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娶你是为了权势?”
白芷抿了抿唇,急忙上前安抚他:“当然不是,我只是怕,你会后悔。”
她进一步解释:“皇家子弟,姻缘从来不由自己做主。尤其你还要夺权,贵妃不能帮你,你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若是以后找一个能够依靠的岳丈家,能对你帮助颇多。如今,祖父言明不会帮你,娶了我,你还是孤身一人。”
“不会。”李承泽拉着他坐下:“你也说了,皇家子弟,姻缘大事由不得自己。那我就要做幸运的那一个。有你,我不是孤身一人。”
听了这话,白芷长舒一口气,扑到他怀里:“那我知道了,你如今还生气么?”
“生气?我和阿芷,何曾有过嫌隙?”
白芷仰头,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睛,低低的笑出了声。
这段时间,白芷确实很想他。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眯着眼睛舒服的蹭了蹭,逗得他低声的笑。就这么闹着。白芷的闹够了,转头睁开眼睛,赫然看到一人抱着剑面无表情的站在那。
“妈呀!你.....你一直站在这?!”
白芷连忙退出李承泽怀抱,一脸震惊的指着那名剑客。李承泽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重新将白芷拉回自己的怀里:“我新招的门客,谢必安。”
白芷拍了拍胸脯,又惊又羞,知道刚刚那撒娇的模样全让谢必安瞧见了。她换了个笑脸,走过去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谢大哥,刚刚的事情......”
“白姑娘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
“聪明!”白芷高兴的拍拍手:“坐下来一起吃点吧。”
李承泽已然坐下吃菜了。看着谢必安疑问的目光扬了扬头:“以后她说的话就和我的说的一样,没区别。坐下吧。”
“谢殿下,谢白姑娘。”
到了该出发的时候了,李承泽早就到了白府来送行。门口,费介骑着两匹马看着白家众人向白芷叮嘱着,李承泽识相的没有上前,而是和费介打了个招呼:“出门在外,费老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途径的驿站我都派人打好招呼了,一切物资都给费老配最好的。”
“呦,我这是沾了我徒弟的光啊。”
“哪里的话,日后若费老还有什么事情,尽管到府上知会一声,晚辈定然会办好。”
“好好好,你这个徒弟女婿,我算是认下了。”
此时,二婶婶抱着小儿子怼了怼大嫂,示意他们母女两个看向李承泽的位置。白芷刚想上前,却被父亲拦住了:“你再和你母亲说会儿话,我去看看。”
“诶爹。”白芷咽了咽口水:“那个,人家好歹是皇子。”
“你爹心里有数。”
费介笑呵呵的拍了拍马脖子,眼睛余光瞄向来势汹汹的白肃:“不过啊我说也不管用,得人家亲爹认下你才行啊。”
姚玉兰拉过女儿的手:“没关系,你爹上门的时候你外祖也是这样的。”
二婶婶立马兴奋起来:“我知道我知道,当年你爹还被你外祖父那扫帚打出门的,一时成为京都的笑谈呢。”
“真的,还有这回事?”
白芷一下子就兴奋了,连忙问二婶:“还有什么事?”
“你爹被撵出来之后还不死心,还去爬后院的墙。谁知道你外祖父未卜先知直接在墙根等着,给你爹吓得直接摔下来。”
这边女人们聊的不亦乐乎,男人那边却是火药味四起。
“二殿下。”
“伯父客气了。”
得到这句话,白肃立马就支棱起来,站直了身子也没有刚刚的恭敬:“那我就不客气了。虽然没有下旨,但是这桩婚事已经是摆在明面上了,我心里虽然不赞成,但是我女儿喜欢你。”
李承泽咽了咽口水,比见自家父皇还要紧张。他是听说过白将军的威名的,读书人窝子里出了个打仗的,从小性子就烈,刚成年就跑去打仗,陛下在殿上就夸白家老大勇猛不凡。
“所以,做女婿的自觉你还是要有的。还有,我问你,你府上没养什么姬妾吧?”
“没有没有,这个真没有。”
这个问题吓得李承泽直摆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看的费介笑出了声。
白芷回头看着这仨人,回头摸了摸发髻:“娘,我这身男装是不是看不出什么破绽。”
“好着呢,简直就是翩翩少年郎。”姚玉兰一眼就看出了女儿的心思:“行了去吧,心都要飞走了。别让你爹太为难他。”
白芷蹦蹦跳跳的跑到三人身边,一把搂住老父亲的胳膊:“爹,师父,你们聊什么呢?”
“再聊二皇子有没有红颜知己。”费介幸灾乐祸的捋了捋胡子。白芷看着李承泽紧张的表情,笑出了声:“爹,这个你放心,二殿下身边有位冷面剑客,就算是有姑娘来也得被吓跑。”
“那你怎么没跑?”
“你女儿我胆子大啊。”
嘱咐了两句,白肃转身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个。白芷和李承泽往远了走走,毕竟原地还有个费介。
“未来岳丈大人这关不好过啊。”
李承泽扬起嘴角,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次要走多久?”
“一个月?可能还会更久。”白芷也说不好,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没关系,路上我会给你写信的。”
“嗯,注意安全,早些回来。我在京都等你。你家里我也会照顾好,你放心。”
“嗯,颇有合格女婿的模样了。”白芷满意的点点头:“这个,我绣的,和婉儿学的,给你。”
李承泽接过手帕仔细的看了看:“这海棠花绣的不错。”
“是啊,很衬你。”
可不衬么,一把岁数干海棠赛道去了。白芷赶紧拉回思绪:“那个,你记住啊,你现在有主了,外头的野花可不能随便采。”
“有你,什么我都不放在眼里。”
“咳咳咳,时辰到了,咱们该走了。”费介突然出言打断,一匹马的缰绳递到白芷手里:“再不走就到不了驿站了。”
白芷点头应允,最后在李承泽的目光中和费介上马离京。
“以前离开过京都么?”
费介出生问道,白芷摇了摇头:“师父,我以前的身份好歹是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能出京都?”
“那你怎么会骑马啊?”
“家父让学的,说以后带母亲出城,我们几个小的应该自己骑马,别给他添麻烦。”
什么添麻烦啊,他就是想和母亲骑一匹马,怕他们几个打扰他们的好事:“我弟弟也已经在学了。”
“呵呵呵,你们家还真有意思。”费介仰着头:“你爹这人不死板,年轻那会儿还特别愿意开玩笑,我刚入鉴查院那会儿就能看到他天天找陈萍萍吵架,还说是怕他闷。后来我啊,嫌他吵,直接给他药翻了,睡了一天一夜。”
“还有这回事。”没想到这才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能听到这么多八卦。她求着费介多讲些,一路上也不会闷。
可是故事听多了,除了逗乐之外还有其他的身影。那个身影朦胧不见,却至关重要。费介有意回避,可没有她这个故事也并不完整。
“你爹当年就是个糙汉子,什么追姑娘的路数都不会。喜欢你娘,直接提着刀去找人家,开口就是‘你愿不愿意做我婆娘’,给你娘都吓哭了。后来啊出现了一个姑娘,一边教你爹怎么赢得你娘的放心,一边还让你娘别怕你爹。要不是她啊。你爹估计现在还在打光棍呢。”
“我们家的婚事都挺传奇的。”白芷悠闲的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除了我姑姑,就算是我那个三叔也是夫妻和睦的。”
“你那个姑姑,没再嫁?”
“没,自从我那位姑父去世后,姑姑就潜心礼佛,再也没议过亲。”
“那你就不奇怪?”
“问过我父亲,我父亲不说,我也就不好多问。”说到这,白芷眼珠一转:“师父,您知道为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些。”
具体内容大概就是,曾经的白家大小姐喜欢上了哥哥军中的副将,那位副将是孤儿出身无权无势,本来是门不当户不对,但白家大小姐铁了心的要嫁给他。本来都要到成婚的日子了,没想到边关夷族来犯,副将为了保护未婚妻的兄长受了重伤。
“当时你祖父来请我救人,人是直接抬到鉴查院的。最后还是.......”
费介叹了口气:“你姑姑哭的醒了晕,晕了醒,差点人就没了。后来心灰意冷,也是为了白家的颜面,嫁给了河东的一个世家。”
白芷唏嘘不已:“怪不得那年,我父亲说,就算我姑姑一世不嫁,他也能养着。还时常告诉我们要对姑姑尊敬。”
“这些事你父亲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你可千万别说漏了嘴啊。不然你祖父肯定要找我吵架。”
看这表情,不是吵不过,是真的觉得烦。
白芷笑出了声,然后开始聊小时候的趣事。
比如,小时候看见父亲在母亲床前罚跪啦,还有白荣出生的时候父亲飙泪啊,逗得费介笑个不停。
“师父,我这也是偷偷和你说的,你千万别说漏了嘴啊。”
师徒俩也有秘密了。
“你不问问我,故事里那个姑娘是谁?”
费介有些疑惑的看着白芷。白芷自然不能说她已经知道是谁。她摇了摇头:“师父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说,不告诉我就是不能说。徒弟明白轻重,不会多嘴。”
“好徒弟。”费介赞赏的点点头:“不是不信任你,只是现在啊,你没到知道这些的时候,以后自然就知道了。”
“我明白。”
师徒俩相视一笑,接着聊那些有趣的故事。
慢慢的,走出这个地界,白芷再也笑不出来了。没想到京都富庶的庆国,还有如此贫瘠的地方,小孩子都要下地劳作,没有土地的人家,天天带着孩子去挖野菜。孩子瘦的皮包骨。白芷想给他们点吃的,却被费介拦住:
“你帮了这一家,要不要帮那一家?有的时候无法周全所有人,只能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对比自己的良心,命更重要。”
白芷不忍再看,狠狠的抽了马屁股向前跑。费介跟上她,却也不再说话,等她自己一个人消化着情绪。
“我就是,好日子过的惯了,忍不住圣母心了一下。”
冷静下来的白芷这样分析道。
“什么是......圣母心?”
费介一脸疑惑,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词儿。白芷拍了拍脑袋:“就是,没有顾及他人感受的大发善心。”
“你跟我那个徒弟似的,总喜欢整点新词儿。”费介乐呵呵的笑着:“你一个小姑娘,哪知道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师父我慢慢教你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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