌你对我这样——”
盛渊这冷淡的话没有说几句,几乎是他这冷漠甚至是带着点厌恶的声调响起,身后的人就停下了动作。
被动开桎梏后,盛渊一把扯开眼上的蒙布,转身就是要离开这里,半点也不看那身后的人。
只是走了没两步,盛渊又被拉住了,从身后被抱住了,而一直不开口的阮箐也说话了,“你别走行吗……”
是恳求的语气,很是可怜兮兮的话。盛渊挣开他,转过身来看他,就是阮箐那张脸。
“不装了?怎么不再阴阳怪气的嘲讽我了?”
“怎么不继续藏着躲着,你还出来做什么,随便伪装一个身份你就可以活的很好啊,比如说那个世子?你装的可真是好,连我也差点被你骗了!”
“绾衣,我没有……”阮箐很是无措,伸手想要拉一拉他,就被一把甩掉了。
看到眼睛发红像是要哭的人,盛渊只是咧了咧嘴角,“怎么,说你两句都不行了,受不了了?那你知道我什么感受吗?”
盛渊不停顿,一口气说了个尽,“每次你接近我靠近我,我都很难受,我都忍着,我以为你是为我好。但是我一日一日的虚弱,严重到每天我都很嗜睡,性情暴躁……”
他说的并不快,因为眼里有控制不住的泪水,声音有些哽咽嘶哑,对面的阮箐就定定的看着他,神情怔愣。
“我还答应那个该死的夏侯玄,让他帮我找到你,我厌恶他厌恶的恨不得他去死,但我还不能违抗他的命令。我知道那些嘴碎的人怎么说我的,我特么就是一个卑贱小人……”
盛渊越说越激动,眼里的泪水跟着他激动的话也砸落了下来。
“绾衣,我错了,我真的没有害你的意思……”阮箐异常的慌乱,惶惶然不知道该如何说,语气有些哀求,“我想留下你,我很害怕你再走了,我只想让你留下来,我不敢了,绾衣你别生气好不好……”
盛渊并不听他的话,一抹脸上的泪水,瞧见他又是伸手过来,厉声呵斥,甚至是大骂他,“不许碰我!我讨厌你对我动手动脚,你以为你是谁!”
阮箐停住了动作,怔愣的看他,心底的不安和恐慌逐渐放大,他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但是盛渊不给他机会。
“要不是看你可怜,要不是我不敌你,你以为我会容许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碰我吗?”
虽然没有直接说清楚,但是他脸上嘲讽的神情真的很明显,阮箐就是想忽略掉,都是在逼他自己冷静。
“我只是可怜你罢了——”
“别说了……”
“我一点也不喜欢你,都是你自作多情——”
“别说了!”
对面的阮箐低垂着头,看不清楚神情,但是周身黑沉沉的气压还有阴郁的声调,脑海里滴滴作响的提示,都在表明此刻他的情绪波动极大。
已经说到这里,马上就撕破脸了,既然已经招惹人厌烦憎恶甚至是仇恨怨恨,那就不能挽回了。
想起那警告的命令,盛渊攥紧了拳,冷沉着声音继续道,“我不想再看见你了,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管——”
最后一句话尚未完全说尽,一道凌厉的气劲就朝着他席卷而来。
那气劲横冲直撞,极其蛮横,一下子击中了盛渊,瞬间就被打飞了出去。
即便盛渊有所心理准备,还是被这一击震到了。
地上的枯枝叶被冲散开,在空中纷纷扬扬,霎时间都是碎成了粉齑。
“咳——咳咳咳……”
瘫倒在地上,俯身咳嗽着,被震伤的肺腑里有血气漫上来,盛渊硬生生忍住了,死死咬紧牙关。
满目血红的人定定的站在原地,血瞳里面是冰冷无情的,一张脸也是如鬼魅一样可怖,周身是黑沉沉的血红萦绕,挥之不去。
对上那倒在地上的人震颤惊骇的眼眸,阮箐只看到那里面的厌恶憎恨和深深的恐惧,一直往后退,避开他的碰触。
没有他一直怀念的关心担忧,什么都没有,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都是肮脏卑鄙的人,全都是虚心假意,他好恨!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不如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啊!
“高进——!”
情况万分危急,暗处藏身的人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迅疾的过来盛渊这里。
阮箐就看着冲过来的夏侯玄护在盛渊前面,一改他那副对谁都是漠不关心的态度,对盛渊是如此的紧张。
而盛渊也是躲身藏在夏侯玄的身后,对他避之如蛇蝎。
血瞳视线下移,阮箐就瞧见他抓着夏侯玄的衣摆,看向他的目光中却是害怕的,厌恶的……
阮箐想起来,那晚他没有回去,他不顾罗青衣的阻挠,亲自去找人,却是看到他们在一起的。
他知道盛渊是很讨厌夏侯玄的,因为盛渊对冷漠无情的家伙总是言辞不耐,他们之间也应该是不合的——一个总是想要掌控,一个十分厌恶束缚,本就是不能契合的。
阮箐碰触不了这夏侯玄,也弄不死他,指引那个软弱无能的自己找到这家伙,借助他人之手,还是不行。
他真的很厌恶,夏侯玄对他说的话,他恶心的要死。
但是他没想到啊,夏侯玄竟然对他的人怀有不一般的心思。夏侯玄不知道救他的人是谁,还是对盛渊莫名其妙的关注。
和他一样,越发着迷无法自拔的喜欢,身心都是不能自主了。
阮箐以为的,只要盛渊心疼他关心他,哪怕说不喜欢他,他都可以不在乎。但是他错了,他很在乎也十分在意!
他很讨厌盛渊和其他人一起,眼神像是看敌人看陌生人一样!讨厌他现在这副信赖夏侯玄依赖他的姿态!
“进儿——”
阮箐声音喑哑,更是眸光血红暗沉,就紧紧的盯着躲闪的人,“只要你说一句,让我留下来,或者你陪着我,我就不动手了,我不会动任何人……”
即使是如此的请求,那躲身的人仍是摇头。
蓦然,阮箐桀桀的笑了,嗓音阴沉粗粝,听到之人神经都像是被暴戾拉扯!
他艳丽的脸上是可怖的,狰狞的,魔怔的样子,令人胆战心惊!
“我真的错信你了,从一开始你就你怕我厌我弃我甚至骗我,可我竟然相信你是真心待我的……”
“真心,哪有什么真心……”满目血红的人自嘲的笑着,“都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你说的真对,是我自作多情啊……”
“无情无义之人,哪来的真心以待!”
随着他这仰天凄厉的痛喊,周围四起狂乱的暴风,天色阴沉沉,昏暗的如同夜晚。
凄冷的寒风席卷周围的房屋,瓦砾砖石尽数被掀起,卷入狂乱的风暴中。
在这暴风中相拥在一起的身影,深深的刺痛了那疯狂痛苦无助的人,喊声像是在发泄怒火,又像是在悲号。
“从今日起,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再也不会碍你的眼!你我再无任何瓜葛!就此恩断义绝!”
随着这冷漠绝情的话结束,周遭黑暗暗的冷厉寒风也逐渐减弱,石头碎屑尽数坠落。
夏侯玄拉开披风护住了怀里的人,不让他被乱石伤到。
许久许久,周遭才是恢复寂静,荒废的庭院乱糟糟一片,荒凉再次覆盖。
夏侯玄揽抱着人,感受到轻微的颤颤发抖,像是在啜泣,但是低着头不想让他看到他流泪,不想让他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没事了,没事了……”
“放开我……”
只是轻轻的三个字,其中的疏离陌生抵触却是明显至极。
夏侯玄顿住了,想起方才他说的,他十分厌恶他,只是因为不能违抗他的命令,只是想要逼那人出来,才容忍了他过格的举动。
夏侯玄压住心底的闷涨感,手上一攥一松,嗓音喑哑的问,“这么难过,为什么还要逼走他?”
他的问话没有得到回应,因为说完这句话后,人已经昏了过去,口中溢出来鲜血,鲜红刺眼,晕湿了整片衣襟,像是阴沉的冬日里最后一抹遗留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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