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车马在外面吗?我把人给姑娘扶过去……”
迷糊中的谦之好像听到了什么,微睁了一下眼睑,见到茹月,眼中一下子迸发出神采,这是梦吗?
如果是梦,让他多看朝思暮想的姑娘一眼也是好的!
只不过大汉的话刚落地,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
原来是老鸨带着人赶到了。
只见她张开双臂拦在谦之跟前,还是客气地对茹月道,
“这位姑娘,我们荷香现在不方便见客,要不,您点其他人或是迟些再来?我保准他们会把姑娘侍候得舒舒服服。”
茹月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但人在别人家手上,不能乱不能慌,
“我要赎他,开个价吧!”
“我要赎他”这几个字,如惊雷一般落在谦之耳中,令他浑身一颤。
老鸨本能一喜,刚想开口叫个大价钱,一转念似又想到了什么,脸突然就挎了下来,
“他是官妓,姑娘还是另选他人吧……”
而老鸨身后的谦之听到这句话之后,眼中刚泛起的些微精光又消散了下去。
刚才,他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哦……
茹月想起,这事谦之曾经告诉过她,不过当务之急,就是把人给抢过来,其他的,后续再慢慢疏通处理。
向一旁的何婆子打了个眼色,何婆子会意,立即拿出了一叠银票递给老鸨,
“妈妈,我家姑娘包起公子三个月,你看够不够?”
老鸨知道茹月出手大方,却不知道如此大方的,目光所至处,见到那银厚厚的五十两一张,少说也有上千两,买二十个荷香都够了,不就因为他是官妓么……
“够的够的……”
说着手已经伸向了银票,哪知身后突然一股大力向她撞来,她躲避不及,与那人一起跌在地上。
“哎呦……”
老鸨惨叫连连,待看清撞她的人时,气得大叫,
“快把他押回去,不给饭他吃,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一气之下,老鸨已经不记得何婆子手上的银票,只指着人把谦之押回房间。
待她记起时,茹月和何婆子已经不见了踪迹……
马车上,茹月问何婆子,
“官妓要怎么赎?你明儿帮我问问,如果只要银子,给他……”
这霸气侧漏的样子,何婆子好像已经习惯加免疫了。
“是,在我家乡,有银子问题不大,但仍需要些时日给上层疏通。这儿是杭州府大城,怕会更难一些……”
茹月当然明白,只是突然间想到谦之没吃没喝的,身子又不知道受了什么伤,今晚肯定极为难过,一拍额头,她怎么就忘记了呢?
实在不应该!
(查蓉:对人家没有心,当然不记得!)
遂吩咐车夫在街上停下,买了吃食,准备了水囊,一起包了个小包袱,又折返回春香楼。
只不过,这次是停在后院的隐蔽处。
茹月拿好了包袱出了马车,一闪身便消失在黑暗中……
春香楼似乎没有受到刚才的事件影响,依旧衣香鬓影,欢声笑语。
茹月纵身一跃,进了后园,只是一转到那排后罩房边,就见谦之的屋子里灯火通明,老鸨的叫声不绝于耳,
“你以为你是什么?哼!一个官妓,还以为那姑娘真要赎你?人家说说你就当真了?赎官妓要孝敬打点多少银子,你是知道的……”
没听到谦之的声音,老鸨似乎出了气,态度好些了,继续道,
“你这寻死觅活为哪般?欢情又哪有真情意?荷香,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么些年都过来了,你这么掘强不接其他客人,为她要死要活的,她知道么?”
要死要活?
茹月忙快步上前,在窗口处向里看。
只见谦之神情委顿趴在地上,颈项处是红红的勒痕,下面压着一条腰带,旁边是一张倒下的凳子……
身为始作俑者,茹月心中突然涌上一丝愧疚。
心中有个信念——人要先弄出来。
刚想冲进去,就听谦之在地上发出沙哑虚弱的气音,
“你……杀了我吧……”
“哈哈哈哈哈哈……”
老鸨大笑起来,
“杀了你?我可没能耐弄死一个官妓,你可是在官家挂了号的!你以为你家里死绝了,你就可以自杀了?”
“我告诉你,没门!”
房间里异常安静,茹月莫名有些心痛,此时才觉得,自己好像太渣了……
(查蓉:现在才发现,早干什么去了?)
“关上门,别给吃喝!”
“是!”
老鸨下了指令,一旁的几个大汉齐齐应声。
“嘭!”
一声大响,门被关上,一个大汉还在门把处上了个大锁头。
待人走了,茹月从黑暗中走出来。
破锁太费劲儿,会弄脏她的手,茹月十分嫌弃地瞄了一眼又黑又丑的大铜锁,这才背好包袱跳上了屋顶……
掀开瓦片,看到谦之一个人了无生气地趴在地上,茹月不再犹豫,赶紧跳了下去……
——动手劫人!
把人弄进了马车,何婆子看到谦之这个样子,忍不住问了几句,事后不由得长叹一声,多嘴发了一句感怀,
“公子如果有姑娘护着,何至于此……”
“怎么,你觉得是我的问题?”
何婆子忙摇头摆首,
“是公子想不开,待他醒了后,一定要好好开导,别再做傻事了!”
(查蓉:我是员工,我也说不是,正所谓:半年一觉扬帮梦,赢得花船薄幸名!如果不是你,人家现在可还好好的,哪里会自寻短见……
茹月:好像挺有道理!)
何婆子的话,让茹月开始反思自己……
谦之安置在了茹月的主院内,就在她屋子的旁边。
有茹月的神奇药丸,谦之的情况很快就稳定下来,除了那晚寻短见,他身上还有被鞭打的伤痕……
茹月让之前买来的男仆仔细侍候,心里也矛盾非常。
她在想,待谦之醒来,他们应该以什么关系处着呢?
莫名想起哪本书里提过的一段话:
心不欢必强笑,酒不胜必强饮,
身不快必强陪,喉不爽必强歌。
在这一刹那,茹月竟然有了一股强烈的愧疚感,明知人家对她有情,却还视如无物,人家本来就难,被她“抛弃”后,心里苦闷无处倾诉,还要被强逼上班,那该有多痛苦多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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