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期中考试后，放学很早。
我和黄瑶经常一起去她爸爸的鱼塘上写作业，饿了就去吃炒面或者猪手面。
现在猪手面的摊位上已经看不到高启强和高启盛的身影了。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小虎突然跑到鱼摊上要找老默聊天。
黄瑶乖巧的去倒茶，我在摊上和一个卖鱼的大姐讲价。
小虎，“小老大，你也开始卖鱼啦。”
我，“你上完课了？”
小虎嘟着嘴，点点头，凑到我身边，小声道：“我来找默哥，大哥让我来看着他一点。”
我挑眉看他。
小虎四处看看，低头和我继续说“大哥怕默哥知道你和高晓晨被李青绑架，去找莽村麻烦。”
我哦了一声。
我哥一直很抵触我打探任何关于莽村的消息，他认为我年纪太小还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容易走弯路。
见我不感兴趣，小虎也不在意，他拍拍我的头，“默哥呢？”
我“去外面给我和黄瑶买烧卖去了，应该很快回来。”
黄瑶端着茶杯，站在鱼摊后面的屋子里，“小虎叔叔喝茶。”
“好嘞，谢谢瑶瑶啊。”小虎连忙过去接过茶喝了一口。
然后在等老默来的十几分钟里，小虎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小海星，到处和我炫耀，还去逗黄瑶。
黄瑶偷偷拉拉我的衣角，“然然，小虎叔叔好像一个傻子。”
我忍笑，“他就是。”
老默回来时，见小虎来了，脸上的笑意少了几分，把烧卖递给黄瑶，让我俩慢慢吃。
“默哥。”小虎嘿嘿一笑，笑容里有几分牵强。
我见老默跟在小虎进屋的背影，突然感觉小虎今天应该不会太好过。
因为我现在年纪大了一些，我哥担心我给崔姨一家添麻烦，所以又让我恢复了住校生活。
所以只要我每天晚上八点之前回到学校就可以。
我在7：30 的时候准备离开，离开前回头往屋里看了一眼。
黄瑶“然然，小虎叔叔和我爸已经四个小时没有出来了，咱要不要进去看看？”
我“还是看一眼吧，我怕小虎把自己赔进去。”
我一迈进房间，就看见老默一杯接着一杯给小虎倒茶，小虎的脸拧成一团，痛苦的小口抿着茶。
见我来了，小虎就跟见到救星一样，扭动着攒成一团的身体，试图向我求救。
“然然，你是不是该回学校了？”老默也不看我，依然给小虎倒茶，小虎不得不接着喝。
我看着小虎扭曲的身体，压着笑意，“准备回去啦，默叔叔有个阿姨来买鱼，非说让我给她便宜一点，您看10块钱成不成？”
老默“你看着办，白送都成。”
我“好的。”
然后我无视小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转身离开。
瑶瑶把我送到学校门口时还纳闷我为什么不救小虎。
我“大人的事情，咱们小孩子还是不要插手。”
瑶瑶觉得有道理。
我说的任何话她都觉得有道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哥很快成为了刑警一队队长，李响成为了刑警队队长。
我上了五年级。
作为年年拿奖的优秀学生，我已经可以直升京海初中，但一想到我今年才9岁，我哥建议我还是稳扎稳打的一点点学习为好，他怕人高马大的初中生欺负我。
但高晓晨始终认为，最该担心的应该是那群初中生的安危。
突然有一天，我和黄瑶在班里早读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班里瞬间出现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我马上掏出手机，整个人缩在桌子下面，让黄瑶帮我打掩护，接听手机。
高晓晨“喂，是我。”
我压低声音“你迟到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打电话害我，孙贼。”
高晓晨漫不经心的用他欠揍的声音隔着电话叫嚣道：“啊，我请假了，我和我爸妈要去香港迪士尼玩，你知道迪士尼吗？”
我“你知道你这会数学测试又比我低一分吗？”
啪。
对面直接挂断。
我收起手机，坐在位子上。
黄瑶小声问我怎么了。
我“高晓晨要去迪士尼玩几天。”
黄瑶“哇，迪士尼听说有很多的公主诶。”
她扭头问我，“我最喜欢贝儿公主，你喜欢哪个公主？”
我翻开英语外刊读物，“我喜欢公主的后妈。”
黄瑶……
两个小时后，高晓晨又给我打了个电话，没等我发火，他就哭着告诉我，他和他妈妈被警察扣下了。
我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趁着午饭的时候，我带着黄瑶翻墙跑出校门，在旧厂街打听到高启强被警察抓了。
黄瑶“怎么办，高叔叔是不是出事情了？晓晨会不会有危险？”
我“和高晓晨没啥关系，他内脑子连题都算不明白，更别提犯罪了。高启强也不会问题，他只是单纯汽车超速，根本关不了几天就会出来。”
黄瑶“那你担心什么？”
我“我担心我哥，他脑筋不会拐弯儿，又只认黑白。我怕他……算了，现在咱俩也帮不上忙，还是先回去吧。”
黄瑶“那我今天陪你做值日吧，反正我爸爸这两天出差。”
我“出差？每天不是有特定的人来送货吗？”
黄瑶“我也不知道，爸爸从来不和我说他的事情，他让我好好学习就成。”
我“要不你今晚干脆和我一起住宿舍吧，咱俩睡一张床。”
黄瑶“那咱俩先去鱼摊照顾一下生意，再回学校。”
我“好。”
放学后，我和黄瑶做完值日就来到旧厂街，正好碰到唐小虎在街上路过。
他招呼我俩吃饭，知道我俩要去经营鱼摊后，他从兜里掏出2000块钱直接往黄瑶手里塞，黄瑶不敢要，他就塞给我。
“你俩年纪这么小，又是女孩子，手上沾惹鱼腥味多难闻啊，这钱就当你俩赚的，听我的，吃完饭回学校吧。”小虎朝我挤眼。
我“对了，小虎。我前两天去游戏厅，感觉那里的氛围有点变了，光头勇现在干什么工作，花销看着可不小，上次大手笔的买了个名牌包，又换了辆车。干什么工作，这么赚钱，时间还这么闲？”
小虎有些卡壳，他干巴巴的咳嗽一声，“啊……就是……我让他帮我收租什么的，咱现在不也是越混越好嘛，得帮帮兄弟们，对吧。”
我“哦”了一声，看着小虎躲闪的眼神儿，越发觉得游戏厅有问题。
吃完饭，小虎怕我盘问，找个理由跑了。
我和黄瑶返回鱼摊，我找到记账本，翻开简单的查账。
老默的记账是我教的，后来又教了黄瑶，而我只要偶尔帮忙查看账单，以防他们出现亏损。
鱼摊正常的收入是每天580-730元之间，旺季单算。
再加上老默这人不在乎赚钱多少，每日记账相对草率，可价格都很清晰。
我看着账本，老默在3天前就已经出差了。
一个鱼贩，放下一个上小学的女儿去出差，这种鬼扯的理由，也只能骗骗高晓晨那样的傻子，就算是乖巧懂事的黄瑶，也能依稀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但她足够爱她爸爸，所以她什么都不问。
老默出差，唯一的可能就是和高启强有关。
我摸着下巴，“瑶瑶，咱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见到高启盛了？”
黄瑶“高启盛叔叔好像平常不来旧厂街，所以我一直见不到他，而且他也从来不和我说话。”
她好奇的问我，“然然，你是怎么和高启盛叔叔感情很好的？我听我爸爸讲，每次高启盛叔叔出差回来，都要给你带一份特产。可我连和他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我敏锐的抓住“出差”这两个字。
看样子老默很可能是跟着高启盛一起出去的。
我笑道：“因为高启强喜欢我，所以高启盛也会喜欢我。”
黄瑶不明白的摇摇头，“不明白，你说话我有时候听不明白。”
我“没关系，咱们去买点零食回去吧。”
黄瑶“我要是阿尔卑斯口味的棒棒糖。”
我拍拍口袋，“吃多少都管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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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200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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