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事情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我坐在玲王的床上,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玲王的床很软,蓬松的被子像软软的云,感觉如果用力把身体砸在床上,可以像蹦床一样弹起来,房间是我很熟悉的房间,但摆设家具都变动了很多,我很努力才能辨认出过去的痕迹。
墙上靠近地板的位置有胶带的留痕,是玲王小时候偷偷贴的。玲王从6岁起就被要求学习股票知识,就算年纪还很小,他也敏锐地意识到了在父母面前表现出孩子气的一面并不会让他们高兴,藏在书桌后面花花绿绿的贴纸是我们之间共同的秘密。
其实我觉得老婆婆也知道,不过她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笃笃笃——”玲王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杯饮料,我一看就知道是老婆婆的手艺,她像一个真正的女巫,不同的材料在她手下听话地排队跳进杯子里,变成有着漂亮颜色的神奇药水。
但不管我再怎么努力拖延,神奇药水也并没有真正的魔法,杯子还是很快见底了。
玲王说:“那我们走吧。”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很平淡,好像在面对一个不得不应付的陌生人一样。
事情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我说不出来,我好像不能怪乌,也不能怪玲王,只能安静地假装我是个哑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们的目的地是一场并不对外公开的画展——至少我在网上没有搜到任何相关的信息。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去参观过画展,我对绘画这种艺术一窍不通,只能看出好看和丑——当然有些我觉得丑的画实际上有很高的艺术价值,但我觉得,既然我不能欣赏就说明这样东西对我的生活来说毫无价值,更不必关心——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来这种地方。
展厅里的人不算多,大部分都打扮得很随意,完全不像一个有入场限制的高级社交场所——我还以为会像电视剧里一样每个人都西装革履,他们的注意力也不在墙上展出的画作上,三三两两地低声交谈。
玲王带着我穿过展厅,扭头向我解释:“这是最近一场比较大型的交流会,听说会有大妖怪参加。”
妖怪的存在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传说故事,但对上流社会并不算是个秘密,他们会定期举行类似这样的交流会,不是所有妖怪都愿意在人类社会活动,但所有妖怪都有自己的需求,同样的,人类也需要妖怪身上的能力。比如座敷童子能让家族繁盛,逆柱会引起家庭不和,甚至有人希望自己的对手“意外”死掉。
人类和妖怪都有**,**就是彼此聚在这里的原因。
玲王是这么说的。
他是什么时候了解到这些的呢?不过如果是小少爷的话,总感觉不管知道什么我都不意外,我对他就是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信任。
02
展馆的尽头人就更少了,似乎只有还没有找到搭档的人才会出现在这里,每个人都自觉和其他人保持距离,看起来也并不打算去和别人交谈。
一个女人驻足在一幅油画前,她看得好认真,像是在用眼神仔细描摹每一道笔触,她有一头长长的黑发,柔顺地垂在腰间。
——像理惠子小姐一样。
玲王的脚步最终停在她的身边。
“您喜欢这幅画吗?”
“喜欢?你不觉得它很丑吗?我不懂艺术,只是觉得有点太丑了才多看了几眼。”她不再看那幅画,转过来看向我们,“御影少爷,嗯……这只小猫就是今天的主角吗?”
她拍拍我的头,语气既亲昵又疏远:“没关系,御影少爷足够大方,我会知无不言的。”
她自我介绍:“不必用敬语,叫我浅野就好。”
我才发现,她有一双和我一样的、亮金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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