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白执进了行幄便是迟迟不出,这处淑妃帐内,一女子神色郁郁,在室内来回踱步。
婢女枝晓掀帐而进。
“……娘娘。”
见到来人,淑妃立即站起身来。
枝晓屏退左右,对着淑妃摇了摇头,道:“大人还未出来。”
淑妃绞紧了帕子,咬唇蹙眉道:“此事又不是他的错!”她来回踱步,说着便要往外走去,“不行……不行!皇上心思重得很,如若不分青红皂白武断是他所为怎么办?”
枝晓忙拦住淑妃,道:“娘娘!不可!”
淑妃道:“如今贼人已死,线索全无,他又刚领了九皇子,皇上必然疑心他!我怎么坐得住?我如何静得下?”
枝晓是淑妃的娘家丫鬟,是最知晓她与白执的情义的。此刻见自家主子难受,枝晓心中也五味杂陈,但她只得劝道:“娘娘,娘娘!您若去了,若是……”
话虽言半,二人却皆知晓其意。
闻言,淑妃颓然坐下,她坐立难安,心中阴雨绵绵,满是忧愁,不住垂下泪来:“是啊……是啊……你所言极是——他已成了国师,我也已入宫为妃,我又能帮得了甚么呢?我若去了,反而是说不清了……届时牵扯到母家又怎么办呢?”
如若先前她对白执只是友人之情,或是他二人的情谊只有对方明了,那便也罢了,可偏偏、可偏偏——
枝晓宽慰道:“娘娘且放宽心,国师大人必然会无事的。皇上兴许不过是想要与大人说些话,皇上怹与您、与大人是多年的交情,断不会为难大人的。”
淑妃神色木然,直直地瞧着地面,抬手掠过鬓边青丝,苦笑道:“……是啊,多年的交情……可若他真的念当年的交情,又怎会——!”淑妃忽的停住了,她转过眼来,看向枝晓,“枝晓,你说他为何要领了九皇子呢?”
枝晓叹道:“许是看九皇子可怜,又或许是有缘罢。”
淑妃泪若连珠,怔怔道:“缘……”她的眼神虚虚落在某处,长久地静默着。
枝晓见状心中更是难捱,正欲说些什么,便见淑妃站起身来,朝妆奁走去。
她坐在妆奁前,手轻轻抚过自己的眉眼,道:“原是想着见一见他——只远远见他一面就好——见了,我便了却心中妄念,不再妄想。可是枝晓,我见了,才惊觉我是如此放不下、忘不掉。不见,思念难捱;见了,情难自抑。枝晓,我与他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我本该与他琴瑟和鸣,我本会与他白头偕老!与我相守的,原应是他才对;站在他身边的,也原应是我与他的孩子才对!”
白执回到自己行帐时,已是月上中天。
帐外青雪等人见他归来,忙迎上来道:“大人可要进些吃食?”
白执道:“不用。”他这人没甚口腹之欲,过了时辰便懒得再吃了。
帐内无人,白执环顾一圈,方坐下,便见燕镜明端着食盒走了进来。
燕镜明对他一笑,道:“先生可饿了?小厨房备了些吃食温着,只等先生回来便可用。”
白执道:“我……”
燕镜明打断他,道:“吃些罢。”
白执还是头次被燕镜明如此冷声打断话,颇觉得有些新奇。他瞧他这样儿,便知那会儿他与单淞说话时,燕镜明必然在帐内听着。此番强硬,想来是计较他回来没去看他便去了行幄呢。
燕镜明伺候着白执进了膳,又命侍人抬了热水、捧了衣物来。一切安排妥当了,白执见燕镜明那副不动如山假装石头的模样,太阳穴蹦了两下,道:“出去。”
“先生,我伺候——”
“出去。”白执重复。
“……是。”
燕镜明低着头挪步,正掀帘时,便听得后方白执道:“燕镜明,你不必做这种事。”
燕镜明闻言,甚么也未说,掀帘出去了。
此时月上梢头,夜凉如水。他耳力极好,听到里面水声响起,燕镜明便在心中估着时间。待白执穿好了衣服,燕镜明不听传召,直入帐内,行至白执身旁,取过巾帕,道:“我来罢,先生。”
白执:“……”好端端的皇子怎么净爱干伺候人的活,别是先前掖庭那群欺凌他的人干的好事。
燕镜明手脚利落又细致,替白执绞干了头发又妥帖梳着发。
白执道:“太子求情,免了诛九族之罪。负责防护的一干人等革职,统领也换成了今日同你说的萧家公子赋。”
燕镜明闻言“嗯”了一声,连眼都未抬一下,只继续细细地替白执梳发,千万青丝从他指尖滑落,复又被他挽起。
绾青丝,绾情丝——听着便是个好兆头。今夜许良辰,为君绾青丝,愿作同心结,愿为连理枝。
燕镜明心情很好,却语调平稳,听不出甚么来:“先生怀疑是太子自导自演?”
白执从镜中看了燕镜明一眼,道:“怎么会。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万乘之子行不履危。只要他平安顺遂,何人能够撼动其储君之位?劳这个神做什么?“
燕镜明哼笑一声,道:“指不定他脑子发抽呢。”
燕镜明当然知道燕乾和脑子不会发这个抽,但这并不妨碍他在白执面前暗暗踩燕乾和一下。
无他,他瞧燕乾和不顺眼,今日尤甚。
白执不接他这话茬:“我只是有些许好奇,如若是你——”
“斩。”他面色沉静,声线平稳,拢了拢白执的头发,抬起眼,透过铜镜与白执对视,道,“疏忽职守,尸位素餐。使储君身处险境,使君王忧思忡忡——斩。”
喜欢会伺候人的居家攻,把老婆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是1的头等大事,哼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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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皇子x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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