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安科终于把人全套回了他们新的躯体里,而努加也玩得很开心。
他那真是呱呱一顿乱鲨啊,这个区域他能感知到的生物全给他烧完了,而且他鲨的过程中还记得给安科留个萎缩的标本,表示自己确实动了手,有鲨手回来交任务的既视感了。
幸好这里只剩下寄生物了,不然努加这波跟大范围屠鲨也差不了多少。
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给以利贾吓得都愣了。
这么大娄子…安公子确实兜得住,那没事了。
此时的安科身着侍者服,在褪去了褐色菌丝的宴会厅角落里盘腿坐着,手里端着一个削铅笔刀似的小机器嘎嘎一顿磨,时不时还查看一下研磨出来的颗粒的细碎程度。
如果在他旁边仔细听,甚至还能听见微弱的惨叫声。
在他气定神闲跟个路边药材小店里的老板似的磨粉的时候,努加企图把自己刚刚获得的萎缩蛾子标本也塞进那个机器里,结果被安科伸手打掉了他蠢蠢欲动的白色反光触手。
“努加啊,那些蛾子标本很不错,可以拿得离我远点吗?”
“喔,好的大哥”
努加闻言乖巧的把自己的标本遗憾撤回,接着又好奇的蹲在他旁边看着他的动作。
“大哥你不拿这个做菜吗?”
他把玩着自己手里那几只缩到手指大小的小虫子,撮了一手的鳞粉,给安科看得当场沉默,然后极速掏出消毒液把他赶去了洗手间。
“我虽然什么都吃,但是也是会嫌弃蛾子的”
只有博克菌寄生了蝙蝠蛾幼崽的时候才叫冬虫夏草,其他情况那最多算是个虫草,没什么药用价值还可能有毒。
而且这玩意口感也不好啊。
有条件的话,安科还是喜欢吃点肉的。
他在角落安详窝着的时候,一只金色的脑袋从安科旁边冒了出来,闪着五彩光芒的鳞粉落了一地,那些细碎的粉末落了安科一身,给他差点吓得原地起跳,直接来一段踩电门。
“你手里的东西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只剩下头的尤金用迷茫的眼神注视着安科手里看不出原来样子的粉末。
尤金估计有点奇怪的人面蛾血脉,她被复生后出现了两个形态,一个是正常的人形,另外一个是人头,白色蛾子脚,头后面还有一对合拢的巨大人面羽翼,看起来那是一等一的不正常。
“普通补品啦”
回过神来后,安科努力伸出触手摸了摸自己起鸡皮疙瘩的双臂,试图缓解一下自己的抵触情绪好好给尤金说话。
见尤金还是一脸渴望想要吃一口的样子,安科连忙把粉拿远了,“非常苦,不好吃”
“好吧”
因为安科来来回回委婉的拒绝了她两次,尤金也懂事的没有再尝试,见他怕自己的鳞粉,她甚至还控制着闪着金属光泽的足肢走得离安科远了一些,好让他舒服点。
被安科下意识的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尤金还是有点受伤。
刚刚交上的朋友嫌弃她的守护兽怎么办?
一人一头就这样静了几秒,最后耐不住尴尬气氛的尤金主动开口和安科聊了起来。
“我怎么感觉今天过得这么快?”
那能不快吗?刚刚那一打事情全加在一起比宴会总时长还长,而且安科全程参与,十分想回家休息。
安科叹了口气,想要摸尤金的脑袋,但是又怕鳞粉沾他一手,只能中途变动作把手放在自己下巴上,“我也”
顿了一下后,安科望着宴会里觥筹交错的人们,突然冒出来一句。
“话说啊,你有撒泼打滚闹着把薪酬要回来的经历吗?”
现在宴会上的人都奇形怪状的,除了尤金这种只剩下个头的生物,还有更多完全无法想象的存在。
比如说被泡在玻璃缸里往外伸出粉色娇嫩触手的人,他的守护兽是只霉菌,此时正穿着自己主人的躯体像僵尸一样推着自己的主人到处找人聊天。
僵尸和他的脑子,笑死。
还有只剩下两条大腿的人,那玩意的守护兽貌似是弓形虫,白白的虫躯在皮肤组织下钻来钻去,看得安科有点想朝他丢福尔马林。
也不是没有完整的人啦,只不过他们身上都会有一些不必要的增生,而且穿的也乱七八糟,虽然大部分都是礼服,但是偶尔也能见着人穿一条白晃晃的裹尸布就进来的。
在这里大力点名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子口水味的努加,他被安科赶去洗手间洗手,把里头闻着他身上味儿的人全吓得都尿不出来了。
安科还在这里见着了后面才出现的商确,他穿着一身休闲服,手里的幡旗揉得跟餐巾纸似的,安科问他来干嘛,他说他来收亚瑟王吐出来的魂。
好家伙,安科强烈怀疑安卡拉是把他骗来给冬虫夏草打粉的。
等商确拿着一打魂开开心心的去吃茶歇以后,安科满意的点点头。
这才是安卡拉世界的正常学术会议嘛,刚刚那个全是精装打扮还你追我我火葬场的那个宴会只会出现在小说里好吧!
说回现在,尤金听到安科讨薪的说法,愣了一下后若有所思道:“有诶,所以他们不给钱?”
也不知道这孩子哪来的这些经验,但是她有的话真是太好了。
安科无奈的耸耸肩,“你没看艾琳都不见了吗?”
这倒霉蛋是被那个长着大肚腩的蛾子拐卖来的,被安科救下来以后老早被送到外头去了,准备过会就让她回自己老家,没事搁家好好待着吧,别再被拐出来了。
又待了一会后,安科指着房间对角那里捏着裙摆时不时用混合着悲伤委屈担忧眼神看着她的玛格丽特,表面上不怀好意的用手肘戳了戳尤金的脸,示意她看看自己破碎的妈。
“哦对了,你妈搁那儿呐,要不让她给我们发点钱吧”
玛格丽特被安科修回来以后对他的感情非常复杂,既有被救治后的感激,又有自己国家信仰支柱寄了的绝望,不过目前正面情绪比较多,还行。
安科在修她的时候还和她亲切的交谈了一波,告诉她看好孩子,别再被自己人做成冬虫夏草了,结果这波常见问候被玛格丽特当成了威胁,现在都不敢靠近自己女儿。
难顶。
“不好吧,妈妈现在一定不想看见我”
尤金记得自己死掉了一次,但是从小就丢掉的她还是有点怕自己不是很熟悉的妈妈。
“求求了,我只认识你妈,你看我小弟像是能顶事儿的吗?”
安科指着在那头拿自己头巾跳绳玩的努加和拿着冰激凌带弟弟已经带得有点崩溃的以利贾给她看。
那冰激凌还是以利贾叫的十五分钟传送阵速运来的以郎的高糖椰枣味冰激凌,当时那阵仗大的,给其他宾客都看傻了。
原因无它,传送阵开一次得小一千万,就送个没有什么神力的普通冰激凌,以利贾这波烧钱哄弟弟的行为让其他人再次为之折服,只不过因为努加那副略显弱智的样子,没人敢和以利贾搭讪而已。
尤金只是看了那边一眼,就不忍直视的转过头。
她八岁就不拿衣服当跳绳玩了,好想装着不认识他们啊。
“确实不靠谱哦,阿姨你好惨”
安科听到那个陌生而熟悉的称谓,嘴角颤颤巍巍的抖了好一会,才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愣愣的看向尤金。
“几个小时前,我介绍的时候,有说过我是男的吧?”
怎么还叫我阿姨啊!
被认成女的就算了,怎么还这么老啊!
安科简直无法想象自己三四十岁的时候小朋友会怎么叫自己。
奶奶吗?
“没有吧,我不记得了”
尤金眼珠子提溜转,眼里的狡黠怎么也藏不住。
她就是纯故意的。
“算了”,安科无奈的给触手套上一层乳胶套子,然后在她逐渐变得嫌弃的注视下揉了揉她的金发,“总之你去找你妈去吧”
看着她可可爱爱只剩脑袋的背影,安科松了口气,可算把这小孩子哄走了。
等尤金踩着地毯跟个发条小汽车似的去找她娘以后,安科本来和风细雨的脸色突然变得乌云密布,对旁边装似不经意但是每分钟都害怕的看他一下的众人大发雷霆。
“你们看我做什么?眼睛不要可以捐给我做成酸辣口的凉拌眼球!”
“出来扬名,有一件事很重要,首先你们得先露脸!”
这群人长得太抽象了,安科把他们奇奇怪怪的守护兽全记住了,脸倒是一个都不认得啊!
不过这样也挺好,脸可以整,但是守护兽和神力是变不了的,反正脸就是一张皮子的事情,凑合看吧就。
叹了口气后,安科歪着头眯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他们。
“行了,你们想干什么?”
所有人见状都不敢和安科对视,有眼睛的玩意,不管有几颗眼珠子,都纷纷唯唯诺诺的把自己的视线转到别的地方,有神识感应的也都把自己的精神力缩成个小球自闭,生怕被安科注意到然后点起来。
就在这群雨打的冻鹌鹑里,一个高大的身影微微发颤着挥手从里面走出来,他整个人走路的姿势很滑稽,像是身子被左手拖着在往前走一样。
那只手跟假肢似的拉出一串淡黄的骨髓,还能到处跑,一会抓那人的头发一会去桌上玩餐巾纸,偶尔还骚扰一下他的守护兽,在这群东西里不正常得有点普通。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身边跟着一头白色的虱子。
卧槽,放大了好几万倍的虱子连腿毛都很粗很清晰,真的好恶心。
“天主,白色的狮子您嫌弱,真的给您头白色的虱子,您又不喜欢”
“闭嘴”
这是嫌弱的问题吗?我就是讨厌昆虫啊混蛋!
“哦”
“安公子”,那个被手手扯出来的人深吸一口气,用深邃多情的一对眼睛注视着安科,“复杂的话我就不说了”
反正也听不懂。
“我们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巴结你的”
真的,我已经死了一次了。
“您要不意思一下,我们也好回去交差”
差不多得了吧,他只是个普通的欧洲小纨绔而已,进个场子还被当成游鱼了,脸长得好实力又差点怎么滴了,他真是冤啊!
“噢,这样啊,那意思一下吧”,安科这下听懂了。
这个他熟,就是走亲戚的时候跟完全不熟的亲戚家小孩拍两张证明自己有在社交对吧!
在安科恍然大悟的时候,那边的男人直接从茶歇台那里的一堆香槟中找到了几瓶不知道为什么摆在这里的橙汁。
“你喝吗?你不喝我喝”
“噢噢,可以啊”
就这样,安科捏着装着橙汁的高脚杯过于高雅的随便和这群鹌鹑拍了拍照,然后就被放走了,真是颇有收获的一场会议。
ps:这群倒霉蛋回去以后,会发现安科的外貌根本无法被照相机捕捉,或者说拍出来的人形生物长得男女老少的,根本分不清是个什么物种,所以他们拍了个寂寞。
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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