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沈绘殷神色微变，凌厉的目光刹那间扫视过去，却又在下一秒连忙慌张地看着身旁的男人，他喉咙发紧，有些说不出话来。
见状，李业平愈发得寸进尺，他挺直腰板，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气势压倒对方，却又在众目睽睽下隐藏的很好，微微笑着似乎只是不经意问起。
他又道：“不知道没关系，我只是有些好奇，冯先生与小殷认识不过两个月，有些人不熟悉也正常。”潜在意思，不就是在说就算沈绘殷把你介绍给了他的朋友，但显然在他心目中还是那个人最重要，不然他怎么会不告诉你这件事呢。
圈子里没人不知道沈绘殷心里的白月光是谁，不过当年沈少对顾凉一直没有表白心意，众人也抱着吃瓜的心态去看这件事，现在顾凉当着他们的面提及，是不是意味着沈少有机会了？
这般一想，除却张开颜和沈绘殷两人的脸色难言外，其他人两眼瞬间发亮。
赵宏发勉强克制自己八卦的心，但柳实就没那么多心眼，他看了看沈少，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响亮：“这谁不知道！不就是顾哥你嘛！”
那声音兴奋激动，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沈绘殷只觉得眼前一黑，恨不得现在、立马把柳实这个家伙拖出去，他眼眸一瞪，咬牙切齿：“闭嘴！”
柳实不解地眨眼还想说什么，被敏锐察觉气氛不对劲的赵宏发拉住，“沈哥，开颜，冯先生你们聊，柳实喝醉了我带他去醒醒酒。”
“欸，我没喝醉，别扒拉我，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柳实嚷嚷叫喊，被赵宏发快速拽走，这一举动引起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哎，赵少这就走了啊，来喝酒啊。”
赵宏发一遍捂着柳实的嘴，一边应付对方的话，“等下就来，我带柳实醒醒酒。”说完，一把拉开门推搡着柳实出去。
一场小插曲没人在意，但此刻坐在舞厅正前方视线最好的位置卡座，剩下四人的气氛极为紧张诡异。
沈绘殷面容冰霜，看着对方神情微笑仿佛不觉得自己说出什么奇怪的话，他心中逐渐升起一股烦躁和忐忑，在接风宴之前，他曾打电话问过张开颜对于表白的意见，本来还没有个结果，想着接风宴之后再挑个时间，谁知道顾凉竟这般让人意料。
其他人不清楚，张开颜不可能不知道。
沈绘殷不能反驳曾经的自己确实喜欢顾凉，但那又怎样，他现在喜欢的是另一个人！
但他不清楚冯君一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让冯君一知道他以前为了喜欢的人做的那些疯狂的事......可冯君一真的不知道吗？那些事只需要稍稍打听一下，就全部展现在他面前，更何况冯君一是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来到他身边的。
越想沈绘殷越觉得他跟冯君一之间希望的渺茫，可自己又不甘心就这么放下，于是他看着提出这个问题的李业平越发脸色难看。
相比于众人或惊愕、忐忑的神情，冯君一显得平静极了，他像是没察觉到几人来往气氛的凝滞，微微抬眸，漫不经心的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舞台头顶的白炽灯暗了下去，随着悠扬的轻音乐响起，天花板安装的霓虹灯开启四周旋转，轻轻飘过，人影只在一瞬间显现。
玻璃杯里放着一块冰，伏特加倒入包裹着冰块，冯君一微微晃动杯子，冰块滑动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音，昏暗的灯光一扫而过，李业平看不清对方的神色，然对方那种不言不语的沉默却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
李业平瞬间有种前世面对那些真正有钱有势的无力和恐慌，心脏高高提起，悄无声息握紧了手。
“呵，”许久，冯君一轻呵一声，像是欣赏够了对方展现出的神情，眉眼一挑，指尖发出冷色捏着杯壁，一饮而尽。
“嗒”
沈绘殷心尖一跳，张扬的眉眼有些彷徨无措，不自觉伸手轻轻拽着对方的衣袖，“冯君一，我、我有话给你说。”
李业平的挑衅依旧在，但对方明显并没有接招，反而无视，冯君一微微侧头，凤眸斜视一瞥，脸颊的光被遮住，恍然见沈绘殷竟从他那一闪而过的眼眸中看到了柔情。
冯君一喉咙轻轻一嗯，清冷的嗓音宛如浸在春水，听得人耳朵发软，“嗯？你说，我听着。”
刹那间沈绘殷被迷惑，他睁大眼睛，鼻尖的呼吸带着心脏急促跳动，看着近在咫尺泛着点点水光的薄唇，对方刚喝过烈酒，平缓呼吸带着一股酒香，沈绘殷仿佛醉了般情不自禁把唇边印了上去。
四唇相对，如沈绘殷想象中的柔软温热，他不敢闭上眼睛，生怕这是一场梦，唇瓣微动呢喃从缝隙中透出：“喜欢，喜欢你...”
意料之外的举动，冯君一瞳孔一缩，迅速反应头往后撤，意味不明地看着沈绘殷，随即他垂下眼眸似乎想到什么，便抬头又看向对方早已僵硬在原地，面色黑沉的李业平。
“顾先生这么问，看来是知道沈少喜欢的人了？”冯君一靠在沙发，模样放松自然，长腿交叠似有若无微荡，一手抱胸一手指勾着发丝卷着又松开。
闻言，李业平俊逸的脸颊抽动了一下，他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如果说他知道，那不是当着别人的面告诉他自己有一直吊着他的意思？虽说他之前并不清楚真正的顾凉跟沈绘殷发生了什么，但他们没在一起，对于沈绘殷来说，可不就是这样的印象。
“不，我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李业慌张补救，勉强在几人视线中稳定心神，他想起刚才那一幕，便转移话题道：“刚才，冯先生和小殷？你们是...恋人？”这话问的，连李业平自己都不信，他不太明白顾凉在沈绘殷心中待了那么久，为什么就这么两个月沈绘殷喜欢上了别人？
“我们看起来像恋人么？”冯君一反问道。
闻言沈绘殷脸色微白，他看了一眼一如往常的平静自然，心中有些失落和沮丧，但下一秒似乎闻到了酒香，让他抬手摸了一下唇瓣，心情瞬间反转，算了算了，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冯君一是个木头。
现在不是恋人，但以后说不定。沈绘殷在心里默默反驳。
李业平看见沈绘殷的举动心中扔有些怀疑，猜想道：我能被系统带到这个世界，那是不是也有其他人绑定了系统攻略沈绘殷？
这么一想，他在意识呼唤系统。
【系统？系统？】
【系统修复完成度56%，请宿主找机会接触沈绘殷以便吸取气运】
无人看见空中无形波动，冯君一抬眼瞥了一眼便无聊的移开。
【宿主，检查到附近有异常波动，有相似系统数据浮动】
【宿主，检测来自外界半摧毁的系统编号2546，是否进行捕捉？】
红色警报线拉响，冯君一凤眸幽深，看得李业平发毛，他嗤笑一声，【暂时不用，虽然这个偷渡者实力不怎样，让我感到有些失望，但好歹有个乐子供自己玩乐，不然这无聊漫长的日子拿什么打发】
007隐匿，而李业平过了这么久终于是再一次见到系统给他发布的任务，不禁有些激动，他看了眼张开颜和垂眸一言不发的冯君一，起身来到另一边，走到沈绘殷旁边微微弯腰。
“小殷，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和你说，我们出去聊吧。”
沈绘殷扯了扯衣服下摆，别人看不清他的脸色，但他自己能感觉到脸颊发烫，全身上下酥麻发软，别看他以前多数混在酒吧，但内里还是一个纯情的豪门公子哥。
方才他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上前，此刻却是不敢看对方的神色，听到要出去，他连忙起身没站稳摔倒，下意识躲开李业平伸过来的手，踉跄后退，被一只手抵在后背才稳了下来。
那掌心并不宽厚，透出衬衫触及皮肤，沈绘殷宛如烫着一般急忙站好，“走、走吧走吧。”语速极快的催促道。
然李业平却误会，以为对方也是迫不及待地跟他单独出去，黑沉的脸瞬间露出一丝温和熟悉的笑容。
“不急，小殷，我们出去慢慢聊。”说罢，他居高临下、轻蔑地看了一眼冯君一，然后跟在沈绘殷后面走了出去。
“你不担心么？”两人走之后，卡座只剩下张开颜和冯君一。
闻言，冯君一诧异淡笑：“担心什么？”
张开颜沉默一顺，说实话他有些看不清冯君一这个人，虽然平静淡然可这样的人却也更加理智冷静，震惊众人之下的亲吻在他眼眸中似乎不过寻常。
这一点，他恍然在三年前的顾凉身上见过。
但现在的顾凉......
张开颜不愿承认，现在出现的顾凉与三年前的人差距很大，即便本人有意遮掩，但有些细节是无法改变的，比如说三年前的顾凉对葱过敏，顾凉不喜欢吃苹果，顾凉不喜欢他。
一个人真的可以改变这么多么？
“当然不可能。”不知不觉张开颜问出了这句话。
看着张开颜微微睁大的眼睛，冯君一缓缓勾起莫名的笑意，他重复道：“一个人不可能改变那么多。”
意有所指，张开颜瞬间白了脸色。
冯君一拿起玻璃杯对着灯光的方向，恰时红光扫来，早已化成水的冰块折射出菱光，再由透明的杯子反射到那双幽深黑瞳中，唇角的弧度不变，红痣闪烁着邪肆的气息。
聪明如张开颜肯定会知道他传达的意思，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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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现代豪门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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