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遇PA
◆情感磨损的先祖长老钟离&反复记忆清零的光子达达利亚
◆私设巨多!七个区域板块划分为七国,各执政为天空王国的长老。在光遇的故事背景上进行加工而成,不喜避雷呦~
◆私设预警:先祖是经历过死亡的,献祭一次不代表就能救赎完成;光子献祭不意味着无代价涅槃重生;伊甸对先祖是不可靠近之地,等等,以上
⒈
达达利亚有一个秘密。
他有一个神秘的朋友,这个朋友很特殊——他是一位先祖。
他不像其他先祖那般被禁锢在一处,每一次去拜访那些先祖都只会向他们光子展现自己的曾经与回忆,固守着那坍塌的过去。
也不像每一处领土的神庙先祖长老那般,像极了活人却固守着自己的职责,哪怕是达达利亚最喜欢的霞谷的巴纳巴斯长老也同他们一样,坚守在神庙不曾走出。
他总会出现在达达利亚意想不到的地方,就像一个等待人去打开的盲盒。这个“盲盒”会拎着自己的茶壶随时找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品茗——
绿沉沉如烟霾的天空,压抑而荒凉。惨白狰狞的巨大枯骨零零散散遍布荒原之上,漆黑的水坑带着不详的气息,拥有无数肢腿似虫似龙的狰狞生物游浮在高空,黑色的碎屑随着它们的移动飘散。
一道海蓝色的荧光在天空划过一道漂亮的痕迹,鲜亮而富满生机。
“叭叭——”淡蓝色的光晕扩散向四周,白色短发的光子绕着冥龙的尾巴从无数触肢下直冲向前,在冥龙的视角就是一只胆大妄为的光之子大摇大摆地飞到它的面前不说,还怼脸挑衅——胆大的光子旋翔飞到冥龙正面,四指握拳、竖着拇指,最后拇指180度旋转向下一怼。
纹有猩红花纹的无目面具明明看不到这位光子的眼睛,却生生感到那双被遮挡的眼眸中是不怀好意地兴味。
不详的赤红光束照射在达达利亚身上,后者没有任何紧迫的情绪,溜龙溜龙——要的就是一个“溜”。如同手持红布的斗牛士,每一次当超大号的皮皮虾撞过来的那一刻,光子都能轻而易举与其擦肩而过。
就是撞不到,略略略~
达达利亚绕着巨兽平原溜着皮皮虾,从一只到平原上全部四只——挑战当然是越困难才越有挑战的价值!
光子与冥龙的悲欢并不相通,被溜地团团转的“皮皮虾”只觉得气炸!
“诶呦呦~这是被激怒了吗?我的热身才刚刚结束,接下来麻烦你们用尽全部力量吧!”黑色的碎屑如飘雪一般充斥着天空,猩红的眼睛中溢满了暴虐与恼怒,四只冥龙翻滚着庞大的身躯,朝着挑衅它们的光子凶猛撞过去。
“这边!这边!你们往哪里撞呢!”
“太慢了!再快一点!哈哈哈哈——”
达达利亚腰身一扭闪过呼啸而来的攻击,重力的桎梏对他而言设如虚无,每一次避闪都是一次戏弄,蓝色的星光游绕在其中像游鱼,伴随着在危险之中狂妄的光子肆意遨游。
黑色的碎屑溢散着不详而粘稠的气息,达达利亚感觉着体内的心火消耗的越来越快,生死关头反而愈发兴奋,明明体内的心火所剩无几,游翔的速度却愈发加快——海蓝色的荧光在“黑色”的天空中划出一个又一个圆。
被愤怒与暴虐充斥头脑的敌人,再如何强大,其缺点也足够明显,对标冥龙就更显眼了,庞大的身躯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却不够灵活,利用体型让它们“自相残杀”不失为一种取胜的方法。
将四只冥龙耍得团团转还让它们自己撞瘫在黑水中的光子从高空作自由降落物,飘飞的红色绶带上纹刻的光翼一个个黯淡无光。
此刻,耗尽的能量不足以供达达利亚飞到空旷地带,地面上的黑水对没有能量的光子来说就是毒水坑!一碰掉一个光翼!虽然一时半会不会噶,但是掉光翼和撕下血肉般痛苦。
他可不是什么受虐狂!
达达利亚向巨兽平原至高点方向望去,眼中是纯粹坚定的信任——
金色的星光如神降下赐福,为祂所钟爱的光之子。
星光如云雾缠绕包裹住下落的光之子,黯淡的光翼得到了亮闪闪的充电宝,一个个开始闪耀起来。
紧随着,眼前的景物一晃,灰暗的环境瞬间明亮起来,依旧在这片荒芜的平原之上,却是高临将其全部收入眼的城墙壁垒上。
对此一点也不惊讶的达达利亚,看到意料之中的那人端茶品茗,心中的欢喜跟肥皂泡泡一样,咕噜咕噜冒出来。
“先生~”一个飞扑将自己埋进对方抬手为他敞开的怀抱里,温暖地就如同埋进最喜欢的烛火之中,甚至比烛火还要让达达利亚留恋依赖。
不过这怀抱好像不是那么好拥的。
“达达利亚,这一次你玩得太过了。”
低沉悦耳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沉稳而不失威严的语调中带着达达利亚为之心颤的冷意,一只穿戴着黑金皮革手套的手覆盖上柔软雪白的头发,细软的发丝从指缝中溜出。
轻柔怜爱地抚摸,从后脑勺抚到后颈、耳后、颈侧,如同抚弄着一只桀骜不驯的小动物,摸一摸再□□一番。
“钟离先、先生……”
不用摘面具,达达利亚都能够想到此刻他的脸有多红,腰肢被对方紧紧搂锢在臂弯,由于先前扑进钟离怀中时后者是坐在凳子上的,现在就导致他整个人大开着腿坐在对方膝上。
若仅是如此,达达利亚还不至于脸红到脑袋晕乎乎的。用他们光子的一句话来说——戴上面具,我们就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hero!
简单的说,面具下光之子在触感上会变得有些迟钝,除了热度一般是感受不到其他触感的,而防御力则会呈断层式升高,撞地上都能听到金属撞击的“咚锵”声,除非心火熄灭,不然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先祖无愧于光之巨鸟的后裔,哪怕只余灵魂也如同在世明光。
特有的光热哪怕连隔着布料、从指尖源源不断地从肌肤暖到体内,迟钝的感观在钟离的手下却变得愈发敏感。
眼前一晃,只见温热的指尖勾住达达利亚滑落面具上的发丝拂到耳后,雪白的肌肤在指尖下泛起淡淡的粉。
“我曾与你嘱咐,凡事要适度,莫要呈一时之能。可今日一看,是钟某放心太早。”
“明知有余地从那众冥龙之间全身而退,却愈要将其打败直到耗尽这心火,倘若今日我不曾在此,你便会落入那黑水潭,受这心火熄灭、断翼之苦。”
达达利亚整个人都被包裹在钟离所散发的光热之中,这种暖叫人无法抗拒又难以推却,如同掉落入一口温泉,暖到酥软入骨,由外到里层层包裹着他。
耳畔钟离那训诫的言语平静而轻柔,却让达达利亚身体一僵,不好的预感敲响了心中的警铃——
“坏孩子,是要接受懲罰的,你说呢?”
“我、先、先生!不!我不想——”
达达利亚从对方怀中弹开,摇着头拒绝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便被拦腰抱起、顿时眼睛一暖便什么也看不着了。
猝然失去视觉,达达利亚惊慌的却不是他的眼睛是否能够看见,有过一次被罚的他更不想面临的是那惩罚内容,这种前餐与之没有可比之言,唯独不能那种!
达达利亚推搡着抱着他的钟离,手足并行挣扎着向外逃离,从行动到发丝尖尖都透着抗拒。
远看上去,那不过是一个披着黑金斗袍的男人打横抱着一个同等身高的青年光子,后者在与那男人打情骂俏,但实际上是达达利亚在用自己这枚“卵”抗击着一块硬邦邦的“石头”
穿过他膝弯和臂背的这两条手臂就跟暴晒在太阳底下的岩石一样,别说松开了反而越搂越紧!
这让达达利亚都忍不住怀疑钟离压根就不是什么先祖吧?!
哪来的先祖跟块硬石头那样?
踏马挣扎半天连气息都不带乱一下的!
“先生,我知道错了!下次一点不会这么莽撞了,别把我丢到黑水池,我会好好听话的~”
见自己努力半天,逃离进度纹丝不动,达达利亚瞬间装换了策略,硬的不行他就来软的!勾着男人的脖子讨饶地蹭蹭,清朗还带着些许少年气的嗓音此刻放地软软的,带着些许含糊的鼻音肆无忌惮地撒娇。
在纷争之中畅快淋漓地迎来死亡,那也是达达利亚设想中格外浪漫的结局,灰烬与明火将见证着他的落幕,如同走到结局的英雄那般。
而不是像那种,生命被蜘蛛丝吊着。冰冷,黑暗,随时可能会熄灭的心火……如同那折翼的瑶锟淹没在黑花,呼喊无能、反抗无能,生死不能。
那种经历!达达利亚打了个冷颤,他才不要再来一次!
⒉
那是在上个月,刚认识钟离先生的时候。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新奇而有趣地相遇,倒不如说是一次相当糟糕的初遇。
也让达达利亚认识到了书里写的“人不可貌相”是个什么意思了,清风霁月的太阳也拥有阴暗的那一面——
那是在寂静神圣的禁阁,按理来说像这种蕴藏着无数书籍,叙述着那早就埋藏在过去的历史之阁,是达达利亚这种满世界探险闲不住一点的光子敬而远之的存在。
不过为了自己这最后一点没搜集完的光翼,达达利亚扯了扯锁骨处的绶带披风,看着眼前略显陌生的传送门,对陌生领域探索的好奇与兴奋慢慢攀爬到心头。
为了不被突然冒出来的先祖捉着演示自己的过去,达达利亚直接使用了光子特有技能——遁地!
俗话说的好,遇事不决,开个挂先。
遁地遁得好,说不定窜一圈就能迅速找到能够塔塔开的对象,当然他还能摸收完所有的暖闪闪,蜡烛光翼一个不落。
但是这一次,达达利亚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没看地图的缘故,直接飞窜得迷了路。
也不知道这禁阁什么毛病,环墙的正面都是书,光线还这么暗,也不怕眼瞎!不知道窜到哪个黑旮旯里的光子暗自嘀咕,摸了摸昏暗过道的墙面打算再来个遁地直接来个不走寻常路。
手刚一用力瞬间一空,支点的消失一下子打破了平衡,一头栽进冒出的“门”内。
对于达达利亚而言这是祸不单行,窜到迷路不说,还来一个乱造方位的密室;但对钟离而言,是心想事成,是天降狐狸。
是只他要关起来调教的坏狐狸。
⒊
天真单蠢的小英雄、恃宠而骄的小恋人、肆无忌惮地闯进他荒寂领土的坏狐狸……
你不能只留着我一人承受着你我的记忆,你不能自己一个人抱着我们的爱意,然后满身空白地走到我面前说“初次见面”。
这不公平,我的坏狐狸。
钟离看着像个万圣惊喜般从高处摔到他面前的光之子,鎏金色的竖瞳牢牢锁定在达达利亚身上,从发丝到脚尖一寸寸掠夺而过,那眼神是在看心仪已久的猎物终于落网的餍足。
从碎成一堆的收藏中抬起脑袋,刚想观察自己掉在哪里的达达利亚,一转头看到稳坐在那的像是先祖的钟离,脸一下子涨红起来,羞的。
如山川青空细致描绘的眉眼,锋锐威严的金瞳独显游离世外的神性,又在眼尾抹红映衬之下,将男人那如磐岩一般的压迫感柔和减淡。
好像太阳落在了尘间,与世同行。
他看过来了!!!(达式炸毛)
怎么办会不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瞧到脚边的被自己砸碎的东西,亮晶晶还有些刻着繁复漂亮的花纹,一看就很昂贵还很稀见。顿时达达利亚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欲哭无泪,觉得自己刚刚萌芽的恋情瞬间枯萎。
是的没错,达达利亚一见钟情了。
除了那张完美的俊脸,眼前的先祖还给他一种格外舒适依赖的暖意,想靠近,想拥抱,想被他注视,一直一直……
可是这都什么糟糕的初见啊!达达利亚头上翘起的呆毛都腌趴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会好好赔偿的,请不要生气!”
头一次,达达利亚有这么乖巧的时候。
要是被其他光子瞧见了都得直呼不可能,达达利亚瞧着活泼开朗像极了摇曳的向阳花,但格外喜欢不确定的挑战与纷争,是朵相当桀骜不驯的向阳花,摸着扎手。
“好。”
看着仅因他一个字惊喜期待的光子,那雀跃的活力让钟离心中那极强烈的掠夺欲愈燃愈烈,手心向上伸过去——
“作为赔偿,阁下可愿作为我的助手,助我完成一项研究。”
“当然可以!”
色令智昏,达达利亚都不带思考地选择了同意。
握住搭上来的那只手,钟离以此将人拉入怀中,刹那——如黄金一般的光芒包裹住达达利亚,后者来不及反应只觉自己被过量的光能包裹住,暖得浑身无力,手脚也被不知何时出现的枷锁锢住。
我的。
我的,坏狐狸。
只需要好好听我话便好。
灿亮的金瞳愉悦地眯了眯眼,让人窒息的占有欲、侵略欲粘稠快要实体化了,却仿佛没有一丝该为爱人的情意。
⒋
“唔!先生,好燙——”
雪白柔軟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細軟的白發在褪去面具後化爲了暖亮的橘色,散落在耳畔、在空中隨著身軀顫動而飄蕩。
那轻易不曾摘下的猩红花纹面具被随意丢弃在地上。
【那不该被遗落的猩红面具在晦暗的水中沉浮——】
尖锐的金色针尖在雪白的肌理上描绘游延,细微的痛意伴随着难以忽视的热度,但是达达利亚不能去阻止,更别说是拒绝钟离的绘制。
针尖细小,细细密密的热意一点点叠加化作了烫,达达利亚不自觉地颤栗,呼吸急促地趴俯在塌上,没有面具附加的防御等功能,达达利亚的敏感度直线上涨,有些没有安全感地拽住垫在身下的属于钟离的外袍,企图将自己埋得更深一点。
【“不可以哦,达达利亚阁下。”
仿若太阳般耀眼的美人温和地笑着看着达达利亚趋于本能向往着光、向着求生欲扑在他身上,钟离摸摸了他的头发无情地将达达利亚从自己身上扒下来。
寒冷与黑暗随着钟离的松手远离再次席卷,体内的心火再次蒙上一层晦暗。
“不要!”达达利亚在被不知道多少次被光所拒绝,再次被抛在了黑暗中。
“凭什么!你究竟要做什么?!钟离!”
“放我出去!钟离!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先祖!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混蛋!!!”
“……”
这次第几次了,达达利亚抱膝沉浮在黑水池内。每当自己心火被黑水侵蚀即将断翼时,钟离就会突然出现在身边,一次接着下一次。
明明只是想向心上人赔罪当他的研究助手,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但现实结果告诉他,太阳也是拥有阴暗晦涩的那一面,而他就像是被挑中的冤大头小白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紧绷的理智在渐渐消磨,怨恨在心火中滋长又在金色的暖光中消融,反复的救起又抛弃,扭曲的依赖与爱意在此萌生——
“……不要留我一个,钟离……先生、不要……”】
鎏金的色彩在白里泛粉的背部上绽放,线条凌厉的龙缠绕着柔韧性感的腰身,有着软绒小小祥云的龙尾搭在腰窝、没入股间。
黑金色的手抚摸过这条“龙”,达达利亚本处于高度紧绷状态的身体,这下就好似本不平静的水潭中丢了块石头,又酥又麻的感觉从那块肌肤传到全身,喉中溢出一声似抽泣的喘息。
“先生,好难受……我不想要继续了……”达达利亚一只手拽着身下的袍子,一只手扯住钟离的衣领,**着身子扑上去——
【你有听说过熬鹰吗?】
柔软似蔷薇花瓣的唇讨好地点吻在钟离的唇上,后者露出一个微笑,捏住达达利亚的后颈将人拉开,又将一个吻落在他的额间。与此同时,钟离手中的似笔的针尖落在达达利亚那尚未绘制完的龙头之上——
为龙点睛。
鎏金的龙瞳与先祖那金色竖瞳相视相对,惊人的神似。
【钟离搂着如树袋熊的死死抱着自己的小坏狐狸,歪了歪头,将埋在他脖子处的橘色脑袋捞出来,毫无顾忌地在那张透着劫后余生与惊惧的脸蛋上落在一个个的吻。
此刻,距离他们初识时间是24小时。
不听话没关系。
那我就好好教我的坏狐狸。
达达利亚只需要待在他身边就好,其余的他都不需要去在意。
他会知道只要呆在他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只需要看着我,看着在他面前的我。】
我的狐狸,被龙好好被圈起来了,真是一副惹人怜爱的孩子。钟离又亲了亲怀中人耳尖,紧紧地将人揽在怀里。
“不要拒绝我,不要逃离我。”
“你只需要留在我的身边就好,达达利亚。”
⒌
不到紧急或重要关头,轻易不会离开禁阁顶层——
这是其余六位天空王国执事长老对钟离的固有印象,或者说是千百年来的习惯。
最强大也是罪孽最深重的执事长老。
不同于其他人还拥有着领地与故土,在漫长地岁月中可以借着这有些陌生的故土回忆过去。钟离、或者说摩拉克斯,在因暗石研究催生出的灾祸席卷整个世界之时,他亲手将自己的故土阻挡在短暂的安宁之外。
他不爱那片故土吗?
不,没有人比他更爱那片土地。
一切有迹可循。
一切咎由自取。
曾经的璃月、如今的伊甸,曾经的魔术之都、地上乐园,现在不过是一座废墟,暗石的潮流在里面肆虐。
他们已经死去,灵魂还留存在世的先祖日复一日承受着属于他们的罪孽。还能够留存于世的他们,已经受不住再一次的死亡,过去暗石是蜜糖之砒霜,如今依然。
千百年来,过往在时间中风化变淡,钟离依旧如同亘古不变的磐岩守在那扇门前。
“摩拉克斯前辈,今天的你感觉怎么样?”
耳畔隐隐传来稚幼的关怀声,钟离眉目微动、缓缓睁眼,入目的是漫无天际的萤火星空,星光闪烁摇曳,一只小巧的瑶鲲托引来一盏茶飘游到他身前。
“做了一场美梦——”钟离接过那盏茶略有些出神和遗憾,“但梦终究是要醒的,就如同故事里的英雄终将迎来属于他的完美结局。”
“或许英雄想要的结局是与前辈想要的截然相反呢?毕竟英雄想要和自己的引导者一起迎向未来。”
钟离摇了摇头,转头注视着禁阁深处的那扇大门,似是感受到注目,若有若无的雷鸣猝然炸响,转瞬即逝。兜帽下的鎏金色双眸古波无澜,无悲无喜,“引导者的未来早已经拥抱了未来不是吗?”
“英雄该去拥抱属于他的未来了。”
身披翠绿色斗篷的白发小女孩从星光中显现,她身下骑着一只巨大的半透明瑶锟,白嫩的小手伸向钟离,掌心中泛起淡绿色的光芒——一颗种子正在发芽、生长,开花结果,最后枯萎凋零。
然后再次重复发芽生长。
“种子长大到枯萎凋零,但它依旧还是那颗种子,总会在下一个轮回继续发芽开花。前辈失去的情感就像这颗种子一样,它现在只是到了枯萎的阶段,就等下一次发芽结果了。”
“摩拉克斯前辈,你与我们都不一样,你的时间就像森林那边很长很长,不要留下遗憾啊。”
这是禁阁长老纳西妲在达达利亚第一次献祭之后给他留下的建言。
遗憾啊——
他确实该遗憾。
他该一开始将达达利亚锁在身边,而不是一次次放任。
你看啊!
你的小英雄为了你闯了一次次的伊甸。
为你那罪孽的、受时间磨损的灵魂,掏出来心火向你献祭了一次又一次!
为了所谓的救赎,为了所谓的灵魂安宁!
于光中诞生的孩子,得天独厚,拥有涅槃重生的机会。
他为你涅槃了多少次?
我还记得吗,摩拉克斯?
钟离望着安睡中的达达利亚,垂眸微笑。
519次,我的坏狐狸背着他前往了519次,每一次都是为了所谓的救赎他。
可是啊,达达利亚,献祭于我而言杯水车薪,那不过是无用之功。作为曾经的璃月之主,黑石技术研究主策划人,现在的伊甸守门人,他的罪孽是曾经几乎摧毁世界的重量。
是什么让你一次次为了钟离去闯那危险之地?
为那所谓的“我爱你”?
献祭,于其他先祖是灵魂上救赎与解脱,是回归光之巨鸟。但于钟离而言不是,五百次的献祭确实让他获得了短暂的轻松,可他的情感、思考事物的角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献祭消磨了他所拥有的,物极必反。
于他,于达达利亚。
过去那润物细无声的深爱,如今雾里看花甚至于为过去的自己感到不解——
闪烁的丝线在空中织出一个个漂亮的图形,将钟离与达达利亚两人包裹其中,如同一个精心打造的金色牢笼。
涅槃或许在某款游戏中可以变成所谓游戏情节,但在现实不是说你得天独厚就可以肆无忌惮。代价在积累的次数中渐渐体现,让涅槃重生的达达利亚仿佛真正从遇境新诞生的小光子,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一点记忆,更别说记得钟离了。
“你怎么能忘了我呢,达达利亚。”
没关系、没关系——
这张白纸此刻被染上了属于钟离的颜色。
既然染上了,就不会有放手的一天。
我爱你,所以你是属于我的。
鎏金的眼眸依旧看不到曾经那温柔深沉的爱意,献祭消磨了时间带来的惩罚、也带走了岁月积累下来的馈蹭,此刻这位精雕玉琢的伊甸长老,像极了温暖的太阳,却灼烫危险。
钟离的视线落在达达利亚身上,一刻也不能分割。
那是滚烫让人心悸的占有欲与偏执。
⒍
我对钟离先生,是一见钟情。
雪花从半空中落下,达达利亚仰头接住落下来的冰雪,接在手心却没有融化。
暖暖的,不是冰冷的触感。
环视着头顶上闪烁的金色,这间曾经无意中摔进来的密室成了钟离为他打造的豪华金屋,专门藏他这个“娇”的。
一把年纪了,还玩这!钟离先生想要将他锁起来真是太坏了!
达达利亚好笑又好气。
凭他一个光之子,会的魔法想也压根比不上一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先祖。
要不是他的绶带是巴纳巴斯长老特地为他准备的诞生礼,附带着赐福的先祖魔法,或许他真的会像先生想要的那般一直一直陪在他身边。
“钟离先生是可以从这条龙感知到我的,对吧?”
“陪我说说话吧——”达达利亚摸了摸被烙印在身上的龙纹,虚虚地望着空中的某一点,目光失焦,他在回忆着什么止言又欲,眉眼中划过一丝坚定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达达利亚握住手中不会融化还暖暖的雪花,眼眸低垂带着些许悲伤,“在黑水潭里的那段时间,我有对你的怒气,也有对心火熄灭的求生与惧怕。但我却没有怨恨,一次也没有,甚至有些悲伤……”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先生。”
“每一次陪在你身边的时候,我不在乎你对我做什么,只要陪着你就好,好像我就是为此而来的一样?”
“我明明应该是最自由的天空王国冒险家,但是在你这里——先生你好像就是我的自由一样。”达达利亚有些恍惚的低喃着,摇了摇头,将被安放在桌面上的面具带好。
“先生,你知道吗?有时候你看我的眼神像极了怀念死去爱人。但更多的时候,我就像被你捧在手心里易碎的收藏品,稍有一丝磕碰你的表情就会变得很恐怖。”
“你总站在掌控者的位置,或许在你看来我只是你的私有情人,你的笼中雀。你掌控着你掌控的一切。”
“但是在我的眼中你在害怕啊我的先生——你在害怕失去我。”
“我想了很久,后来我知道了——我们一定认识了很久很久,在我涅槃重生之前。”丢下这句话,达达利亚有些狡黠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迅速捏碎了雪花。
风雪将他带离的那一刹那,钟离赶了回来,但还是慢了一步。
“你不能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也不想像个傻子一样什么也不知道。”
“你不能在好像爱我,那不公平……”
随着风雪留下的话语,钟离怔愣了一瞬,金色的圆瞳猝然收缩成竖状,金色凌厉的细小翎羽从眼畔浮现,恐怖的压迫感充斥着整个“金屋”。
“你想去哪,你要离开我吗,达达利亚?”
“‘我爱你’啊,我的爱人……啊,你又要抛弃我去伊甸、去那暴风之眼了吗?”
“不可以……”
自言自语的喃喃,似在诉说,又似在向已离去的爱人控诉。
或许达达利亚说的是正确的。
钟离害怕着、他害怕再一次走到他面前的又是崭新的达达利亚——
“你好,我是至冬霞谷最棒的滑翔员!这位先祖很面生啊,是来旅游的吗?”
这是将献身于竞速,身披荣耀的达达利亚。
“哇啊?!什么时候冥土成了修身养性的地方?能在那些冥龙眼皮子底下这么闲游,这位陌生的先祖~一定很强吧!”
这是走在刀锋之上,追求强大的达达利亚。
“那边树下的先祖!!快躲开!……唔啊,这次的魔法又创新失败,让你看笑话了,先生、先祖?你会攻击类魔法吗?……为什么?因为先生看上去就有种很强的样子!”
这是走在魔法之道,追求创新与力量的达达利亚。
……
每一次都是初见,每一次都是再爱。
每一次,你都是为了无用的救赎沦为白纸,走在崭新的未来。
你将我一人抛在过去,达达利亚。
“真过分啊,我的坏狐狸~”
遇境拥有一扇可以直接通往伊甸的大门,对于光子而言进入那里没有丝毫阻碍,但对先祖而言,他们能够进入伊甸的门只有禁阁深处那扇门——
能够打开它的人,只有它的守门人。
能将它关上的也唯有钟离。
但是这扇门,可进不可出。
谁也不知道进去了,是否还能够出来,没有谁会去试错。
钟离手覆上粗糙的石刻纹路,厚重的大门成褐色,繁复的云纹在门面上游走,古朴大气的字体包裹其中——“璃月”。
心中的燥郁在指尖抚上这两个字时缓缓平息、平静,钟离眼眸低垂,古波不惊的平静显得无比孤寂。掌下用力,千百年来从未开启的大门撕开一条缝。
金褐色的人没入了那条缝里,门再次关上了。
不远处,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禁阁的星河裂开了一道口子,几道人影显现了出来,细看那其中娇小的女孩赫然是纳西妲。
“嘿!老爷子这一次终于走出这一步了。看上去献祭还是对摩拉克斯有用的,瞧这人都变年轻了不少,都会一怒为蓝颜了,不错不错~”
“这样真的好吗?我们不带一点阻止地就让摩拉克斯进去,这要是人出不来,咱们就犯事了!”
“诶嘿~不要着急嘛,你看咱们最渊博最有智慧的小纳西妲都不着急,芙芙别担心。你得相信曾经的魔术之都的主人,回自己家能有什么危险呢?”
“可那是以前!现在的我们不过是先祖,是时间残存下来的罪人……我们抵御不了黑石给我们带来的伤害,过去因它而亡,现在那玩意对我们的伤害就更大了!”
“别急别急~”一袭翠绿色的少年悠哉哉地摸摸欲哭无泪的小蓝“水母”,他的身边或站或坐围绕着几位仿佛泛着光芒的俊男美女——这怕不是天空王国千百年来神庙先祖长老头一回聚在一起的时候。
表面上是来阻止摩拉克斯进门的,实际上一个个怕不是来看摩拉克斯八卦的。
风,会给云野蒙德的长老带去世界的声音。
这不,八卦也和风一样传得飞快,诶嘿~
“要是、要是摩拉克斯真的在里面亡了,变成了魙……我们还会记得他吗?”芙宁娜担忧又满目悲伤地看向众人。
“不要担心,芙宁娜。你要知道,无论是摩拉克斯,还是达达利亚那孩子,数百次献祭下来,我们这些局外人看得够多的了。他们都不是轻易被击溃的,不是嘛。”
那是位似冰雪精心雕塑的美人,雪白的长发挽在脑后,冰蓝色的翎羽面具遮挡着她的面容,凛冽的气势下流动着温柔。巴纳巴斯望着那扇紧闭着隐隐约约传来雷暴声的大门。
“我们只需要等待——”
“等待着他们的凯旋而归,等待一个可能的未来……”
只有光之子向他们献祭才能得以解脱……
可这仅仅对神庙之外的诸位先祖。
曾经的领袖,如今的神庙长老又哪能轻易被献祭得了。
比起摩拉克斯,或许他们没有那么难解脱,可不是谁都能遇到一个撞了南墙还要使劲冲、各个方面都出类拔萃的达达利亚。
如若用百分比计算,摩拉克斯为满值,那么他们这几个人需要接受献祭的次数不过是前者的半数之多。
不是谁都有那么幸运,也不是谁都能在时间的磨损下坚如磐石。
没有先祖真正前往过暴风眼,有的只是被献祭之后突然被拉入那星海的解脱。“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遗忘”——如果可以,他们都不想坐以待毙等着他人来拯救。
不去阻拦,才是最优解。
于摩拉克斯,于我们。
⒎
猛烈地狂风带着一**碎石打砸在崎岖路上,刚躲进一个避风口里面去长满了黑石结晶,微微闪烁的红光不详的很。
就是在如此情况下,达达利亚的处境却称的上游刃有余。
“果然……”明明记忆里他应该还没有来伊甸献过祭,但从光遇闯到这里的一路上,他全凭那堪称本能的肌肉记忆完好无损的走了过来,还是用极短的时间。
他来过,还不止一次。
这真是——
达达利亚隔着衣服摸了摸“龙”,咬着腮帮肉差点被这个再次验证的事实气笑,和钟离说是没有生气,那都是假的!假的!
他达达利亚是什么受气包子吗?被喜欢的人这么骗还宽容原谅,那是恋爱脑吧!
“啧……好吧我是有点恋爱脑。”想起过去和钟离在一起的日子,撇嘴自嘲了句。
脚下的步伐不仅没有为看似陌生的区域停下,反而加快了。躲过欲要炸裂的晶石,蓄力飞上疑似旧时代遗留下来的工厂,越靠近这块区域巡游冥龙与晶石就愈积愈多。
从十几分钟之前开始,身上的“龙”就开始发热,达达利亚有种预感,钟离先生也跟着来伊甸了,要不是绶带上的魔法还维持着,他现在应该被逮住了。
他明明什么都没透露,钟离是怎么知道自己要闯伊甸的。
作为光之后裔,天空王国在魔法的研习上得天独厚,包括找回记忆的魔法。达达利亚是因为自己那玄之又玄的直觉,魔法帮不了他找回记忆,而来伊甸的想法十分强烈。
那?钟离先生呢?不会是……早就知道了只有来伊甸才能让他找回过去。
心思翻飞下,丝毫不妨碍达达利亚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了伊甸之眼入道口,皱眉看向近在咫尺的路口。
过去的自己……究竟为了记忆来伊甸多少次了?
这一刻,达达利亚突然升起原路返回的念头。
他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有时候看到钟离先生如注视占有物、猎物的表情,自己不是冒犯愤怒,而是难言的悲伤。
狭小的道路崎岖却格外明亮,亮闪闪的光翼小金人在各个拐角处,一路走到头,黑色入口平平无奇,达达利亚却从那里感受到了及其强大的气流——
“达达利亚——”熟悉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呼喊着他,不复过完的沉稳平淡,那是达达利亚从未听到过慌乱。
“先生……?”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身后,达达利亚茫然地回头望向伸手想要将他拉回去的先祖,可到底还是晚了——
达达利亚早已经踏入了那入口,踏入就没有再反悔的时候,气流带着升腾的魔力将人卷了进去。
⒏
巨大的碎石如流星陨落,赤色的天空压抑不详,狂风骤“雨”拦住了前行的道路,暴风在厚重的赤色云雾中撕开了巨大的口子,数不尽的灵魂黑沉向那个方向祭拜——
这便是通往诞生之地的伊甸之眼。
身上散发着荧荧光亮的一光子一先祖立于狭小的避风口,踏出一步便是生死之间。
在最后关头,钟离拉着了达达利亚的手腕。看着上一秒还一脸慌乱追来的人,此时罕见地盯着伊甸之眼的怔神的样子,达达利亚不解。
还不等他开口,身上那“龙”猝然变得灼热,自己与钟离之间好像链接了什么,不等达达利亚反应,猛烈的情绪瞬间涌上了心头。
这一刻,他好像共感到了钟离的情绪。
痛苦、怜惜、后悔、悲伤……
混杂压抑的情感里夹带着岁月积压的孤寂、悲痛,好重、好重……达达利亚死死拽着胸口的衣服,胸腔里好像被很重很重的石头压住了,好难受、好难过、要窒息了……
“不痛、不痛……”
身体被抱住了,熟悉温暖的怀抱也带去共感传来的情绪,耳边传来的声音跟哄孩子似的,小心翼翼。
“哈哈……先生你怎么突然来哄我了?怎么?是想来和我解释了?”达达利亚有些好笑地环住男人的脖子,毫不客气地薅下对方的兜帽在钟离那头柔顺的头发上揉搓,“嗯、还有,我都没掉翼哪里来的痛不痛,倒是这伊甸之眼让我感觉有些难受——”
达达利亚死死噎下漫上来硬咽,控制着声线不让它颤抖,三言两语将自己刚刚那难受的样子归咎到这伊甸之眼。
他现在有些庆幸自己脸上戴着面具,不然满脸泪水的肯定不好看,他不想让钟离为他难受。
我的先生啊,我们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
才让我们如此痛苦。
……
一段温存时间后——
“先生,要是抱够了,我们该前进了!”
钟离没动,达达利亚以为人还在难过,遂任抱。
又一段时间——
钟离依然、他动了但是将达达利亚抱着更严实了,后者想着抱更紧了,更难过了,又遂任抱。
又又一段时间——
达达利亚感觉他人都要被抱麻了,脸上的眼泪都干透了,钟离都还没有松开手,他算是回过神了,这怕又不是钟离这老混蛋故意的——故意共感情感,故意吊起他的情绪,就为了现在装可怜迷惑他是吧!
身上那条“龙”还是这老坏蛋纹的!也就他次次都栽在钟离身上!
“钟离你抱够了没!你再怎么拖我还是要进伊甸之眼的!这里只能进不能出,你不会不知道!”
“我知道——”
“我知道这献祭之地可进不可出。”
拍打在背上的力度对钟离而言不痛,对他这个皮糙肉厚的先祖,达达利亚怎么打他都可以。
只要他开心。
只要达达利亚不痛。
只要达达利亚不再为他去遭这流石断翼之苦。
“可钟某却从来不知这献祭是让你抽出身体里的所有心火!所有的生机!让你向死去谋我的解脱!”
摩拉克斯是这世间最傲慢的人
钟离是这世间最愚蠢的人。
每一次,我望着爱人的背影奔向死亡,却愚昧无知;每一次,再牵住沦为白纸的爱人,却怨他遗忘,怨他留他一人独守着过去。
你为什么不去了解这献祭究竟是怎么的?!
你为什么仅仅认为达达利亚能完好无损的回到你身边是“常识”?!
你为什么不在小狐狸开始忘却的时候就阻止他再来这伊甸?!
钟离,你所受的一切罪有应得!
心中一句句的自我叩问,钟离知道如今的一切都归于他的傲慢、他的固执己见。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脖子上,达达利亚愣怔了半晌,将钟离埋在他颈窝的脑袋拔了出来,那张得天独厚的脸此刻变成了哭哭颜,卷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水,鎏金色的双眸糊上了一层水雾,里面承载的压抑悲痛是那么显眼。
达达利亚心中颤动,为他自我责备的爱人擦拭掉不停从眼眶里滚落出来的泪。
“先生,别哭。”
“我记不起你我的过去,但是我还记得我对你的爱。第一次见到先生就好喜欢好喜欢,我在想如果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那该多好。”
达达利亚想起这个就忍不住笑起来。
“可是,先生你是知道的。我是个闲不住的、为了变强不计较任何手段,所以你才会那般牵制、限制我。就像条死死守着珍宝的龙——啊对先生你已经缠了条龙在我身上了。”
“向着死亡去解救一个灵魂,那是多伟大的英雄事迹啊——过去的我一定是这样想的,而且拯救的还是最漂亮的钟离先生,那肯定是件很美很浪漫的履历。”
钟离扣住我为他擦泪的手,圆形的金色瞳孔收缩成了锐利的竖瞳,迫人的气势一下子就涌上来了。
“……献祭对我而言杯水车薪,那根本不值得,达达利亚。”
“那你会感到轻松吗?”
“……会。”
“那就够了,先生。”达达利亚笑眯眯地隔着面具亲触了一下钟离的额头,行了个草率的祝福吻。
“我不知道过去的我有没有说过,但对我而言不意味着杯水车薪,我也不在意这过程有多险难。能让先生一点点变好一定是最有成就感,以及最让我上心的事。”
“用句老套的话——”
“我爱你啊,先生。”
恍惚中,钟离回忆起来每一次的达达利亚,每一次都是如此,满满地用包容与爱来回应着他。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这句话在钟离脑子冒了出来,他释然地牵住达达利亚的手,五指交扣。
“我们走吧,这一次,我陪你一起走一趟这伊甸之眼,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眨了眨眼,笑着点头。
……
“先生作为先祖走过这黑石流真没问题吗?”
“那也比不得夫人受这断翼、心火熄灭之苦。
“这是说开了就开始阴阳怪气我了吗?还有谁是你夫人!哼——”
星火流石之下,一对壁人迎接着属于他们两天的献祭,他们的未知未来。
“先生!下一次如果我还是忘记了怎么办?”
“那我会将你的过去一点点和你分享。”
“那要是我们俩都不记得了呢,或者先生这次真的得到了解脱……呢?”
钟离紧紧握住对方的手,郑重说道:“无论有无记忆,我都会走到你面前。”
“嗯!我们约好了先生!”
“约好了。”
……
一金一蓝的新辰在星海闪烁,向着一切起源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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