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范闲真诚的问了白芷一个问题:
“师妹,你上辈子哪人?”
白芷:“东北的。”
于是乎,范闲又一次握紧她的手,大力的上下甩着:“老乡啊!”
白芷:幸好我伸的不是右手,不然刚好的伤一会儿就得甩出血。
看起来他是十分激动了,走的时候甚至还抹了抹眼泪,说下次再见。
又是一波风餐露宿,俩人终于回了京都。到了京都基本上就没什么危险了,费介让白芷回家,他得去鉴查院复命:“明日可以来三处找我,我带你认识认识你那些师兄。”
“好的老师,回去您好好休息。”
回了白家,见了祖父,然后就回到自己家的院子,关门就是睡。没办法太困了,在范府长得那点肉路上全没了。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白芷晃了晃脑子,叫来听云打了热水,洗了澡吃了饭,白芷就出发去见那位姑姑。
白家大姑娘的院子里没有什么人气,就只有几个老嬷嬷在洒扫,出来接待的也只是大姑娘的贴身侍女春桃:“不知芷姑娘前来,失礼了。我们大姑娘在礼佛,不知芷姑娘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白芷行了一礼,也没有要进去的打算,直接把范家老太太的话让她转告给姑姑,说完就走了。
听云跟在白芷身后:“小姐,你才回来要去哪啊。”
“去范府,找若若。”
二皇子府上,听云走到书房对着坐在秋千上的李承泽行了一礼:“二殿下,小姐托我带句话给殿下。”
“说。”
此时李承泽心情十分不好,但是到底因为什么不好听云也不知道,总不能是和自家小姐有关。
“小姐说今日刚刚到京都有些累,但受人之托去见若若小姐一面。所以我们家小姐想晚些过来,顺便在这儿用晚膳,不知道二殿下有没有空。”
“嗯......”李承泽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晚上原本有些事情........但是,既然你家小姐要来,还是推了吧。”
听云称是后转身要走,李承泽放下书叫住她:“听云,你怎么和你们小姐说啊。”
“就是说,二殿下晚上有空啊。”听云转身特别无辜的看着眼前的二殿下,有些摸不到头脑。李承泽无语的扶头,感觉刚刚自己做的戏纯纯有些多余。
还是谢必安站出来:“你就这么和你家姑娘说:二殿下原本是有公务在身,一听说小姐你回来了,便推了应酬,在府中等着小姐。明白了么。”
听云喃喃的重复了一边,然后特别坚定地说:“奴婢记住了。”最后掰着手指头走的。
谢必安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多余的表情。
那是一种极度的不信任。
李承泽叹了口气,他吩咐谢必安:“找个底子干净的婢女,要聪明的,调教好给阿芷送过去。这小丫头我不放心。”
“明白。”
“哦对了,吩咐厨房,做阿芷爱吃的菜,还有上次的葡萄酒,也拿出来。”
“殿下你要干什么?”
“吃饭啊干什么。”李承泽正穿着鞋,突然感觉有一丝不对劲,抬头看着谢必安的脸,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的脸立马就红了,顺着旁边果盘里的梨就往谢必安的方向扔过去:“想什么呢你!”
谢必安利索躲过,临走的时候还嘱咐一句:“一会儿我让下人安排点热水,殿下沐浴熏香一下更好。”
说完就走,留下李承泽一个人在屋里怀疑人生。
这小子,比我会啊。
那头,和范若若已经会面的白芷正在聊着范闲的事情。范若若还拿了本《红楼》送给白芷:“县主是哥哥的师妹,也是哥哥信任的人,如果县主不嫌弃的话,就叫我妹妹吧。”
“叫县主多生分,叫我姐姐就好。”白芷翻着红楼,不禁点头称赞:“范闲的记忆力真不错。”
聊得投机,听云进来了。然后就跟背书一样一字不落的把谢必安教她的话复述了一遍。范若若在一边掩唇轻笑:“早就听说二殿下对白姐姐最是不同,果然传闻不需啊。”
白芷有些害羞,看着单纯的听云将心中的疑惑压了下去。
出了范府上马车,白芷问听云:“刚刚那话谁教你的?李承泽?”
“不是不是。”听云边摆手边摇头,眼神坚定的不像话。白芷知道听云这丫头没有心眼骗人,刚想说这丫头出息了,谁知道她话锋一转:“是二殿下身边的剑客谢必安教我的。”
果然。
到了二皇子府,站在门口白芷心里还有些打鼓,是那种很久未见的迷茫还有激动。
站在院子中央,白芷站在那不动了。细细算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里,来到属于他的家。前面引路的管家也不急,就站在原地等着她。白芷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迈开腿。
“县主您看,这是新种的栀子花,殿下知道您喜欢,所以吩咐人买了最好的花种。还有,后院前不久开了一片荒地,殿下说县主可能要种些草药,您是想自己种还是下人种尽管和他说就是了。殿下还说您觉得哪里不满意就提出来,和老奴说就行,殿下都会去办。”
这个管家是李承泽开府后从宫里带出来的,跟了淑贵妃几十年了,要是别人淑贵妃还不放心,这位老管家也算是看着李承泽长大的,对这位二殿下十分疼爱。所以爱屋及乌,对白芷也十分的客气。
“辛苦苏管家了,您把我带到吃饭的地儿就行了,奔波一天了着实有些饿。”
“饭菜已经备好了,都是您喜欢吃的,二殿下特意吩咐的。”苏管家笑的褶子都能开出一朵花:“这边请。”
到了地方,白芷抬脚进去,满桌子的美味,看着她只咽口水。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李承泽,转头询问:“二殿下呢?”
“工部突然有些事情,殿下说马上就回来,如果县主饿了就先吃。”苏管家毕恭毕敬的回着。白芷抿了抿唇:“没事,我等他一会儿。管家您去忙就行,不用管我。”
白芷坐在书桌前,看着桌子上放着一本红楼,直接拿起来开始看。虽然上辈子已经看过好几遍了,但是名著就是常看常新,如今在这个时代,白芷确实又有了不一样的感悟。另一种方式来说,范闲也成为了两个时代的连接人。
叶轻眉联系工业和信念,那么范闲就连接文学和叶轻眉的信念。
那她呢?她来的作用是什么呢?
白芷想起京都外的百姓。她不信这辈子只为了李承泽而活,她也想做自己的成绩,也想让这个时代知道,她白芷也认真放肆的活过一回。不仅仅是为了白家活,为了李承泽活,更是为了白芷自己活。
李承泽进了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坐在他的书桌前,翻阅着自己最爱看的红楼,一只手托着脸,另一只手捻着书角。他让下人都退出去,女孩儿看的太入迷,以至于房门被关的声音和他的脚步声都没有发觉。
他慢慢走到她身边,伸出双手环住她,低声笑道:“若我是刺客,此时你已经在我手里死了上百回了。”
白芷确实被吓了一跳,仰头看着李承泽的脸,没有责怪,也没有害羞,只是静静地,眼含笑意的撞进他的眼眸:“那二殿下舍得杀我?”
“自然是不舍得。”李承泽慢慢低头,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你是不知道,那帮大臣有多烦,马上春闱,还有引荐门客的。太累了。”
白芷伸出手抚了抚他的头发。李承泽还不到束发的年纪,按理说应该是像太子那般的披肩发。可是李承泽长得偏柔美,披肩让他看起来像位俊俏的小姑娘。于是不顾礼法自行将头发竖了起来。庆帝也不管,只一句“随他去”就完了。
对此李承泽表示:他有什么资格管我,他在御书房连衣服都不好好穿。
刚想安慰两句,白芷却在他身上闻到一股熏香的味道。她不禁捏了捏鼻子:“到底是工部的哪位大臣,值得二殿下您沐浴熏香后再去见啊。”
“有那么大味道?”李承泽直起身闻了闻衣袖:“那个谢必安说最好让我沐浴更衣,刚弄完,工部尚书就来了。”
他的神色还有些不自然。白芷笑了,她站起来抱住李承泽的胳膊:“费心了,我很喜欢。”
“喜欢啊。”李承泽转身面对他,伸手掐住她的脸:“这么久没见,瘦了。”说完去牵白芷的手:“你在信中说你去种草药,你从来都没干活这种粗活,疼不疼?”
“也还好,只不过久了就会有茧子,我也才种了几天,不明显。”白芷窝在他怀里伸出手给他看:“不过我听苏管家说,你在后院开了一片地,我打算种点草药或者蔬菜什么的。”
“也好,只不过别太累,凡事有下人去做。”李承泽虽然觉得这些事情白芷亲做有些多余。可他也知道白芷的脾气,认定的事情谁反对都没用,所以只能由她去:“不过我们说好了,你胳膊有旧伤,量力而行。”
“明白。不过咱们能不能边吃饭边说,李承泽,我好饿啊。”
“还以为你是铁打的。过来吧,一会儿菜凉了。”
李承泽牵着白芷的手走向饭桌。两个人并肩坐着,也不拘礼节,不用下人伺候,就像普通人家那般聊着家常吃着饭。
“我还想和你商量件事。”
白芷喝了口汤抬起头看向李承泽,他笑着往白芷的杯子倒了点葡萄酒,看着她的脸伸手擦去她唇边的饭粒:“你说。我听着。”
“我这次游历,发现京都外也有很多吃不上饭的人家都在卖儿卖女。我想开家育婴堂,专门收养那些孩子,根据他们擅长的读书或者习武。你觉得呢。”
“和你祖父说了么?”
白芷摇了摇头:“没有,我现在只和你说了,没和别人说。”
李承泽眼睛一亮,有些惊讶的看着白芷:“这么信我?你确定我就能帮你?”
“没有啊。”白芷摇头:“没打算让你帮。这件事说好听了是做善事,说不好听,会有广结党羽的嫌疑。如今在朝堂上太子对你虎视眈眈,你可不能留下把柄。虽然你向陛下请旨,但说到底确实也没有明旨,我还是白家女。”白芷接过他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诶,总是名不正言不顺。”
李承泽沉默良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也是,但是你要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我给你担着。”
听了这话,白芷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突然,她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然后看准时机起身在李承泽的脸上亲了一口。
李承泽的眼睛瞬间放大,转头一眨不眨的看着白芷。她也只是端着酒杯放在唇边小口抿着,然后欣赏李承泽的反应。等他回过味来,果断俯身凑近她的脸:“就这点就想打发了本王?”
“本王”这个称呼。李承泽几乎都没有用过,在外面都是“小王”以自称。如今在白芷面前用,也仅仅是为了增添意趣。果然,白芷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王爷自重啊,我们还没定亲呢。”
“没关系,生米做成熟饭也未尝不可。”
“李承泽你个流氓,我还没成年呢!”
白芷一下就炸了。她伸手捏住李承泽的脸:“堂堂王爷居然如此变态。小心我进宫向淑贵妃娘娘告状。”
两人闹了许久,最后李承泽将她抱在怀中,悠悠的发出一声长叹:
“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