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饭不好吃”
在安科和尤金聊天的时候,努加是终于吃上了口饭。
刚吃一口,他就放下了木制一次性勺子,再也不想拿起第二勺。
他的国家文化里是有糊糊的,但是是鹰嘴豆酱这种有颗粒感还带着清爽橄榄油的糊糊蘸扁面包,或者是茄子炖菜那种微酸带甜的红酱,不是又油又辣跟番茄膏似的浓缩咖喱,再加上没有任何香味的干巴半生米饭。
吃不惯,觉得味道有点恶心。
怀疑只有萨谬尔会喜欢。
努加本来想直接把饭丢了,但是自己大哥和真主非常珍惜粮食,小时候每次吃饭之前都要先念一遍经文感谢给予他粮食的大众,长大了遇到安科,发现不好好吃饭的人都被他大哥整死了,这一来一去的都给他强调得成肌肉记忆了,他真不敢丢盒饭。
但是也不想吃。
“怎么不好吃了,就算它能量不够,味道也很香啊!我出生到现在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就算嘴里塞满了饭,尤金还是艰难的开了口。
看起来她真的觉得这玩意好吃,好吃到连吃饭不能讲话的礼貌都不顾了。
闻言,正在往嘴里艰难塞盒饭的安科手都停顿了。
刚刚,他其实已经动了心,想开领域把这盒饭丢进安卡拉之胃,这样就不用嚼,也不用在嘴里扒拉味道,毕竟这玩意是真难吃啊。
结果尤金一句话让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朋友,在嘤国受苦了,安科怜惜的看了这个短发金毛小朋友一眼。
“你不介意的话…”
努加跃跃欲试的用白布化成的触手把盒饭端到尤金面前。
“不介意不介意”
话音刚落,尤金跟饿死鬼一样把那份盒饭里的东西全扒拉到了自己碗里。
安科一看,默默的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把饭平稳的端了上来。
“俺也一样,可以吗?”
事情的结果是,尤金一个人在角落吃三份盒饭,不仅没剩下,还意犹未尽。
看着用勺挖纸饭盒的尤金,安科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一个问题:她在家是被玛格丽特虐待了吗?
而这时,她可怜的蛾子终于是缓了过来,它颤颤巍巍的抖动着自己头上的蛾眉,两颗黑豆大的眼睛里充满了茫然。
紧接着,这只蛾子肚子上的嘴吐出了一卷丝,重新把自己包成了个蛹,然后就在蛹里头一动不动,跟死了似的。
连尤金把这玩意抱起来上下晃沙袋似的晃了十几下,那蛾子都保持着同一姿势,看起来不太像个正常生物。
抱着自己抱枕大小的守护兽,尤金陷入了沉思。
它看上去不想活了。
这就不想活了,这么脆弱吗?
不过马上,她就忽略了这个问题。
“好软啊!好可爱”
在安科和努加迷茫的注视下,尤金用脸蹭了蹭那个白色茧子,抱着那只蛾子开开心心的给他们展示,还很大度的让他俩摸蛾子,作为刚刚给饭的回报,完全不顾蛾子的死活。
也不顾安科的死活。
“嗯,可爱,拿远点”
这是安科对几乎所有虫子的态度。
尤金举着她的蛾子要往安科怀里塞,而安科用触手拼命推,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还是努加十分有眼色,硬生生靠着一句话给尤金吓蔫巴了。
“我的蝎子以前还挺喜欢吃蛾子的”
于是看起来很委屈的尤金又一次抱着她的蛾子缩到了角落里,给安科都整内疚了。
就在安科打算过去安慰她一下的时候,刚刚领班的姐姐艾琳看见尤金抱着她的守护兽,脸色都变了,她愤怒中带着恐惧的呵斥了这个小朋友,然后把她提溜到志愿者们的中间进行警告。
“把守护兽完整放出来,是对今晚来宾的挑衅,只能接受部分躯体放出,请大家注意一下!”
嗷嗷,难怪这里的每个志愿者身旁都没跟着守护兽,原来还有这种规矩咩!
片刻后,尤金低垂着眉眼慢腾腾的走了回来。
很显然,被领班凶了,她有些不开心。
“好奇怪的规则啊!”
她在家里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佣人的守护兽甚至还和她一起玩的。
安卡拉世界的守护兽很多,而且几乎都是主人的心头宝,几乎不会有守护兽禁止出现这种规定出现,除非那只守护兽太大只了,根本进不来门。
好离奇,安科沉思着转了转自己手里的黑色面具。
面具…隐藏身份…守护兽也算身份标识的一种?
“可能是守护兽不放出来,就认不出来侍者是谁了?”他迟疑的问。
不过这个也不绝对吧,反正大家都是有能量波动的,肯定能查出来。
此时的努加面色还是十分茫然,不过,貌似他抓住了什么,“这好像我之前参加过的一些宴会”
“什么样的像呀?”
本来不太开心的尤金瞬间被他说的宴会吸引了注意力。
“搞违法交易的,我一般是去里面把人鲨光,然后papa或者哥哥们来接我,我们会一起去吃甜筒…”
听到什么鲨光之类的话,尤金兴致勃勃的脸一下白了。
诶!好像不太对劲啊!这个看起来很和善的大哥哥怎么动不动就就口出暴言啊!难道是精神有问题?不对,这不可能是真的吧!
“喔!”努加并没有注意到尤金苍白的脸色,他突然想起来什么,打开自己手腕上的电子手表查看他爹巴赫拉姆的留言,“我看看papa有什么吩咐”
他记得,papa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来宴会上学习学习,掌握一下人脉。
可是这个事情一般都是二哥或者三哥来做的呀!怎么轮到自己了?
难道有什么深意?
努加反复的观看了一边papa的要求,得出结论:没有深意,papa从来都直白的给他下要求,而且二哥以利贾也会来。
所以自己只要当个装饰和震慑就行了吧?
二哥没有自己肯定也行的!而且自己也帮忙了!还在后厨炸了春卷呢!
其实这次宴会真的没有什么深意,就是一群年轻一辈的人脉拓展大会罢了。
这种东西每年都举办一次,只是这次在米国旧经山的一个老前辈的豪宅里。
这老前辈平时喜欢做慈善,所以才开了高薪资的志愿者的岗位,同时这个岗位没有招聘的要求,来了就进,这也是在考验年轻一辈对于鱼龙混杂的志愿者造成的意外情况的处理办法。
只不过,因为安科前段时间的病入膏肓(x)大吃大喝(对),这次宴会紧急改成了安公子的认人大会,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生怕安科一上来就要把他们当开胃菜吃了,没几个提前来的,大家都推搡着踩点到。
只有安科和努加两个傻子因为夏令时直接看错时间,早到了两个小时。
尤金还小,她是完全不清楚这些情况,只想跑出来混点底薪,明天好去买点纪念品。
至于为什么他们仨明明有邀请函,却被当成志愿者…目前不知道。
可能主办方有自己的想法吧?
大家都有光芒万丈的未来。
此时,在旧经山的一处公馆里,玛格丽特抱着脑袋在铺着红地毯的房间里绕着巨大的水晶灯柱转圈,她的头上不断冒出褐色的芽孢,那些芽孢扭曲在一起,从远处看去就像头上戴着一顶古董皇冠似的,看起来都快急疯了。
“尤金,我的尤金!”
她一边重复着类似动物的刻板动作绕圈,然后用尖细的绿色美甲挠着自己的双臂,一边神经质的不停重复同一句话。
紧接着,她突然在原地顿了一下脑袋上冒出来两条蛾子一样的褐红色触角,那对触角感知了一下四周,给了她十分可怕的回应。
尤金守护兽的鳞粉和孢子散落在旧经山的各处,已经让玛格丽特失去了寻找的方向。
“我的宝贝怎么东一块西一块的啊!”
她试图用守护兽联系尤金,结果那边直接传来接近于您拨打的是空号的声音。
“守护兽也不动了啊!亖了?”
这下玛格丽特真的急了,她腾的蹿到房间门口,一脚踢开门,没有任何形象的撕掉自己血红色的长裙下摆,蹬掉脚下的高跟,像野兽一样四肢着地的跑出了门。
“妈妈再也不罚你半个月的零花钱了,你在哪啊!”
外头的侍从发现玛格丽特变成奇行种,急忙拉住她。
“大人,你冷静一点,我们在找了,尤金小公主被摄像头拍到进了您给她的邀请函的宴会里,她没事的”
“不要叫我大人,叫我女王大人!”
玛格丽特先是下意识的反驳一句,然后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足肢的左手把侍从怼到了墙边。
“她在那里的反应,也是散的!”
相比于安科之前见到的温文尔雅的淑女,现在的玛格丽特宛若一头狂暴的女王蜂,看见谁蛰谁,连眼睛也变成了猩红的复眼。
“尤金,我的尤金啊!”
“玛格丽特大人!”
一群冲进来的女仆试图用各种束缚方式把她拉到房间里面冷静,但是没有一点效果。
“她又被鲨了,谁?到底谁在动我的孩子!”
作为执政的女王,她却护不好自己年幼的要吵着出来玩的孩子,甚至现在还被这里的贵族给软禁了。
要是她自己一个人也就算了,忍忍就过去了,但是他们竟然敢动她的尤金!
“我现在就要去宴会,一个不留!”
话音刚落,她身上的裙子就朝两侧展开,变成一对火红带橙色斑点的翅膀。
不顾侍从的阻拦,她打开房间观景台的窗户直接飞了出去,顷刻间就消失在了侍从们的视野里。
望着她消失的方向,那些原本十分惶恐的侍从和女仆们全都面无表情的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就像一具具傀儡一般。
良久后,领头的侍从突然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好玩,好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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