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许知礼猛地转身,直直撞进一双冷若冰霜的琥珀色眼睛。
心中一凛,骤然看到了全息屏幕上滚动的字体。
【宁寄风当前好感度为3%,请宿主积极进行攻略任务,好感度低至0则判定为任务失败。】
“!!!”
怎么又降到3%了,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宁、宁寄风是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怎么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人提醒他啊?
恍然间,许知礼闻到寒冬腊月的冷冽风雪气息。
宁寄风的视线冰冷地划过他的眉眼,而后,无情地略过了他,投向走廊。
他松开双手,两个沉甸甸的背包重重砸在木地板上。
许知礼有些不安,身子向侧靠了靠,连他的背影都不敢看。
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说话。
他怎么也想不到,好感度居然会直接下降八十多!
“哦豁,知了玩脱了吧……”二福连连摇头,“你说你什么时候测试不好,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接下来好了吧,本来这个世界就不好攻略,任务对象的好感度还一落千丈……”
“你要搞清楚啊,你的任务对象是宁寄风,不是费司。”二福围在他旁边嚷嚷,“要是确定了他是卧底,找机会动手干掉他就行了,怎么还使出美人计呀……”
看着宁寄风决绝远去的背影,许知礼本就心烦意乱,又听着二福的立体环绕声道,登时不耐烦起来。
“闭嘴,不要跟我说话。”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察觉到自己的失言,他蓦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视线寸寸挪动,扫过众人惊愕的眼神。
他只觉得脸上发烫,嘴唇蠕动了一下,却什么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弯腰提起了脚边沉重的背包,慌乱地用余光瞥了羽听一眼,同手同脚地离开了。
……
一小段插曲结束,众人终于离开了待了一周的老旧旅馆,找回自己藏在隐蔽之处的车,重新踏上了前往凤凰之都的旅程。
车内的气氛多了些微妙的气息,连康鲤想起个什么话题都找不到由头,他的视线时不时在许知礼的脸上停留,时不时看看前座的宁寄风和费司,目光收回的时候又触到一旁低着头沉默的羽听。
修罗场已经不能形容眼前的场景了。
他不知道男人之间也会产生这种奇怪的磁场。
他叹了口气,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把注意力分散到窗外。
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是马拜卡城的偏僻乡村,去往凤凰之都的最佳路线需要横穿其首都莱卡。
仍旧是乔静开车,她有些晕车,唯有开车才能保持精神,她车技好,胆大心细,是司机的最佳人选。
许知礼靠着窗,看着窗外的景象凝眉沉思,眼神变得冷峻起来。
距离莱卡越近,路上的人越多。
他们能看到各种肤色的人聚集在一起,手上高高举着白色横幅,横幅上用红色油漆写着一串英文——反对毫无人道的暴政!!!
反对天价滞留金!
警局门口被层层叠叠的抗议者围得水泄不通,他们高举旗帜,对着警局吐口水竖中指,更有甚者朝铁栅栏之内丢垃圾,在墙壁上泼粪,地上到处是香蕉皮、烂水果等废弃的垃圾。
“真是惨烈。”目睹眼前的画面,羽听唏嘘道,“若是其中有一具丧尸,这个中心城都会变成人间地狱。”
康鲤趴在窗边,用袖子擦了擦起雾的玻璃,“怎么会这样,之前还觉得马拜卡城很和平呢……中心城的人口矛盾这么大吗?”
“禁令是三天前发布的,据说是先有过枪杀流民的恶**件,后来为了补救才颁布了新政策。”宁寄风说,“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不足为奇。”
“啊……是这样啊。”康鲤若有所思地喃喃道,“现在警察局大门紧闭,里面是没有人吗,也对,就算有人也不敢出来面对群众的怒火。”
他望了望沾了粪水的白墙,上面用红色油漆歪歪斜斜地喷着一串英文字母——抗议暴政,打倒暴力!
暴力……这些人现在的行为不正是聚众的暴力吗?
“算了,不要多看,免得惹是生非。”乔静集中注意力,左右张望了一下,寻思着换条道。
然而大道被围堵的人群全部侵占,他们的越野过不去,明明只是缓慢的移动,不知怎的,吸引了围观抗议者的注意。
当即就有一小群人对着他们的车指指点点,交头接耳,面露不善。
“坏了,他们好像在朝这边走过来!”康鲤一惊,立刻缩起脖子,“乔静姐,我们快点走,掉头掉头!”
乔静目光一凛,转动方向盘,还未向后挪动一寸,就在后视镜里见到他们穷凶极恶的脸。
眼神阴冷狠毒,看着他们的时候还渗透着蚀骨的杀气。
费司悄然按住了枪。
羽听始终将弓箭握在手上,随时准备出手。
耳畔的车窗被敲了几下,许知礼转过头,正对上一只带着笑意的眼睛。
是的,一只。
单眼皮,睫毛稀疏短小,黑色瞳仁向上,三白眼的模样看着像个背负十条命债的杀人犯,黝黑的皮肤紧绷着,许知礼看到他的眼珠上的血丝深深拉长,似乎突破了眼眶与眼角的鱼尾纹相连。
只有一只眼,因为另一只被黑色眼罩遮住了。
许知礼瞳孔骤缩,眼珠颤动,看到黑色眼罩之下的那道狰狞疤痕。
这是……谢清!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向后一弹,后背猛地撞进了羽听的怀里。
羽听一怔,也跟着许知礼视线上移,他的神色迷茫了一瞬。
他没有见过眼前的人。
羽听不知道,可车上每一个人都知道,并且对他恨之入骨!
费司冷着脸举起枪,隔着层玻璃直指他的额头。
宁寄风按住了他的手。
费司皱着眉看向宁寄风,目光似乎汇聚成冰,似狠毒的鹰隼。
这是与他有血海深仇的谢清,是他找遍全世界都想杀的人。
“很多人。”宁寄风沉声道,“你一开枪,我们就会成为瓮中之鳖。”
他一怔,随即四下扫视一圈,果不其然,那些人已经把他们的车全方位无死角地围住了,所有车窗玻璃上都挤着密密麻麻的人脸,表情各异,一双双眼睛死死注视着车内的人,如同围观动物园的猴子。
车后传来震动,许知礼转头一看,发觉后备箱被暴力打开了。
那是他们存放物资的地方。
他收回目光望向谢清,眸底一片寒霜,冰冷刺骨。
这明显是有预谋的。他们中了谢清的计了。
难怪在碧绿沼泽之后就没有见到他们的踪迹。
狩猎派先一步到达了马拜卡城,以他们的人力物力,煽动聚集流民不在话下。
谢清抬手,再次敲响了车窗,扬起眉梢,食指向下弯,示意他们打开车窗。
乔静咬紧牙关,按兵不动。
他们人多势众,还掌握着不少热兵器,说不定,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正埋伏着几个狙击手,只等着他们开门就动手。
不能开,物资已经被抢走,打开也无济于事了,说不定他们没有抢到物资的人会扑上来……
好在后备箱放的都是些食物,作为最重要的兵器被宁寄风分散地放在每个人的背包里。
许知礼抿抿嘴,眉心都渗出了薄汗。
谢清根本没有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过,食指摩挲着脸颊上的伤口,对着他冷笑。
分明是记恨上了他,应该是比恨费司还要深的程度。
他面色苍白,唇上也流失了血色。
见车内的人毫无动静,谢清的忍耐力也到降到了极点,他垂下手,在腰间摸索了一阵,掏出把漆黑的手枪。
见状,他身侧的一圈人自动让开了,生怕枪走火误伤了自己。
“开不开?”谢清晃了晃右手上的手枪,对着枪口吹了口气,用唇语对许知礼说,“不开,我就开枪了。”
羽听面色一沉,抓着许知礼的肩膀向后拉,自己上前一步,跟他调换了个位置。
许知礼没反应过来,身子向后一倒,撞到了康鲤身上,他忙起身,抓住了羽听的手,“你干什么!”
“你往后躲。”羽听直视着谢清的眼睛,张开了双臂挡住身后的许知礼,“我挡子弹。”
“……你、你挡什么子弹?”许知礼焦急起身,按下他的手臂,“傻吗,只要他想开枪,我们死在这里只是先后顺序的事。”
羽听身形一怔,缓慢地低下头,却仍旧挡在他和谢清之间,“我不让开。”
见里面的人磨磨蹭蹭,还有心情换座位,谢清不耐烦地用手枪敲响车窗,“我再说最后一遍,开门。”
康鲤满目紧张,哀求地望向宁寄风,“怎么办啊老大……”
宁寄风眸光沉下去,浅色瞳孔中映着谢清的凶恶的眼神。
逼仄的空间被虎视眈眈的恶徒团团围住,看到谢清的那一刹那,布满迷雾的思绪顿时豁然开朗。
难怪这一路上格外安静,按照谢清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的。
狩猎派知道他们要去的目的地,所以先他们一步来到了马拜卡城。
谢清擅长笼络人心,游说一群走投无路的流民不是一件难事。
“再磨蹭,我可就开枪了。”谢清恶狠狠地笑了一下,枪口对准了许知礼的脸,“我会一个一个送你们上路的……”
他目光毒辣,手指扣下扳机。
只听砰的一声,漆黑枪口喷出一瞬极其刺眼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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