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bgm《行走的鱼》徐佳莹
?“别后退 听我说人们爱你的光
?我偏爱你的黑你的笨你的错
?用瑕疵做我们找彼此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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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个人的建议是先把保存环境调整好，接下来两个方向，一是做揭裱，二是尝试过水。”
??杜甫坐在桌前率先开口。青年腰背挺得很直，蹙着眉给出预设方案。
??《江夏》这张原稿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杜甫没想过放弃。
??哪怕它承载着一段末路般的人生记忆，哪怕他隔着手套触摸它时，心里会泛起丝丝密密的痛，可它仍旧是李白唯二的手书。
??价值无法否定。
??他闭了闭眼，转头找李白的身影，却透过门缝看见他倚在走廊的窗前，手里捻着一根烟。
??李白从进研讨会起，状态就很差，几乎没怎么发过言，后来甚至借故从桌前离开。
??倒不是他真的在逃避曾经那些黯淡的过往，而是他的头痛阴魂不散。
??他听到会议室内的分歧隐隐有激化的趋势，又被杜甫冷静地劝住。
??
??会从两点半开到四点半。每个人都好像要在灰暗的气氛里溺水。
??湖北省博的负责人提议众人先前往餐厅，毕竟吃饱大概是集体治愈的最佳方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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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上灯光打成暖黄色，冰啤酒一次一次跑进每个人的杯子，好像《江夏》被短暂地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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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哪个省的新人端着杯子，大概是不太能喝酒，两瓶啤酒下去，已经上脸，有些口不择言。
??“前辈们，你们都干文保这么多年了，真的没有觉得自己很无能为力吗？
??一张《上阳台》传世，适应现代的温湿度，倒还好说，可是今天的《江夏》是出土文物啊！说出来我也不怕各位前辈们笑话。我有时候就觉得那些文物倒不如不出土，”
??他身旁两名同事要架起他离开，他却眼眶泛红，挣开，继续讲：
??“出土文物根本就不适应现代环境，出来在博物馆，文物受罪，我们也跟着操心着急。倒不如让历史就成为历史。”
??
? 沉默在灯光下蔓延。
??
??努力白费的事情在座的谁都经历过。有时候现代人的科技是真的，没法把那些文物都抢救回来。
??看着它们消殒在粉尘、化学物质甚至是人每一次的触摸里。没有一个文保工作者会觉得这感觉好受。
??李白在门后把每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又在众人的沉默里揉碎了手里的烟。
??他正欲推门进去说些什么，把这个插曲揭过。
??可他听见杜甫在众人的沉默里忽然淡声说：
??“我尊重你的想法。可我还是想说一句，文保工作不是参加文物和故人的葬礼。
??“无论是面对《上阳台》还是《江夏》，还是它们的作者李白的时候，文保工作始终是在用你平生所学，去听他们在说什么，去让更多的人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我们需要坚守他们原来的面貌。哪怕残破不堪半点不潇洒也需要。没人有资格去否定他们出现的意义。”
??杜甫把手里的酒放在桌上。起身向众人示意，继而转身去找李白。
??他知道这话说得重了，酒后失言什么的他这辈子还真就犯过这么一次。
??其实何必争论呢？他大不了从省博走人回学校搞理论研究，这样只会连带着影响李白和湖北这边人员的关系。
??他正低头反省着，开门却被人一下握住手腕。
??李白将他拉到消防梯上。微微低着头问他为什么。
??杜甫下意识就想要道歉，想说自己是一时冲动。
??可李白先张口堵了他的话：“别道歉。不是你的错。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杜甫方才在席上冷冷淡淡的态度忽地没了。
??他犹豫着找理由，忽然漫无边际地想，武汉是江城，天黑下来之后，高楼上风会很大，就像现在。大风吹起李白的额发，那双眼就那样望着他。
??杜甫低着头笑了一声。
??“我只是想，如果他们能到现在，到现场来，听到这些看似关心，实则不欢迎的话，会很难过吧。”
??“是么？太白？”
??他话音落在昼夜交替时的最后一阵风里，借了力把所有试探都统统吹开。
??“我知道的。你会难过。你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的仙人。
??等不到回音似乎也没有关系，杜甫靠在栏杆上自言自语。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你还是，更是，最好的诗人。王摩诘太淡然啦，高达夫嘛有点傻，我心里你一直比谁都好。”
??他抬眼，恰好此时李白低头吻在他眉心。
??一点点凉。像是那一天他点在自己手背的力度。
??听到他低声说：“杜甫比我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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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楼上扣住杜甫的手，想起那几句诗。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面对自己时总爱自我解剖，说是我或不是我。
??而我再次发现自己或许是我，是因为我再次发现我还爱你。
??于是他们互相定义。
?? ——————End———————
??后记
??首先，
??感谢所有看到这里的读者朋友。
??你们是我创作路上最大的慰藉。
??我初出茅庐，又才疏学浅。笔力有限，大家的支持我真的受之有愧。
??其次，
??白玉京的大纲其实成型很早，大约前年就有模糊的idea。
??主题大约是在探讨，“我们到底看到怎样的李杜？”以及“我们怎样找到一个合理的位置安置自己？”
??我经常害怕这一个故事里我安放私心太多，或者我的想法太过于粗浅。
??但我还是写下来了这个故事，想解放我自己，也在臆想中解放我所认识的李杜。
??最后，
??白玉京是我战战兢兢写完的第一篇同人。见证了我文风很大很大的转变。从一开始大段的抒情环境描写，到后来慢慢学着去写人物写情节，我一直在逼着自己去尝试，练节奏调用词。很痛苦但又很满足。
??但我仍是写作路上刚刚起步的一个稚童。
??我笨拙而热忱地爱着你们。
?? 沈谈
?? 记于2024年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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