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乾和命人送来了他那日在他书房里所见的供春壶，白执同样将它放在了自己的书房，却鲜少用它。
“主子，九皇子殿下回来了。”
白执偏了偏头，“可有甚么事情？”
青雪笑道∶“一直在书房前站着，可是想念主子了。”
白执喜静，九君阁婢女侍从稀少，更毋提孩童。除了春闹在此长大外，便只有太子幼时多有往来，太子年纪渐长，便也不常来了。
稚子性纯，青雪因此尤为喜爱孩子，故对燕镜明多了几分疼爱，平日里也多注意他一些。
此刻天未回暖，自是不忍得燕镜明在外面受凉，于是将汤婆子递给白执，趁着这空档说道：“小孩心软，主子之前也是救了九殿下一命，心生依赖也是应当的。”
白执目光从书上移开，“你倒是处处为他说话了。”
“主子折煞婢子了。”青雪依旧是瞅着他笑。
榻临窗，他的位置其实是很好看见站在外面的燕镜明的。
白执从榻上缓缓撑起自己的身子，见燕镜明分明翘首以盼却又故作冷静的模样，道：“让他进来罢。”
“喏。”
青雪笑弯了眼，行了礼向外门走去。
见青雪朝外走去，白执起身沏茶，春闹知他此刻是不愿假手旁人的意思，便立于白执旁侧，笑嘻嘻道：“主子待九殿下真好，可是羡煞旁人呢。”
白执心情不错，也与她打趣道：“羡煞哪些旁人了？”
“那自然是阖宫上下了！怎会有人不想要主子对自己青眼有加呢？未免太不知好歹了些！”春闹装模作样叉着腰，又是挤眉又是瞪眼。
“青雪的稳重半分未学，伶牙俐齿倒是青出于蓝了。”
春闹又道：“便是太子当年也未曾有过这待遇呢。”
白执手一顿，抿了口茶，不应话了。
青雪从里面笑着出来，对他福身行礼后道：“婢子见过九殿下，主子正在里面等你呢。
“——殿下？”
燕镜明回神，对着青雪一笑，“劳烦了。”
“殿下可是抬举婢子了。”
燕镜明进到内厅时，里面只白执一人，桌上是新沏的茶，袅袅雾气氤氲，他回头对他说：“你且来尝尝这茶。”
燕镜明行至白执身侧，瞧那两杯茶茶香气清，芽竖悬汤中冲升水面，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蔚成趣观，正是恰到好处。
光逃了进来，空气里的细小尘埃起起伏伏反成了微光，燕镜明长而卷的睫毛在他面上落下剪影。
燕镜明道：“瞧这模样便知是好茶。”
白执心道毕竟是你皇帝老子给的茶，自然没有不好的道理。
君山银针味醇甘爽，汤黄澄高，条索、汤色极佳。
白执低头看茶，热气在杯边围绕，随后贴边而起，恍若时鹤腾云而归，又化作几缕氤氲雾气而去。
燕镜明吃茶时，眼角窥见白执低头看茶不顾他，忍不住偷偷瞧了白执好几眼，见白执是真的没在意他的存在，便光明正大赏起白执来。
白执看茶，他便去看白执。美人垂首，无须任何场景去衬，只消坐在那儿便是占尽天下春景的好颜色。
白执回过神来，只见燕镜明似乎是望痴了。
白执屏推侍从，室内只余他二人。
白执开门见山问道：“殿下缘何寻执？”
“请国师收我为学生！”燕镜明起身拱手行礼。
“我以为，这已然是拜师茶了。”白执点点面前的茶。
“弟子见过师父。”燕镜明稽首，顺坡下驴。
无须问白执缘何愿意收他，目的既已达到，那么原因与过程便没甚么重要的。
白执道：“礼行得太大了，殿下。”
“师于弟子重如泰山，自是担待得起的。”
白执轻声道：“巧舌如簧。”
白执也不同他打太极，直说道：“历来国师不收学生，今太子是首例，且明面上而言须是独一例。故我今日虽收你为学生，然而你人前不仅不能称我为师，甚至要瞒下此事不为他人所知晓。你可能接受、可能明白？”
燕镜明垂首，道：“弟子接受，弟子明白。”他直起上身，直直望向白执，“先生愿授弟子学识，已是弟子荣幸。退万步说，即便师今日不喝弟子的拜师茶，在弟子心中仍已认您为师，无这虚名又如何？”
你猜他求不求名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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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皇子x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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