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经理今天心情很好，因为他这一区业绩排名第一，年奖金不说增加一倍，那也是不小的数额。而且他也马上提升为公司股东，马上他就是人上人了。
心情很好的，裕经理在办公室查看，下面新招的人里，有没有出挑的，适当他可以亲自带一带，让公司业绩更好！
翻看资料挡，眼前闪过一张白皙面容，裕经理停下翻动，眼睛发光的，盯着上面的照片看。
面带羞涩笑容的少年，五官精致而清丽。最重要的是气质，清纯的羞敛，又是清冷的疏离，完全是他最缺的一类。
裕经理安排人事部叫来这名少年。他要亲自安排这新人的培训。
————
接到电话，需要他前去伪装工作。听到熟悉的会馆名称，盛渊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确确实实是这个。
对面打来视频电话的顾凌云，见少年没有反应，少年像是没反应过来，只是乌粼粼的眼眸盯着他，眼神有些发飘的。
以为他是没听清，顾凌云又是讲了一遍。少年只需要按照流程，前去会馆。培训不会时间很长，基本一天时间，就可以在平台见到他的信息。
而顾凌云会预约他的时间。到时候发消息来他那里，然后去见他们此次的行动目标。
盛渊听完计划，心情微妙的有些复杂。会馆的顾客都是会员基础，有钱还不一定进的去，还要有人脉。
但他还是没有疑义，既然是顾凌云安排，自然是有他的门路。他就听安排。
盛渊点点头，做了一个手势表示知道，见对面的人静默无声，也没再多说什么，他挂断了通讯电话。
画面里的人影消失，屏幕暗下去，坐在桌前的顾凌云半晌，才是起身。
———
坐落于城郊东临的别墅庄园，占地面积宽广，堪比汽车城的草坪前，停放了许多豪华汽车，车里下来的俊男靓女，穿过大门前的亮闪的灯池喷泉。
夜幕刚刚降临，整栋别墅庄园的房间具是灯火通明。
正值春季，道路两侧花团锦簇，花园里彩灯彩带悬挂枝头，映照出花绚烂的五彩缤纷。
晃人眼球的颜色，反射，折射，光线明亮而繁多。
从车里下来的少年，眼前晕花了一阵，没稳住的，脚下踩空，马上就要摔倒。一旁伸出的大手揽住了少年的纤细腰肢，轻轻带动他的身体靠过来。
少年愣愣的看扶稳他的高大男人，白皙带粉的脸上有些发红，手上轻轻推了他一把，羞涩的低头，不看周围人暧昧的眼神。
少年容貌清丽，身形清雅贵气，白色小西装衬托他的肌肤，白玉无瑕，清纯的气质。眼神干净清澈，微微垂眼，眼角却是偏上扬的弧度，透出几分狡黠的机敏。
当然了，被男人带来这庄园，自然是玩伴，可不是什么正经小少爷。
周围人打量了两眼，从容的迈着贵气的步伐，朝着奢华金玉石大门口进去里面。
很会演戏，但是装可怜还是有些勉强的盛渊，此刻就是跟在顾凌云身侧，努力装出一副大人物眼中，喜欢的那种纯洁无辜模样。只是此时他现在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周围人隐晦的打量，还有放在腰后侧的大手，都是让盛渊有种自己被窥视的异样感受。
顾凌云一直关注身侧的少年，虽面带微笑，但是明显眉宇之间带着不耐烦的，对于他的伪装亲密，也是有些疏离。
进去了大厅里，顾凌云就是暂且松开他，让他轻松些。
盛渊不想理会其他人，明里暗里打量的视线，让他感觉置身都是透明的。这感觉真特么糟糕！
顾凌云已经是他事前协商好，要是见到目标人员，他会做一个整理衣扣的手势，要是撤退，就是倒扣酒杯。遇到危险，紧急情况下，砸碎酒杯。
要是单独行动……盛渊想起两人商量的暗示动作，深吸一口气，还是拉过一旁的人来。
少年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对他微微颔首，然后离开了。
看到少年离开的身影，顾凌云还是没反应过来，温软的热度好像还残留在他的手心里。
这是他明确的动作，解释话来说，就是为了表面上的玩伴需要关系密切，为了任务需要。深层次的隐秘原因，大概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垂下眼帘，微微收缩放在身侧的手指，收紧了一些。
———
转悠着出来了酒会大厅，盛渊循着花园路径，穿过热闹的人群。
正在烧烤架忙碌的队员陈旭东看到了少年，朝着花园深处去，他略略想一想，还是没去管。
任务目标一直只是在休息室里，连个面都不露，与世隔绝的，简直不是和他们一个世界。
远离了热闹的人群，身后的喧闹被他抛下，周围灯光也是弱了一些。隐隐约约可以窥见一丝光亮。
越是向里面走，越是道路窄了。幽静的小路，两侧的绿植树丛，在深夜里绿意十分浓，浓郁的墨绿与黑夜融为一体。
盛渊走到一处花坛外围，就停下来不动了。
花坛中央站着一个人，背着光的高大黑影，隐藏在浓黑绿色的浓密植被其中，吓了他一跳。
不过盛渊不会吓得跳起来，他只会骂两句。有毛病啊，像是鬼一样站在这里，还不出一点声音。
他似是忘了，自己一个哑巴，忽然出现在这里，悄无声息的冒出来，才是吓了人一跳。
独自在这里的人是纪淮。
他又是被邀请来参加那些无聊吵人耳朵的宴会和party，没有一点兴趣，他独自一个人走走，就来到了这个僻静的花坛这里。
没想到，还有其他人来这里。
双方都是不出声音。一个冷漠性子，懒得说话，一个则是满腹牢骚却是说不了。
盛渊转身就要回去了，本想自己独自待一待，没成想哪哪都有人。
这里真不好玩，还不如尽快回去，找到他们行动队的目标人员，快些了结了。
盛渊转动脚步要回去了，只是那边亮起一点光，微亮的光在这边幽暗的绿植环境下，有些明显。
顺着光亮下意识看了过去，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亮着光的屏幕。
夜间视力很好的，盛渊在屏幕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是他自己的模样，正在端着一杯蓝莓冻奶，一边喝一边吃零食。旁边的弹幕评论飞快的刷屏。
白色亮光映亮了那人的面容。
盯着那算是俊朗的冷漠面容，此时，盛渊盯视了许久，心里异样的情绪像是涨潮的海水，情绪的浪花渐起。
这是纪淮吗？
他就是纪淮。
可是，他怎么在这里？
他没有在公司，或者军部。而是在这庄园，在这花园里。
第一眼没有立即认出来，因为挺长时间没有面对面见到了。
盛渊仔细想了一会，才是从之前的记忆里，拽出来自己熟悉的面容。
把那时，纪淮温和的眉眼，和此时他冷漠的表情贴合在一起。
盛渊皱眉，心里第一时间想起，自己和他发消息，他一个都是没回。一个都没有。
———
远离喧闹的花园，静谧清幽，只有虫鸣之声。
发出亮光的手机里，镜头前，少年直播完，最后微微浅笑，和粉丝们挥手再见。
从那羞涩的笑容中回过神来，纪淮抬头，刚才站在他几步远的少年已经是离开了。
纪淮垂眸看着手机画面里的截图。
他刚才一直在观看直播回放，心神恍惚的，还以为少年从手机里跳了出来，站在他面前。
少年好像站了好一会，多长时间呢？
纪淮不能确定，只是感觉少年那双乌粼粼的眼眸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的。
他对外界甚少有关注，外界传给他的感知，他也是少有反应。
少年的目光盯视，他的感知都是微乎其微。
等到纪淮想起来，面前站的少年是真人时，他看完直播后抬起头要去找，可是人已经不见了。
不知道去哪了？
纪淮循着花园小路回去，目光寻寻扫视，周围浓黑静谧的深绿完全阻隔他的视线。他没有找到。
那边。
得知了纪淮在这庄园里，安然无恙，而且是把他当成耳旁风一般的存在，更是见了他都是忽视的一干二净，盛渊被惹火了。
“心眼小”，容不得谎话的盛渊，转身就是离开。
不放心少年一个人出来，准备找他回来的顾凌云，在大厅门口，就见到冷着脸回来的少年。
原本柔和的面部线条此刻紧绷着，眼神也是带着冷意。
在他经过身侧径直就是离开，半点没有停下时，顾凌云也是顿了顿。随机，他追了上去。
端起桌上的一杯酒，盛渊仰头一饮而尽，拿了一旁的纸巾擦了嘴巴，转身就是离开。
顾凌云站在了他的面前，当着众人的面，他似一位痴恋漂亮少年的富绅，拉住少年的手，关心的询问他怎么了。
盛渊抬头看他一眼。带着冷沉的眼神，看得顾凌云竟是心头一跳。
不等他再是说什么，盛渊又是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喝光后，手指一转杯身。
铿的一声，酒杯直接倒扣在桌面上了。
顾凌云看到了这个倒扣的酒杯，明白了他的意思。
盛渊要走，要离开这里。
他没能走的成。顾凌云按住了他。大手揽住了他的腰身，连带着挣动的手臂，一同揽入怀里。
没有去管周围人怎么一个目光窥视，顾凌云大步揽着愤怒的人离去。
穿过酒宴大厅来到后面的服务大厅的隔间，拉开一间闲置的桌布房间，顾凌云推着他进去。
顾虑场合，刚才在众人面前没有闹得太过，现在这会，盛渊也是冷静下来，他要告诉顾凌云，特么的他不做这个任务！
——我要走，我不做这个任务了
顾凌云看到他拿出了手机，迅速的打了这行字，然后展示给他看内容。
顾凌云看他脸色很冷，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沉默。
当初签订协议，就是自愿原则。他们也不会强迫，牵连无辜之人。所以现在盛渊提出离开，他们不能阻拦。
盛渊绕过他就要离开，只是顾凌云一个迈步就是拦在了他的面前，摆明了就是不许他走。
——我要离开这里！
看手机上面显示的感叹号，就知道现在少年多么生气。
不知道少年生气，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秘密。发觉他隐瞒的事情，少年生气发怒，顾凌云此时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沉默着，不让人走，就看着盛渊生气的打字，咬牙切齿的捶打一旁的桌子。
顾凌云看他连餐巾桌布都是扯下来，发泄一样撕扯，上前一步按住了他的手。
“文轩，你是不是生我气……”
顾凌云万分难以解释，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只是看少年气的不轻，他只是想到了自己隐瞒的事情。这是压在他心底的秘密。
盛渊一甩手就是推开他，拿着手机在上面一阵敲打。速度很快。
——不关你事，我只是放弃了，对不起，你们找其他人吧！
顾凌云微微发散的目光逐渐凝聚，盯着那一句“不关你事”，看了好一会。
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神情，少年继续打字。
——我见到了我要见的人，我做这个任务没有任何意义！
盛渊想起来自己犯贱的行为，就是一阵气恼。他一定是吃饱了撑的！被人耍了，还像个傻子一样，做出这种愚蠢至极丢人现眼的事！蠢货！
相比于盛渊的恼怒，此时的顾凌云却是彻底放松了。刚才如同坐过山车一样的紧绷和不知所措，如雨过天晴的乌云散去。
现在他已经知晓，少年不是因为他隐藏的秘密而生气。
顾凌云很庆幸。
他像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囚犯，差点要被拖出隐藏踪迹已久的阴暗山洞，又是被宽恕，释放了他即将到来的死刑。
但也仅仅是缓刑。
哪一天，说不定，他的秘密被发现，他还是要面临“死刑”。
顾凌云看着坐在小凳子上，暗自生闷气的人，意识到少年应该是见过了那青年。
因为没有得到回应，少年惊讶不敢信，但是确确实实，纪淮不记得他，所以少年万般愤怒。
闷热的餐桌和餐车搁置间内，少年无声无息，只是顾凌云用他深沉的眸光，扫视那边白色小西装的少年。
他注视着少年微微垂首，露出发丝下面的一段白皙后颈。
暗淡的空间内，暗红色餐桌布在少年的身后，却像是猩红色的囚笼，蠢蠢欲动的困兽正在盯视他的猎物。
心中的不正念头，在困兽的纵容之下，正在潜滋暗长。
“你不可以离开，任务还没有完成，与军部的协议受到最高律令保护。”
“你若是毁约，便是只能去牢里讲条件了。”
———
听到对面的男人讲了这么些，言辞颇似警告提醒的冷漠话语，盛渊马上就是起了逆反心思。
他抬起头来，要和顾凌云对峙，只是他心里还惦念着，刚才不搭理他的纪淮 。对于外人的言语刺激，他没有太多的精力和思考空间。
盛渊想要知道为什么纪淮就是不理会他了啊！
他不信，按照纪淮之前对他的好，耐心细致，还有那微妙的心思，现在就能装陌生人？
纪淮出现在这里，会不会也是和他一样，在做秘密任务呢？
他要问清楚，这么生闷气算哪回事。
想清楚这一点，盛渊站起来，重新站到顾凌云面前，表明了自己还要继续完成任务的想法。刚才那些只是他有些动摇罢了。
他跟着顾凌云重新回到宴会大厅。
外面的露天party已经开始又唱又跳，竞赛比舞。
跳的相当洒脱不羁，豪迈开放，还是在四月份，就只穿一两件衣服。
盛渊没兴趣的，端着酒杯喝酒，一边打量人群中，有没有他熟悉的面容。
站在他身侧稍后一点的位置，顾凌云垂眸。
他暗沉的眼神，停留在面前的少年身上。
他可以很好的瞧见低他到肩膀的少年，白皙侧脸，丰肌玉骨。很漂亮……漂亮的让他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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