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妈妈在外面辛辛苦苦赚钱供你读书，你怎么连第一都考不到！”
“你怎么才考第二名，对得起我和你妈妈的辛苦工作吗？”
“我和你妈妈将来都要靠你养老，你不努力学习将来怎么给我们养老？”
舒寒玉的眼前出现一个画面。
画面中是一个女孩。
家境普通。
智力普通。
却有一对望女成龙的父母。
她每日奔波于学校和补习课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休息时间。
娱乐对她而言是一种奢望。
好在她的勤奋得到了回报。
她考上了市里最好的尖子班，可是这也是她的极限。
有时候天赋是最不讲理的东西，它会将不公平直白地毫不掩饰地展示。
女孩努力，可是尖子班里比她有天赋的同学也努力。
一个学习天赋平平无奇的人，怎么能在一群天赋过人的同学中取得胜利第一呢？
她只能继续拼命学习，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辜负父母的期望。
每当同学谈起去过生日时父母送了怎样的礼物，她只能心中暗自羡慕。
她从小到大获得的唯一一个礼物是一年级第一次期末时她考了第一后，父母唯一一次带她去了商场为她买的一个小熊娃娃。
有时她也在想，她的存在到底是什么。
对于父母而言，她是不是只是一个未来养老的工具？
是不是只是一个用来满足自己虚荣的工具？
她的父母真的爱她吗？
她的父母真的爱过她吗？
渐渐地，在无数次令父母失望后，她学得越来越努力。
可是成绩却越来越差，不知从何而来的焦虑开始伴随在她身边。
她每日听着父母的嘲讽、责问，心中再次想到她无数次想起的疑问。
为什么别人的父母会关心他们的孩子，会无条件地爱他们的孩子。
为什么她的父母只是将她视作工具。
她真的觉得活着好累啊。
如果能有一种办法能报复父母并且不用活下去就好了。
女孩心中这样想着。
她写下了一封遗书。
告诉父母她不想继续当他们养老的工具了。
她说她想去商业广场玩，和她的同学一样。
在那里喝奶茶，吃饭，看电影，买东西。
写完遗书后，女孩抱着怀中的小熊娃娃，从居民楼顶一跃而下。
她摔得惨不忍睹，周围的居民聚集在她的尸体前围观，围了一圈又一圈。
她的妈妈尖叫着扑向她的尸体，捡起血泊中的小熊娃娃抱在怀中，哭着喊女儿。
直到她死后，她才知道，原来她的父母是爱着她的。
她的妈妈疯了。
每天抱着小熊娃娃，不停重复着一句话：“女儿，我们今天出去玩。”
她的父亲开始酗酒。
每天喝的酩酊大醉，然后沉睡过去。
十余年后，污染降临这个世界。
被女孩视若珍宝的小熊娃娃因为女孩的怨念成为了污染源。
女孩也因此得以亡者归来。
小熊娃娃为女孩创造了一个只属于她的商业广场。
女孩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
“这是我的故事。”
舒寒玉原本混沌的世界中出现了女孩的身影。
“直到死后才明白爸爸妈妈是爱我的，很可笑，不是吗？”
舒寒玉看向一脸自嘲的女孩，淡淡道：“这不是你的故事，这是你女儿的故事。”
随着舒寒玉话音落下，女孩看向舒寒玉的目光中猛地出现彻骨的恨意。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让我想起来！”
女孩尖叫着，她双手抱头跪在地上：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女孩的尖叫声痛彻心扉，却渐渐模糊。
而后小熊娃娃出现在舒寒玉眼前，挡住了女孩的身影：
“你……是王……不要……伤害……她……”
舒寒玉看着歇斯底里的女孩，眼中闪过了然。
哪有什么已逝之人的归来呢，有的只是一个失去女儿母亲的幻梦。
“这个幻境是你为她打造的吧？”
“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主人……很……可怜……她……也很……可怜……”
小熊娃娃一字一句地说着。
舒寒玉有些意外污染源还能有这样的感情。
S级以上的污染源会有一定的理智是两塔的共识。
但是一个污染源还能有如此丰富的感情显然让舒寒玉有些意外。
“所以缔造你的是女孩的执念和她的母亲对女孩的思念和爱？”
“是……”
小熊娃娃回答道。
母女之间数十年的执念和思念，才造就出了这个炼狱级污染。
舒寒玉对小熊娃娃的来历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面对这个可以正常交流的污染源，舒寒玉打算问些其他问题。
“你为什么叫我王？”
“王……就是……王……”
“王代表什么？”
“我们……都听……王的……”
“为什么以前没有听过别的污染叫我王？是因为你比较特殊吗？”
“因为……以前……王……没有……觉醒……”
“觉醒？什么是觉醒？觉醒的条件是什么？”
“觉醒……可以……让……我们……感应……到王……
觉醒……的……条件……是……王……亲手……杀死……一个……深爱……王……的人……”
听见小熊娃娃的回答，舒寒玉微怔。
他心中隐隐闪过一种宿命感。
可是当要细细思量时，这种感觉又一闪而逝。
“你们是怎么看人类的？”
“我们……不想……伤害……人类……
可是……人类……伤害……我们……”
舒寒玉点点头，看来污染之间还会互通消息啊。
连人类在清除污染这种事情也这么清楚。
“那我是人类吗？”
“王……不是……人类……”
听见小熊娃娃的回答，舒寒玉心中暗道，自己这是被开除人籍了啊。
“我是黑暗向导吗？”
“是……”
舒寒玉挑眉，他还以为被开除人籍后连黑暗向导的身份也没有了。
难道不是人类也可以是黑暗向导？
“到底什么是黑暗向导？”
“黑暗……向导……是……完美……的……同伴……”
“什么意思？向导是你们的同伴？”
舒寒玉彻底惊了，小熊娃娃的话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黑暗向导也不是人？是你们的同伴？”
“对……”
“那什么是同伴？”
“他……没说……”
“他是谁？”
“是……我……的……朋友……
也……来找……王……了……”
“找我？”舒寒玉一愣而后很快反应过来：“不会你向两塔领域移动是为了找我吧？”
“是的……我们……都来……找王……”
“我们？”舒寒玉又抓到一个关键词：“来找我的不止你？”
“我们……约好……一起……来……找王……”
舒寒玉扶额，现在看来事情大了。
如果小熊娃娃口中的我们是一群炼狱级污染的话，那他岂不是就是行走的炼狱级污染吸引器？
他还打算在两塔领域待一段时间，可不能让这群炼狱级污染把两塔领域毁了。
“你们为什么要找我？你能联系你的伙伴暂时停下吗？”
“我们……要……保护……王……
为什么……要……停下？”
“因为我现在很安全，而你们来找我会给我带来麻烦，你也不想你的王因为你们而产生麻烦吧？”
“好……我……听……王的……”
舒寒玉说完忽然意识到，他此行的任务是清除这个炼狱级污染。
但是他现在还要靠这个小熊娃娃通知同伴别来找他。
那一时半刻还不能对这个污染动手。
忽然他想到一个办法：“对你那个告诉你那么多消息的朋友说，来你这里。”
“你就先停在这里别动，过段时间我会再来这里的。”
舒寒玉已经想好了。
他先上报自己已经阻止了这个污染继续向两塔领域移动。
然后他再说自己暂时无法解决这个污染，等下次再来。
那就可以完美解决这个问题还能见到小熊娃娃口中那个知道很多东西的“他”了。
不过这有个前提，那就是说服祁易。
……
“寒玉，你醒醒！寒玉！”
舒寒玉听见祁易的声音。
他能感觉到自己正躺在祁易怀中。
忽然他感到一丝不对劲。
他的精神力不见了！
哪怕从混沌中苏醒，五感回归，他的精神力却消失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他是个纯粹的盲人。
什么也看不见了。
舒寒玉下意识攥紧手中的盲杖。
祁易也意识到了舒寒玉的不对劲：
“寒玉，你怎么了？”
舒寒玉努力许久却发现还是无法感知到一丝一毫精神力后只能苦笑道：
“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前几章以短句为主的叙述方式和这章长短句都有的叙述方式哪个看起来更舒服啊？
写文这么久我自己也是在慢慢找感觉的，还希望能得到大家的建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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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污染中诞生的向导（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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