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病情缓解了，一天清醒的时间可以有十个小时。她想要出院，医生讲，老人家可以出院调理身体，不过还是要定期检查身体。
出院那天，正好是年夜三十。周家人都来了，接周老夫人回家。
周老夫人没有见着青年，询问周父，“周州没来吗？”
周维正没有正面回话，只是讲先回家。回家之后再是谈这事。
其实盛渊也想来，不过他是被拒之门外的可恶白眼狼，周家人不待见他。他也只好是先听从叶远霆前辈的指示，先离开周家一段时日。
只要是周老夫人还念着他，他就可以回来。
叶远霆有事情要做，他告诉盛渊，他是程锦的经纪人，现在他的任务目标就是程锦。
盛渊听说后，也稍稍惊讶了一会。
“前辈，我要和你谈一谈我之前的计划。”
盛渊把自己和空间系统的商议行动，把自己搞成一个妖艳贱货人设，然后衬托程锦，从而达到和气运子和睦相处的目的。
叶远霆听完，又是看了看他之前的直播，笑了一下。“看起来，你的人设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还是很正常的样子。”
盛渊很是窘迫的扭开脑袋，把手机拿回来，“前辈你就别取笑我了。都是空间给我出这个主意，我现在就算是不想干，也得捣乱。你是程锦的经纪人，必要时候你得看好他，别让我真作出事来——”
盛渊和程锦作对然后促进与气运子结好，还有接手周家助推气运子人生线的平稳发展，最后离开，两个计划不相矛盾。他扮演一个坏人，就是一举两得。
让盛渊感到舒心的，叶远霆没有反对这个计划。反而认真的和他探讨，他下一阶段该是做什么，来让他从芸芸大众中“脱颖而出”。
因为他腾翼经纪人的身份，还有叶家的人脉资源，叶远霆给他推荐了几个网红博主的展览活动。近些年各大公司都会举办这样的活动，各大网红都会齐聚首，一展各自的魅力和商业价值。
一些公司会找一些网红扩大产品宣传，也有会签约网红博主的公司。
盛渊这个长相很有优势，虽然此时粉丝影响力还不够那些榜上有名的网红博主，但也是有基础了。
“汝信公司在一月下旬有这样的活动，到时候我给你一封请柬，你可以去一展头角。”
盛渊和他商讨完计划，叶远霆就是接了电话离开了。公司的嘉年会活动，需要艺人和经纪人都在场。
送走前辈后，盛渊就是自己一个人在新租的公寓开始了大扫除。
从周家出来了，他就得自己动手来丰衣足食了。
在公寓里放着音乐，盛渊心情还不错的打扫卫生。
临近傍晚他收拾好房子，下楼出去小区买一些日用品和吃食。
附近的一家小型商场进门就是摆放了一堆年货，喜庆的红色礼盒，张灯挂彩的彩灯和横幅，人来人往逛街的百姓挑选商品，处处都是春节的欢乐气息。
盛渊在冷藏区挑选了一些水饺和肉食，又是去扫荡零食区。他提了两个零食大礼包，把购物车堆的成山一样满。
没有其他人陪着，看着前面结伴出来的一家人，爸爸妈妈和小孩子一起付账，独自一人的盛渊也没有什么感伤的心情，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
在他看着那两个小孩伸手去拿巧克力而有些争执的场景，就是感觉肩膀被拍了拍。
盛渊回过头，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喜庆的红色。再是定睛一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好像一个糖葫芦，红彤彤的颜色，很是显眼。
“周州——”
盛渊抬眼，看到毛茸茸帽檐下一双清润眉眼。
熟悉的眉眼一下子让他脱口而出一句招呼，“陈卓！”
陈卓戴着一只红色渐变色口罩，衬得他真是肤色白皙。身上的糖葫芦颜色鲜亮的羽绒服也不显臃肿，身姿欣长，十分养眼的帅哥。
此时，他就站在商场外，路边停靠他的车，一件件把盛渊买的一堆购物放进车里。
一旁的盛渊就是有些好奇的看他车里一堆礼盒和年货。“陈卓，你家不是在恭城吗，怎么来燕市过年？”
“我家里人每年都是换地方过年，去年是在爷爷奶奶家，今年就来姥爷家里了。”
陈卓看向购物车，里面还剩下一盒蛋糕，还有一袋子零食，稍稍停下了，似乎在思考。
盛渊看了一眼塞得满满当当的后备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我抱着就行。”
陈卓开车出去，问他住在哪里，得知在心桦公寓时，就是笑了起来。
“周州，要不是说你会挑地方，心桦公寓就是隔着我姥爷家两个街区的距离。”
盛渊有些惊讶，同时就是跟着笑了起来，“今天遇到你还真是巧，看来你和成少峰真是我的幸运符，总是能给我加好运气。”
两人一路开车一路闲聊，在老家都可以遇到舍友，都是感觉很奇妙的缘分。
陈卓送他到心桦公寓，又是帮他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楼去。
盛渊真是感谢舍友的热心相助，不过对于陈卓提出来到他家里吃年夜饭的邀请，还是拒绝了。
他一个外人在场，年夜饭就没有那么热闹了。还是一家人比较好。
他以为的年夜饭就只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饭，不过陈卓讲出来，他们是一大家子，三四十口人包了一个酒楼，不是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原谅盛渊没有预想到，惊得瞪大了眼睛。
看他这么惊奇，陈卓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我家里人多，姥爷家就是五个姊妹。今天是年夜三十，也是姥爷今年八十大寿，舅姥爷舅奶奶他们都来了。”
盛渊有些玄幻的点点头。
这么大一家子，确实是家里应该照顾不周，还是去酒店方便。
陈卓热情邀请他，盛渊也能猜出来为什么。
他一个人刚租了一个新公寓，一看就是新住户独自一个人，陈卓是有心不要他孤孤单单的过年。
最后盛渊还是答应了跟他一起，去吃顿饭就回来。
陈卓姥爷家和心桦公寓隔了两个街区的距离，不过订的酒楼就是远了些。有六七公里的路程，还因为市区限速，车流也多，差不多半小时才到。
陈卓带他进去酒楼大厅的时候，庆生宴就是开始了。
两人姗姗来迟，不过也没有影响坐在台上的老人家接受小辈的祝贺礼，在上面做主持的就是陈卓的爸爸陈父。
盛渊被安排在了陈卓一家的酒席桌，在热闹喜庆的欢乐音乐声中，他都是有些听不清陈卓在讲什么。他声音温温柔柔的，在鼓噪的欢笑声里就是不明显。
盛渊凑过去脑袋侧耳倾听，才是听清一句，“我要去陪姥爷了，你在这里就好。”
他点了点头，陈卓就是去了台上。
盛渊见识到了陈卓家里的人多，差不多装下五十人的大厅，都是陈卓姥爷的直系亲属。
他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下面还有几对儿女，还有十几个孙辈，满满当当的人。小孩子很多，穿着新衣欢声笑语，跑来跑去叽叽喳喳很是热闹。
盛渊在这里坐着，就是看着陈卓和几个同年龄的青年男女，一起朝着台上穿红色唐装的老人行跪拜礼。
古朴的传统礼节结束，几个年轻人嘻嘻笑笑下去，陈卓和老人说了会话就是回到了这一桌。
因为是拉来一个朋友，还是见过面的盛渊，所以陈母没有责怪陈卓晚来，拉着有些尴尬的盛渊坐下一起吃饭。
姥爷和他哥哥妹妹，三个老人，还有下面的儿女辈坐一桌吃饭。剩下的孙辈排排位置，小孩子挤一挤，也是坐了两桌。
宴席上，陈卓注意到身旁的人不太动筷子。虽然是盯着那些鱼肉大荤，也就是吃一些清淡蔬菜，到后面基本上就一直喝饮料了。
陈卓给他盛了一碗海参汤，引得对方连连推拒。“我喝不了，对海鲜过敏……”
陈卓一听，把海参汤给了一旁的小侄子，对盛渊说着，“差不多半小时后我们再去和姥爷待一会就可以走了。”
不过盛渊没有再待半小时，他手机来了电话，是周父打来的。
借口去洗手间，出来大厅后盛渊接通电话，听得对面周父的声音。
“还在外面玩，回家来一趟，最起码陪你奶奶吃一顿年夜饭。”
周父说完就是挂了电话。
听他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周老夫人要求他回家。盛渊收了手机，回去告诉陈卓他要先走了。
陈卓说要他等一等，送他回去。
盛渊不想麻烦他，年夜饭家里人就应该都在一起，况且他自己一个人可以。
出来酒楼盛渊打了个出租车就是朝着周家去了。
周家在燕市东环，路程要十几公里。到周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大门前挂了两个红灯笼，红灿灿的灯光照门前一个瘦弱的身影。
盛渊看到等在门口的周老夫人，就是脚步迟钝了一下，眼中的惊异情绪在前方红灿灿的灯光中一闪而过。
周老夫人应该是刚出来，坐着轮椅腿上盖着厚毛毯，旁边还有周父珍姨照看。
盛渊过去的时候，周老夫人就是伸出手来。
当着周父和珍姨的面，盛渊把自己迟疑动作掩饰好，顺势握住了周老夫人的手。
吃年夜饭一半，全家人就是等着一个外人回来，夜半了守岁过后，周老夫人才是上楼去休息。
从周老夫人房里出来后，盛渊就是让珍姨叫去楼下了。
客厅里，周父的脸色不能说好。珍姨也是，脸色比他刚回来周家时，还要冷漠。
盛渊和他们说了声，自己在外面租了个公寓住下的事情，可能会不定期来看望周老夫人。
末了他补一句，“奶奶已经同意了。”
说完这句，盛渊都是觉得自己当真是狐假虎威，真是欠揍极了。
对面的周父已经起身离开了，珍姨给他安排了一件客房住下。
因为老夫人明早估计还想见着这个外来领养的孩子，珍姨满腹怨气。临睡前盛渊和她道了一声晚安，珍姨也只当没听到。
*
大年初一，一清早盛渊就是下楼，陪珍姨包饺子。
珍姨要他滚一边去，盛渊也就是说，“我不会包饺子，珍姨你教教我，就当为了奶奶开心。”
珍姨瞪他一眼，“你敢拿奶奶来威胁我？”
“不敢不敢，”盛渊很诚恳的摇头，“只是尽尽孝心，珍姨你教我，奶奶知道了，会很高兴我们一家人和睦相处的。”
他说的很真，但是珍姨不这么想。她简直被盛渊这厚颜无耻的家人发言惊呆了。
最后珍姨还是保持优雅的风度，默认了他在厨房里帮忙。
老夫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水饺早餐，夸了一句。
因为对面坐着看不顺眼的盛渊，珍姨忍不住气，有些阴阳怪气的说，“妈，这可是周州亲自包的水饺，小时候连炒鸡蛋都学不会，长大了都学会包饺子讨您欢心了！”
周老夫人带着褶皱的苍老面容上没什么变化，只是点点头。
盛渊笑着讲道，“是珍姨手艺好，我跟珍姨学的。”
珍姨气愤愤的不理会，叫一旁的周父和周卫平快些吃，他们还要出门看望朋友。
因为不想要盛渊陪着周老夫人在家里待着，周父也是要求他跟来。
不过盛渊跟着出门，就是让他们半路撂路边了。
轿车停靠在一个旅游景点区的靠海岸边，珍姨叫他下车。
盛渊把自己的外套拉链拉好，打开车门下去了。
开了车窗，珍姨朝他瞥来得意的目光，然后吩咐司机开车走。
后面的周卫平很配合他的母亲，给站在寒风中的青年一串汽车尾气，按了两下喇叭给予嘲讽不屑，跟着前面离开。
盛渊目送他们的车远去，迎面一阵海浪风吹来，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朝着大路走去。
靠海岸边的旅游景点区，这个时间都还有辛勤工作的打工族。
闭园整顿的旅游区，游客进不来，不过有特殊游客是可以的。
站在围栏边，盛渊就是眺望到一群乌泱泱的人马，机器架在周围，摄影师对着几个年轻男女拍来拍去。
海浪风吹来，模特们穿着清凉，裙子露腿露胳膊，盛渊看着都替他们冷。
哪怕冻的瑟瑟发抖，面对镜头也要一秒进入状态，把最美的一面呈现出来。
还在看美女们瑟瑟发抖的可怜样子，盛渊就是看到一个人举着相机张望四周，最后朝他看了过来。
那男人喊话，“你怎么还不过来？拍摄已经开始了！”
盛渊回头望了一眼，没有看到什么人。
“看哪里啊，就是叫的你！快过来啊！”
那人着急匆忙，顾不得天冷风大，加足马力直奔他跑来，灌了一肚子冷风。
盛渊解释一句，“我不是你们的人，我要走了——”
“走哪里去，现在就差你一个了！”
这男人嚷嚷着责怪他，却是来到他跟前时，就是变了个态度。
他拉住盛渊手臂，压低了声音，哀求说着，“哥知道你不是，但是现在全场就你一个外人，这组照片再是拍不完今年过年哥可就得喝西北风了！兄弟你行行好，帮哥这个忙行不！”
看他变脸变得这么快，盛渊无语了一会，“那些都是女模特……”
“我们也要男模特！”这人不管他男的女的，就是继续努力劝，“哥们你瘦还挺高，就是长得丑点，画个妆也看不出什么，就当哥们一个忙，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报酬！”
盛渊看他急得上火样，想着，他这算是遇上碰瓷的了。
摆脱不了对方的哀求，盛渊跟着这个叫张诚的男人去了前面的拍摄场地。
把他带到了一个靠着围栏的一个男人面前，这就是在统筹策划的总摄影师。
“毅哥，人来了，马上画个妆就能上场——”
靠着栏杆的男人只是点点头，眼神扫视一眼站在他面前只是矮了两寸的高挑青年。
一旁的张诚生怕他搞砸了这场拍摄，丢了饭碗不说还要得罪人，就是说，“他是宇哥介绍来的，底子不错有经验，毅哥你放心——”
盛渊听他瞎说八道，两个人压根不认识，就是纯路人。
蒋毅目光盯着他的眉眼，开口就是一声粗哑的话，“把口罩摘了，我看看。”
盛渊看了一眼张诚，对方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依言盛渊摘下口罩，蒋毅看了他一回，似乎挺满意，点着头，“不错，模样俊俏。”
不光是张诚，旁边的助理也是有些惊讶蒋毅能夸一句。青年的俊秀相貌确实很符合他们的预期，化上妆应该不会差。
“给他化妆，换衣服。”
盛渊看到旁边的化妆师从包里找口红，一堆乱糟糟的化妆盒里翻找东西。
盛渊问了一句可不可以用他自己的。“有特殊规定吗？”
他垂眼看来，语气柔和，态度也好。化妆师女士愣了一下，想要回拨的话也是吞了回去，随机又是点头，“只要搭配服饰，自己画的合适也可以。”
盛渊跟着张诚去洗手间换上衣服，出来的时候就是被拉着说了一句，“兄弟，加个wechat吧——”
张诚很热切的看着他，盛渊拒绝了。实际上他已经后悔答应帮他这个忙了。
他只是路过这里，就是被拉着拍摄一组在冬季的服饰写真。原本以为挺简单，不想还挺麻烦。
盛渊出来的时候，就是画好了一个淡妆。他的背包里储备有一些化妆品，想着应急，没想到出个门派上了用场。
化妆师女士为了上镜效果好，又是给他脸上和眉毛上方拖延至眉尾的地方，有一排粘上去的闪亮黑钻，还有耳朵上夹了两个耳钉。
盛渊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有种暗黑系的风格。雌雄莫辨的美，和那几个白天使装扮的女模特，是对立而又融合一种和谐的氛围。
盛渊不甚懂时尚风格，但是看周围摄影师和工作人员说好，他也就这样了。
贴上一些暖贴在四肢和胸口腹部，盛渊忍着寒风的刺骨，顺着他们的要求摆poss，最后和另外几个女模特一起组合拍了几张，整个人快要冻傻了。
换好自己的保暖衣服，盛渊立马就想要离开。没想到又是被张诚拉着去见人。
手里塞了一杯热豆浆的时候，盛渊就是没有立即翻脸走人。
“毅哥说你当模特很有潜质，想要和你加个联系方式，日后找你——”
张诚说得很兴奋，“毅哥可是轻易不夸人啊，兄弟，给你报酬。”
盛渊接收了他的转账，花费一个半小时给了两百块。他还差点被冻成傻狗，一点也不划算。
“按照我多年的跟拍经验，你不当模特真的可惜了。”张诚还在努力劝说他留下。
盛渊插话说了一句，“我该走了——”
张诚见他走，忙事拦住他，“兄弟，你还不能走，毅哥要见你啊！”
盛渊停下脚步，把喝完豆浆的纸杯子丢到一旁旅游景区的垃圾桶里，说道，“我不想做模特，只是路过这里帮个忙，我还有其他事情，请不要拦着我。”
张诚还不知道他这是武力警告的预兆，还一直在劝说他留下，说跟着毅哥一定不会亏待了他什么的。
上一秒还是正面看着面色冷淡的青年，下一秒就是天旋地转，视角就是变成了仰面朝天。
张诚被他撂了个过肩摔，趴在地上就是半天回不过神来，眼看着远去的背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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