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影玲王依旧正常过着他的学校生活,他就不信小怪物能永远维持这种陌生,直到毕业那天都不会喊他名字。
转折发生在某个再普通不过的午休,午休铃刚响过,御影玲王就撞见了那场闹剧。
几个穿高定校服的男生围着小怪物,领头的那个在用手帕慢条斯理擦着其实半点污渍都没有的衣服。
奈枝咲唯蹲在地上捡散落的饭团,低垂着脸看不清表情,裙摆沾了米粒。
“我说啊,”染着褐发的男生用鞋子踩碎饭团,“你的食物弄脏别人衣服,至少要土下座道歉吧?”
围观人群里响起克制的笑声。
在这所年学费抵得上普通家庭十年收入的学校,霸凌是门行为艺术,贵族学校的礼仪课教会他们如何优雅地伤人,要让伤口藏在名牌布料下,用最礼貌的语气,说最刻薄的话,像用天鹅绒包着的碎玻璃。
“道歉或者赔钱。”高桥弹了弹根本不存在灰尘的衣襟,“不过你打一整年工也赔不起。”
御影玲王站在人群外,眉头紧锁。高桥家是从政的,虽然比不上御影家,但在学校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记得高桥之前还试图巴结自己,没想到背地里是这副德行。
咲唯被对方推得踉跄,玲王已经迈出半步。
但下一秒她动了。
咲唯抓住高桥的裤脚,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哀求时,她借力暴起,银色美工刀咔嗒弹出刀刃,光在金属表面折射出冷芒的瞬间,她反手刺向对方心口——
“噗嗤!”
鲜血喷溅的声音如此真实,刀刃穿透棉质布料,暗红色液体在织物表面绽开层层血花。
玲王瞳孔骤缩。
眼前猩红液体顺着刀尖滴落,部分血珠溅到她瓷白脸颊,拖出妖异的红痕,少女墨色瞳孔泛着冷血动物的幽光。
“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中,咲唯握着刀柄缓缓转动,断裂的骨茬刺破皮肤支棱出来,骨片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肉。刀刃与骨骼摩擦的咯吱声清晰可闻,她饶有趣味地欣赏高桥被痛得扭曲的表情,四周人群尖叫着如退潮般溃散,有人撞到消防栓,警报声与水雾同时炸开。
少女露出孩童摆弄玩具般的神情,笑得天真又残忍,一刀一刀刺下去。
“喀啦……喀啦……”
高桥的惨叫声在空气中回荡。
刀刃在胸腔里搅动骨片的声响,让几个女生直接吐在积水的地面,呕吐物与血泊混合,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刀刃转向斜上方捅刺,这次传来的是颅骨开裂的闷响,高桥的眼球因颅内压失衡而暴突。
“救……咕噜……”
高桥的求救声被涌出的脏器碎片截断,内脏随着咲唯的搅动而不断脱落,血泊里漂浮着乳白色碎骨。咲唯缓缓抽刀,一截森白的肋骨碎片随刀刃拔出,黏连着暗紫色胸膜组织落在地面。
高桥终于仰面栽进积水,后脑勺撞出空荡的回响,他的胸腔豁口处肋骨支离破碎,断裂面泛着森森冷光。
某种温热的液体溅上玲王脸颊,他尝到舌尖的铁锈味,才发现是飞溅的血珠渗进了唇缝。
血泉喷涌的嘶嘶声里,血泊在白色大理石地面蔓延长蛇,咲唯沾满脑浆碎屑的鞋跟碾过断骨,踩着血脚印一步步走向御影玲王。
刀尖垂落的血线在地面,她抬起猩红的眼瞳望向他,几分若隐若现的笑。
那笑还是和往常一样,却又透着陌生且心悸的幽冷。
“小怪物…….”御影玲王无意识呢喃,
原来小怪物是真的怪物?
他惊觉自己动弹不得,咲唯的脸贴近到能数清睫毛的距离,被挖空的瞳孔扩散到极大,没有明显的焦点,在眼眶中茫然地漂浮着,而后分裂成复眼,脖颈皮肤下蠕动起蚯蚓状的青筋。
寒气顺着御影玲王脊椎爬上来。
「你该醒过来了,Reo」
玲王猛地倒退半步,眼前的血色瞬间褪去。
叮一一
“衣服确实沾了脏东西。”真实的声线劈开幻觉。
高桥冷汗顺着的额角滑落,他颤抖着摸向完好的胸口。几秒钟前,少女的刀片沿着制服下摆一路向上,停在高桥指着的污渍处,不是虚张声势的刀背示警,而是刃口饥渴地抵着布料,食指稳稳卡在推片凹槽。
伴随撕拉一声,校服裂开几十公分的刀口,露出里面骚包的粉色内衬。
在周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里,少女手腕轻旋,转动刀柄,锋刃贴着高桥颤抖的下巴游走,金属凉意激得他浑身战栗。
“我帮你修剪?”
唇角扬起近乎甜美的笑容,眼底腾起的野火,灼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下次再伸手——”
刀光闪过,一绺头发飘然落地。
“就帮你修剪指甲,连皮带肉的那种哦。”
“你疯了?!”高桥后退时差点被自己的裤脚绊倒,“我要告诉训导处!”
“请便呀,记得说我帮你省了干洗费。”
少女不再理会他,从人群自动分开的通道里径直离开。
“等等!”
小怪物经过身边时,御影玲王伸手扣住她手腕,触感比想象中更纤细冰凉。
美工刀啪地缩回塑料壳,小怪物抬头看他,方才的疯劲荡然无存,眼神清澈:“御影同学有事吗?”
小怪物收爪子的速度比亮爪子还快,演技好到能拿奥斯卡。
明明之前还喊他玲王,现在却用敬语和他划出距离,疏远的称呼让他瞬间松开了手。
御影玲王喉咙发干。
他第一次知道她能露出这种猎食者般的眼神,把“乖巧寄居者”的面具捅得稀烂,仿佛被扯掉项圈的怪物终于亮出利爪。
“你刚才怎么了?”
“刚才什么?”她眨眨眼,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啊,是说我帮同学整理仪容吗?同学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御影玲王笑了。
不是因为她的演技有多拙劣。
而是因为小怪物终于肯和他说话。
——
真是疯了。
御影玲王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去训导处,虽然是为了捞某个不知好歹的小怪物,他还是感慨自己人生轨迹真是出现了严重偏差。
他知道高桥肯定会告状,那个总是把贵族尊严挂在嘴边的家伙,欺凌别人反被当众划破校服这种事足够让这位小少爷在社交圈里丢尽脸面。但御影玲王更清楚,这些所谓的贵族子弟,表面上张牙舞爪,实际上比谁都怕惹出真正的麻烦。
“高桥同学主动撤诉了。”地中海老头从眼镜上方打量他,“说是衣服自己裂开的。”
御影玲王微笑:“毕竟监控录像突然故障,那可真是遗憾。”
对方明明谦恭得看不出一点锋芒,教导主任却感到一股寒意,手一抖,烟灰落在精心养护的福禄桐上。
“年轻人打打闹闹很正常!”教导主任拍案而起,“我们绝不会让这点小事影响同学和睦!”
御影玲王喝了杯茶才离开,听见身后教导主任如释重负的叹息。贵族学校的生存法则御影玲王再熟悉不过,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却像精致的瓷器,经不起半点磕碰。高桥家是从政的,将来竞选议员时若被爆出学生时代的欺凌丑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粉紫色云流被风微微搅动,夕阳仍散发着耀眼的橙黄。
少女抱膝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书包随意丢在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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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鬼了?
可御影玲王顺着视线望过去,却只见到远处剑道部长举着竹刀追杀田径队员。
怎么看都是场闹剧而非恐怖片。
他跨上两级台阶,国二就已蹿到近一米八的身高在班上甚至年级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投下的极具压迫感的阴影刚好能把少女整个罩住。
“训导处的茶很难喝吧?装陌生人游戏该结束了。”
小怪物把脸埋进臂弯:“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小怪——物把〃脸=埋进臂]弯:“我在/听说%什么?你——〈根……本/不!懂。”
御影玲王蹲下身,这个姿势让他的身高骤然缩水,难得比对方矮半截:“所以你打算躲我到毕业典礼?”
咲唯起身踩上更高一级台阶,终于能够俯视他,可惜还没来得及得意,就发现对方只要直起身就能轻松碾压这点高度差。
“幼稚。”她抬脚就要往下跳。
御影玲王挡住台阶去路,小怪物往左挪他就往左跨,往右闪他就伸腿拦。
他现在就要和小怪物说开,要不然找不到机会了。
威胁的话说出口,不疾不徐地缩小包围圈,直到猎物主动露出破绽。
“再躲下去,我就告诉你母亲你在学校持刀伤人。”
这句话像按下暂停键,下一秒,制服下摆传来轻微的拉扯感。小怪物揪住他衣角,抬头时带着水汽的瞳孔映着晚霞,眼眶略微泛红:“别告诉我妈咪,求你了。”
“求你了。” 她又重复了一次。
少女低头,手还拽着他的衣角,柔软的背脊弯下去,声音低得只剩气音。
在求他。
小怪物在求他。
他的小怪物在求他。
这个认知让御影玲王脑子里某根弦啪地断了。
他见过她划破男生校服的狠劲,见过她倔强地抿着嘴不说话的样子,却没见过这种示弱的眼神,眼睛湿漉漉的,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成月光。
肢体先于理智做出了判决。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把少女按进怀里,她比他矮一个头多,鼻尖正好抵在他锁骨,温热的呼吸渗进布料,她制服衬衫下的背脊单薄得惊人。
人体真是奇妙。
明明平时张牙舞爪的家伙,抱起来居然这么软。
少年的骨架还没完全长开,怀抱却足够把少女裹得严严实实,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玲王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我!”怀里传来闷哼。
他本该松手的,用兄妹互助同学爱之类的鬼话搪塞过去,可掌心的温度,怀中轻颤的蝴蝶骨,还有那缕顽固的发香,全都成了捆住理智的丝线,掌心背叛意志地贴上她后脑勺。
两个人的身体都僵硬得像木偶。
既不敢过于触碰又无法抽身撤离,在理智与本能间摇摇欲坠的青春。
冬日的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传来棒球击中球棒的清脆声响,网球部的部员们嬉笑着跑过,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角落里的微妙时刻。
御影玲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怀里的人软得可怜,连挣扎的力道都轻得可怜。
“你这样Reo会难过的,”他声音闷在她发顶,“不要再躲着他了。”
刻意到近乎幼稚的第三人称,是他们之间的暗语。
“谁、谁躲你了!”
“那你为什么每次看见我就跑?”
“因为你太高了,看着脖子疼!”
“那为什么不去看高桥?他比我矮。”
“因为他太丑了!”
“原来你觉得我好看啊。” 一句低哑的呢喃响起,暖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
“自恋狂!”她想推开他,却被紫发少年抱得更紧。
御影玲王伸手托住少女后腰,轻轻松松把人举到高两级的台阶上。
现在变成他平视那双瞪圆的杏眼了。
“现在平视了,所以能好好说为什么躲我了吗?”
“你身上香水味呛死了!”
“这是凯利安圣木,还有别转移话题。”
“闻起来像杀虫剂!”
御影玲王气笑了,他可是刚替她摆平麻烦,现在却被说成移动蚊香?
御影玲王终于松开了她,后退半步拉开距离,逆光中的紫罗兰色虹膜里流转着狩猎者特有的温柔陷阱。
奈枝咲唯站在高两级的台阶上,难得平视他。
她当然知道是他替她摆平了那些事。
“谢谢你,玲王。”
小怪物又对他笑了。
那些刻意疏远的敬语、假装路过的演技,都随着这声玲王碎成齑粉。
她仰着脸的模样太像某种致幻剂,他该克制的,该用理智筑起堤坝,可锁链终于咬住猎物咽喉,咔嗒扣上一环,小怪物收起所有尖牙利爪,温顺地呜咽,主动把牵引绳递到他掌心,快乐就像碳酸饮料的气泡在血管里横冲直撞,甜腻的液体顺着血管蔓延,撑得胸腔发胀。
不是征服财报数字的愉悦,不是斩获奖杯的亢奋,而是更原始、更滚烫的餍足。
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看着她一点点放下戒备,喜欢她偶尔露出的柔软表情,喜欢她黑色的眼睛里不再有疏离和防备。
这是专属于驯养者的快感。
——
然而这份愉悦只维持到校门口。
他提前和司机打了招呼,说今天不用车接,打算和小怪物一起坐公交。可当他走到校门口,却看见咲唯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站在那里。
“你骑车回家?”御影玲王怔住了。
这可不在他的剧本里。
“上周在loft买的,”咲唯拍拍车座,“通勤时间能缩短二十分钟哦,以后也不用挤公交了。”
御影玲王弯腰研究车架上的logo,是某个主打城市通勤的日本品牌。他趁机抓住后座,金属支架的凉意顺着掌心爬上来。
御影玲王听见自己理直气壮地说:“载我。”
“哈?”
“你不是说同学间要互帮互助?”
奈枝咲唯的表情像生吞了整颗柠檬。玲王趁她愣神长腿一跨坐上后座,动作太快,险些带倒整辆车,书包卡在两人后背之间。
后座仅一掌宽的坐垫愣是被大少爷坐出了劳斯莱斯座椅的感觉。
单车在骂骂咧咧中歪扭启动。
东京街头正在上演着诡异画面,穿着校服的紫发少年缩在自行车后座,长腿曲着,手指死死抓住坐垫边缘,活像只委屈的大型犬。
“男生坐后座很丢脸欸!”
“你骑出气势就不丢脸了。”
“信不信我把你甩进绿化带!”
咲唯的发丝在风里乱飞,橡皮筋根本束不住那些翘起的碎发。她专挑小路钻,穿过晾着床单的居民巷,绕过飘着香气的面包店,车筐里的书包跟着颠簸节奏一跳一跳。
“看!那家的和果子超好吃!”她单手扶把指向街角,车身猛地一晃。
玲王下意识搂住她的腰,又在触碰的瞬间触电般缩回手,少女的校服布料薄得能感受到体温。
十字路口,等红灯的人群举着手机偷拍这对奇异组合。玲王注意到镜头,下意识挺直脊背,却听见前面传来轻笑:“要不要比个耶?”
“专心看路。”他屈指弹她后脑勺,换来一声夸张的痛呼。
车轮再次转动时,玲王问她:“为什么选公路车?”
“因为——”奈枝咲唯笑得放肆,她加速冲下坡道,声音被风吹碎,“够快够自由,训导主任追不上我!”
失重感骤然袭来。御影玲王看着两侧飞速后退的杂货店和邮筒,终于放弃形象管理抓住她的衣摆。骑车的少女哼着走调的流行歌,后座的少年绷着泛红的耳尖。
他们掠过放学的小学生,拎着纸袋的主妇,以及站在居酒屋前抽烟的上班族。御影玲王恶作剧抬脚轻踢她的小腿肚,车身立刻蛇形走位,吓得路边遛狗的老太太举起拐杖要报警。等车头终于稳住,两人已经笑到喘不过气。
夕阳正在褪去金边。
中间有一段崩坏的地方是特意的文字恐怖谷,因为是御影玲王视角,而且是在他的梦里,所以会有幻觉、不合理的地方,都是他当时忽略掉的东西扭曲变成的。
文字很难描述出那一种崩坏的感觉,只能通过文字恐怖谷让阅读的人看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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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御影玲王]所谓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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