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活第一天,洁世一起得很早。我下楼准备吃饭时,他已经把碗筷放进水槽,坐在沙发上修剪指甲。
“我觉得不用,但小世还是嫌太长了。”伊世阿姨说。
我装作不在意地调侃两句,暗自回味昨晚的梦,还有之前数个潮热的梦。伸到深处的手指,像在搅动似的不断探寻。眼里满是**,那眼神,简直像是在看猎物一样。
“我开动了。”我摇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熬得软烂的米粥,又暖又稠,不经咀嚼就滑入喉咙里。啊,又想起洁世一的手指了。一瞬涣散的意识,被他用手指摩挲着嘴唇,轻轻捏住舌头,就这样被他拉回来,一边发出近乎哭泣的叫声。
“嗯,被烫到了吗?”伊世阿姨问。
我回神,发现自己在抚摸嘴唇。“没有,只是……”我大脑转得飞快,余光瞥见沙发上的洁世一转过头,默默偷听着。思绪差点被他打乱。我装作很期待,对伊世阿姨微笑,“我只是在想,在学校会不会遇到有意思的人。”
“一定会遇到的,交到很多好朋友,假期一起逛街、看电影、吃好吃的。而且——”伊世阿姨凑近我,在耳边小声说,“如果有了喜欢的男孩子,就去追吧。阿姨会支持你的。”
追您儿子可以吗。我心里好笑,又故作犹豫,“要是我爸妈……”
“我会说服他们的。”伊世阿姨抚摸我的头,“只要不忘记保护自己,去尝试一些新鲜事物也没关系啊。可别像你哥哥,虽然热爱运动是一件好事,但他也太专注,真担心他又只能和社团的成员玩到一起,交不到别的朋友呢。”
“妈,我都听见了。”洁世一大声嚷起来。
我和伊世阿姨相视一眼,侧过身望向他,“哥,要是你有喜欢的女生,我可以帮你递情书。”
“不需要啦!”
他气恼地瞪我,马上又低头继续剪指甲。
早高峰的地铁站人满为患,同一节车厢里有不少穿着一难高中制服的学生。
“是双胞胎吧。”
“看那边,应该是双胞胎。”
“兄妹,姐弟?”
周围有人窃窃私语。这些都在我和洁世一预想之中,我们也做好准备,至少开学头一周里都要不停解释自己的亲生父母不是同一对,然后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他们会自己脑补,给我们设置亲戚关系,因为我们同吃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你觉得这样好吗?”洁世一小声问道。他站在我面前,手撑在我身体两边,虽然被包围在他圈起的狭小空间,但总比被人潮推来挤去要好受得多。我稍微抬头,迎向他有些忧心的目光,“这样挺好的啊。我们长相相似,住在一起很难让别人想歪。除非是喜欢□□的心理变态。”
“嘘,这里人多,不要说那么露骨的词。”
“没事啦,我本来就不是装模作样的性格。而且——”
话音未落,车厢剧烈抖动一下。我和很多人都低呼起来,身体短暂腾空,险些倒下去。
“小心。”洁世一腾出一只手扶住我。我顺势抱住他这只胳膊,总算稳住了。而他在施救时,一只脚朝前跨出一小步,刚好挤进我刚才为了保持平衡而张开的双腿之间。
“呀!”
他大腿的形状和温度清晰地直冲大脑。我忍住不要再发出声音,急忙并拢,却忘了这样就把他夹得更紧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洁世一飞快向我解释。他的声音很低,慌慌张张,几乎要被周围议论声音淹没。
有人在抱怨,有人已经为被踩到脚、撞疼肩膀而吵起来,还有人在猜是不是发生事故。每年都有人在樱花开得最盛的日子选择卧轨。
“别听这些晦气的话。”洁世一放缓语速,一边试着把腿抽出来。他大腿呈现微微抬起的姿势,顶到我,来回晃动,试图挣脱,把我刺激得更没法放松。我控制不住大脑,不断回想起昨晚的梦。
啊,他的手。
我恍然,睁大眼睛看着还被自己紧紧抱住的洁世一的胳膊。
他的手掌,不偏不倚悬停在小腹前面。车厢稍有摇晃,或是他身后的人群有任何推搡,这只手就会贴过来。
光是想想就要疯掉,也做不到把手放开。越是这样拥挤不堪,到处是陌生人的环境,我竟然越想要将错就错,感觉兴奋得不得了。
“你再乱动我就咬你。”我咬着牙,头抵在洁世一胸前发出要挟。
“可是……”洁世一犹豫不决,“好吧,还有一个站,再坚持一下。坚持,坚持。”
他不断重复这个词。我听着他越来越急躁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如擂鼓。他好像被我影响,也陷入艰难的理智拉锯战中。就在这时,车到站了,下车的人还没硬挤进来的多。洁世一吃力地呲牙,但身后的人实在太多,他不得不离我更紧,那只手彻底贴上来。
“对不起,我不想这么做的。”洁世一道歉时,仿佛抑制不住似的喘气。
“我知道,知道的……”我呢喃着。
不,我根本不在乎。
我只想趁机和洁世一一起融化。
拿拥挤的人群,车厢的晃动为借口,理直气壮。我咬住下唇,闭上眼睛,抱住这只温厚有力的手臂。
真是不得了。
我为自己的胆大包天感觉好笑,又有些羞耻。
直到艰难地挤下车,在月台上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我还是满脑子都是洁世一。
满脑子都是洁世一,没有意识到,他正用梦中那般幽暗的眼神看我。
我和洁世一不同班,这在开学第一天引起了小小的议论。班主任满脸不好意思,歉意地表示,早知道我因为父母被派去海外,因此寄宿在洁世一家里,她就提前申请,安排我们同班。
和我们设想的一样,不用过多解释,别人就会擅自脑补我们的家庭关系。
高中第一位同桌叫多田友也,说话声音响亮,也很自信,以成为出色的前锋为目标,对自己考入本地足球强校而自豪。一难足球部在师生心目中地位极高,大家都为多田慷慨的自我介绍鼓掌,我也在拍手。不过我心里同情多田,因为洁世一的目标也是前锋。在初中时期,洁世一就在地区大赛出尽风头。
当天放学,洁世一要参加新成员欢迎会,让我先回家。
“你们真的不是双胞胎吗?”多田把问过我不下五遍的问题抛给洁世一。
“我们都不是一个姓,你觉得呢?”洁世一满脸无奈,显然多田也不是第一次问他。
排除电视剧里抱错孩子的狗血桥段,多田和其他人又在猜测我们双亲当中,是不是谁和谁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
“没有这回事。”我和洁世一同时否认,今天都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
但不管怎么说,我是洁世一是一对长得极像的表亲,这件事很快传开并被公认。
洁世一回家后,和我商量,“怎么办,我们明明连远方亲戚都算不上。”
“人是有叛逆心的。你越是否定,他们就越觉得自己正确,反而会对你不满,像是说你不够坦率,是个自私的独生子。”我用勺子敲着装红豆芋圆糖水的玻璃碗,看洁世一若有所思,摇头晃脑,渐渐接受的表情,就舀一勺递到他嘴边,“总之,高中就三年时间。有缘分地就继续保持联系,时机到了再仔细解释,真朋友会相信,并且不会误会。那些总希望别人按他想法做事的家伙,就当他不存在吧。”
洁世一觉得有道理,再垂眼瞄着勺子。
“你不喜欢吃芋圆,还是红豆舀得太多了?”
“都不是。”
洁世一摇头,张嘴含住,飞快咽下去,嚼都不嚼一下。“好吃,谢谢。”他用手背虚掩着嘴唇,借口去洗澡,像逃跑似的溜掉了。
呀。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这是间接接吻啊。稍微有些害羞,不过我马上就不当回事了。有什么好扭捏的,我继续吃着甜品,把洁世一刚刚含过的勺子用牙齿叼着,愉快地哼起歌。
晚上,我特地多做几页练习题,专门挑超纲的有难度的。我担心又梦见洁世一对自己胡作非为,虽然很喜欢,但现在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现实生活。
“再见了,再也不见。”
我在草稿纸上写满洁世一的名字,每写一个就打一把叉。整整三页。仪式很成功,我收获美满的深度睡眠,整个人神清气爽。倒是洁世一,他睡眼惺忪,吃早饭时一副没力气拿稳筷子的模样。
“哥。”我担心地叫他。
“我没事,我很好。今天我要训练,你先回家。”他头也不抬地回答。
“是不是太紧张了?”伊世阿姨问。
“也可能是兴奋过头,一难的足球部还是很厉害的,竞争激烈。”一生叔叔认真分析道。
是这样吗。我半信半疑,等到了学校,找同桌多田打听。今天足球部有模拟赛,要从新部员中选出一批正式选手。怪了,以洁世一的个性,他再紧张兴奋,也不会被折磨得睡不着。缺乏休息的身体不能发挥全部实力,他应该很注重睡眠。
他昨晚干什么去了?
我很好奇,又不好开口。
等到放学,我和他打招呼,先走一步。他对我挥手,让我路上小心。等我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他又跑上来,踌躇不定地问我,昨晚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啊,家里进贼了?”我睁大眼睛。
“不是,没有。单纯是我……”洁世一急忙摇头,“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我回去后和叔叔说一声,让他检查一下院子监控吧。”
“嗯。”他低头看自己脚尖。气氛有些尴尬,我拍他肩膀,给他打气,模拟赛加油,多进几个球。他笑着答应。可我感受得到,他有心事,这笑容是装出来的。
到底发生什么了?
到家,拜托一生叔叔调出监控。看了又看,昨夜风平浪静,无事发生。伊世阿姨端着茶水进书房,猜测说:“可能是小世太敏感了,他从小就这样。不过现在还是好了许多。”
“嗯,我看就是世一想多了。”一生叔叔哈哈笑起来,“他要是还像小时候那样,这样也怕,那样也怕,该怎么办呐。”笑完,他神秘地对我说,“你哥哥小时候还嫌衣服穿起来不舒服,再柔软的纯棉睡衣也不愿意接受,是个地道的裸族呢。”
“我好像听伊世阿姨说过。”我装作被逗乐的模样,一边好奇地问有没有照片,或者说,以防他长大后绝不承认的铁证。
“当然有啦!”伊世阿姨和一生叔叔,两个人异口同声,一拍即合。好同情洁世一,就这样被双亲出卖了。
接下来,就是继续发挥滴水不漏的演技,对着执意脱掉衣服,表情狰狞像一只小霸王龙似的哥哥发出大笑,积极参与讨论,并点评洁世一曾出过的糗。
同时,我不断从两位长辈口中套话,不断获取情报,不怎么喜欢吃龙虾但喜欢龙虾的形状,收到甜食会很开心。所以被喂食时表现出的扭捏,单纯是因为难为情。还有,时不时会重温经典动画电影《龙猫》,看完后总会念起我。
“我也有这样的想法,要是有一个姐姐或者妹妹陪着一起冒险,该多么开心呀。”伊世阿姨捧住脸颊,陶醉地想象起来。
“你能做我家世一的妹妹,真是太好了。”一生叔叔握紧我的手,满是感动。
但是叔叔,我可没想要一辈子都做妹妹呀。我心里反驳,脸上还是堆满笑容。
“我是不是回来得不是时候……”洁世一杵在门口,像被强光刺激到眼睛似的身体后仰着。
“欢迎回来,哥哥。”我把相册平摊,展示给他看,“要来加入我们吗?”
“喂!这些照片,里面的人,难道…?”
“是的,就是你心里想到那样。”我合上相册,并把它抱在怀里,断绝洁世一企图冲上来抢走的念想,“想不到你还有这样大胆的一面,怎么不见你在幼儿园脱个精光呢。”
“快把这些事忘掉,快点!你什么都没有看见!”洁世一面颊绯红,在我跟前手慌脚乱,好像四肢有自己的想法,由不得他控制。
实话实说,如果两个长辈不在,我真想跳起来,直接把洁世一扑倒在地上。他慌张又害羞的模样实在太可爱,让我忍不住想欺负。
好不容易把他哄去洗澡,并保证为他小时候脱衣服的行为保密,我耳根子终于清静。他纠缠起来好要命,甩都甩不掉。饭桌上,商量周末去哪里赏花。我和伊世阿姨都想去能看见流水的地方,在飘满樱花的水畔散步实在太美好。
“我要拍好多好多照片。”伊世阿姨已经沉浸在想象中了。
“你呢,有别的方案吗?”我问洁世一。他坐在我对面。
“没有,女士优先。”他含住筷子,没抬眼正视我。不高兴,我伸出脚尖踢他小腿。他身体立即抖了一下,这才和我四目相对。“都、都可以,我负责拎包,帮你们拿衣服。”他十分自觉地说。
“哎呀,小世,妈妈很高兴哦。不知不觉,你已经是一个相当成熟的大孩子了。”伊世阿姨抚摸洁世一的头。
一生叔叔这时说:“我从前还在担心,儿子要是太胆小,总是哭哭啼啼,将来怕是要嫁给一个坚强能干的妻子。”
“叔叔,听上去你不反对哥哥入赘。”
“入赘也没什么,只是一种婚姻形式。无论是男方到女方家,还是女方到男方家,两个年轻人过得好就行啦。”
一旁的伊世阿姨点点头,在这方面看法一致,也显得通达开明。我不得不认真考虑,将来如何发展事业,如何让周围人心服口服,对我和洁世一的关系说不出一个不字。
“我说,爸,妈,你们是不是把话题扯远了。不是要去赏花吗?我还在读高中,什么结婚不结婚,入赘不入赘的……”洁世一越说越小声,最后开不了口,埋头扒饭。
吃晚饭,一起聊聊天,看看综艺节目。时间差不多了就相互说晚安,我和洁世一一前一后楼。
“等一下,有件事想问你。”洁世一在我刚握紧把手时问,“你是不是讨厌我,但表面上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啊?”我立即看向他。这是对我的惩罚吗。“洁世一。”我忍不住直呼其名,“你最好解释清楚,什么我讨厌你?还有,我装了吗,我在装吗?”我逼近他,一边磨着牙,整张脸阴沉着。
笨蛋世一,他被吓到了,立即钻进房间里。我跟着闯进去,直到把他逼得没退路。我两手一推就把他压倒在床上。看着他不断吞咽唾沫,眼珠上下左右不安转动,魂不守舍惊慌失措的模样,我不禁冷笑,嘲笑,接着大笑。
他看傻了。
比我高大半个头,比我更结实更强壮,明明可以轻易回击,把我反压倒在下面的洁世一,竟然跟个兔子似的,小心翼翼蜷缩在我投下的阴影里。
“洁世一,别这样,显得我很欺负人。”我说。
“你本来就在欺负我。”他小声嗫嚅。
我翻白眼,一边用力把他两只胳膊举过头顶。他手腕太粗,我一只手握不住,只能两只手合作。好在洁世一很顺从,一点不反抗,甚至完全不动用一点力气。身体像一团棉花似的任我拿捏。
“气死我了。”我咕哝,“就算是在欺负你,你这样软绵绵的,欺负起来有什么好玩的。”
他眨眨眼。“意思是……你想要更好玩的那种?”他微微抿着嘴唇,脸上有跃跃欲试的神色。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倏地用力。我只感觉天旋地转,一下子就被他压在身下。他轻易做到我做不到的事,单手固定我两只手,膝盖进来,又飞快压住我两条腿。完全固定,像被钉死在他身下。我虚张开嘴,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久久没回过神。
“欸,不是这样吗?我理解错了?”他歪起头,表情显得很无辜。
太蠢了,怎么样会有人摆出这种姿势却露出这种眼神啊?蠢死了,洁世一!
“算了,先不管这些。”他低下头,离我更近,好像在逼视,不准我说谎,否则他一下子就能发觉,“你到底没有没有讨厌我,哪怕一点点?”
“讨厌,现在真是讨厌死你了。”
“啊?”
洁世一近乎悲鸣地叫出来。一双蓝眼睛目光摇曳着,好像玻璃一样要碎掉了。
“唉。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竟然让你产生这种想法。说吧,你是哪里不满意,对我有意见?”我叹着气,试着心平气和地商量,“我们不是要一起住一个星期一个月,是三年,整整三年。所以有话直说,在问题变得更严重之前就解决掉。”
“对不起……”洁世一缓缓松开手,直起上身。他犹豫不决,扭头朝窗外望去,“是我太敏感了。还不太适应和你一起生活,忍不住胡思乱想。你别介意,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适应。真的。”
“那,你觉得自己还要多久才能适应呢?”
“我……我不知道。”
洁世一眉宇间的褶皱挤得越来越深,他开始揉太阳穴,显得回答尤为困难。其实我有同感,只作为妹妹和他同吃同住,我也不会适应。这就像是带着镣铐过日子,我忍受不了做囚犯,哪怕只有一天。
所以,即便是现在这样需要冷静,相互迁就的时刻,我也在分神,想象趁机坦白,又趁着洁世一毫无防备,就这样夺走他的嘴唇。
“所以,你没有讨厌我?”洁世一这时问。
希望这是他最后一次这么说。我摇头,朝他伸出手。他心领神会,拉我坐起来。“没有,完全没有。如果你不喜欢被恶作剧,觉得我的捉弄让你反感,我就再也不这么做了。”
“不,你随意,我不反感。只要你不是因为讨厌我,才对我这么做。”
“我没有这么无聊,讨厌一个人还要花心思设计恶作剧。设计个屁,我只会抬脚就踹,反正死不了人。”
“等一下,这种做法就算了。要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别一个人乱来。”
“好吧,毕竟你是哥哥。”我耸耸肩,从他床上跳下去,“晚安,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嗯,晚安。”
洁世一把门轻轻关上。我回头瞪过去,对着房门举起拳头故作恐吓。就在这时,门毫无征兆地开了。我呆在原地,想要把手放下来已经晚了。但洁世一浑然没有在乎我的手势,也没有问我什么表情这么凶。他脸上写满烦恼,似乎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我是哥哥,对吗?”他语气有些烦躁,一边征询我的意见,一边粗鲁地挠着头皮,把头发抓紧了。
平时总是带着温和情绪,充满善意和柔软的双眼,此刻径直瞄准着我。他瞳孔里的锐利情绪让我有点发晕,并且口干舌燥。
洁世一,好像变了一个人,跟在梦里看到的他一样。
不行,身体动不了,说不出话。我被动地静止,感受他的逼近。他比我高,我必须抬头才能看清他的脸。然后,他的手抬起来,在我脸上抚摸。我用力握紧拳头,但无法不让身体对他的触碰起反应。这是洁世一啊,我怎么可能会没有反应。
就这样紧绷着身体,眼睛因为呼吸急促而视线不清,渐渐缺氧出现残影,渐渐蕴着泪水。像要委身于人一般温顺,充满光泽的双眸。我这样看着洁世一。他的唇靠近我的脸。
就在一个吻即将发生的时候,他倏地拉开距离,把我拽起来,强硬地推入属于我的房间。“把门反锁了,然后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只是有点发疯了。”他烦躁,不耐烦地命令,试图糊弄过去。我听到他把我的门关上,接着是一阵急促脚步声。咔哒。他把自己反锁在他房间里了。
我朝前走几步,一下子瘫倒,扑在床上,脸用力埋进去。
洁世一,你确实是疯了。
321,删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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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虎視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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